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七、一触即发
亚瑟奋力挥剑，剑刃划出一道金色的月牙，朝着塔穆兹的后背飞去。
也许是察觉到这一击的威力非同小可，所有黑藤同时聚集到塔穆兹身后，围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然而月牙就如刀切豆腐般轻易剖开了黑藤绕积成的球，而后汇聚成一束光矛，从塔穆兹的胸口正中央穿了过去。
被光矛穿胸而过的瞬间，覆盖在塔穆兹身体表面的黑藤同时发出剧烈的颤动，镶在他胸口的源石随即掉落下来，亚瑟看着近在咫尺的源石，却因为魔力消耗过大而无法移动，部分还保有行动能力的黑藤推搡着卷向半空中的源石，妄图将其夺回。
这时海曼重披魂甲挣脱了束缚，他一把抓住瘫软在跟前的一根黑藤，用力往后一拽，将塔穆兹连同覆盖他周身的黑藤一起甩上了空中，随后接过亚瑟扔来的金色容器，赶在源石落地前将它稳稳接住了。
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海曼回头看去，发现塔穆兹躺倒在地，而那些原本退散的黑藤，已经从亚瑟的斩击伤害中恢复了过来，重新纠缠上了塔穆兹的身体。
同样看见此景，雷比斯赶上前扶住亚瑟，同时催促海曼，趁黑藤还没完全恢复，他们得赶紧撤退。
这时一阵低沉的汽笛声刺破黑夜，从南面传来，就像突然伸来的一双手，将悬在悬崖边的三人抓了回来。
“是白鲸号！”雷比斯惊喜的大喊。
三人朝着汽笛声传来的方向跑去，尖锐的嘶吼从身后传来，那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很快就传遍了整片森林，其余战场上的原住民们都察觉到了林中出现的异常，相继抛下眼前的外来者们，朝异变发生的位置赶去。
海曼三人生怕被奈亚附身的塔穆兹赶上，借着稀疏的月光在树林中寻找着方向。途中海曼用眼角余光瞄到一束绿光从右侧一闪而过，他警觉的停住脚步望去，却只看见一片漆黑。
“怎么了？”雷比斯上前问到。
“没事。”海曼揉了揉眼睛，“眼花了。”
等到海曼他们走远后，绿色的荧光再次出现，原住民马尔杜克从光中走了出来，好奇的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
马尔杜克一直在暗处观察着这些外来者与塔穆兹的战斗，他是第一次参与观摩族内传统的“献祭节”，在此之前，原住民面对外来者，往往总是占有压倒性的优势。但他今日所见，无论是那个红头发的头曼人使用的神奇铁环，还是之前海曼与亚瑟默契配合，夺走塔穆兹源石的一幕，都给尚且年幼的马尔杜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时塔穆兹的嘶吼声再次传来，打断了马尔杜克澎湃的思绪。他蹙眉望向失控同族的方向，然后又和绿光一起，消失在了林间夜色中。
白鲸号的汽笛声越发清晰，海曼他们知道自己离海岸已经越来越近了。随着视线一亮，三人终于穿出了树林。
星月的光芒将海岸映照成一片柔和的白色，夜空万里晴朗，海面波光粼粼，海平面上，山一般的白鲸号正徐徐朝着岸边驶来。
而在逆光中，数个人影伫立在海曼他们正前方，挡住了去路。
“把源石给我吧。”罗伽从那几个人中走上前，对海曼说。
后者这才看清了，为首的几个人除了罗伽，分别是俱利摩，蓝胡子和玛斯，而那个为他种下诅咒的巫师，也站在其后的人群中。
雷比斯警惕的向后退开一步，还不知道内情的他从“小口袋”里取出魔法书，翻开后才想起自己现在还无法施法。
