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电视直接抢劫
时间真快，眼看医院总体工程就要全面完工。
安琪儿西施过来之后，打掩护的人是有了，可珍儿却仍然天天坚持和我睡一床，不答应就生气。
我感觉不安，认为她一定是情感跑偏了。
最可怕的是她生就一副死拧脾气，一旦认准，改起来非常艰难。
这让我担心我与她之间的关系会变得暧昧、阴晦、复杂。
她说，“我就喜欢你三十岁的样子，当初第一次在老家见到你年轻时的照片，就觉得你好帅，将来一定要让你恢复到年轻时模样。现在你变回到我理想中的模样了，尽管还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我也非常喜欢，让我高兴一下还不行吗，又不做别的，不就是躺在一起睡嘛，然后就是想看的时候看上那么一眼……”
她肯定不会做其他什么事，我却被她弄得心猿意马，满脑子跑火车。
人是动物，不比机器。
我有时睡着睡着会不由自主地扭头盯着她看。多美的一个女孩！
这时她往往突然张开又黑又亮的一双大眼冲我一笑，然后命令我老实点儿，把头转过去。
之后，工程进入内部装修阶段。在李总的勾联下，所有施工单位达成“秘密协议”——组建联合集团公司，先试行半年。
半年之内，给大家中途随便翻悔、自由退出机会。半年后正式成立公司，并完成全套注册手续、程序。
由于表面上是不同施工单位，实际上是内部统一协调的联合施工机制，所以施工速度快，效率高，质量好。
已经有批量大型肿瘤疾病诊疗设备在东海公司制造完毕运抵医院，在预定房间内进行安装调试。
刘江则开足马力为开业跑办各种手续、批件、证照……
正在此时，发生了轰动地球的电视直播抢劫事件。
这天上午，负责跑办手续的刘江还没出门，就有东江市某区卫管部门的人来找。说要见你们这里的“总负责人”。
刘江立即打电话通知珍儿，珍儿让刘江把客人带到国梁办公室，她马上过来。
珍儿过去后，两位来人自报家门，称是某局的朱副局长（男，大虾腰身，戴近视眼镜）和苟科长（女，大脸，小眼）。
朱副局长问，“你们这里谁是总负责人？”
刘江指珍儿，“这位就是，她不止是项目建设总指挥，也是将来医院总负责人。”
“这就好，这就好，我们要找的就是你。”朱副局长说。跷起二郎腿，点只烟。“我们看了下你们的申报材料，又初步进行了现场考察，觉得你们问题很多呀。首先，别说你们是一家以地级市中心医院内部科室为班底的专科医院，就是省级直属医院的内部科室，想独立出来开办专科医院，也是非常麻烦的，要达到和符合相关标准条件也是相当困难的，否则任何医院的所有科室早就都跑出来开办专科医院了。”
“照你这样说，我们开业无望？”
“不是无望，只是要按照正常程序走下来，估计要开业至少得等个三到五年。”
“这不行，我们等不起。”
“不等也得等。否则手续不齐全，就不能开业，我们就会强令你们停业，还要罚款。”
“那照这样说来，这事是没有办法解决了，恐怕我们得向省领导汇报，因为这是省上的投资项目，不是我们能够随便决定的。”
“给省上领导汇报也没用。不过……也不是毫无解决办法……”苟科长说。
这时，朱副局长起身，问厕所在什么地方，他要方便一下。
刘江起身带他去。
朱副局长出门，苟科长立即凑近珍儿，“办法不是没有，但需要你们配合，满足我们一些条件要求。”
“请说。”
“第一，药品和医疗器械必须在我们指定的药材公司采购；第二，诊断和治疗要与我们指定的医疗机构联营；第三，我们要占医院三成干股，年终结算，给我们分红，把现金打到我们指定的个人账号。”
“我想问一下，是大家都这样做，还是你们只要求我们一家医院这样做。”
“实话告诉你吧，只要是在我们管辖区域的所有医疗机构包括医院、药店、诊所……等等，都有我们的股份，这样一方面会形成一种保护，提供更好服务。刚才我说的那家药材公司，是我们局长亲戚开的，所以你们必须在那里采购所有药品和医疗设备，否则我们有可能会把你们从其他渠道采购的药品和设备当作假冒伪劣产品进行查扣、没收。”
“你也知道，我们这家医院实际是省上出资开办的医院，你们的条件我们恐怕不能答应。我想知道如果我们不能按照你们的要求去做，后果是什么，好向领导汇报时如实说明。”
