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席队出事了
一听到这熟悉的两个字称谓，荣悦瞬间反应过来。
而且她终于觉得电话那端男生的声音，有点熟悉了。
“董……董乐？”荣悦迟疑地问。
“对对对，是我！”
董乐那边吵吵闹闹，一句话没说完就有别人在插嘴。
荣悦的心立刻被提起：“怎么回事？席政轩怎么了？”
他说的“出事”，是指……
“嫂子，我这会儿没法给你解释！市三医院，你要不来一趟？”董乐语速极快，听得出很是着急。
着急里似乎还透着些苦涩。
荣悦倒吸一口寒气。
医院？席政轩好好的怎么进医院了？
她来不及多想，直接答应：“好，马上！”
说着，荣悦挂断电话，拎上包就往外冲。
韩总监不在办公室，她临出门前对着隔壁的同事道：“我脸烫伤了，去趟医院，帮我和韩总监请个假。”
话音还没落，荣悦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那同事愣愣地眨眼。
前一秒他问荣悦为了保险起见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的时候，她还半开玩笑地说自己皮糙肉厚不打紧，怎么一会儿功夫，又说要去了？
那头荣悦出了公司，直接打车前往市三医院。
出租车司机已经开得很快了，她还一直催得紧，把师傅逼得差点跳脚：“姑娘！你是让我闯红灯啊还是超速啊！”
荣悦只好一边道歉，一边紧张地抓着前座驾驶位的椅背。
董乐没仔细说究竟出了什么事，但都进医院了，哪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她不停祈祷。
别是大病就行。
十多分钟后，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下。
荣悦急忙付了钱，火急火燎往里跑。
拨通董乐电话时，她正在门诊大厅焦急地团团转。
“在哪？”
“八楼手术室。”
荣悦心下一沉。
完了，怎么还进手术室了？这么严重？
两个电梯都在往上，每层似乎都还停了停，她等不及，干脆直接去爬楼梯。
等到八楼的时候，荣悦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跑过转角见手术室外等着董乐那十来个小伙子，又加快了脚步。
“嫂子。”
“嫂子你来了。”
他们见到荣悦，虽然一个个面色严肃冷峻，但还是勉强扯开微笑打了招呼。
“到底出什么事了？好端端的要做手术？”
荣悦看着一步之外的门上偌大三个字——手术中，心里咚咚打着鼓。
球队的男生们抿抿唇，表情懊恼。
董乐上前，叹口气道：“对不起啊嫂子，我的错……是我把席队给弄得脚踝骨折了……”
时间倒退回半小时前——
“董乐，孙博！你们两个速度实在太慢了！”
一身冰球装备在身的席政轩在场上滑开一个大圈，严厉指出问题所在。
选拔赛近在眼前，球队的训练效果却不是很好，他比任何人都着急。
董乐累得一屁股坐到旁边，挥着球杆讨饶：“队长，能不能先休息一会儿啊？”
“防守太弱，刚刚几个球不说拦截成功，就连给对方造成干扰都没有实施，这样怎么去比赛？”
席政轩平常虽然温柔，但在训练上却格外认真严肃。
他组织大家打着模拟赛，一杆子敲在董乐头盔上。
“起来，再打一个回合，防住了我这球就能休息。”
“行！”董乐爬起来。
席政轩带球突破，和他同队的球员纷纷跟上。
董乐跟他是对方，一边急速倒退，一边提醒着身边的队友。
既然队长强调了要防守，他们便把全部注意力都聚集到了控球的席政轩身上。
除了正凝神盯着球的守门员，其他人几乎都要去拦他。
席政轩突破不成反被阻挠，和潘祁睿重重撞在一起！
冰球比赛时有碰撞，他们都已习惯。
两人爬起来后，潘祁睿没席政轩动作快，球依旧稳稳地掌握在他的杆下。
席政轩已有了射门的机会！
孙博见势不好，连忙提速追上！
然后用尽全力伸杆勾球。
席政轩眉头一蹙，侧身灵活避过！
结果他没注意到，前方赶来堵门的董乐已经到了近前。
猝不及防，席政轩又跟董乐撞了个满怀！
这次摔得比刚刚还厉害，而且为了要避孙博还要控球，他身子扭过来了，双腿却还没扭过来。
剧烈的身体接触！
席政轩脚踝一崴，直接飞扑了出去！
董乐也被撞得人一歪，中心不稳直直仰面栽倒！
其他人见状，瞬间心惊！
因为从他们的这个角度，能看到是席政轩摔趴到了地面，而董乐则快要压到他身上！
非常危险！
下一秒。
