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章：牛鬼蛇神之战
梅开低下头，轻轻吸进一口气，空间里压抑的重量仿佛被一同吸入身体，令那铁一般的脊背沉重如山岳。
「梅开，快点啦，司机快到了！」离墨琪在马路旁向他招手。
他看了范宇森一眼，轻声说：「我从未止步。」
吃过海胆，离墨琪问梅开晚上有事么，梅开说没有，离墨琪说那你把我送回学校吧，我的一个室友今晚表白失败，正在以泪洗面，我回去回去安慰她。梅开说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么，怎么还会表白失败，离墨琪说因为她表白的是个妹子。梅开恍然大悟，然后他忽的想起件很重要的事，对女孩说：「咦？你住了寝室？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金贵的大小姐呢。」
离墨琪骄傲地挺起胸脯，「我自立能力可强啦，别说住寝室，就算出国游学也不在话下。而且在家多无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在寝室能还能和室友一起说话谈心呢。」
「没说话的人……你是独生女么？」
「我还有个姐姐，她可厉害啦，我以她为榜样。」
「你姐姐不跟你说话么？」
离墨琪轻轻叹了口气：「我们很少说话的，她呀，优秀得像只天鹅，我在她面前就是只丑小鸭，天鹅怎么会和丑小鸭说话呢？」
从学校出来，梅开信步往家走，途径一段小巷时他停住脚步。这一片是老城区，楼房老旧，墙面斑驳，道路破损，时间的残痕格外清晰。往日这条小巷亮有路灯，虽然昏黄得像蜡烛，却也能提供有限的光亮，光晕一洒把一切渲染得像上世纪的电影。可今晚笼罩这里的是浓如墨的黑暗，仿佛盖上黑色的帷幕。
武侠小说里说「月黑风高杀人夜」，黑灯瞎火最容易搞事。现代都市很难找到月黑风高的地方，霓虹把城市点染得如同白昼，一丁点黑暗也显得奢侈。那些寄生于黑暗的牛鬼蛇神们在光亮下伪装，压抑冲动苟且偷生，早就不耐烦了，此刻出现这么一片黝黑的圣地，他们一定会蜂拥而至，来一场声势浩大的群魔乱舞。
梅开曾见识过牛鬼蛇神们的怪形，想当年他也干过牛鬼蛇神的勾当，和那些渣滓刀光剑影、命悬一线。那段过往被他割弃在记忆的禁区，打压、囚禁、碾碎、分解、永不释放。如今一条漆黑的小巷令他重回战场，他情不自禁地释放战意，凛冽的战意咆哮而起，化为一柄锋芒毕露的剑，向隐藏的牛鬼蛇神宣战。
他们来了！
两道人影冲出小巷，左右封死梅开的去路。梅开迅速扫视对手，黑色西装、黑色皮鞋、黑色墨镜，头发光溜溜的梳向脑后……我去，这不是《黑衣人》的特工扮型么？这造型也太浮夸了吧，大晚上戴墨镜看得清东西么？还穿着一身黑，搞得跟参加葬礼似的，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黑涩会。虽然这么晚没人看见，但你们自己不觉得尴尬么？
梅开闪过一只沙包大的拳头，后翻拉开和两人的距离。依照他对小巷的印象，二十米外的胡同有个垃圾桶，垃圾桶边倚着一根钢筋棍，是捡废品的老奶奶拿来刨垃圾桶的——那将成为他的剑！
两个黑衣人追在梅开身后，梅开动用「无声猫行」可以轻松甩掉他们，但他觉得没必要。只是两个喽啰而已，正主还没露面，不能贸然暴露底牌。而且他并不想甩掉他们，这么结实的沙包可不常有，况且免费上门，正好给本大爷练练手。
梅开抄起铁棍，歪歪脖子抖擞肩膀，摆起中学生第二套广播体操的架势，静候黑衣大汉光临。胡同里经常有小情侣偷偷进来打啵，虽然垃圾桶坏了风情，但胜在偏僻安静，动静大点也不至于搅得别人夜半心痒不能成寐。今晚可能是太黑，小情侣们怕亲错地方，所以胡同空无一人，正好成了绝佳的打架场景。
