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便宜师傅
盛夏深夜，过了客流量高峰时段，杨归海靠在电梯旁，悄悄把被汗水浸透的衬衫第一颗扭扣解开——不知道哪个缺心眼的将空调外机装在过道里。即便闷热得可以，他也没敢去十步以外的前庭广场透气。下个月房租还没着落，他都没时间去找个正儿八经地公司面试，巴巴守着这按天结算工资的活计，可不能搞砸了。
他第一天在“帝豪足浴城“上班，也是今年的第十份工作。不知怎么回事，大学毕业以来他就霉运缠身，莫名其妙被炒了又炒。理由五花八门，甚至仅仅因为叫错了老板娘——谁想得到老板娘不止一个？
“难道真是改错名字犯了煞？”他心中嘀咕。
杨归海原名杨海归，作为出生在教授家庭的青年，他爹妈给取这个名字，寄托了多少让他走向世界的期望可想而知。但作为成年人，顶着这么个名号行走江湖显然多有不便，毕业后他偷走户口本，悄悄去派出所改了。
“小杨，快十二点了，坐下休息会儿等下班吧！”说话的是带他的老吴。
杨归海如蒙大赦，赶紧溜到广场上透风。老吴其实不比他大三两岁，不过在迎宾这行当上久经沙场。一见到四处乱瞄的路人就扑上去，口若悬河，说得是天花乱坠：贵是贵点，可咱这项目全面啊，您懂......忙走？没关系啊，您让技师动作快些，只按关键部位就成......啧，光想想就让人脸红心跳！
前庭广场行人寥寥，跳广场舞的老人们早就收了班，只剩足浴城七色led的大招牌敞亮诱人。
“少年，我看你骨骼精奇，是万中无一的修炼奇才，维护世界和平就靠你了，我的衣钵都在这本秘笈里......”
杨归海远远看见路灯下一个老头跌跌撞撞地对他冲过来，口中还念叨不停。他心中抖了个激灵，做出停止的手势，脚下赶忙退开几步：“大爷，您站稳罗！有事咱慢慢说！”
碰瓷儿的咱见过，深更半夜还这么敬业的倒是头一回！
老头似乎看出他的想法，皱巴巴的老脸有些挂不住：“瞎琢磨啥呢？赶紧的没时间了，收下这本书，你就是老子徒弟！”
神经病啊！杨归海扭头就走。
“还想跑？”
根本来不及反应，老头就以鬼魅的速度出现在他跟前！皱巴巴的大手直接盖在脑门上，杨归海只觉眼睛一阵火辣辣的刺疼，等他揉完眼睛睁开的片刻功夫，发现那老头竟然已经退回原地。
活见鬼了！杨归海一阵后怕，心有余悸地望向老头。他这才看到老头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本来街灯就暗，这俩货还披着黑色外套，一时竟没看清。不对啊，这顶着牛头马头的模样，不像是人啊！
杨归海去过的那些漫展上，cos牛头马面的不是没有，外形也不比面前这俩货差多少，只是缺了那种让人头皮发麻鬼气森森的感觉。他不是很懂，但肯定这种生人勿进的阴森气息就是传说中的鬼气！还有个问题，这俩是凭空冒出来的？就自己揉眼睛那么会儿功夫变出这么大俩活物，这老头难道是大卫·科波菲尔的同门师兄？不太可能啊！
“牛头马面！”
足足十秒之后，反应过来的杨归海为了宣泄心中恐惧不禁大喊出声，连连后退，好不容易没摔倒。
老头见他脸上丰富的表情直接嘚瑟起来，笑得花白胡子乱颤，哪里管他有没有被吓破胆。
“什么情况？”老吴听到他的鬼叫，赶紧也窜出来。
夜风本来就凉，加之那两鬼影越看越真切，杨归海感觉浑身凉气直冲心脏，差点没当场背过气去。哪还说得出话，颤抖着指向老头。
老吴看了又看，鄙视道：“一个老头能把你吃了？进来准备下班!”
杨归海倒很想跟他一样转身走人，但人老头显然是杠上自己了。他自认为神经够粗，看到这场面腿脚都直哆嗦，平常人见到还得了？很明显，这老吴确实没看见老头身边的牛头马面。
“前辈.....大......大神，我错了，要不您让两尊神仙先离开？”杨归海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怂什么，拿着！”老头将手中发黄的旧册子丢给他，“等你学会老子十分之一的本事，就可以把牛头马面溜着玩！”
老头不理会牛头马面哭丧的苦瓜脸，继续道：“老子把天眼给你开了，以后看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别给老子这么丢人！赶紧叫声师傅听听。”
“师傅......这天眼能关吗？”杨归海实在没敢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指的是什么。
“等你有能耐了自然能关。时辰到，我得去地府了。老子这辈子无门无派逍遥自在，临死前倒捡个便宜徒弟，了却心愿！你两个，记得给我徒弟找份活干！”
牛头马面点头哈腰，连连称是。
“师傅莫慌，我还不知道您高姓大名，走了都没办法烧纸给你！”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知道我曾是地表最强男人！”牛头马面打开不知通往何处的大门，便宜师傅雄赳赳踏了进去，回头道：“对了，老子还是竹林小区广场舞的王者！”
“......”
