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17你选的脚下之路
在寝室的气氛难以缓和的情况下，卢玲踏上实现教师梦的第一步——小区有个六年级孩子英语不好，让她去做英语家教，平时偶尔在网上辅导她写作业。
虽说是小学生的东西，但卢玲做足了功课，提前找家长借来几本练习册看。再去看女孩的考试成绩，大概看出她什么都不会。
女孩不闹，只是对学习没有喜好。卢玲很快和她熟悉起来，发现她的注意力不爱集中，总念叨着家里只有奶奶陪，父母常年看不到影子。卢玲从她的语气和眼神中想起小时候的落寞，有些酸楚。
女孩的父母是做生意的，在夜市经营一家饭馆，每天忙到半夜回家，早上又要采购材料，和女孩的时间完全错开。
在讲有关母爱的文章时，女孩说看不出父母关心她，他们都在忙着挣钱，所以理解不好母爱。
卢玲说她小时候也只有奶奶陪，告诉她父母挣钱是为给她更好的生活。女孩并不理解，说父母挣的钱都给妈妈买化妆品、给爸爸打游戏了。
她拿出零食分给卢玲吃，进口巧克力、榛仁、果干......每个都是精致包装，有些连卢玲都没见过。她的漂亮衣服满柜。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物质生活有多好。
卢玲给她留了个作业，让父母给她算一笔账，关于家庭每个成员身上的开销，不用向她汇报数目，算出她的部分占总共的几分之几就行。再对她的父母说明情况，让他们配合女儿完成作业。
当晚女孩沮丧地说：“老师我完不成作业了，爸爸妈妈说今天早点回来，我都要睡觉了，都不见人影。”
卢玲说：“明天吧，他们总有机会和你说说那些的。”
卢玲再来她家时，她父母还没走，爸爸在玩手机，妈妈在化妆。女孩追着他们说每月开销，得到一张空头支票，“哪天有时间再说吧。”他们匆忙离开家，女孩的作业一片空白，没有任何进展。
女孩气闷地将本子扔在桌上，说他们永远这样，说过什么都不兑现。
卢玲做好了传话人的职责，将女孩希望他们陪伴的话告诉他们，让他们在家时放下手机和女孩说说话。
女孩生日那天，他们关店一天给女孩庆祝。女孩特别高兴地告诉卢玲，她把觉得寂寞想说的话全说了。
父母与孩子间的交流终于实现，倒不是说女孩一下成学霸、名列前茅，而是对父母的抱怨少了。
也许在心里说出“你不管我还让我学习好”是句叛逆的话，但卢玲总觉得小时候的成绩没有孩子性格、习惯的培养重要。就像她，如果不曾体谅父母坚守岗位的原因、不懂坚持二字的含义，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她可能还在英语考试时睡大觉，有外国人问路满脸问号。
卢玲自豪地将结果发给钟之意，说自己是个当教育家的料。
“我的大教育家啊，连和我约会的时间都没了。”
“没办法，工作繁忙。我明天开始还要给一个初中男孩讲英语，那孩子有点闹，我要收集对付淘气包的办法了。”
“我怎么......有点同情那孩子？”
“切。”
“所以明天也不能见面喽？”
“嗯，抱歉老钟，你有你忙的，我也要加油了。”
“好吧，加油。”
卢玲的休息时间排满了，恰好能有效减少在寝时间。她提前告诉于慧她的在寝时间，免得留她一人，孤单得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要时刻屏蔽那两人讽刺的话。
于慧更干脆，问她男孩的家在哪里。
“学校对面那个小区。”
“我家在那小区有套房，咱俩住在那得了，不收你住宿费，给我做好吃的就行。”
卢玲一口答应，有单独房间还没有白眼对待自己的人，何乐而不为？她感叹说：“可怕的土豪。”
她们挑了个课少的下午，在另外两人若有若无的偷瞄中收拾行李。她们不谋而合，将想要的东西收拾干净。四人寝分开组成两个双人寝，各自自在。
秦依然接了电话出去了，听起来是“行大礼”打来的。他这么久还没放弃，不断想办法找秦依然复合，逼得秦依然将香水和一切贵重礼物的钱还他了。他死活不收钱，只要人。
卢玲和于慧拖着箱子走出来时，秦依然正和“行大礼”在英语角说话。类似于街边广告牌的几个玻璃信息栏，写着本周及今后各类语言活动的信息，还向学生推荐好书，也正好挡住两人的身影。
只听“啪”一声，玻璃碎一地，碎片上沾了星星点点的血迹，随后有如泉的鲜血奔涌出来。
秦依然被吓傻了，“行大礼”一时冲动用拳头狠命砸向玻璃，手臂被玻璃划破，血以可怕的速度往外冒，脸色煞白。
周围的人看血往外冒也吓得不轻，有人喊：“楞啥呢，去医院吧。”
秦依然扶着“行大礼”往正门走，和卢玲两个方向，卢玲她们没看到这一幕。后来得知“行大礼”划破了动脉和肌腱，一时冲动为日后留下了后遗症，恢复之后也做不了精细点的动作。
很多人为他感到不值。
卢玲和于慧借此事和另外两人说了话，想知道“行大礼”为什么那么大反应。
秦依然说现在说不方便，“我不是不想告诉你们，中午回寝再说。”
几人在寝室互相瞄着，秦依然主动开口，“我把分手前一天的事告诉他了，要不他也不死心。”
怪不得......
