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一片丹心
mon apr 04 12:43:17 cst 2016
岳明非一把扑到我的面前，双手提着我的领子，大声道：“是真的吗？你别诓我。”
“你先放手。”我轻打了一下他的手。
他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放开了手，向我道歉：“抱歉，我有些心急了。”
“没事。”我说。
岳明非一直站在我的面前，再也没有坐下。他说：“金兄请继续说。”
“襄阳坚守了6年，期间有过几次救援，都不成气候。蒙古人先是击破了樊城，屠尽了全城。这样襄阳就成了孤城一座，粮尽援绝，最后吕文焕将军父子降了蒙古人，开门揖敌，襄阳就此失陷。”
“什么！吕公降了！？”岳明非的眼睛瞪得浑圆，拳头握得“啪咯”作响，他仍是不相信地说，“吕公守了这么久，怎么会晚节不保？”
“粮尽援绝，手下都是残兵，投降也是不得已之举。至少保住了襄阳全部的人。”我平静地说，“希望你不要责怪他。”
岳明非有些失神地瘫坐在地上，喃喃说道：“襄阳乃门户之地，失陷了后果不堪设想。”
“嗯，没过几年蒙古就势如破竹一般击破了南宋的许多城池。”我说，“最后他们统一了中国，建立了元朝。”
“鞑子!”岳明非怒目圆睁，拎起长枪就要冲出门外。
我一把拉着他，大喊道：“你要去哪？”
“我要回去，我死也要死在战友身边。”岳明非忿然道，“大家都在捐躯赴死，而我却在这里苟且偷生，这样的活法我不能接受！”
“你冷静点！”
“你放开我。”
“先不说他们给不给你回去，就算你回去了又能怎么样？能扭转乾坤吗？”我使劲扯了他一下，逼迫他冷静下来，说，“如果你回去无济于事，还不如在这里好好想想办法。”
他停止了动作，背对着我说：“我并不想什么扭转乾坤，只是想以一片丹心报天子而已，生死什么的早已置之度外。你能明白我的想法吗？”
“我明白有什么用？我又不能送你回去。另外，你不要指望亚当号上面的人明白。”我大声地说，“我不知道你和这边军方的人做了什么交易，但我知道这个交易肯定是有利于你的。你何不表现好一点，好得到亚当号的支持。有这些未来军团的支持，你还怕守不住区区一个襄阳吗？”
岳明非转过头来，盯了我许久，说：“虽然不得不认为你说得对，但是这些未来军团真的很强吗？”
“怎么说也比你们多发展一千多年，你说呢。”我放开手，说，“相当于一个年轻壮小伙和一个婴孩的差距。”
岳明非叹了一口气，终于转过身来，重新把长枪倚放在墙上，坐了下来，说：“哎，虽然说忠臣不事二主，但今日形势不同，鄙人也不得不低头了。我听你的。”
“这才是识时务之人。”我说。
“你可以效仿关云长‘降汉不降曹’的做法。”陈远在一旁说道，“你虽然人身在这里，不得不接受这边的调遣，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宋。”
岳明非点点头，带着感激的眼神看着我们说：“陈兄弟正说出了我想说的话。哎，我岳某人能认识各位，实在是三生有幸。”
我微笑了一下，盘坐在床上。刚才岳明非的一番言行举动都证明了他是一个大忠之人，简直接近愚忠的地步。这恐怕是受宋朝程朱理学的影响，程朱理学讲究“存天理灭人欲”，对“三纲五常”推崇备至，在这些思想熏陶下的年轻人，都有一门心思报国的想法。
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我问道：“岳兄，在你们那儿的每一个年轻人都抱着捐躯报国的想法吗？”
岳明非点点头，说：“我大宋岂有赖汉，哪个不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
“为了天子，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吧？”
“对！”
“哎，难怪都说崖山之后。南宋人民果然都是硬骨头。”我说。
“崖山之后？”
“对，南宋的最后一战便是崖山之战。那一战宋军被击败，十万军民宁死不降，全部投海自杀了。陆秀夫也背着幼帝跳海了。”我说。
岳明非脸色又是一黯，垂下脑袋，说：“然后就灭亡了对吧？”