苟科长有些着急、生气。“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凡在我局管辖范围内的医疗单位，只要不与我们配合，我们完全有能力让它无法在这里立足生存。你想想看，你们在我们地盘上经营，一点费用不出，一点好处不给，能行吗？自古以来都没有这个理对吧！过个路也得要出买路钱不是吗？何况还是在我们地盘上长期经营？你们要是不配合，别说你们是省上出资办的医院，就是国家出钱办的医院，一样让你五六年开不了业，开了业也天天查你，让你不得安生，无法经营，必要时我们还会动员病人与你们产生医疗纠纷，然后动用我们的医疗事故鉴定机构，把责任全部归到你们医院头上，让你们赔死，罚死，把你们名声搞烂搞臭！”
“那如果这样，省上领导恐怕会不答应吧！”
“省上领导？中央领导都没用！人说县官不如现管，何况我们还是依法办事。而且你以为我们一个小小县级局就敢这样做呀，如果上面没人，早就被查纠了。上面人有好多层，哪个没得到好处？钱不是我们一家可以独吞的，至少要送一半到上面去。说不定省上就有我们的人，到时他们会在省上帮我们说话，最后反倒所有问题都会归结到你们身上。”
朱副局长从外面撞门进来，“停！停！快别再说啦！全播出去啦！局长打电话让咱们立即回去！”
当时我正在家，安琪儿跑进来说，“王叔，快开电视，有好节目！”
打开电视，看到上述一幕，接着是连续反复播放。
我心说，完啦，这个局这下出名啦！
又想，肯定是珍儿那丫头搞的鬼。可她这样搞电视直播，肯定会被追究的呀……
珍儿晚上半夜两点多才回来。
我等得着急上火，在屋里团团转已经超过五小时，脸皮都感觉再度回到了苍老，似乎能够一把捏成团，撕下来扔掉。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忍不住大发脾气。
“接受省市领导审查，和有关方面调查呗！”珍儿垂头丧气，有气无力地坐在沙发上。
“他们应该去查那个局，查你做什么？”
“我是当事者之一嘛，再说了，搞了现场直播这么大个事，被当作严重、重大政治事件，非要查明情况才肯罢休，上面在等他们回话，没有结果之前，谁都别想走。”
“原因查到了？”
“查到了，是通过他们局执法监督视频通讯系统转播出去的，拍摄镜头就别在那个苟科长领子上。”
“还好，我还以为是你……”
“我？我哪儿敢哪我！你没看今天那场面，吓都吓死人了！我对董领导说，这个院长我干不了，让他另请高明。”
“那他怎么说？”
“他坚持让我干，说除过我没有更好人选。还说他真正对我有信心还是在这几个工程项目实施过程中看到了我的不俗表现。他还说开业手续他会安排专人配合我们办理，保证年内开业……哎呀我得去洗洗，看我这一天，遇到些猪呀狗呀的，臭都臭死了！”
安琪儿西施过来之后，打掩护的人是有了，可珍儿却仍然天天坚持和我睡一床，不答应就生气。
我感觉不安，认为她一定是情感跑偏了。
最可怕的是她生就一副死拧脾气，一旦认准，改起来非常艰难。
这让我担心我与她之间的关系会变得暧昧、阴晦、复杂。
她说，“我就喜欢你三十岁的样子，当初第一次在老家见到你年轻时的照片，就觉得你好帅，将来一定要让你恢复到年轻时模样。现在你变回到我理想中的模样了，尽管还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我也非常喜欢，让我高兴一下还不行吗，又不做别的，不就是躺在一起睡嘛，然后就是想看的时候看上那么一眼……”
她肯定不会做其他什么事，我却被她弄得心猿意马，满脑子跑火车。
人是动物，不比机器。
我有时睡着睡着会不由自主地扭头盯着她看。多美的一个女孩！
这时她往往突然张开又黑又亮的一双大眼冲我一笑，然后命令我老实点儿，把头转过去。
之后，工程进入内部装修阶段。在李总的勾联下，所有施工单位达成“秘密协议”——组建联合集团公司，先试行半年。
半年之内，给大家中途随便翻悔、自由退出机会。半年后正式成立公司，并完成全套注册手续、程序。
由于表面上是不同施工单位，实际上是内部统一协调的联合施工机制，所以施工速度快，效率高，质量好。
已经有批量大型肿瘤疾病诊疗设备在东海公司制造完毕运抵医院，在预定房间内进行安装调试。
刘江则开足马力为开业跑办各种手续、批件、证照……
正在此时，发生了轰动地球的电视直播抢劫事件。
这天上午，负责跑办手续的刘江还没出门，就有东江市某区卫管部门的人来找。说要见你们这里的“总负责人”。
刘江立即打电话通知珍儿，珍儿让刘江把客人带到国梁办公室，她马上过来。
珍儿过去后，两位来人自报家门，称是某局的朱副局长（男，大虾腰身，戴近视眼镜）和苟科长（女，大脸，小眼）。
朱副局长问，“你们这里谁是总负责人？”
刘江指珍儿，“这位就是，她不止是项目建设总指挥，也是将来医院总负责人。”
