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双骏
检校千牛卫大将军李元芳骑在自己的战马上。此时他一身戎装，显得威风凛凛。那啜也从高台上下来了。他翻身上了自己的战马，从本部出发向李元芳而来。两员战将，两匹骏马，彼此之间相距不过一箭之地，就这么相互对峙着。
此时，原来坐着的几个人都已经站了起来。他们大多已经走到了高台边上并正在专注的往下看。在狄公的身旁是突厥吉利可汗的儿子，太子拔那汗。拔那汗上身微倾，比起旁人来他似乎更为关心场下的胜负。
狄公注意到了突厥太子的神情，他微微一笑:“殿下，元芳与那啜将军不过是比试切磋，请不用太过在意。”
拔那汗神情有些古怪。吉利可汗遇害时他就在一旁，元芳奋起神威，救出公主、杀出重围拔那汗是全都看在眼里。自此后，这位突厥太子对李元芳是又敬又畏。是以当那啜出言向元芳挑战时，拔那汗也起了由元芳出手，挫挫其锐气的心思。只是现在狄公既然这样说，拔那汗也只能回应道：“是，狄公所言极是。”
“叔父，元芳的马不行啊！”如燕忍不住在狄公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
此时场上的元芳，胯下骑的是一匹枣红色的战马。此战马身高腿长，极为神骏，但对手的战马却更加的威武。
那啜所骑乘的战马更是少有高大。它通体漆黑，从头至尾连一根杂毛也没有。马上的骑手身穿铠甲，而战马也有专用的重甲。除此之外，在马的额头上还有一根不知有何用途的尖角。咋看上去，李元芳的对手胯下骑的简直就不是战马，而是——
“这哪里是马，分明就是妖怪嘛。”迎阳公主武元敏嘴快，当时就嚷了出来。而这句多少带点童真意味的话语引起了包括虎师主将羯列颠，努矢毕部大俟斤格鲁以及他的儿子，太子欲骨设等人的一阵窃笑。
狄公也是微微一笑，而如燕却觉得有些丢人。悄悄瞪了武元敏一眼后，如燕又说道:“那黑马形态异常，恐怕不是凡品。”
这句话又叫武元敏听到了，于是她插嘴说道:“就是嘛。元芳骑得是马，那家伙却……却骑了一头妖怪。这不公平，得叫他换。”
“殿下还真是会开玩笑啊。”不待其他人有所反应，拔那汗先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他告诉武元敏，“这是我突厥国特有的良马，名曰‘黑骏’。此种马匹有天生神力，奔跑起来速度也是远超一般的马匹。最适合战场使用，是万里挑一的好马！”
听到这里，狄公点点头，然后问拔那汗:“好马一般脾气都烈，‘黑骏’恐怕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吧。”
拔那汗有些尴尬的点点头:“确如狄公所言。这……这马与一般马匹不同。它们本身就相当好斗。如圈在一起会攻击其他马匹，就是它们彼此之间也是会相互殴斗。所以，所以想要真正驾驭住这种马，可是相当的不容易。”
如燕有些迷糊，她轻声唤道:“叔父……”
狄公知道侄女的意思。他没有把话说破，而是缓缓点头，然后提醒道:“如燕，你仔细看。”
如燕用了心的往下观瞧。她是个聪明姑娘，这一看就看出了门道。相比元芳的坐骑，那啜的黑骏虽然是威风八面。但骑乘的主人相互对峙时，黑骏显得有些焦躁。要不是缰绳被紧紧带着，它或许早就冲过去了也不一定。
“那马儿可真是不听话。”如燕忍不住轻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马是好马，战将也是一员‘虎’将！”狄公是一语双关。拔那汗听懂了，他苦笑着：“只是这员虎将是属于鹰师的。”
李元芳端坐于战马之上。长枪被紧握在手，枪尖斜指地面，而他的坐骑也感受到了大战即将来临的气氛。它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了，随时等候主人的命令。