“要去看看他吗？”卢玲问。
秦依然回答：“下午下课去，你们去吗？”
“去吧。”
她们少有的气氛融洽地待在一起，在大教室中部占了连排座位，听秦依然说今后打算。
“我不会和他复合的，估计他也不会想再和我复合了。我离他越远越好，免得他受牵连。今天再看他一次，我就不会打扰他了。”
“所以你和渣男？”卢玲觉得她是多嘴问了句。
“他愿意耗着就耗着，我无所谓。”
她铁了心在渣男身上耗费青春，卢玲没再接茬。
话题断了。
丁宁问她们是不是不搬回来了。
于慧点头。她有卢玲这大厨什么都不怕，暂时不打算放走她。她没有邀请她们同住的打算，因为很多话题没法继续，还是不要互相打扰的好。
卢玲也点头，只想到套间宽敞。
她们去医院看“行大礼”，他母亲也在，问是谁造成的这结果。
秦依然说：“是我。”
“你还有脸来？给我儿子造成一辈子残缺！”妇人指着秦依然恶狠狠地让她出去。
“行大礼”说：“妈，你别闹了。我自己伸手砸的和别人有什么关系？”他才知道母亲找人打听了他的事，否则她不会知道与女生有关。
“和别人没关系，但和她有关系！请你出去！”
秦依然不再发楞，走出病房，听见妇人又补一句，“以后别招惹我儿子了！”
其他三人将东西放下跟出来，唯独秦依然拎的那份水果没送出去。
病房里有妇人劝“行大礼”的声音，“儿子你就不能擦亮点眼睛，非要找那不三不四的女生，还死皮赖脸往人身上缠，有意思吗？”
她们把秦依然带离能听见病房声音的区域。
秦依然缓缓地问：“再这样下去我会不会被人指着鼻子骂？”
丁宁说：“不会的，很快就过去了。”
卢玲和于慧却知道她说的是渣男的事，仍旧不予评论。等四人分开，于慧说：“我猜她不会和渣男断绝来往。”
卢玲仰望天空岔开话题，“晚上吃点啥？房东大人。”
于慧一听来了劲头，“今儿想下厨了？走走走，买菜去。”两人直接去逛了菜市场。
钟之意这厚脸皮听说卢玲晚上做大餐，说带着兄弟们蹭吃蹭喝，下课打车就来了。他们为了表达诚意带了啤酒和零食，刚进门被警告，“老三没有你的酒，你等会儿喝橙汁吧。”
老三说肯定喝不醉，“嫂子你放我一马吧。”
“那等会儿用筷子给你蘸点。”
“......”
于慧说：“你这家教管到别人身上了。”
卢玲让钟之意去洗菜，说：“我可不想他喝多赖着不走。”
“哈哈......”
