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中二病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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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身边全是中二病我也很绝望啊

    黄小凰同学的的每一天都是与病魔的斗争开始的——如果起床困难症真的能算是一种病的话。

    从医学角度上来讲,这种症状叫肾阴虚,主要是睡眠质量较差引起的各种精神委靡,不过某人不这么看,黄小凰一直固执的认为,这玩意儿是绝症,没得治,与其安静等死,当然是在生命剩下的日子里可劲的发光发热更加有意义一些,也不算白来这世上走一载。

    所以在外人看来,这憨货在外面每一天都浪的不行。

    例如各种逃饭局,裸辞,给火爷找麻烦,给光盘找麻烦,给乖乖找麻烦等等……

    但今天显然是个例外,从醒来开始,小凰木然的盯着天花板上的图案出神已经很长时间了,似乎已经忘记了时间的流逝,今天的安排,生命的意义,一切的一切,只是这样盯着,任由思绪停留在那抹勾画简单的图案之中。

    那是无比熟悉且常见的墙纸花纹,眼前这一小块,黄小凰已经看了很多年,或许还会继续看它很多年。经过这些年月的冲刷,那花纹已经变得脏乱不堪,它本就是这样渺小廉价的事物,没有任何关注的意义,只有注视了它无数年的黄小凰知道,每天早上醒来,第一眼入目的它的存在。

    就像茫茫人海中毫不起眼的自己。

    世界上有多少人口?据上一次人口普查,大约是70多亿,在这天文数字般的庞大群体中,个人的存在,自我意识,开始变得无足轻重,越是接近成年,人们越是能清醒的意识到到某一件事,自己既不特别,也不珍贵,更不是这个世界舞台的男主角,仅仅,只是亿万人中平庸的一个,这个事实,被叫做现实。

    几乎当每个孩子逐渐长大,逐渐成形的人生观和尚未脱离的幼稚想法与这个冰冷的现实开始碰撞之后,世界观都会受到一次强烈的冲击。在这其中,大多数孩子都会认命的接受现实,明白世界不是围绕自己转的,逐渐变得『成熟』,如同磨平棱角的齿轮一般,慢慢融入学校和社会中——但总会有这样一部分孩子会去抵触这种无奈,实际,而且超级无聊的现实,试图证明自己的独一无二和正确,开始费尽心思去展现自己与他人的不同,做出各种怪异的行为——例如小天那样相信魔法的;光盘那样幻想有妹的;当然还有黄小凰这种对无聊的现实充满奇妙幻想的。

    诸如此类心存幻想的家伙,在旁观者看来,大多是幼稚可笑和难以理解的——医学上叫做‘自我意识过剩’。因为此类病症多开始于思春期充满幻想的初中二年级的人群,所以在社会上,一般都把这类人群称之为『中二病』。。

    多数中二病患大多会在建立完整的三观后,在社会的辛劳和强大的物理法则的墙壁面前逐渐从中二病毕业,毕竟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真的美好,当他们能够忍受谎言,学会笑脸的时候,便已经和周围一般无二,能够很好的融入社会了。

    其实大多数人都可能或长或短的患过中二病,譬如幻想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某天不可思议的力量觉醒,能够隐身飞行或精神念力之类的……不过面对现实的时候,多数人都会选择将儿时的妄想彻底忘却,开始努力承担责任,妥协于生活而已。

    与羞耻于幻想的社会人不同,真正的中二病只会让自己和这个社会变得格格不入,它影响人际交往,又会破坏职场发展,在切实的见识过社会的严肃性和残酷后,在反复的撞得头破血流之后,如果还能对儿时的幻想抱有天真的想法,这类大龄中二病患基本上都是属于无药可救的范围内了。

    譬如现在身患绝症瘫痪躺床的黄小凰。

    某中二少年现在稍微有一点想不开。

    尽管已经一个多月了,黄小凰其实还是有一种每天生活在梦中的感觉,明明无数次的幻想过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获得属于自己独特的能力,破开无聊社会的禁锢,成为英雄拯救世界建立后宫什么的——但这种不切实际幻想如今真的实现了,超能力也获得了,自己为何还是每天过着打卡上班的日子?总觉得有点微妙啊,这小说的剧本是不是拿错了?

    说好的邪恶组织,外星入侵,魔法战争呢?至少也要给一只小怪兽吧?我要这超能力有何用?!