同样感受到大战气氛的还有黒骏。这马儿明显的兴奋了起来。不但如此，在看对手的时候，它的两只眼睛充血，慢慢的红了起来。那啜很清楚自己战马的性格。他有意的勒紧了缰绳，待到战马的情绪累积到了极点，猛的一放。
黒骏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与此同时，李元芳亦拍马向前。一箭之地，转眼便到。那啜舞动掌中的一对弯刀，雪亮的弯刀带着凌厉的杀气向元芳斩去。元芳一声厉喝，长枪一挥，只听见“铛”的一声。刀、枪相交，弯刀虽利，但却奈何不了长枪。那啜的攻势被挡住了。
那啜的刀是斩住了长枪的，但在刀身与长枪接触的一瞬间，那啜觉得自己的手猛地往前一滑，是以钢刀虽然斩中了长枪，但却没能对木制的枪身有任何损坏。
一招失手，那啜便知不好。那边李元芳双手用力，长枪猛地一绞，贴在枪身上的弯刀随枪身转动。那啜大惊，他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往回夺，总算是把自己的兵刃给保住了。
第一回合的交手，只是两马错身的一瞬间。马与马错身而过。马上的骑士也由面对面转为背对背。而就在此时，那啜忽然觉得脊背发寒，他侧身向后看了一眼，只一眼就叫他心胆俱裂。
李元芳没有转身，但他的长枪已经收回并再度出击。雪亮的枪头由元芳肋下而出，直向那啜的后心刺去；危急关头，那啜也显出了过人的身手，大喝一声之后，那啜全身用力，整个人从马鞍上跃起，凌空一个翻身，险而又险的躲过了这一枪。
此时元芳已经转过身来，回马枪落空，元芳没有立刻将枪收回，而是顺势就往下一劈。
这一下，直接就打在了黑骏的屁股上。挨了这一下，黑骏忍不住发出一声悲嘶，然后猛地往前一蹿。这黑骏不愧是良驹，这一发力，足足窜出去有一丈多远。为了避开元芳的长枪，那啜已经从马鞍上跃了起来。而当他落下的时候，马儿已不在他算计好了的方位上。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那啜大惊失色。为了不显狼狈，那啜几乎将全身的本事都施展了出来。虽然，他最终是以非常平稳的姿式着地，但依然算是输了一招，很明显的一招。
元芳将长枪收回，依然反握在手中，枪尖斜指地面，他没有继续出招。但那啜很清楚，如果这不是在校场而是在战场，那么自己已经死了，完完全全的死了。虽然此时黑骏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那啜的身旁，但那啜已无颜再次上马了。
高台之上，如燕面上禁不住现出笑容，而武元敏直接就拍起手来了。突厥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完全没想到，族中有名的勇士竟然在第一回合中就这样败给了别人。
那啜向李元芳走了一步并弯腰一礼：“多谢将军手下留情。”
元芳点点头。那啜在站直了身子之后却又说道：“但那啜却依然想向李将军再请教一次。”
输了就是输了。如此在纠缠可就有些无赖了。那啜这样说，不但是大周，就是突厥部也有不少人面上现出不已为然之色。对投在自己身上那些不友好的目光，那啜完全不在乎，他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元芳，期待他的回答。
李元芳笑了。他掌中长枪一摆，很简单的回了一个字：“好！”
得到李元芳的回应，那啜方才翻身上马。而就在此时，从那啜身后突厥本部中有一人纵马驰出，这人来到那啜身边，将一口后背长炳大刀交到那啜手里，然后向元芳屈身一礼，所有事情做完了，那人方调转马头，马儿小跑着回去了。