亚瑟按住了雷比斯的手，简单的向他解释了事情的始末。
海曼紧握装着源石的容器，从他右手手背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并且缓慢的向着手臂上方蔓延。他知道这是头曼巫师发出的警告，一旦他有任何反抗的迹象，就会被诅咒钻心而亡。
看着罗伽伸来的手，海曼犹豫了一下，便将源石递了过去。
“住手！”突如其来的呵斥将海曼吓了一跳，将手又缩了回去。
众人循声望去，看见一道镜面般的屏障如帘幕般被掀起，索诺莫斯率领着一众试炼选手，出现在罗伽等人身后。
在他们正后方的海面上，白鲸号也已临近靠岸。
“别怕他。”罗伽对海曼说，“他不敢动手。”
这是几个大国之间已有的协定，但凡身处于科斯莫斯境内，除了那些通过试炼选拔而来的、非隶属于各国官方的采集者外，其余人皆不可与他国使者产生直接冲突，也不可有抢夺对方已到手源石的行为。
但海曼并不知道这一条规则，被索诺莫斯大声呵斥后，他更觉得有些对不住盎格鲁一方，内心便越发犹豫了。
察觉到海曼有意反悔，罗伽抢先一步抢过源石，与此同时，“黑天”从他宽大的右衣袖里窜出，聚成一团滚动的黑云，笼罩住了以索诺莫斯为首的盎格鲁小队。
罗伽此刻不愿与索诺莫斯等人多做纠缠，他已感知到数个熟悉的魔力正在逼近科斯莫斯，那是之前被传送陷阱送走的盎格鲁督查官们，他们即将赶回战场。
头曼人正想离开，周围不知何时已经被浓雾笼罩，雾气在星月的光辉下反射出耀眼的闪光，霎那间一片璀璨，所有人都不得不闭上了眼。
“你想在这里开战么？”罗伽高声质问发动幻术的索诺莫斯。双方这般一来一往，原本大国间不可冲突的协定，就此被打破了。
他本是心中有数，但出乎意料的是，索诺莫斯居然也如此果断，眼见源石即将落入敌国之手，毫不犹豫便打破了多年来的规矩。
罗伽并不畏惧盎格鲁一方此刻发难，即便剩余的督查官们都赶来了，凭头曼和以曼尼亚联盟在岛上的兵力，开战也不会处于下风，只不过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并不在此，因此也不想在目的为达成前节外生枝。
索诺莫斯同样深知，此刻并非与头曼人开战的最佳时机。白鲸号一役已经让他们已经失去了主动权，况且此刻头曼人还有以曼尼亚炼金术士的协助。但由于他们现在才抵达科斯莫斯，时间所剩无几，几乎已经不可能采集到足量的源石，考虑到西、北两大国可能已经结成同盟这一事实，若再失去了必要的源石供给，那对于整个盎格鲁来说无疑将会是雪上加霜。
不过更让索诺莫斯顾及的，其实是那些把虐杀外来者当做消遣乐趣的原住民，不知道何时会冒出来。
“你可知道，为什么那些原住民本可以一点机会都不给科斯莫斯之外的人，却又特意每隔一段时间就大门大开，让各国派遣采集者入内呢？”不久前，在赶往雷比斯所在之地的途中，亚瑟曾这样问海曼。
后者摇了摇头。
“因为他们把这当成是一种乐趣和消遣。”亚瑟说，“原住民高高在上，但却因为某种原因不肯离开科斯莫斯，就像被困在了这片土地上。漫长的生命反倒让一切显得更加无聊，于是即便如高贵如天人一般，也被时间和空虚逼得发了疯。”
“所以他们才愿意每隔一段时间放人进来。”海曼接过亚瑟的话，“陪他们.......玩？”
“玩死亡游戏。”亚瑟无奈的说，“所以后来有了王国试炼。让各国既能派遣出有实力的人前来取回重要的资源，又能将官方的损失降到最低。”
“就像被鱼饵引上钩的猎物，只是为了满足一群疯子的残酷喜好。”海曼如此评价。
