嫡女毒妃:王爷咱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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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冷心冷情

    



    八九月的雨,一旦下了便是一场比一场的凉。山寺中的风霜本就比外界的来得早,梧桐叶落霜飞雪,一场秋雨一场寒。



    一袭白衣的男子斜躺在竹榻上,手中捧着一本书。可惜那双容纳了天地的星眸,只舍得将目光放在那翩若惊鸿的佳人身上。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炙热,又毫无遮拦,让柔弱的少女闭着的眼睛不自觉颤抖,抖得让人心尖痒痒的,却不肯睁开。



    “主子。”



    一身玄衣,在这青天白日格外惹眼,偏生来人毫无自觉。



    “说吧。”淡漠的声响,浑不在意来人所要说的是什么,大方得很。



    玄衣人嘴角微抽,不着痕迹地看了眼装睡的少女,心中暗叹一声。英雄难过美人关,连他家英明神武的南安王都不例外啊。



    “收起你的眼神。”江慕寒眼眸一厉,手中的书籍长了眼似的飞到玄衣人脑门上,“啪”的一声,砸了个结实。



    嘶——玄衣人龇牙咧嘴却不敢发出一声。



    “主子,杭城所有参与刺杀的人,已经全部处理完毕。明面上的已经交给了宋任,想必如今折子已经八百里加急送到圣人面前了。”



    他所说的处理完毕,那就是暗地里的那些人,统统以各种不同形式的死法,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只是担心那吊榻上的少女承受不住,这才委婉了些。



    江慕寒淡淡一笑,原本就风华绝世,这一笑便如同春临大地,万物复苏。饶是经历过种种非人特训的玄衣人,也不免有些痴迷。



    “哼!”江慕寒冷哼一声,让玄衣人一个激灵跪在地上。



    “请主子恕罪!”



    江慕寒冷冷一瞥,嘴角的笑意不变,放轻脚步走到吊榻旁,一个纵身便稳稳当当地坐在上面,榻子一动都不动。



    “阿萱,杀了他们是不是手下留情了?”他的指节划过娇美的容颜,感受着佳人的轻颤,轻轻笑着,“你本就不是什么良善的人,为何要隐忍呢?”



    莫茹萱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撞进了那双带着笑意与期待的星眸中。



    两人对视半晌,莫茹萱反问,“为何骗我?现在还在利用我吗?”



    她不喜欢拐弯抹角,特别是对他。这一年灵尘的倾心教导,她可是记得很清楚。不管对方是谁,她都可以骗,可以瞒,唯独南安王不行。



    江慕寒并不在意她眼中的屈辱与伤感,柔声道:“阿萱如此聪慧,本王又如何能够利用你呢?”



    莫茹萱嗤笑一声,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玄衣人。见他跪得笔直,完全没有卑躬屈膝,只有一种服从,从灵魂中透出来的对调戏自己的男人的服从。



    “告诉我,这一次,我莫家会付出什么代价?”莫茹萱轻笑,眼里却没有笑意。



    最受宠爱的南安王在平城遇刺,而且还牵扯了自己,她不知如今的朝堂是何等模样,但也知道现在京城里面的那些大人们恨不得揪住父亲的尾巴,好把他踩入泥潭。



    “再过三月,抚庭公便要前往京城述职了。”江慕寒和风细雨道,手指还撩起她的一缕秀发,绕着、卷着。



    莫茹萱闭眼,也不管江慕寒把玩自己秀发的事情,只淡声问道:“这一次,我能不能知晓,究竟是何人要我的命?除了济北王外。”



    她得罪了济北王很多次,但他从来未曾要过自己的命,哪怕恨得牙痒痒,表面功夫还是不错的。为何这次,他出手了呢?



    江慕寒把玩的手一顿,让莫茹萱睁开了眼睛。四目相对,竟是江慕寒先移开了眼睛。



    “莫姑娘,这件事情关系重大,姑娘还是莫要知晓太多为好。王爷不说,也是为了姑娘好。”玄衣人到底是江慕寒的左右手,见自家主子不想多言,赶忙补上。“姑娘本是菩萨心肠,何必……”



    “哈哈哈……”莫茹萱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几乎笑出眼泪来,“咳咳!嘶——”



    江慕寒无奈地将她扶起,轻柔地抚着她的背,免得因她的大笑,让背上的伤口裂开。



    “南安王,我想要知道,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莫茹萱不想糊里糊涂的。她畏惧他的权势,这一点她从不掩饰,但她不希望自己永远是一颗不知道为何被利用的棋子,也不是他手边的宠物,高兴了逗弄几下,不高兴了就扔在一旁。



    师父说过,她这一生同南安王纠缠不清,至死方休!既然如此,她何不掌握了主动,免得沦为弃子,悲惨一生。



    江慕寒深深地看着她,看到了她眼中的坚定,缓缓垂下眼帘,甩袖走人。



    莫茹萱明眸一厉,看向地上跪着的男人,“说吧。”



    说什么?玄衣人一愣,呆呆地抬头望她。



    莫茹萱对天白了一眼,忍着痛将自己翻了个身,“第一次见面时,王爷帮了我。那时是否就在计算我这个莫家嫡女的身份?”