天知道杨归海是怎样回到他那间二十平米出租屋的。他的世界观被一位自称王者的老头轻易颠覆了，老头强势收了他做徒弟，留下本字都没有的所谓“传承”，然后灰溜溜地进了阴曹地府。
大概只是梦吧？他在浑浑噩噩中入睡。
他第一天在“帝豪足浴城“上班，也是今年的第十份工作。不知怎么回事，大学毕业以来他就霉运缠身，莫名其妙被炒了又炒。理由五花八门，甚至仅仅因为叫错了老板娘——谁想得到老板娘不止一个？
“难道真是改错名字犯了煞？”他心中嘀咕。
杨归海原名杨海归，作为出生在教授家庭的青年，他爹妈给取这个名字，寄托了多少让他走向世界的期望可想而知。但作为成年人，顶着这么个名号行走江湖显然多有不便，毕业后他偷走户口本，悄悄去派出所改了。
“小杨，快十二点了，坐下休息会儿等下班吧！”说话的是带他的老吴。
杨归海如蒙大赦，赶紧溜到广场上透风。老吴其实不比他大三两岁，不过在迎宾这行当上久经沙场。一见到四处乱瞄的路人就扑上去，口若悬河，说得是天花乱坠：贵是贵点，可咱这项目全面啊，您懂......忙走？没关系啊，您让技师动作快些，只按关键部位就成......啧，光想想就让人脸红心跳！
前庭广场行人寥寥，跳广场舞的老人们早就收了班，只剩足浴城七色led的大招牌敞亮诱人。
“少年，我看你骨骼精奇，是万中无一的修炼奇才，维护世界和平就靠你了，我的衣钵都在这本秘笈里......”
杨归海远远看见路灯下一个老头跌跌撞撞地对他冲过来，口中还念叨不停。他心中抖了个激灵，做出停止的手势，脚下赶忙退开几步：“大爷，您站稳罗！有事咱慢慢说！”
碰瓷儿的咱见过，深更半夜还这么敬业的倒是头一回！
老头似乎看出他的想法，皱巴巴的老脸有些挂不住：“瞎琢磨啥呢？赶紧的没时间了，收下这本书，你就是老子徒弟！”
神经病啊！杨归海扭头就走。
“还想跑？”
根本来不及反应，老头就以鬼魅的速度出现在他跟前！皱巴巴的大手直接盖在脑门上，杨归海只觉眼睛一阵火辣辣的刺疼，等他揉完眼睛睁开的片刻功夫，发现那老头竟然已经退回原地。
活见鬼了！杨归海一阵后怕，心有余悸地望向老头。他这才看到老头身旁不知何时多了两个人——本来街灯就暗，这俩货还披着黑色外套，一时竟没看清。不对啊，这顶着牛头马头的模样，不像是人啊！
杨归海去过的那些漫展上，cos牛头马面的不是没有，外形也不比面前这俩货差多少，只是缺了那种让人头皮发麻鬼气森森的感觉。他不是很懂，但肯定这种生人勿进的阴森气息就是传说中的鬼气！还有个问题，这俩是凭空冒出来的？就自己揉眼睛那么会儿功夫变出这么大俩活物，这老头难道是大卫·科波菲尔的同门师兄？不太可能啊！
“牛头马面！”
足足十秒之后，反应过来的杨归海为了宣泄心中恐惧不禁大喊出声，连连后退，好不容易没摔倒。
老头见他脸上丰富的表情直接嘚瑟起来，笑得花白胡子乱颤，哪里管他有没有被吓破胆。
“什么情况？”老吴听到他的鬼叫，赶紧也窜出来。
夜风本来就凉，加之那两鬼影越看越真切，杨归海感觉浑身凉气直冲心脏，差点没当场背过气去。哪还说得出话，颤抖着指向老头。
老吴看了又看，鄙视道：“一个老头能把你吃了？进来准备下班!”
杨归海倒很想跟他一样转身走人，但人老头显然是杠上自己了。他自认为神经够粗，看到这场面腿脚都直哆嗦，平常人见到还得了？很明显，这老吴确实没看见老头身边的牛头马面。
“前辈.....大......大神，我错了，要不您让两尊神仙先离开？”杨归海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怂什么，拿着！”老头将手中发黄的旧册子丢给他，“等你学会老子十分之一的本事，就可以把牛头马面溜着玩！”
老头不理会牛头马面哭丧的苦瓜脸，继续道：“老子把天眼给你开了，以后看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别给老子这么丢人！赶紧叫声师傅听听。”
“师傅......这天眼能关吗？”杨归海实在没敢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指的是什么。
“等你有能耐了自然能关。时辰到，我得去地府了。老子这辈子无门无派逍遥自在，临死前倒捡个便宜徒弟，了却心愿！你两个，记得给我徒弟找份活干！”
牛头马面点头哈腰，连连称是。
“师傅莫慌，我还不知道您高姓大名，走了都没办法烧纸给你！”
“我是谁？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只需知道我曾是地表最强男人！”牛头马面打开不知通往何处的大门，便宜师傅雄赳赳踏了进去，回头道：“对了，老子还是竹林小区广场舞的王者！”
“......”
天知道杨归海是怎样回到他那间二十平米出租屋的。他的世界观被一位自称王者的老头轻易颠覆了，老头强势收了他做徒弟，留下本字都没有的所谓“传承”，然后灰溜溜地进了阴曹地府。
大概只是梦吧？他在浑浑噩噩中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