首当其冲的黑衣大汉来得势不可挡，迎面撞上梅开的铁棍。他是皮糙肉厚的铁血硬汉，外门功夫炉火纯青，心想区区一根铁棍能奈我何，却没料到铁棍的角度如此刁钻，从胳膊肘穿过，直击腋下。黑衣大汉被打得嘎吱一声，捂着胳膊窝活蹦乱跳，像屁股后面着了火。
另一个大汉一看，寻思这小子下手歹毒，不太像大赛出身的剑客那规规矩矩的路数，难道小姐的情报有假？小姐说让我们手下留情，免得打坏这小子，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
想到这，他气沉丹田，蓄势待发。他年轻时跟一个自称武学大师的人学过独门擒拿术，号称空手入白刃，专治舞刀弄剑的角色。这么多年他这手绝技始终无用武之地，如此绝技却不能大放异彩不免让人唏嘘，现在终于能一展雄风了。
「嗬！看我『小乔流水人家』式！」
大汉大喝一声，臂展前探，如两根钢钳抓向铁棍。
梅开诽腹就你这粗犷的招式还「小桥流水人家」，我看「枯藤老树昏鸦」还差不多。他把铁棍抛到半空，大汉抓了个空，身体失衡打了个趔趄。梅开扬手握住下落的铁棍，反手一挥抽碎大汉的墨镜，顺带打崩另一个大汉光鲜的发型。
两头彪形大汉一个回合就被梅开杀了阵势，接下来的战斗是一面倒的屠杀。铁棍骤雨似的落在他们身上，「噗噗噗」的打击声连绵不绝，充满劲爆的动感。两头大汉嗷嗷怪叫，状若发情的公牛。他们的功夫和扮相和相得益彰，突出一个外强中干，唯一的长处只有硬气——被梅开的铁棍招呼了足足五分钟，两人却憋着一口气半声不吭，比沙包还沉默。
「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就不用再受皮肉之苦。」
墨镜被打碎的大汉吐出一口血沫：「休想！」
「倒是挺有骨气的嘛。」
梅开哼哼两声，右手猛然加力，铁棍如电挥向大汉的太阳穴。这一下要是打实，大汉的脑袋哪怕不开瓢，太阳穴也要甩出白灿灿的脑花。大汉闭上眼，以为自己的小命要就此交待，不免心有戚戚焉。他在心里说小姐我对不起你，不仅没完成你的任务，还堕了南家的威名，唯有以死谢罪。另一个大汉看出同伴的心思，想拍拍他的肩膀来个临终前的道别，但铁棍袭脑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他根本没有时间。
这时一声冷酷的娇喝横空而来——
「住手！」
「梅开，快点啦，司机快到了！」离墨琪在马路旁向他招手。
他看了范宇森一眼，轻声说：「我从未止步。」
吃过海胆，离墨琪问梅开晚上有事么，梅开说没有，离墨琪说那你把我送回学校吧，我的一个室友今晚表白失败，正在以泪洗面，我回去回去安慰她。梅开说不是说女追男隔层纱么，怎么还会表白失败，离墨琪说因为她表白的是个妹子。梅开恍然大悟，然后他忽的想起件很重要的事，对女孩说：「咦？你住了寝室？我一直以为你是个金贵的大小姐呢。」
离墨琪骄傲地挺起胸脯，「我自立能力可强啦，别说住寝室，就算出国游学也不在话下。而且在家多无聊，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在寝室能还能和室友一起说话谈心呢。」
「没说话的人……你是独生女么？」
「我还有个姐姐，她可厉害啦，我以她为榜样。」
「你姐姐不跟你说话么？」
离墨琪轻轻叹了口气：「我们很少说话的，她呀，优秀得像只天鹅，我在她面前就是只丑小鸭，天鹅怎么会和丑小鸭说话呢？」
从学校出来，梅开信步往家走，途径一段小巷时他停住脚步。这一片是老城区，楼房老旧，墙面斑驳，道路破损，时间的残痕格外清晰。往日这条小巷亮有路灯，虽然昏黄得像蜡烛，却也能提供有限的光亮，光晕一洒把一切渲染得像上世纪的电影。可今晚笼罩这里的是浓如墨的黑暗，仿佛盖上黑色的帷幕。
武侠小说里说「月黑风高杀人夜」，黑灯瞎火最容易搞事。现代都市很难找到月黑风高的地方，霓虹把城市点染得如同白昼，一丁点黑暗也显得奢侈。那些寄生于黑暗的牛鬼蛇神们在光亮下伪装，压抑冲动苟且偷生，早就不耐烦了，此刻出现这么一片黝黑的圣地，他们一定会蜂拥而至，来一场声势浩大的群魔乱舞。
