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妃:王爷咱不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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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琴音断情

    



    坐壁闲听江南雨,何人愁来何人笑。最是江南一场烟雨琴。



    养了半个月的伤,错过了一池芙蕖花,莫茹萱才算是彻底脱离了养伤的待遇。今日阳光正好——乌云遮日,清风徐徐,最是宜人。



    风轻云动,庭阁中,一袭粉衣的少女,玉手轻佻银弦,那张古琴便自动跳跃出宛然动听的天籁之音,极为空灵。



    “此曲虽不似琴大家的婉转动人,却也有几分随性自在。莫姑娘的琴艺,远比本王所想的更上一层,真是不俗啊!”



    庭阁中的少女被这一声赞叹惊到,妙音自断。低着头的她,看不清表情,只是那双纤细修长的素白小手微微拽紧琴弦,竟隐隐有些血痕显露。



    这人怎的又来了,难道没看出来自己有意回避?还是说不得到答案不肯罢休,觉得有损他王爷的身份了?



    站在外面的琥珀和清儿见到来人,一时间也有些为难。姑娘明显不愿出来相见,可这是南安王,是平城的最有权势的人,她们不过是一介奴婢,有何资格阻拦。



    “参见南安王。”



    江慕寒挥手,自己走到薄纱帷幕前,伸了伸手,却想到那日的荒唐事,本是酒醒之后立即要来道歉的,可惜被莫瑾欢撒泼扰了,之后又碰了几次软钉子,终究他的脸皮还没有那么厚,实在无法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今日他便是下定决定要个答案。他不懂自己对于阿萱到底是什么感觉,但想来也是不同的。至少看着她的泪,他会觉得心疼,也会有一种别样的感觉流露出来。



    “阿萱。”



    清朗的男音唤出自己的名字,莫茹萱只觉得自己浑身都软了下来。以往不知这是什么,可那一日老夫人的话,明明白白地说明了她的小心思。只可惜……一想到老夫人的警告,以及他的胡来,便是满肚子的怒火与委屈。



    “王爷慎言!”



    只见白玉般的纤细美指勾起薄纱一角,粉衣少女半露于帷幕后。好似要出来,却因想到什么,整个人便停在了那里,只探出一只嫩白的小手。因白色薄纱的掩映,只能看个大概,更显朦胧轻灵。



    “阿萱可是在生我的气?”江慕寒只以为她是在生自己轻薄的气,故而面上带笑,往前凑了几分。“本王这半月已经想了多个理由来寻你,当日是本王不好,你就莫要生气了可好?”



    “王爷莫要说笑,民女不过是凡夫俗子,怎配得上王爷如此恩宠。”



    这是在生气吧?江慕寒不确定地挑挑眉,但因为是她,所以才有几分耐心去哄。只是刚要再好言相劝,哄哄她。却没想到,莫茹萱竟往后退了几步,之前勾起的薄纱也自然垂下。



    这明显的拒绝,让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前来哄她的江慕寒面上一冷。他一直是被捧在手心的珍宝,何时被人如此对待过?这明晃晃的举动是在,与自己疏远吗?还是欲拒还迎?



    虽在心中告诫自己莫要误会,可见她如此作态,怎能不生恼意。



    “莫姑娘这是何意?”一生气之下,便是连“阿萱”都不唤了,直接以姑娘相称。



    莫茹萱不是听不出他话中的羞恼与不快,但她既然已经决定要好好活着,那么与王爷暗通款曲这件事情,就绝对不能做!哪怕之前确实对他有几分心动,可一想到他竟然敢醉酒前来调戏于她,这份动心也早就被她团吧团吧扔进了芙蓉沼里。



    “民女不过是一介无知少儿,确实担不起王爷一声‘阿萱’。民女还请王爷莫要再做令人误会的事情,免得损了王爷的清名。”



    莫茹萱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也没了什么委婉的想法。既然没有未来,还不如快刀斩乱麻,免得被人以为妄图攀龙附凤,损了莫家女儿的名声。



    江慕寒薄唇微抿,这人究竟是怎么了?难道生气也要如此带刺吗?这样的女子,与以往那些装腔作势的女人有何区别?真不值得他多关注。



    “既然如此,本王告辞!”