    随即顿了顿,莫茹萱扫了江慕寒离开的方向一眼,“之后他故意在莫府同我亲近,除了同我父亲做的交易外,是否也想借由我,向一些人表达他不过是个刚及冠的少年?”



    男人惊讶的看着莫茹萱,她却微微直起身,紧紧逼问,“又或者这些日子,他故意做出倾心与我的模样,是否想要借我推掉京城中的那些波涛汹涌?”



    皇子及冠,意味着他的正妃之位已经可以添人了。如今在永安帝活着并且长大的皇子中,值得那些有从龙之心的大臣下注的,也只有六皇子江慕寒了。



    南安王的王妃,其含义,绝对能让那些投机取巧之人,为之心动,并且丧心病狂!



    玄衣人被她这三个问题问得目瞪口呆,一脸的惊愕与惶恐。这少女如何得知的?难道她一直都知道王爷是在利用她吗?为何还心甘情愿的配合……



    莫茹萱余光看见他那副见了鬼的模样,哪里不知道自己猜对了。只是,为何心那么难受呢?在确定他是在利用自己,哪怕是与自己肌肤相亲,也只是为了利用自己,她的心会如针扎一般,痛得她快要窒息呢?



    “王爷从来不将任何人看在眼中,姑娘……”玄衣人想要辩解,孰不知越说越偏,好似在狡辩一般。“主子对莫姑娘还是不一样的,他……”



    “够了。”和灵尘站在门外,听了一会儿的江慕寒冷着脸,上前揪起玄衣人的领子就将他扔了出去。



    “自己去领罚。”



    玄衣人这才恍然,好似自己好心办坏事了,哪里还敢多留,一个纵步走得无隐无踪。



    “有什么事情你可以问我,绝不隐瞒。”江慕寒抿紧双唇,淡淡道。



    那吊榻上的少女,苍白的面容,紧皱在一处的眉头,让他想要伸手去抚平。也想将让她皱眉的人碎尸万段,可他知道这样不对,硬生生将这股冲动压了下去。



    莫茹萱凄凉一笑,“王爷,您可曾对我真心过?哪怕一次都好。”



    她也心动,也曾憧憬过,可惜现实却一次次扇了她好几下大耳刮子,疼得她连一点奢望都快没有了。



    江慕寒张了张嘴,不知该如何去说。自从一年多前遇到她的那一刻开始,他就知道这个少女是不同的。



    但那又如何,这世上多得是不同的人。他需要的是京城里的那个人放下戒心。所以他就学着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从温文尔雅开始接近她,到后来被她发现利用之后,转变成多舌少年,再几近无赖的举止轻佻。



    只是,这份算计中有多少真情在,除了他之外,无人知晓。



    灵尘端坐在山海亭中,捧着茶杯,看着袅袅升起的水雾,全然不顾那边僵着的两人。



    这两人之间的心结,如果不能正大光明地说清楚,他这一年的教导可算是白费了。只是……



    他抬头看了眼暗潮汹涌的两人,无奈地饮了口茶。这两人还真是,初尝情滋味,日后也有得磨喽。



    “你当真认为,我从未有过真心?”江慕寒握住她的手,目光定定地放在她脸上。



    莫茹萱咬着唇,苦笑道:“王爷,您将我一次次当做筹码,可曾想过,我不过是一介弱女子,还是个未出阁的世家女,您可想过您的做法,将会让我万劫不复。”



    江慕寒疑惑地看她,“你不知……”



    莫茹萱无力地闭上眼睛,“王爷,可否告知这一次,动手的还有谁?为何要取我性命。别说我是被你连累的,我不傻。”



    若说刺杀南安王,连她都不放过,这一点算她倒霉。但后来的那一刀,若非江慕寒眼明手快拉了自己一把,就不只是背部中刀那么简单了。



    其中一把刀,是冲着她的脸来的。他不是想要杀了自己,而是要毁了自己的脸。



    在行刺当朝王爷的时候,还要分心去毁一个女子的容,而不是杀了她,这是何等的怪事?



    江慕寒松开了对她的钳制,看了眼幸灾乐祸的灵尘,闷声道:“还有秦家的人。大夏丞相秦木宇。”



    丞相……莫茹萱惊愕地看着他,见他有些羞恼,脑海中转过千百道弯,终于想起来秦家与韩家在几十年前曾经结过秦晋之好,如此算起来,当今丞相也是江慕寒的表舅才是啊。



    “为何……”



    江慕寒不想提,甩袖跑到灵尘身边坐下,猛地灌了自己几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