此时海岸边，双方正僵持不下之际，一根黑藤悄无声息的沿着地面蛇形前进，在靠近罗伽后突然窜起，朝着后着拿源石的右手卷去。罗伽往后一退，但还是慢了一步，他的右手手背碰到了黑藤，随即因为麻痹而失去了力气，源石从他手中掉落到地上，数根纤细的藤蔓一窝蜂的将它包裹住，然后拖进了浓雾中。
(本章完)
也许是察觉到这一击的威力非同小可，所有黑藤同时聚集到塔穆兹身后，围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球体，然而月牙就如刀切豆腐般轻易剖开了黑藤绕积成的球，而后汇聚成一束光矛，从塔穆兹的胸口正中央穿了过去。
被光矛穿胸而过的瞬间，覆盖在塔穆兹身体表面的黑藤同时发出剧烈的颤动，镶在他胸口的源石随即掉落下来，亚瑟看着近在咫尺的源石，却因为魔力消耗过大而无法移动，部分还保有行动能力的黑藤推搡着卷向半空中的源石，妄图将其夺回。
这时海曼重披魂甲挣脱了束缚，他一把抓住瘫软在跟前的一根黑藤，用力往后一拽，将塔穆兹连同覆盖他周身的黑藤一起甩上了空中，随后接过亚瑟扔来的金色容器，赶在源石落地前将它稳稳接住了。
身后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海曼回头看去，发现塔穆兹躺倒在地，而那些原本退散的黑藤，已经从亚瑟的斩击伤害中恢复了过来，重新纠缠上了塔穆兹的身体。
同样看见此景，雷比斯赶上前扶住亚瑟，同时催促海曼，趁黑藤还没完全恢复，他们得赶紧撤退。
这时一阵低沉的汽笛声刺破黑夜，从南面传来，就像突然伸来的一双手，将悬在悬崖边的三人抓了回来。
“是白鲸号！”雷比斯惊喜的大喊。
三人朝着汽笛声传来的方向跑去，尖锐的嘶吼从身后传来，那声音一浪高过一浪，很快就传遍了整片森林，其余战场上的原住民们都察觉到了林中出现的异常，相继抛下眼前的外来者们，朝异变发生的位置赶去。
海曼三人生怕被奈亚附身的塔穆兹赶上，借着稀疏的月光在树林中寻找着方向。途中海曼用眼角余光瞄到一束绿光从右侧一闪而过，他警觉的停住脚步望去，却只看见一片漆黑。
“怎么了？”雷比斯上前问到。
“没事。”海曼揉了揉眼睛，“眼花了。”
等到海曼他们走远后，绿色的荧光再次出现，原住民马尔杜克从光中走了出来，好奇的望着三人离去的方向。
马尔杜克一直在暗处观察着这些外来者与塔穆兹的战斗，他是第一次参与观摩族内传统的“献祭节”，在此之前，原住民面对外来者，往往总是占有压倒性的优势。但他今日所见，无论是那个红头发的头曼人使用的神奇铁环，还是之前海曼与亚瑟默契配合，夺走塔穆兹源石的一幕，都给尚且年幼的马尔杜克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这时塔穆兹的嘶吼声再次传来，打断了马尔杜克澎湃的思绪。他蹙眉望向失控同族的方向，然后又和绿光一起，消失在了林间夜色中。
白鲸号的汽笛声越发清晰，海曼他们知道自己离海岸已经越来越近了。随着视线一亮，三人终于穿出了树林。
星月的光芒将海岸映照成一片柔和的白色，夜空万里晴朗，海面波光粼粼，海平面上，山一般的白鲸号正徐徐朝着岸边驶来。
而在逆光中，数个人影伫立在海曼他们正前方，挡住了去路。
“把源石给我吧。”罗伽从那几个人中走上前，对海曼说。
后者这才看清了，为首的几个人除了罗伽，分别是俱利摩，蓝胡子和玛斯，而那个为他种下诅咒的巫师，也站在其后的人群中。
雷比斯警惕的向后退开一步，还不知道内情的他从“小口袋”里取出魔法书，翻开后才想起自己现在还无法施法。
亚瑟按住了雷比斯的手，简单的向他解释了事情的始末。