    再没有反派出现我就要死了,黄小凰怒气冲冲的想着。

    「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某人大清早的自我反省是被一个电话打断的,是火爷的电话。

    「过来院子这边,有新的发现。」

    黄小凰顿时一个揭棺而起,骑着小绵羊一路嘟嘟嘟赶往据点,果不其然的发现自己是最晚到的一个,作为自由撰稿人的蕾蕾就算了,小天和光盘意外的是行动派,好在有乖乖垫底,顿觉无比心安。

    商谈会议依旧是由火爷主持的,这个是惯例了——不如说只有火爷一个是靠谱的,搁小凰主持的话,八成会上演全武行的肯定不行。搁乖乖可能会好一点,但身轻体柔易推倒的乖乖绝对镇不住场子,这个是有先例的——小天胳膊上的牙印可以作证。

    『咚咚』

    火爷轻轻敲了拼凑出的桌面,给场面起了个头。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就开始吧。」

    「乖乖呢?」

    小凰四顾一番,疑惑道。

    「店子交给她呢,这样我比较放心。」

    火爷解释道。

    意思是说交给这几个混蛋都不放心。

    这个也是有先例的——那天的的营业额可以作证。

    四顾了一圈,火爷看向了光盘示意道。

    「比起我来说明,还是实际演示一遍效果更好吧。」

    光盘会意的点点头,然后从膝盖上放下了岁岁,环顾了屋内一周,似乎是觉得不妥,考虑了一下,领着岁岁把大家带到了屋外。

    目光在周边巡视了一会,光盘终于找到了目标——那是院子外一个被人废弃掉的老树墩,长椅大小,瘫倒在路边,满意的的虚指着不远处的树墩,光盘同学冲一旁的空气妹妹喊了出口。

    「上吧!岁岁!火球术!」

    耀眼的红光从光盘身边闪现,『嘭』的一声炸响,感触着空气中的震动,一条金线渐渐从大伙的视网膜中消散,不远处,被炸得四分五裂的树墩残骸开始噼啪燃烧起来,火烟弥漫,场面一片狼藉。

    「卧槽!」

    「卧…槽」

    小天和小凰顿时吓了一跳,火爷虽然看起来比较镇定,但火球真正爆裂开来的时候也是忍不住眼角跳了一跳,只有蕾蕾抿着嘴,不动声色的抑止住了正要发出来的呼喊。

    「虽然有很多话要说……」

    火爷看着灾后场面短促的呼了一口气,表情瘫了下来,冲大伙苦笑道。

    「咱们还是先灭火吧……」

    一群人赶紧大呼小叫的将林火打灭了,确定放火烧山的行径没暴露后,带着一身黑灰连滚带爬的回到了屋内。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回到院子内,小天连忙逮住光盘追问道。

    眼看自己连打火机的地位都要丢了,小天明显有些慌,奈何人家的火力看起来更猛一点,这就更加尴尬了。

    「这就是岁岁的技能啊。」

    光盘解释道,想到这里,连忙拿出手机开始翻找起游戏来。

    「啊!找到了!就这个!」

    光盘将手机游戏中的角色画面展示给了众人。

    ==========

    岁岁,从属光盘

    age10,lv87

    140cm,38kg,b66/w55/h68

    生日,圣光历231,8/14

    

    体力89

    智力1671

    魅力418

    自尊191

    道德241

    气质199

    感受568

    体贴714

    知名度19

    武术能力7

    魔法能力1671

    罪孽0

    疲劳值12

    

    

    

    

    ===============

    「……」

    「……」

    「……」

    一行人一副看变态的表情转头盯着光盘久久不能言语。

    「妹控真可怕。」

    小天感叹道。

    「我就不吐槽光盘君刚才使唤妹妹像召唤宠物小精灵的行为了,我很好奇,光盘你平时究竟是以什么样的眼光看待妹妹的?」

    小凰乘机给光盘补刀。

    「很沉重的爱呢……」

    文学少女蕾蕾轻声作了一个精炼的总结。

    场面简直变成了对光盘的公开处刑。

    光盘哭丧着脸,就差喷出一口老血来证明自己打开手机的后悔之意。

    事实证明,火爷其实是爱着光盘的,在场几人中只有火爷对光盘伸出了援手。

    「刚才的火球术就是岁岁的技能吗?」

    火爷开口打破了场面的窘境。

    「对对对!」

    光盘连忙点头,趁势关掉了手机,换来了一片嘘声。

    顶着压力,光盘红着脸解释道。

    「之前陪着岁岁的时候,因为岁岁表现得一点都不懂魔法的样子,所以我压根就没想到这一茬……」

    「结果昨晚陪着岁岁胡闹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游戏里岁岁不是会很多魔法技能吗,那要不要试试看呢?」