“这就好，这就好，我们要找的就是你。”朱副局长说。跷起二郎腿，点只烟。“我们看了下你们的申报材料，又初步进行了现场考察，觉得你们问题很多呀。首先，别说你们是一家以地级市中心医院内部科室为班底的专科医院，就是省级直属医院的内部科室，想独立出来开办专科医院，也是非常麻烦的，要达到和符合相关标准条件也是相当困难的，否则任何医院的所有科室早就都跑出来开办专科医院了。”
“照你这样说，我们开业无望？”
“不是无望，只是要按照正常程序走下来，估计要开业至少得等个三到五年。”
“这不行，我们等不起。”
“不等也得等。否则手续不齐全，就不能开业，我们就会强令你们停业，还要罚款。”
“那照这样说来，这事是没有办法解决了，恐怕我们得向省领导汇报，因为这是省上的投资项目，不是我们能够随便决定的。”
“给省上领导汇报也没用。不过……也不是毫无解决办法……”苟科长说。
这时，朱副局长起身，问厕所在什么地方，他要方便一下。
刘江起身带他去。
朱副局长出门，苟科长立即凑近珍儿，“办法不是没有，但需要你们配合，满足我们一些条件要求。”
“请说。”
“第一，药品和医疗器械必须在我们指定的药材公司采购；第二，诊断和治疗要与我们指定的医疗机构联营；第三，我们要占医院三成干股，年终结算，给我们分红，把现金打到我们指定的个人账号。”
“我想问一下，是大家都这样做，还是你们只要求我们一家医院这样做。”
“实话告诉你吧，只要是在我们管辖区域的所有医疗机构包括医院、药店、诊所……等等，都有我们的股份，这样一方面会形成一种保护，提供更好服务。刚才我说的那家药材公司，是我们局长亲戚开的，所以你们必须在那里采购所有药品和医疗设备，否则我们有可能会把你们从其他渠道采购的药品和设备当作假冒伪劣产品进行查扣、没收。”
“你也知道，我们这家医院实际是省上出资开办的医院，你们的条件我们恐怕不能答应。我想知道如果我们不能按照你们的要求去做，后果是什么，好向领导汇报时如实说明。”
苟科长有些着急、生气。“我可以明确告诉你，凡在我局管辖范围内的医疗单位，只要不与我们配合，我们完全有能力让它无法在这里立足生存。你想想看，你们在我们地盘上经营，一点费用不出，一点好处不给，能行吗？自古以来都没有这个理对吧！过个路也得要出买路钱不是吗？何况还是在我们地盘上长期经营？你们要是不配合，别说你们是省上出资办的医院，就是国家出钱办的医院，一样让你五六年开不了业，开了业也天天查你，让你不得安生，无法经营，必要时我们还会动员病人与你们产生医疗纠纷，然后动用我们的医疗事故鉴定机构，把责任全部归到你们医院头上，让你们赔死，罚死，把你们名声搞烂搞臭！”
“那如果这样，省上领导恐怕会不答应吧！”
“省上领导？中央领导都没用！人说县官不如现管，何况我们还是依法办事。而且你以为我们一个小小县级局就敢这样做呀，如果上面没人，早就被查纠了。上面人有好多层，哪个没得到好处？钱不是我们一家可以独吞的，至少要送一半到上面去。说不定省上就有我们的人，到时他们会在省上帮我们说话，最后反倒所有问题都会归结到你们身上。”
朱副局长从外面撞门进来，“停！停！快别再说啦！全播出去啦！局长打电话让咱们立即回去！”
当时我正在家，安琪儿跑进来说，“王叔，快开电视，有好节目！”
打开电视，看到上述一幕，接着是连续反复播放。
我心说，完啦，这个局这下出名啦！
又想，肯定是珍儿那丫头搞的鬼。可她这样搞电视直播，肯定会被追究的呀……
珍儿晚上半夜两点多才回来。
我等得着急上火，在屋里团团转已经超过五小时，脸皮都感觉再度回到了苍老，似乎能够一把捏成团，撕下来扔掉。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我忍不住大发脾气。
“接受省市领导审查，和有关方面调查呗！”珍儿垂头丧气，有气无力地坐在沙发上。
“他们应该去查那个局，查你做什么？”
“我是当事者之一嘛，再说了，搞了现场直播这么大个事，被当作严重、重大政治事件，非要查明情况才肯罢休，上面在等他们回话，没有结果之前，谁都别想走。”
“原因查到了？”
“查到了，是通过他们局执法监督视频通讯系统转播出去的，拍摄镜头就别在那个苟科长领子上。”
“还好，我还以为是你……”
“我？我哪儿敢哪我！你没看今天那场面，吓都吓死人了！我对董领导说，这个院长我干不了，让他另请高明。”
“那他怎么说？”
“他坚持让我干，说除过我没有更好人选。还说他真正对我有信心还是在这几个工程项目实施过程中看到了我的不俗表现。他还说开业手续他会安排专人配合我们办理，保证年内开业……哎呀我得去洗洗，看我这一天，遇到些猪呀狗呀的，臭都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