卢玲和老四分工炒菜，将进厨房偷吃的人轰走。老四似乎拜入卢玲门下，上桌了还在和她研究菜谱。
钟之意让他俩停下，“我都看见菜谱满天飞了。老三把酒放下！”他自己几杯酒下肚，搂着卢玲说自己有福气。
卢玲瞪着他说：“别装醉。”
“没醉也照样夸。”
“好啊，你洗碗。”
“在家天天洗，还让我洗。”
卢玲纠正道：“别说这种歧义的话。”
“那不是早晚的事吗？”
“太好了，在座的做个见证，他说以后一直洗碗。”卢玲一副得逞的笑容。
钟之意说他喝多了不作数。
“那你今天被打也不作数了。”她伸手敲他两下，哈哈笑。
虽然寝室的情况不如人意，那两人都远离了她们的生活，但是能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待在一起吃饭、聊天，就像高中那帮时不时的聚会，仍然是现阶段最幸福的事，卢玲满足于这样的日子。
虽说是小学生的东西，但卢玲做足了功课，提前找家长借来几本练习册看。再去看女孩的考试成绩，大概看出她什么都不会。
女孩不闹，只是对学习没有喜好。卢玲很快和她熟悉起来，发现她的注意力不爱集中，总念叨着家里只有奶奶陪，父母常年看不到影子。卢玲从她的语气和眼神中想起小时候的落寞，有些酸楚。
女孩的父母是做生意的，在夜市经营一家饭馆，每天忙到半夜回家，早上又要采购材料，和女孩的时间完全错开。
在讲有关母爱的文章时，女孩说看不出父母关心她，他们都在忙着挣钱，所以理解不好母爱。
卢玲说她小时候也只有奶奶陪，告诉她父母挣钱是为给她更好的生活。女孩并不理解，说父母挣的钱都给妈妈买化妆品、给爸爸打游戏了。
她拿出零食分给卢玲吃，进口巧克力、榛仁、果干......每个都是精致包装，有些连卢玲都没见过。她的漂亮衣服满柜。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物质生活有多好。
卢玲给她留了个作业，让父母给她算一笔账，关于家庭每个成员身上的开销，不用向她汇报数目，算出她的部分占总共的几分之几就行。再对她的父母说明情况，让他们配合女儿完成作业。
当晚女孩沮丧地说：“老师我完不成作业了，爸爸妈妈说今天早点回来，我都要睡觉了，都不见人影。”
卢玲说：“明天吧，他们总有机会和你说说那些的。”
卢玲再来她家时，她父母还没走，爸爸在玩手机，妈妈在化妆。女孩追着他们说每月开销，得到一张空头支票，“哪天有时间再说吧。”他们匆忙离开家，女孩的作业一片空白，没有任何进展。
女孩气闷地将本子扔在桌上，说他们永远这样，说过什么都不兑现。
卢玲做好了传话人的职责，将女孩希望他们陪伴的话告诉他们，让他们在家时放下手机和女孩说说话。
女孩生日那天，他们关店一天给女孩庆祝。女孩特别高兴地告诉卢玲，她把觉得寂寞想说的话全说了。
父母与孩子间的交流终于实现，倒不是说女孩一下成学霸、名列前茅，而是对父母的抱怨少了。
也许在心里说出“你不管我还让我学习好”是句叛逆的话，但卢玲总觉得小时候的成绩没有孩子性格、习惯的培养重要。就像她，如果不曾体谅父母坚守岗位的原因、不懂坚持二字的含义，今天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她可能还在英语考试时睡大觉，有外国人问路满脸问号。
卢玲自豪地将结果发给钟之意，说自己是个当教育家的料。
“我的大教育家啊，连和我约会的时间都没了。”
“没办法，工作繁忙。我明天开始还要给一个初中男孩讲英语，那孩子有点闹，我要收集对付淘气包的办法了。”
“我怎么......有点同情那孩子？”
“切。”
“所以明天也不能见面喽？”
“嗯，抱歉老钟，你有你忙的，我也要加油了。”
“好吧，加油。”
卢玲的休息时间排满了，恰好能有效减少在寝时间。她提前告诉于慧她的在寝时间，免得留她一人，孤单得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要时刻屏蔽那两人讽刺的话。
于慧更干脆，问她男孩的家在哪里。
“学校对面那个小区。”
“我家在那小区有套房，咱俩住在那得了，不收你住宿费，给我做好吃的就行。”
卢玲一口答应，有单独房间还没有白眼对待自己的人，何乐而不为？她感叹说：“可怕的土豪。”
她们挑了个课少的下午，在另外两人若有若无的偷瞄中收拾行李。她们不谋而合，将想要的东西收拾干净。四人寝分开组成两个双人寝，各自自在。
秦依然接了电话出去了，听起来是“行大礼”打来的。他这么久还没放弃，不断想办法找秦依然复合，逼得秦依然将香水和一切贵重礼物的钱还他了。他死活不收钱，只要人。
卢玲和于慧拖着箱子走出来时，秦依然正和“行大礼”在英语角说话。类似于街边广告牌的几个玻璃信息栏，写着本周及今后各类语言活动的信息，还向学生推荐好书，也正好挡住两人的身影。
只听“啪”一声，玻璃碎一地，碎片上沾了星星点点的血迹，随后有如泉的鲜血奔涌出来。
秦依然被吓傻了，“行大礼”一时冲动用拳头狠命砸向玻璃，手臂被玻璃划破，血以可怕的速度往外冒，脸色煞白。
周围的人看血往外冒也吓得不轻，有人喊：“楞啥呢，去医院吧。”
秦依然扶着“行大礼”往正门走，和卢玲两个方向，卢玲她们没看到这一幕。后来得知“行大礼”划破了动脉和肌腱，一时冲动为日后留下了后遗症，恢复之后也做不了精细点的动作。
很多人为他感到不值。
卢玲和于慧借此事和另外两人说了话，想知道“行大礼”为什么那么大反应。
秦依然说现在说不方便，“我不是不想告诉你们，中午回寝再说。”
几人在寝室互相瞄着，秦依然主动开口，“我把分手前一天的事告诉他了，要不他也不死心。”
怪不得......