席政轩脚踝传来刺骨的疼痛。
董乐好巧不巧，一百四十多斤的重量，全部压下来。
膝盖正好顶到席政轩膝盖，半个身体跪到了他小腿以下。
席政轩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强烈的痛感像针一样扎进肌肤，激得他两眼都似欲发黑。
尽管董乐反应迅速，跌到席政轩身上后立马伸手在旁边撑了撑，还就势翻滚。
可他恍恍惚惚间，仿佛还是听到了骨骼错位的声音。
以及席政轩一声极低极低、就好像从喉咙深处发出的闷哼。
董乐吓得脸色顿时苍白。
他一点儿没受伤，但席政轩当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冷汗连连。
大家彻底慌了，连忙冲上来喊：“队长！”
“快，快去叫车！”王宏哲一看席政轩的反应，就有非常不祥的预感。
左脚脚踝很明显凸起了一块，怕是……
他不敢犹豫，背起席政轩就往外跑。
其他人直接脱了装备随便朝地上一扔，紧跟去。
到了医院，痛得龇牙咧嘴唇色惨白的席政轩，看董乐又惶恐害怕又愧疚懊恼的样子，还反过来安慰他：“没事，小伤。”
小伤平常他们都会受的，可没有哪一次比这一次更严重！
医生拍完片直接就说要开刀，不是一般的骨折，不能打石膏！
董乐心沉到了谷底。
他给荣悦打了电话，然后就一直低着头沉默地坐在手术室门口，谁劝都只摇头，一遍遍念叨着：“都怪我……”
健康本就是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尤其是运动员。
伤病随时都会减短甚至终止他们的运动生涯。
席队那么天赋异禀的人，如果因为这次手术影响到他，那董乐真是要愧疚一辈子！
而且席队一直那么努力在备战选拔赛，这个时候受伤……
董乐不敢想。
所以他面对荣悦时，也很羞愧。
“嫂子，对不起……”
把事情前因后果告诉荣悦后，董乐深深鞠了一躬。
素来挺开朗乐观嬉皮笑脸的小伙子，这会儿萎靡不振。
荣悦始终安静听着，也知道现在董乐心理压力很大，没有任何要怪他的意思。
她相信席政轩更加不会怪他。
球员没有人会怪他。
董乐又不是故意的。
虽然大家都很难过。
“没关系，手术没有危险的，之后好好休养就行了。”荣悦拍拍董乐肩膀。
其他人也小声安慰着。
手术进行得比较顺利，具体伤势如何荣悦没去细问主刀医生，只在席政轩被推出手术室时，急急跟了上去。
他打了麻药还没醒来，推回病房时依旧在昏睡。
医生告诉荣悦，一周就可以出院，但出院后必须卧床至少一个月才能下地，否则会落下后遗症。
后遗症？
这三个字，像钉子似的扎到了大家脑袋里。
在手术之前，他们就想到了这种不好的可能性。
“都回去吧，”席政轩没醒，也不需要这么多人围着照顾，荣悦便提醒道，“医生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至少一个月他不能和你们一起训练，但选拔赛马上就来了，如果到时候席政轩依旧不能上场，就得靠你们了。”
荣悦当然明白，冰球和比赛对席政轩意味着什么，现在这情况虽然不是大家想看到的，但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只能接受。
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辜负了这么久以来辛辛苦苦的准备。
就算席政轩真的不能参加，他们也要承担起责任。
把该打的比赛、该拿的分、甚至该赢得的胜利，通通接下。
这些道理，不用荣悦明说，这群小伙子也清楚。
所以他们点点头，让荣悦代为问候席政轩，说明天再来，便叹口气离开了。
只有董乐不肯走。
他要等席政轩醒来，亲口说一句“对不起”。
这小子执拗，荣悦劝不好，干脆也不劝了。
她跑到医院外面的饭馆去买了两份盒饭，再替席政轩打包了一份清粥和小菜，到门口的时候，又称了些水果。
董乐没胃口吃饭，荣悦便一边吃一边继续做着他的思想工作。
等到夜幕低沉，窗外路灯亮起，床上的席政轩动了动眼睫，似要醒转。
麻药褪去，脚踝处隐隐的疼痛已经没有最初的强烈。
席政轩挣扎了两下，慢慢睁眸。
入目，先是病房天花板上的灯光。
然后，身旁有个小脑袋凑了过来。
席政轩疲倦地转头。
“你醒啦？”荣悦的笑容一如往日的温暖，似乎为了逗他开心，还故意扬了扬手里冒着热气的碗，笑眯眯地问，“饿不饿？”
他莞尔。
很久没见她，怪想念了。
“好。”席政轩哑哑地开口。