有了长兵器，那啜精神就是一振。他朝元芳一拱手：“请。”然后就开始等，等元芳进攻。
元芳提起长枪，他双臂用力猛地一抖。长枪枪尖一颤，就听见“嗡”的一声轻响，长枪被抖出碗大的一个枪花，然后直直的朝那啜而去，
此时，原来坐着的几个人都已经站了起来。他们大多已经走到了高台边上并正在专注的往下看。在狄公的身旁是突厥吉利可汗的儿子，太子拔那汗。拔那汗上身微倾，比起旁人来他似乎更为关心场下的胜负。
狄公注意到了突厥太子的神情，他微微一笑:“殿下，元芳与那啜将军不过是比试切磋，请不用太过在意。”
拔那汗神情有些古怪。吉利可汗遇害时他就在一旁，元芳奋起神威，救出公主、杀出重围拔那汗是全都看在眼里。自此后，这位突厥太子对李元芳是又敬又畏。是以当那啜出言向元芳挑战时，拔那汗也起了由元芳出手，挫挫其锐气的心思。只是现在狄公既然这样说，拔那汗也只能回应道：“是，狄公所言极是。”
“叔父，元芳的马不行啊！”如燕忍不住在狄公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
此时场上的元芳，胯下骑的是一匹枣红色的战马。此战马身高腿长，极为神骏，但对手的战马却更加的威武。
那啜所骑乘的战马更是少有高大。它通体漆黑，从头至尾连一根杂毛也没有。马上的骑手身穿铠甲，而战马也有专用的重甲。除此之外，在马的额头上还有一根不知有何用途的尖角。咋看上去，李元芳的对手胯下骑的简直就不是战马，而是——
“这哪里是马，分明就是妖怪嘛。”迎阳公主武元敏嘴快，当时就嚷了出来。而这句多少带点童真意味的话语引起了包括虎师主将羯列颠，努矢毕部大俟斤格鲁以及他的儿子，太子欲骨设等人的一阵窃笑。
狄公也是微微一笑，而如燕却觉得有些丢人。悄悄瞪了武元敏一眼后，如燕又说道:“那黑马形态异常，恐怕不是凡品。”
这句话又叫武元敏听到了，于是她插嘴说道:“就是嘛。元芳骑得是马，那家伙却……却骑了一头妖怪。这不公平，得叫他换。”
“殿下还真是会开玩笑啊。”不待其他人有所反应，拔那汗先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他告诉武元敏，“这是我突厥国特有的良马，名曰‘黑骏’。此种马匹有天生神力，奔跑起来速度也是远超一般的马匹。最适合战场使用，是万里挑一的好马！”
听到这里，狄公点点头，然后问拔那汗:“好马一般脾气都烈，‘黑骏’恐怕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吧。”
拔那汗有些尴尬的点点头:“确如狄公所言。这……这马与一般马匹不同。它们本身就相当好斗。如圈在一起会攻击其他马匹，就是它们彼此之间也是会相互殴斗。所以，所以想要真正驾驭住这种马，可是相当的不容易。”
如燕有些迷糊，她轻声唤道:“叔父……”
狄公知道侄女的意思。他没有把话说破，而是缓缓点头，然后提醒道:“如燕，你仔细看。”
如燕用了心的往下观瞧。她是个聪明姑娘，这一看就看出了门道。相比元芳的坐骑，那啜的黑骏虽然是威风八面。但骑乘的主人相互对峙时，黑骏显得有些焦躁。要不是缰绳被紧紧带着，它或许早就冲过去了也不一定。
“那马儿可真是不听话。”如燕忍不住轻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马是好马，战将也是一员‘虎’将！”狄公是一语双关。拔那汗听懂了，他苦笑着：“只是这员虎将是属于鹰师的。”
李元芳端坐于战马之上。长枪被紧握在手，枪尖斜指地面，而他的坐骑也感受到了大战即将来临的气氛。它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了，随时等候主人的命令。