“嗯。”我点点头，说，“我真心被他们震撼到了。”
“金兄。”
“嗯。”
“莫非到你们那时候就不讲究这个‘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了？”岳明非问道。
我说：“那种思想早就被扫进垃圾堆了。我们的世界讲究的是‘人人生而平等’，每个人都有生存和发展的权利，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
岳明非惊讶了一下，旋即冷笑道：“我听不懂‘权利’是什么。不过‘人人平等’？真是个笑话。无君无父，真禽兽也。”
我被他这番话弄得不知如何应对，只好打了一声哈哈。“报天子”作为岳明非战斗的动力，自然有它存在的意义，虽然说我很想改变他的主意，免得落得和岳飞一样的结局。
“我累了，先躺一会。”岳明非解下靴子，直接躺倒在了床上，不一会儿他那里就传出了鼾声。看来关了几天的小黑屋，把这家伙给累坏了。
我小声招呼了米诺和陈远走出了寝室，给岳明非创造一个安静的睡眠环境。在离开房间准备关灯的时候，我看到了他倚放在墙边的长枪，我注意到了雪亮的枪头上面镌刻有一个“忠”字。
我耸耸肩，关上了灯，顺手把门关上了。
陈远和米诺又走到星舰的窗外看外面的风景，这算是他们在亚当号上唯一能打发时间的活动了。我走到了他们的身边，和他们一起看着窗外。
“金哥，以前还觉得宇宙神秘而美好，但一旦身处于期间，又觉得它一点也不美好，这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好像宇宙随时都会吃掉我们一样。”陈远看着远处的星系，说道。
“是吗，我倒是觉得很刺激。我感觉我们就像是去开拓新大陆的先驱一样。”我笑道，“你不觉得自己很伟大吗？”
“伟大什么的就不必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陈远道，“让我回家我就很开心了。”
米诺正在一颗一颗地数着那些恒星，只可惜十根手指头不够用。我正想嘲笑他一番，然后就觉得有个手搭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喂。”
岳明非一把扑到我的面前，双手提着我的领子，大声道：“是真的吗？你别诓我。”
“你先放手。”我轻打了一下他的手。
他才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放开了手，向我道歉：“抱歉，我有些心急了。”
“没事。”我说。
岳明非一直站在我的面前，再也没有坐下。他说：“金兄请继续说。”
“襄阳坚守了6年，期间有过几次救援，都不成气候。蒙古人先是击破了樊城，屠尽了全城。这样襄阳就成了孤城一座，粮尽援绝，最后吕文焕将军父子降了蒙古人，开门揖敌，襄阳就此失陷。”
“什么！吕公降了！？”岳明非的眼睛瞪得浑圆，拳头握得“啪咯”作响，他仍是不相信地说，“吕公守了这么久，怎么会晚节不保？”
“粮尽援绝，手下都是残兵，投降也是不得已之举。至少保住了襄阳全部的人。”我平静地说，“希望你不要责怪他。”
岳明非有些失神地瘫坐在地上，喃喃说道：“襄阳乃门户之地，失陷了后果不堪设想。”
“嗯，没过几年蒙古就势如破竹一般击破了南宋的许多城池。”我说，“最后他们统一了中国，建立了元朝。”
“鞑子!”岳明非怒目圆睁，拎起长枪就要冲出门外。
我一把拉着他，大喊道：“你要去哪？”
“我要回去，我死也要死在战友身边。”岳明非忿然道，“大家都在捐躯赴死，而我却在这里苟且偷生，这样的活法我不能接受！”
“你冷静点！”
“你放开我。”
“先不说他们给不给你回去，就算你回去了又能怎么样？能扭转乾坤吗？”我使劲扯了他一下，逼迫他冷静下来，说，“如果你回去无济于事，还不如在这里好好想想办法。”
他停止了动作，背对着我说：“我并不想什么扭转乾坤，只是想以一片丹心报天子而已，生死什么的早已置之度外。你能明白我的想法吗？”
“我明白有什么用？我又不能送你回去。另外，你不要指望亚当号上面的人明白。”我大声地说，“我不知道你和这边军方的人做了什么交易，但我知道这个交易肯定是有利于你的。你何不表现好一点，好得到亚当号的支持。有这些未来军团的支持，你还怕守不住区区一个襄阳吗？”