而且也不知是药效作用导致脑子有些昏沉还是其他原因，他紧接着又说了句——
而且她终于觉得电话那端男生的声音，有点熟悉了。
“董……董乐？”荣悦迟疑地问。
“对对对，是我！”
董乐那边吵吵闹闹，一句话没说完就有别人在插嘴。
荣悦的心立刻被提起：“怎么回事？席政轩怎么了？”
他说的“出事”，是指……
“嫂子，我这会儿没法给你解释！市三医院，你要不来一趟？”董乐语速极快，听得出很是着急。
着急里似乎还透着些苦涩。
荣悦倒吸一口寒气。
医院？席政轩好好的怎么进医院了？
她来不及多想，直接答应：“好，马上！”
说着，荣悦挂断电话，拎上包就往外冲。
韩总监不在办公室，她临出门前对着隔壁的同事道：“我脸烫伤了，去趟医院，帮我和韩总监请个假。”
话音还没落，荣悦身影已经消失不见。
那同事愣愣地眨眼。
前一秒他问荣悦为了保险起见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的时候，她还半开玩笑地说自己皮糙肉厚不打紧，怎么一会儿功夫，又说要去了？
那头荣悦出了公司，直接打车前往市三医院。
出租车司机已经开得很快了，她还一直催得紧，把师傅逼得差点跳脚：“姑娘！你是让我闯红灯啊还是超速啊！”
荣悦只好一边道歉，一边紧张地抓着前座驾驶位的椅背。
董乐没仔细说究竟出了什么事，但都进医院了，哪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她不停祈祷。
别是大病就行。
十多分钟后，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下。
荣悦急忙付了钱，火急火燎往里跑。
拨通董乐电话时，她正在门诊大厅焦急地团团转。
“在哪？”
“八楼手术室。”
荣悦心下一沉。
完了，怎么还进手术室了？这么严重？
两个电梯都在往上，每层似乎都还停了停，她等不及，干脆直接去爬楼梯。
等到八楼的时候，荣悦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跑过转角见手术室外等着董乐那十来个小伙子，又加快了脚步。
“嫂子。”
“嫂子你来了。”
他们见到荣悦，虽然一个个面色严肃冷峻，但还是勉强扯开微笑打了招呼。
“到底出什么事了？好端端的要做手术？”
荣悦看着一步之外的门上偌大三个字——手术中，心里咚咚打着鼓。
球队的男生们抿抿唇，表情懊恼。
董乐上前，叹口气道：“对不起啊嫂子，我的错……是我把席队给弄得脚踝骨折了……”
时间倒退回半小时前——
“董乐，孙博！你们两个速度实在太慢了！”
一身冰球装备在身的席政轩在场上滑开一个大圈，严厉指出问题所在。
选拔赛近在眼前，球队的训练效果却不是很好，他比任何人都着急。
董乐累得一屁股坐到旁边，挥着球杆讨饶：“队长，能不能先休息一会儿啊？”
“防守太弱，刚刚几个球不说拦截成功，就连给对方造成干扰都没有实施，这样怎么去比赛？”
席政轩平常虽然温柔，但在训练上却格外认真严肃。
他组织大家打着模拟赛，一杆子敲在董乐头盔上。
“起来，再打一个回合，防住了我这球就能休息。”
“行！”董乐爬起来。
席政轩带球突破，和他同队的球员纷纷跟上。
董乐跟他是对方，一边急速倒退，一边提醒着身边的队友。
既然队长强调了要防守，他们便把全部注意力都聚集到了控球的席政轩身上。
除了正凝神盯着球的守门员，其他人几乎都要去拦他。
席政轩突破不成反被阻挠，和潘祁睿重重撞在一起！
冰球比赛时有碰撞，他们都已习惯。
两人爬起来后，潘祁睿没席政轩动作快，球依旧稳稳地掌握在他的杆下。
席政轩已有了射门的机会！
孙博见势不好，连忙提速追上！
然后用尽全力伸杆勾球。
席政轩眉头一蹙，侧身灵活避过！
结果他没注意到，前方赶来堵门的董乐已经到了近前。
猝不及防，席政轩又跟董乐撞了个满怀！
这次摔得比刚刚还厉害，而且为了要避孙博还要控球，他身子扭过来了，双腿却还没扭过来。
剧烈的身体接触！
席政轩脚踝一崴，直接飞扑了出去！
董乐也被撞得人一歪，中心不稳直直仰面栽倒！
其他人见状，瞬间心惊！
因为从他们的这个角度，能看到是席政轩摔趴到了地面，而董乐则快要压到他身上！
非常危险！
下一秒。
席政轩脚踝传来刺骨的疼痛。
董乐好巧不巧，一百四十多斤的重量，全部压下来。
膝盖正好顶到席政轩膝盖，半个身体跪到了他小腿以下。