    光盘苦笑的摸了摸岁岁的小脑袋。

    「……然后公司的展品就被炸了,据说到现在还在找原因。」

    「除了火球术,岁岁现在还会什么?」

    小天连忙问出了自己关注的问题。

    不愧是魔法使,最关心的果然这个,小凰隐蔽的摇了摇头。

    「哦,最高阶的流星火雨也是会的,要不…」

    「快住手啊!」

    「你给我停下!」

    「啥?!」

    「流星呀,真想看一次呢……」

    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捂住了光盘的嘴,将光盘后半句生生摁了下去……

    闹剧结束,大家坐回了沙发上,火爷咳了一声,想给情况做了个解读,开始询问了起来。

    「所以说,岁岁本来是完全不懂魔法的,但是因为你想起了游戏中的岁岁是有技能的,于是岁岁就会使用魔法了?」

    「嗯,岁岁的回答也是这样,昨天晚上不知怎么就会用了」

    「这个……」

    一群人考虑着这个现象纠结了起来。

    「会不会是一直以来我们对于魔法的理解错了?」

    一直处于中二末期的小天难得的说了正经话。

    「魔法不是靠研究和摸索出来的,而是凭空『想』出来的?」

    光盘咀嚼着这句话顿时第一个反应过来了。

    「天哥意思是说,我们觉得自己会使用魔法,所以魔法就出现了?」

    「对对,我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小天连忙点了点头。

    「你们说的这个不就是纯粹的信念之力么!」

    火爷皱眉道。

    「就是这个了!」

    小凰截断话头,率先反应过来了。

    「咱们现在可不就是处在一个唯心主义的世界么!」

    几人面面相觑,突然都开始反应过来了——这都是潜意识在作怪,即使魔法真的出现了,从小到大的教育还是让大家的思考回路停留在唯物世界的圈子里。

    既然魔法真的出现了,那么这个世界真的还是原来那个物质决定精神的世界么?既然意识都可以影响到物质了,那我们会不会已经处在了一个完全的唯心主义的世界里了?

    这么长时间以来,异能的出现一直都只是被学者们当做了一种未被解析探明的科学,他们也许完全没意识到,这个世界的运行规或者已经逆反了过来——不,正因为他们浸淫物理科学太久,所以他们反而绝对不可能跳出这个圈子,完完全全否绝掉自己一辈子的认知,这是会导致人崩溃的。相反,眼前这些中二学渣却是能接受这样的世界的,幻想转换为现实并不是不能接受,不如说,这本就是他们一直在期待的奇迹。

    「难怪大家说精神病人思路广,果然有理有据。」

    「你才精神病人!你们全家都精神病人!」

    天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小凰赶紧偏过头装傻。

    「确实有可能啊!」

    火爷敲着桌子沉吟道。

    「像我和乖乖,这类物理教的信徒恐怕是永远没办法使用异能的……」

    「相反,只有像你们这样长期妄想自己的中二病才能够接触到这个世界的新规则。」

    「不论是从小凰的游戏视角,岁岁的存在,或者小天的魔法,蕾蕾的物质强化能力,都是从你们自身的认知开始干涉外界的结果,也就是幻想具现化的一个过程。」

    「也就是你们自身『相信』的精神世界逐渐影响到了物质世界。」

    「就像鸟儿天生就会飞,鱼儿天生就会游泳一样,这种相信产生的力量,更接近于意识的本能,与学习无关,不是想使用,而是本能的认为自己能使用!」

    「这样就能够解释了!外人无法学习,只有真正中二病才能很好的使用异能!」

    火爷考虑了一下,继续说道。

    「从目前的收集的信息看来,特别是光盘这一次作为,我觉得,恐怕越是坚信自己的幻想,所谓的异能便会在这个世界表现得越发强大。」

    「你们可以理解为中二病越是严重,能力就会越强。」

    「有一个猜想可以证明这点。比方说『时间操控』、『空间切割』、『物质转换』这些能力不是都没有出现过吗?」

    「可能就是因为概念太过模糊,没办法清晰的去想象,大家平时也不会没事想象这些的事物,因为即便去想象也是空想,没有实际内容,所以无法相信这些事物的家伙是没办法觉醒这方面能力的,而真正能够理解这种概念,了解它们的学者,更是不会去进行妄想了,所以这些理论中的超能力才会一直没有出现。」

    「其他中二病觉醒者中,魔法能力最多的原因,恐怕也是同理。」

    「因为动漫,游戏和电影,大家接触这类幻想最多,经常性的能看到他们,很容易去想象,会去想象,而且生活中也是能确实认识到这些元素的,所以这种能力出现的频率最高!」

    「而且这也解释了很多人的魔法能力那么惨淡的原因,恐怕就是因为自己想象力的禁锢。」

    「毕竟大多数人从小到大接触的常识都是魔法是不存在的,这是个物理世界,所以,除非他们能非常坚信自己的幻想,否则肯定是无法模仿出强大的魔法现象的,不过到了能使用终极魔法那个地步,恐怕他们也就离疯不远了。」

    「所以没有飞行能力的原因就是因为有资质的人全部都跳楼了?」

    小凰惊愕的接过话头。

    「就是这个道理了!」

    火爷笑了起来。

    然后下了一句总结语。

    「所以我认为,所谓中二病的异能,很可能就是一个比较谁更疯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