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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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紫剑满月

    mon oct 17 00:21:45 cst 2016

    肖/天/河睁着眼睛一夜未睡,天逐渐的亮了起来,他也起来了。

    肖/天/河找出扫把将院落打扫得一尘不染,他要为儿子的满月仪式营造一个干净整洁的环境。肖/天/河打扫完院落拿着扫把站在这棵古老的大榕树下向远处张望,看见一个人蹒跚着向这边走来,看那走路的样子,肖/天/河断定那人是铭传老汉。那人渐渐走近了,铭传老汉笑着说:“天河呀,我还以为你小子还在睡觉呢,没想到你也起来得这么早?”

    肖/天/河也笑着说:“今天是紫剑的满月仪式,我应当起得早。”

    肖/天/河说完话这才发现铭传老汉的手里提着一个很大的袋子,看起来很沉,肖/天/河赶忙接过铭传老汉手中的袋子说:“铭传爷,你这拿的是啥东西,这么沉?”

    铭传老汉说:“这里装的都是今天办满月需要的物品,事不宜迟咱们赶快布置吧,我昨天已经给你岳父母商量好了,也安排好了一切事物,我想他们肯定也快要来了。”

    肖/天/河见过月亮湾里给孩子办满月的习俗,所有的孩子只要满月了都会在这棵古老的榕树之下举行隆重的仪式,就是自己小时候,父母也是在这里为自己举办的,所以这布置和流程他已经是十分的熟悉了。

    肖/天/河的家就在大榕树的旁边,有着得天独厚的便利,在铭传老汉的指挥下,肖/天/河很快将红绸子的一端绑在了榕树的枝丫上,另一端连在了自己家的大门上。他又找来了4根木椽栽立在院落的四周,再将红绸子绑在木椽的顶端,一个简洁的仪式顶棚就做好了。肖/天/河又拿出若干个小红灯笼挨个挂在红绸子上,然后又搬了一张桌子放在大榕树的脚下,上面摆放了各种供果,满月仪式的气氛一下就弥漫在了大榕树下。忙完这一切,肖/天/河和铭传坐在树下喝起了茶。

    铭传老汉问起了肖/天/河去月亮湖练功的事情,肖/天/河就将自己在月亮湾如何练功,怎样遇见了鳄鱼首领肖自正以及肖自正送给自己玉佩和衣服的事缓缓地说给铭传老汉听。铭传老汉时而露出惊恐的眼神,时而开口大笑,时而眉头紧锁,时而泪流而下……

    铭传老汉动情的对肖/天/河说:“天河呀,你这次去月亮湖实属意外收获呀,那肖自正也是做到了仁至义尽了,你一定要牢记他的话。原来月亮湾还有这么多鲜为人知的事呢,连我这个长寿者的老汉都不知道呀,看来这里面的水好深呀。天河,你以后一定要小心行事呀,且不敢一时疏忽而酿成大错呀。”

    肖/天/河向铭传老汉拱了拱手说:“晚辈谨记你的教诲。”

    这时远方陆陆续续的向大榕树下走来了人。月亮湾里但凡有谁家的孩子办满月仪式,人们都会自发的走到这棵古树下来见证这孩子的满月。

    大榕树下已经被人们围得座无虚席,有的蹲着,有的站着,还有的干脆就席地而坐,大家热热闹闹的聊着家常,东家喂了几头猪,西家养了几只羊,谁家又要嫁女儿了,谁家又要接儿媳妇了,整个肖家的院落里热闹非凡。因为铭传老汉昨日事先安排了帮忙做饭倒水的帮忙的人,这时都各司其职忙碌着。

    这时,远远走来了肖/天/河的岳父岳母,他们将紫剑抱与怀中,紫剑则挣扎着身子向榕树下张望。肖/天/河的岳父岳母这时的心情极为复杂,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外孙过完这个满月仪式就要跟随肖/天/河闯关下山走出月亮湾。这一路上的凶险和苦难让这个看起来咋咋呼呼的岳母心中如同扎下了一把钢刀,难受至极。肖/天/河的岳父是一个不多言多语的人,可他的心中也很难受,看着妻子怀中可爱的紫剑,他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只恨那该死的神鸟在暗地里将月亮湾的前途掌控。对于月亮湾里的秘密,他们自从听铭传老汉说过之后,深深地埋在了心中,不敢向外人透露半点。

    其实,肖/天/河的岳父岳母也是深受神鸟的迫害,只是他们被抹去了记忆,一无所知罢了。上次铭传老汉的话到嘴边,却悄悄的咽了下去。三十多年前,他们夫妇的儿子被神鸟抓去了,他们的记忆被神鸟抹去了,自己一无所知,过了几年之后他们才生养了卢芳这个女儿。现如今自己唯一的女儿又因为产后大出血被夺去了生命,怀中的小外孙为了拯救月亮湾不得不离开自己。肖/天/河的岳母一路走一路心事重重,想到此处,不禁潸然泪流。肖/天/河的父亲看着自己的妻子流下了眼泪,不住地劝着她。年已半百的两个人就这样一路走一路伤心,一路前行一路泪流,眼看就要到女婿肖/天/河的家了,他们各自收拾好自己的心情,不能让外人看出点滴端倪。