梅开曾见识过牛鬼蛇神们的怪形，想当年他也干过牛鬼蛇神的勾当，和那些渣滓刀光剑影、命悬一线。那段过往被他割弃在记忆的禁区，打压、囚禁、碾碎、分解、永不释放。如今一条漆黑的小巷令他重回战场，他情不自禁地释放战意，凛冽的战意咆哮而起，化为一柄锋芒毕露的剑，向隐藏的牛鬼蛇神宣战。
他们来了！
两道人影冲出小巷，左右封死梅开的去路。梅开迅速扫视对手，黑色西装、黑色皮鞋、黑色墨镜，头发光溜溜的梳向脑后……我去，这不是《黑衣人》的特工扮型么？这造型也太浮夸了吧，大晚上戴墨镜看得清东西么？还穿着一身黑，搞得跟参加葬礼似的，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是黑涩会。虽然这么晚没人看见，但你们自己不觉得尴尬么？
梅开闪过一只沙包大的拳头，后翻拉开和两人的距离。依照他对小巷的印象，二十米外的胡同有个垃圾桶，垃圾桶边倚着一根钢筋棍，是捡废品的老奶奶拿来刨垃圾桶的——那将成为他的剑！
两个黑衣人追在梅开身后，梅开动用「无声猫行」可以轻松甩掉他们，但他觉得没必要。只是两个喽啰而已，正主还没露面，不能贸然暴露底牌。而且他并不想甩掉他们，这么结实的沙包可不常有，况且免费上门，正好给本大爷练练手。
梅开抄起铁棍，歪歪脖子抖擞肩膀，摆起中学生第二套广播体操的架势，静候黑衣大汉光临。胡同里经常有小情侣偷偷进来打啵，虽然垃圾桶坏了风情，但胜在偏僻安静，动静大点也不至于搅得别人夜半心痒不能成寐。今晚可能是太黑，小情侣们怕亲错地方，所以胡同空无一人，正好成了绝佳的打架场景。
首当其冲的黑衣大汉来得势不可挡，迎面撞上梅开的铁棍。他是皮糙肉厚的铁血硬汉，外门功夫炉火纯青，心想区区一根铁棍能奈我何，却没料到铁棍的角度如此刁钻，从胳膊肘穿过，直击腋下。黑衣大汉被打得嘎吱一声，捂着胳膊窝活蹦乱跳，像屁股后面着了火。
另一个大汉一看，寻思这小子下手歹毒，不太像大赛出身的剑客那规规矩矩的路数，难道小姐的情报有假？小姐说让我们手下留情，免得打坏这小子，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
想到这，他气沉丹田，蓄势待发。他年轻时跟一个自称武学大师的人学过独门擒拿术，号称空手入白刃，专治舞刀弄剑的角色。这么多年他这手绝技始终无用武之地，如此绝技却不能大放异彩不免让人唏嘘，现在终于能一展雄风了。
「嗬！看我『小乔流水人家』式！」
大汉大喝一声，臂展前探，如两根钢钳抓向铁棍。
梅开诽腹就你这粗犷的招式还「小桥流水人家」，我看「枯藤老树昏鸦」还差不多。他把铁棍抛到半空，大汉抓了个空，身体失衡打了个趔趄。梅开扬手握住下落的铁棍，反手一挥抽碎大汉的墨镜，顺带打崩另一个大汉光鲜的发型。
两头彪形大汉一个回合就被梅开杀了阵势，接下来的战斗是一面倒的屠杀。铁棍骤雨似的落在他们身上，「噗噗噗」的打击声连绵不绝，充满劲爆的动感。两头大汉嗷嗷怪叫，状若发情的公牛。他们的功夫和扮相和相得益彰，突出一个外强中干，唯一的长处只有硬气——被梅开的铁棍招呼了足足五分钟，两人却憋着一口气半声不吭，比沙包还沉默。
「告诉我是谁派你们来的，你们就不用再受皮肉之苦。」
墨镜被打碎的大汉吐出一口血沫：「休想！」
「倒是挺有骨气的嘛。」
梅开哼哼两声，右手猛然加力，铁棍如电挥向大汉的太阳穴。这一下要是打实，大汉的脑袋哪怕不开瓢，太阳穴也要甩出白灿灿的脑花。大汉闭上眼，以为自己的小命要就此交待，不免心有戚戚焉。他在心里说小姐我对不起你，不仅没完成你的任务，还堕了南家的威名，唯有以死谢罪。另一个大汉看出同伴的心思，想拍拍他的肩膀来个临终前的道别，但铁棍袭脑只在电光火石之间，他根本没有时间。
这时一声冷酷的娇喝横空而来——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