岳明非转过头来，盯了我许久，说：“虽然不得不认为你说得对，但是这些未来军团真的很强吗？”
“怎么说也比你们多发展一千多年，你说呢。”我放开手，说，“相当于一个年轻壮小伙和一个婴孩的差距。”
岳明非叹了一口气，终于转过身来，重新把长枪倚放在墙上，坐了下来，说：“哎，虽然说忠臣不事二主，但今日形势不同，鄙人也不得不低头了。我听你的。”
“这才是识时务之人。”我说。
“你可以效仿关云长‘降汉不降曹’的做法。”陈远在一旁说道，“你虽然人身在这里，不得不接受这边的调遣，但是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宋。”
岳明非点点头，带着感激的眼神看着我们说：“陈兄弟正说出了我想说的话。哎，我岳某人能认识各位，实在是三生有幸。”
我微笑了一下，盘坐在床上。刚才岳明非的一番言行举动都证明了他是一个大忠之人，简直接近愚忠的地步。这恐怕是受宋朝程朱理学的影响，程朱理学讲究“存天理灭人欲”，对“三纲五常”推崇备至，在这些思想熏陶下的年轻人，都有一门心思报国的想法。
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我问道：“岳兄，在你们那儿的每一个年轻人都抱着捐躯报国的想法吗？”
岳明非点点头，说：“我大宋岂有赖汉，哪个不是铁骨铮铮的好男儿！”
“为了天子，就算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吧？”
“对！”
“哎，难怪都说崖山之后。南宋人民果然都是硬骨头。”我说。
“崖山之后？”
“对，南宋的最后一战便是崖山之战。那一战宋军被击败，十万军民宁死不降，全部投海自杀了。陆秀夫也背着幼帝跳海了。”我说。
岳明非脸色又是一黯，垂下脑袋，说：“然后就灭亡了对吧？”
“嗯。”我点点头，说，“我真心被他们震撼到了。”
“金兄。”
“嗯。”
“莫非到你们那时候就不讲究这个‘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了？”岳明非问道。
我说：“那种思想早就被扫进垃圾堆了。我们的世界讲究的是‘人人生而平等’，每个人都有生存和发展的权利，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
岳明非惊讶了一下，旋即冷笑道：“我听不懂‘权利’是什么。不过‘人人平等’？真是个笑话。无君无父，真禽兽也。”
我被他这番话弄得不知如何应对，只好打了一声哈哈。“报天子”作为岳明非战斗的动力，自然有它存在的意义，虽然说我很想改变他的主意，免得落得和岳飞一样的结局。
“我累了，先躺一会。”岳明非解下靴子，直接躺倒在了床上，不一会儿他那里就传出了鼾声。看来关了几天的小黑屋，把这家伙给累坏了。
我小声招呼了米诺和陈远走出了寝室，给岳明非创造一个安静的睡眠环境。在离开房间准备关灯的时候，我看到了他倚放在墙边的长枪，我注意到了雪亮的枪头上面镌刻有一个“忠”字。
我耸耸肩，关上了灯，顺手把门关上了。
陈远和米诺又走到星舰的窗外看外面的风景，这算是他们在亚当号上唯一能打发时间的活动了。我走到了他们的身边，和他们一起看着窗外。
“金哥，以前还觉得宇宙神秘而美好，但一旦身处于期间，又觉得它一点也不美好，这种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好像宇宙随时都会吃掉我们一样。”陈远看着远处的星系，说道。
“是吗，我倒是觉得很刺激。我感觉我们就像是去开拓新大陆的先驱一样。”我笑道，“你不觉得自己很伟大吗？”
“伟大什么的就不必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陈远道，“让我回家我就很开心了。”
米诺正在一颗一颗地数着那些恒星，只可惜十根手指头不够用。我正想嘲笑他一番，然后就觉得有个手搭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