席政轩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
强烈的痛感像针一样扎进肌肤，激得他两眼都似欲发黑。
尽管董乐反应迅速，跌到席政轩身上后立马伸手在旁边撑了撑，还就势翻滚。
可他恍恍惚惚间，仿佛还是听到了骨骼错位的声音。
以及席政轩一声极低极低、就好像从喉咙深处发出的闷哼。
董乐吓得脸色顿时苍白。
他一点儿没受伤，但席政轩当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冷汗连连。
大家彻底慌了，连忙冲上来喊：“队长！”
“快，快去叫车！”王宏哲一看席政轩的反应，就有非常不祥的预感。
左脚脚踝很明显凸起了一块，怕是……
他不敢犹豫，背起席政轩就往外跑。
其他人直接脱了装备随便朝地上一扔，紧跟去。
到了医院，痛得龇牙咧嘴唇色惨白的席政轩，看董乐又惶恐害怕又愧疚懊恼的样子，还反过来安慰他：“没事，小伤。”
小伤平常他们都会受的，可没有哪一次比这一次更严重！
医生拍完片直接就说要开刀，不是一般的骨折，不能打石膏！
董乐心沉到了谷底。
他给荣悦打了电话，然后就一直低着头沉默地坐在手术室门口，谁劝都只摇头，一遍遍念叨着：“都怪我……”
健康本就是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尤其是运动员。
伤病随时都会减短甚至终止他们的运动生涯。
席队那么天赋异禀的人，如果因为这次手术影响到他，那董乐真是要愧疚一辈子！
而且席队一直那么努力在备战选拔赛，这个时候受伤……
董乐不敢想。
所以他面对荣悦时，也很羞愧。
“嫂子，对不起……”
把事情前因后果告诉荣悦后，董乐深深鞠了一躬。
素来挺开朗乐观嬉皮笑脸的小伙子，这会儿萎靡不振。
荣悦始终安静听着，也知道现在董乐心理压力很大，没有任何要怪他的意思。
她相信席政轩更加不会怪他。
球员没有人会怪他。
董乐又不是故意的。
虽然大家都很难过。
“没关系，手术没有危险的，之后好好休养就行了。”荣悦拍拍董乐肩膀。
其他人也小声安慰着。
手术进行得比较顺利，具体伤势如何荣悦没去细问主刀医生，只在席政轩被推出手术室时，急急跟了上去。
他打了麻药还没醒来，推回病房时依旧在昏睡。
医生告诉荣悦，一周就可以出院，但出院后必须卧床至少一个月才能下地，否则会落下后遗症。
后遗症？
这三个字，像钉子似的扎到了大家脑袋里。
在手术之前，他们就想到了这种不好的可能性。
“都回去吧，”席政轩没醒，也不需要这么多人围着照顾，荣悦便提醒道，“医生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至少一个月他不能和你们一起训练，但选拔赛马上就来了，如果到时候席政轩依旧不能上场，就得靠你们了。”
荣悦当然明白，冰球和比赛对席政轩意味着什么，现在这情况虽然不是大家想看到的，但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只能接受。
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辜负了这么久以来辛辛苦苦的准备。
就算席政轩真的不能参加，他们也要承担起责任。
把该打的比赛、该拿的分、甚至该赢得的胜利，通通接下。
这些道理，不用荣悦明说，这群小伙子也清楚。
所以他们点点头，让荣悦代为问候席政轩，说明天再来，便叹口气离开了。
只有董乐不肯走。
他要等席政轩醒来，亲口说一句“对不起”。
这小子执拗，荣悦劝不好，干脆也不劝了。
她跑到医院外面的饭馆去买了两份盒饭，再替席政轩打包了一份清粥和小菜，到门口的时候，又称了些水果。
董乐没胃口吃饭，荣悦便一边吃一边继续做着他的思想工作。
等到夜幕低沉，窗外路灯亮起，床上的席政轩动了动眼睫，似要醒转。
麻药褪去，脚踝处隐隐的疼痛已经没有最初的强烈。
席政轩挣扎了两下，慢慢睁眸。
入目，先是病房天花板上的灯光。
然后，身旁有个小脑袋凑了过来。
席政轩疲倦地转头。
“你醒啦？”荣悦的笑容一如往日的温暖，似乎为了逗他开心，还故意扬了扬手里冒着热气的碗，笑眯眯地问，“饿不饿？”
他莞尔。
很久没见她，怪想念了。
“好。”席政轩哑哑地开口。
而且也不知是药效作用导致脑子有些昏沉还是其他原因，他紧接着又说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