    广袖一甩,江慕寒大步流星而去。



    庭阁中,粉衣少女重新坐到了古琴身前,纤纤十指重新抚琴而动。



    听着里面的声音响起,琥珀与清儿互视一眼,皆是无奈。之前姑娘对于南安王爷虽也是克己守礼,但那小心思她们自然是知道的。



    只从半月前受伤之后,姑娘就开始躲着王爷了。其实这已经是南安王第五次借由探望宁姐儿而来葳蕤轩,可惜依旧是败兴而归,不!或者说是不欢而散。



    “姑娘……”清儿的声音刚起,莫茹萱便阻了她的话。



    “本是无缘,何必多言。”莫茹萱的眼中也有几分不明的伤感。做人要有取舍,既然做了决定,那么就不要后悔。



    “父亲近日心情不佳,娘亲又俗事缠身。清儿,我哪有心情说其他的事情。”



    印子钱的后续,莫世安亲自过问,才算是扫清了尾巴,可还是有些证据流到有人心手中。她本是不知道的,可近日来老夫人越发倚重自己,自然这些事情,她也是知晓的。



    而娘亲那里的查账事宜,虽然已经将所有的亏空都上报了老夫人,可清理李云挽留下的人手,也是花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已经半个月了,也不过在老夫人的帮助下,清理了十之七八。



    也正是因此,老夫人越发忌惮李云挽,抱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想法,对于那些可能是探子的人,直接是寻了理由发卖出府,连娘亲身边的李妈妈都被扔到了不知名的地儿,没了踪迹。



    “可是,姑娘真的舍得吗?”清儿还是觉得南安王爷是个良人,若是姑娘错过了,也不知日后能否找到一个如此有权有势又愿意哄着疼着姑娘的人。



    莫茹萱并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心思都化作琴音,付诸于古琴,也让站在一侧的男人听了个明明白白。



    薄纱掩映下的少女,一头乌黑柔软的秀发,随肩披散着,没有梳起少女的发髻,只是随意散着,有几分颓废,却又在这样的光景下,多了一份神秘与慵懒,更加引人注意。



    轻快明朗的琴音中带着不明的哀愁与伤感,和着她的吐语如珠,柔和又清脆,极为动听,让人忍不住向她多望几眼,以印入心头,化作朱砂。



    “莫问归路是何途,仰歌而笑自逍遥。缘聚缘散皆是缘,何须拜佛问如来。”



    江慕寒最后将庭阁中的少女望一眼,好似要刻印在心间,然后转身即走,毫不留恋。



    他有自己的骄傲。他不否认对莫茹萱有好奇,有心动,有不忍,有心疼。但他是皇子,是南安王,绝对不能为了一个女人没皮没脸。反正,他从来不缺美人,不是吗?



    “大姐姐这琴音,我听着怎么有些酸涩呢?”



    一袭降红色的莫昭君带着她的两个小丫鬟,慢慢走过来,也不管这里是不是不欢迎她。



    琴音再断,莫茹萱瞥了眼她的服饰,便知道这又是那个不太正常的莫昭君。这半个月,她躺得无聊时,多亏了莫昭君的来访,哪怕她是来找茬的,可也给自己带来了不少乐趣,也让她发现了一些秘密。



    至少,穿上鲜艳色彩服饰的莫昭君,更容易察觉她的心绪变化,虽然她喜怒无常而且无法掌控,却也间接助自己练就了察言观色的本事。



    “我的琴不好吗?这可是父亲最近新得的前朝古琴,乃是名士之琴。也是我琴艺不佳,竟弹不出那般能洗涤人心的空灵之曲了。”



    莫茹萱淡淡一笑,见她眼珠子乱转,心中一动。莫不是她还是对南安王心存幻想,今日是听到南安王的消息特意赶过来的?



    “二妹妹今日来这里听琴,也是难得。不如指导为姐琴艺如何?我前不久得了一曲,刚才也不过是第一次弹。二妹妹觉得如何?除了酸涩外,可有哪里能改进的?”



    一连三问,让莫昭君暗自退了两步。但一想到南安王一入莫府,就直奔这葳蕤轩庭阁,后来又甩袖离去。她心中自是不平。如今又被莫茹萱如此挤兑,怎能甘心!



    莫茹萱也是在心中冷笑。莫家谁不知道二姑娘不善琴艺,尤其是换了性子的二姑娘更是没品没德没才艺。



    这直愣愣的刺伤,也难为莫昭君涨红了脸。



    “大姐姐也太过分了!同是姊妹,怎的就对我如此狠心!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妹妹,只有三妹才是吗?明明她都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你都能为她求情。我什么事都没做,你却每次见我就刺,就这么瞧不起我吗?说什么洗涤人心,莫不是嫌弃我内心肮脏吗?你怎的就如此看我不起!”



    说着说着,也不知戳了她哪里,竟不由自主地哭了出来,口中还在说着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莫茹萱揉揉额角,最是不耐烦这人哭哭啼啼的。也不知何时开始,她只要觉得吵不过自己,就开始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