“要去看看他吗？”卢玲问。
秦依然回答：“下午下课去，你们去吗？”
“去吧。”
她们少有的气氛融洽地待在一起，在大教室中部占了连排座位，听秦依然说今后打算。
“我不会和他复合的，估计他也不会想再和我复合了。我离他越远越好，免得他受牵连。今天再看他一次，我就不会打扰他了。”
“所以你和渣男？”卢玲觉得她是多嘴问了句。
“他愿意耗着就耗着，我无所谓。”
她铁了心在渣男身上耗费青春，卢玲没再接茬。
话题断了。
丁宁问她们是不是不搬回来了。
于慧点头。她有卢玲这大厨什么都不怕，暂时不打算放走她。她没有邀请她们同住的打算，因为很多话题没法继续，还是不要互相打扰的好。
卢玲也点头，只想到套间宽敞。
她们去医院看“行大礼”，他母亲也在，问是谁造成的这结果。
秦依然说：“是我。”
“你还有脸来？给我儿子造成一辈子残缺！”妇人指着秦依然恶狠狠地让她出去。
“行大礼”说：“妈，你别闹了。我自己伸手砸的和别人有什么关系？”他才知道母亲找人打听了他的事，否则她不会知道与女生有关。
“和别人没关系，但和她有关系！请你出去！”
秦依然不再发楞，走出病房，听见妇人又补一句，“以后别招惹我儿子了！”
其他三人将东西放下跟出来，唯独秦依然拎的那份水果没送出去。
病房里有妇人劝“行大礼”的声音，“儿子你就不能擦亮点眼睛，非要找那不三不四的女生，还死皮赖脸往人身上缠，有意思吗？”
她们把秦依然带离能听见病房声音的区域。
秦依然缓缓地问：“再这样下去我会不会被人指着鼻子骂？”
丁宁说：“不会的，很快就过去了。”
卢玲和于慧却知道她说的是渣男的事，仍旧不予评论。等四人分开，于慧说：“我猜她不会和渣男断绝来往。”
卢玲仰望天空岔开话题，“晚上吃点啥？房东大人。”
于慧一听来了劲头，“今儿想下厨了？走走走，买菜去。”两人直接去逛了菜市场。
钟之意这厚脸皮听说卢玲晚上做大餐，说带着兄弟们蹭吃蹭喝，下课打车就来了。他们为了表达诚意带了啤酒和零食，刚进门被警告，“老三没有你的酒，你等会儿喝橙汁吧。”
老三说肯定喝不醉，“嫂子你放我一马吧。”
“那等会儿用筷子给你蘸点。”
“......”
于慧说：“你这家教管到别人身上了。”
卢玲让钟之意去洗菜，说：“我可不想他喝多赖着不走。”
“哈哈......”
卢玲和老四分工炒菜，将进厨房偷吃的人轰走。老四似乎拜入卢玲门下，上桌了还在和她研究菜谱。
钟之意让他俩停下，“我都看见菜谱满天飞了。老三把酒放下！”他自己几杯酒下肚，搂着卢玲说自己有福气。
卢玲瞪着他说：“别装醉。”
“没醉也照样夸。”
“好啊，你洗碗。”
“在家天天洗，还让我洗。”
卢玲纠正道：“别说这种歧义的话。”
“那不是早晚的事吗？”
“太好了，在座的做个见证，他说以后一直洗碗。”卢玲一副得逞的笑容。
钟之意说他喝多了不作数。
“那你今天被打也不作数了。”她伸手敲他两下，哈哈笑。
虽然寝室的情况不如人意，那两人都远离了她们的生活，但是能和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待在一起吃饭、聊天，就像高中那帮时不时的聚会，仍然是现阶段最幸福的事，卢玲满足于这样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