同样感受到大战气氛的还有黒骏。这马儿明显的兴奋了起来。不但如此，在看对手的时候，它的两只眼睛充血，慢慢的红了起来。那啜很清楚自己战马的性格。他有意的勒紧了缰绳，待到战马的情绪累积到了极点，猛的一放。
黒骏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与此同时，李元芳亦拍马向前。一箭之地，转眼便到。那啜舞动掌中的一对弯刀，雪亮的弯刀带着凌厉的杀气向元芳斩去。元芳一声厉喝，长枪一挥，只听见“铛”的一声。刀、枪相交，弯刀虽利，但却奈何不了长枪。那啜的攻势被挡住了。
那啜的刀是斩住了长枪的，但在刀身与长枪接触的一瞬间，那啜觉得自己的手猛地往前一滑，是以钢刀虽然斩中了长枪，但却没能对木制的枪身有任何损坏。
一招失手，那啜便知不好。那边李元芳双手用力，长枪猛地一绞，贴在枪身上的弯刀随枪身转动。那啜大惊，他使尽了全身的力气往回夺，总算是把自己的兵刃给保住了。
第一回合的交手，只是两马错身的一瞬间。马与马错身而过。马上的骑士也由面对面转为背对背。而就在此时，那啜忽然觉得脊背发寒，他侧身向后看了一眼，只一眼就叫他心胆俱裂。
李元芳没有转身，但他的长枪已经收回并再度出击。雪亮的枪头由元芳肋下而出，直向那啜的后心刺去；危急关头，那啜也显出了过人的身手，大喝一声之后，那啜全身用力，整个人从马鞍上跃起，凌空一个翻身，险而又险的躲过了这一枪。
此时元芳已经转过身来，回马枪落空，元芳没有立刻将枪收回，而是顺势就往下一劈。
这一下，直接就打在了黑骏的屁股上。挨了这一下，黑骏忍不住发出一声悲嘶，然后猛地往前一蹿。这黑骏不愧是良驹，这一发力，足足窜出去有一丈多远。为了避开元芳的长枪，那啜已经从马鞍上跃了起来。而当他落下的时候，马儿已不在他算计好了的方位上。完全没想到会是这样，那啜大惊失色。为了不显狼狈，那啜几乎将全身的本事都施展了出来。虽然，他最终是以非常平稳的姿式着地，但依然算是输了一招，很明显的一招。
元芳将长枪收回，依然反握在手中，枪尖斜指地面，他没有继续出招。但那啜很清楚，如果这不是在校场而是在战场，那么自己已经死了，完完全全的死了。虽然此时黑骏转了一圈之后又回到了那啜的身旁，但那啜已无颜再次上马了。
高台之上，如燕面上禁不住现出笑容，而武元敏直接就拍起手来了。突厥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完全没想到，族中有名的勇士竟然在第一回合中就这样败给了别人。
那啜向李元芳走了一步并弯腰一礼：“多谢将军手下留情。”
元芳点点头。那啜在站直了身子之后却又说道：“但那啜却依然想向李将军再请教一次。”
输了就是输了。如此在纠缠可就有些无赖了。那啜这样说，不但是大周，就是突厥部也有不少人面上现出不已为然之色。对投在自己身上那些不友好的目光，那啜完全不在乎，他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元芳，期待他的回答。
李元芳笑了。他掌中长枪一摆，很简单的回了一个字：“好！”
得到李元芳的回应，那啜方才翻身上马。而就在此时，从那啜身后突厥本部中有一人纵马驰出，这人来到那啜身边，将一口后背长炳大刀交到那啜手里，然后向元芳屈身一礼，所有事情做完了，那人方调转马头，马儿小跑着回去了。
有了长兵器，那啜精神就是一振。他朝元芳一拱手：“请。”然后就开始等，等元芳进攻。
元芳提起长枪，他双臂用力猛地一抖。长枪枪尖一颤，就听见“嗡”的一声轻响，长枪被抖出碗大的一个枪花，然后直直的朝那啜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