海曼紧握装着源石的容器，从他右手手背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并且缓慢的向着手臂上方蔓延。他知道这是头曼巫师发出的警告，一旦他有任何反抗的迹象，就会被诅咒钻心而亡。
看着罗伽伸来的手，海曼犹豫了一下，便将源石递了过去。
“住手！”突如其来的呵斥将海曼吓了一跳，将手又缩了回去。
众人循声望去，看见一道镜面般的屏障如帘幕般被掀起，索诺莫斯率领着一众试炼选手，出现在罗伽等人身后。
在他们正后方的海面上，白鲸号也已临近靠岸。
“别怕他。”罗伽对海曼说，“他不敢动手。”
这是几个大国之间已有的协定，但凡身处于科斯莫斯境内，除了那些通过试炼选拔而来的、非隶属于各国官方的采集者外，其余人皆不可与他国使者产生直接冲突，也不可有抢夺对方已到手源石的行为。
但海曼并不知道这一条规则，被索诺莫斯大声呵斥后，他更觉得有些对不住盎格鲁一方，内心便越发犹豫了。
察觉到海曼有意反悔，罗伽抢先一步抢过源石，与此同时，“黑天”从他宽大的右衣袖里窜出，聚成一团滚动的黑云，笼罩住了以索诺莫斯为首的盎格鲁小队。
罗伽此刻不愿与索诺莫斯等人多做纠缠，他已感知到数个熟悉的魔力正在逼近科斯莫斯，那是之前被传送陷阱送走的盎格鲁督查官们，他们即将赶回战场。
头曼人正想离开，周围不知何时已经被浓雾笼罩，雾气在星月的光辉下反射出耀眼的闪光，霎那间一片璀璨，所有人都不得不闭上了眼。
“你想在这里开战么？”罗伽高声质问发动幻术的索诺莫斯。双方这般一来一往，原本大国间不可冲突的协定，就此被打破了。
他本是心中有数，但出乎意料的是，索诺莫斯居然也如此果断，眼见源石即将落入敌国之手，毫不犹豫便打破了多年来的规矩。
罗伽并不畏惧盎格鲁一方此刻发难，即便剩余的督查官们都赶来了，凭头曼和以曼尼亚联盟在岛上的兵力，开战也不会处于下风，只不过他们此行的真正目的并不在此，因此也不想在目的为达成前节外生枝。
索诺莫斯同样深知，此刻并非与头曼人开战的最佳时机。白鲸号一役已经让他们已经失去了主动权，况且此刻头曼人还有以曼尼亚炼金术士的协助。但由于他们现在才抵达科斯莫斯，时间所剩无几，几乎已经不可能采集到足量的源石，考虑到西、北两大国可能已经结成同盟这一事实，若再失去了必要的源石供给，那对于整个盎格鲁来说无疑将会是雪上加霜。
不过更让索诺莫斯顾及的，其实是那些把虐杀外来者当做消遣乐趣的原住民，不知道何时会冒出来。
“你可知道，为什么那些原住民本可以一点机会都不给科斯莫斯之外的人，却又特意每隔一段时间就大门大开，让各国派遣采集者入内呢？”不久前，在赶往雷比斯所在之地的途中，亚瑟曾这样问海曼。
后者摇了摇头。
“因为他们把这当成是一种乐趣和消遣。”亚瑟说，“原住民高高在上，但却因为某种原因不肯离开科斯莫斯，就像被困在了这片土地上。漫长的生命反倒让一切显得更加无聊，于是即便如高贵如天人一般，也被时间和空虚逼得发了疯。”
“所以他们才愿意每隔一段时间放人进来。”海曼接过亚瑟的话，“陪他们.......玩？”
“玩死亡游戏。”亚瑟无奈的说，“所以后来有了王国试炼。让各国既能派遣出有实力的人前来取回重要的资源，又能将官方的损失降到最低。”
“就像被鱼饵引上钩的猎物，只是为了满足一群疯子的残酷喜好。”海曼如此评价。
此时海岸边，双方正僵持不下之际，一根黑藤悄无声息的沿着地面蛇形前进，在靠近罗伽后突然窜起，朝着后着拿源石的右手卷去。罗伽往后一退，但还是慢了一步，他的右手手背碰到了黑藤，随即因为麻痹而失去了力气，源石从他手中掉落到地上，数根纤细的藤蔓一窝蜂的将它包裹住，然后拖进了浓雾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