    当肖/天/河的岳母抱着紫剑穿现在了榕树下,人们不约而同的都站了起来,伸着头争相地看肖/天/河岳母怀中的孩子,同时又自觉的给今天的主角让出了一条路。

    肖/天/河见岳父母抱着紫剑进来了,肖/天/河从岳母手中接过孩子高兴地逗着紫剑。这两日肖/天/河一直忙于练功的事情,对于紫剑他很是想念。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在抱着紫剑的时候却流露出了另一种男子汉的温柔。

    铭传老汉指使人将木桶添满温水后,对肖/天/河及紫剑的外公外婆说:“时辰不早了,你们该给孩子洗澡净身了。”

    肖/天/河这才将紫剑又重新递给了岳母。

    肖/天/河的岳母慢慢将紫剑的衣服脱了下来,紫剑屁股上的胎记像刀子一样扎在了肖/天/河岳母的心上。她一边用手轻轻抚摸着紫剑屁股上的胎记,一边想起自己的女儿,嘴里还不停的对自己的男人说着:“你看,你看,紫剑屁股上的胎记和咱们女子的一模一样呀。”肖/天/河的岳母属于典型的多愁伤感之人,说着说着就又哭了起来。边哭嘴里还边念叨:“我可怜的女子哎呀,我这可怜的孙儿呀。”此时屋门口不知啥时候挤满了人,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议论起了,都说这没了娘的孩子可怜呀。

    “今天是啥日子,你这样哭哭啼啼像话吗?也不怕别人看见了笑呀。”铭传老汉从外面挤进来,看这种情况下,高声嚷嚷道。铭传老汉不怕别的,就是害怕肖/天/河的岳母一不留神将自己之前说给他们的话说了出来,那就会使肖/天/河前功尽弃。

    肖/天/河岳母抬起头见是铭传老汉在说,又发现铭传老汉一直对着她挤眼睛,她突然间明白了铭传老汉的意思,立即停住了哭声,为孩子洗起了澡。

    肖/天/河岳母轻轻地擦拭着紫剑每一寸肌肤,眼神中充满了爱怜,她知道紫剑满月仪式过后将会离开自己,也许这是最后一次给紫剑洗澡了。她强忍着心中的悲与痛,慢慢的将紫剑洗好。肖/天/河岳母给紫剑穿上了自己连夜赶制的新衣服后,紫剑像出水芙蓉一般可爱至极,她在紫剑的额头上亲了又亲。

    肖/天/河岳母又拿出了胭脂水粉给紫剑画上了红红的脸蛋,还在额头的正中间画了一个大大的红点。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铭传老汉看看天色,吉时快到了,就让肖/天/河的岳母抱着紫剑出来了。

    铭传老汉按照月亮湾从古至今的方法举行起了紫剑的满月仪式。

    现场的人们很自觉的住了声音,铭传老汉就念起了一段月亮湾孩子满月的文字:

    老天在上,古树在旁,乡亲在场,

    月亮湾里,今有孩提,满月当喜,

    百转千回,肖家得喜,取名紫剑,

    男儿四方,志在报恩,榕树之下,

    日月可鉴,心存仁厚,传承美德,

    今朝之后,此子长成,必报福恩,

    血清拜认,永享太平,永世安康,

    妖魔鬼怪,绕道行开,百毒不侵,

    上跪天地,跪拜父母,叩拜乡亲,

    吉时已到,孩提归位,仪式开始。

    当铭传老汉读完了这段文字之后,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们欢快的跳起了月亮湾之舞,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在月亮湾,每年要举办这样的仪式不计其数,单就数紫剑的满月最为热闹,这其中有很大的原因是肖/天/河曾经是月亮湾昔日的打猎英雄。

    人们随着锣鼓声跳完了舞,接着肖/天/河的岳母抱着紫剑来到了榕树下的供台前,铭传老汉命肖/天/河倒了一碗酒,然后抓着紫剑的手指,用针刺了一下,紫剑哇哇大哭,鲜血滴入了酒碗之中。肖/天/河暗自纳闷,紫剑从不哭泣,可今日咋就哭了起来呢?紫剑是得到了梦中神僧的指点,小小的紫剑能够审时度势,像今天这场合哪有不哭的道理呢。

    铭传老汉端起血酒大声说道:“树神在上,今有肖家子弟肖紫剑满月,特供丰血酒,拜认血亲。”说完,转身从肖/天/河岳母手上接过紫剑放于地上,用手按着紫剑的头给古树磕了三下,又将血酒倒在了古树之下。

    这拜认血亲在月亮湾是有讲究的,拜认血亲就像现在社会里给孩子拜干妈干爸一个道理,都是希望孩子平安健康,霉运都会被干爸干妈带走。

    下来的程序就简单了许多,肖/天/河将孩子抱在怀中向父老乡亲以点头来取代孩子磕头。最后的一个程序就是外婆外公给外孙子行满月礼,这时肖/天/河的岳母将早早准备好的长命锁戴在了紫剑的勃颈之上。

    铭传老汉在举行完这最后的行礼环节后,大声说了一句:“礼成。”

    人群中却传来了一声怪笑,铭传老汉随声寻去,却不见踪迹。

    肖/天/河眼尖耳亮,看见了人群中有两个人模样生疏,不同寻常,但他没有急于抓住他们,只是在暗中深深的注意着他们的言行。

    在月亮湾,当仪满月式举行完毕之后,就要大摆筵席招呼乡邻。肖家自然也免不了这习俗,拉开了桌子摆起了宴席。人群混乱之中,肖/天/河发现那两个人想要偷偷溜走。于是他紧步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