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14章 走过去、贴近了（3）
wed oct 28 07:14:47 cst 2015
“这几天，我们燎原高度重视，一直在向县领导汇报、向县有关部门汇报，打算认真做好善后――”。
钟诚问：
“你们向哪位、哪些县领导汇报的，他们有什么指示？向哪些部门汇报的，这个、这些部门有什么安排？”
陈赫然脸刷地红了，额头已经可以看见出汗。
钟诚随即又问：
“请你重点说说你们燎原医院最近3天就这个案件做了哪些工作？”
陈赫然实在说不出来，因为医院除了宴请魏峻、县公安局几位局长，要求加大打击上访力度、施压李依依家属外，其它并没有做什么，而这些，都不能摆在桌面上。
钟诚转脸对单继峰问：
“请问你是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单继峰同志吧，说说吧。”
刚才，钟诚对陶振山、陈赫然的点评，让单继峰心里发毛。他一直在迅速打着腹稿，考虑怎么回答钟诚的提问，车到山前，就只有再踩一脚油门了。
他铿锵有力地说：
“县公安局坚决贯彻落实魏书记、钟县长的要求，认真参与这个案件的调解、依法打击群访闹房行为。目前，县内保大队正在参与案件调解，由于涉嫌干扰燎原医院工作秩序，东关派出所昨晚留置了李依依的父亲李杉――”。
钟诚趁他说话停顿一下，插话道：
“慢着，这个案件在你们局里是谁负责的？”
单继峰迟疑了一下，答道：
“我，我负责。”
钟诚追问：
“那么你知道不知道李依依案件是个什么性质的案件？是医疗纠纷、还是经济纠纷？如果是医疗纠纷，那么是由医疗事故引发的、还是由医患双方治安违法或者刑事违法引发的？如果是医疗事故引发，那么是责任事故、还是技术事故？”
单继峰张口结舌，动了几下嘴唇，不知说什么才好。
稍停片刻，钟诚继续追问：
“那么，你们公安机关如果连这个案件的性质都还没有搞清楚，安排有关同志参与案件调解的法律依据和工作依据是什么？”
单继峰的脸上红红的，一会儿又白了。
在淮县，他虽然只是县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但局长一直外派产生，且更换频繁。他作为本地人，多年主持县局日常工作，长袖善舞，实际上掌控着淮县公安队伍，在社会上的实际影响力甚至远远超过一般的县委县委、县政府副县长。
淮县人谁都知道，单继峰是个人物！
有好事的人经常排一排能够影响淮县人日常生活的人物，排过县委书记、县长等，往往不出两只手的数字，就能排到他。
今天，他在这种会议的场合丢了面子，在座的人都非常意外。
钟诚并没有算完：
“昨晚，公安拘留李依依的父亲李杉，依据是什么？”
单继峰瞥了一眼钟诚严峻的脸庞，小心地回答：
“根据燎原医院的举报，李杉拒不接受案件调解意见，涉嫌干扰燎原医院工作秩序――”。
钟诚实在再也听不下去了，“啪――”地把笔记本往会议桌上一摔，怒不可遏地说：
“够了！事发一周，主要责任部门和单位麻木不仁、推诿扯皮，不作为和乱作为同时存在，导致案件无法化解、矛盾不断激化！县卫生局作为行政主管部门，本应严格依法监管，首先牵头做好医疗事故鉴定，依法确定案件性质、界定各自责任，你们在干什么？燎原医院作为李依依死亡案件过错方，本应正确履行公立医疗机构的法定职责，积极主动配合卫生部门尽快做好坚定、界定责任，同时做好家属稳定和赔付准备工作，以此为戒加强内部问责和管理提升，你们在干什么？案件尚未定性、责任尚未界定，你们公安机关有什么权力进行调节、调节适用的什么法律法规？被拘者李杉干扰燎原医院工作秩序的行为事实和实际后果是什么？嗯？”
钟诚大声喝问后，整个小会议室寂静极了。
几个局长、院长根本不敢看钟诚的眼睛。
王翠苗等李依依的亲属从来没有见过一位县领导当众这么发火，这些天来也从来未见有谁这么关心李依依之死，心里悲伤中充满感动。
钟诚稍微放缓了语气，对王翠苗等人说：
“王翠苗老师，你是人民教师，思想觉悟和法纪意识不应该低于党政干部，李依依同学死亡肯定是个大的不幸，你们要相信党委政府一定会依法办事，促进问题解决。你们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是完全应该的，但是途径和方法必须合理合法，绝不能通过非法途径来维护合法权益。你们表达诉求的时候拦车、堵路、多人吵闹机关单位，我都是坚决反对的。”
王翠苗低声说：
“我们只是要女儿走个明白、早日安息！”
钟诚心里一软，也放低了声调：
“这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请相信县委县政府，要通过法治途径。”
随即，钟诚用锐利的目光扫视了在座各位一边，严峻而坚定地说：
“化解李依依案件的根本途径是依法办事。现在我们召开的是案件第二次协调会，鉴于这个案件有关的几家责任单位工作无实质性进展，今天下午2点30分在县政府常务会议室召开第三次协调会，2点30分是下午上班的时间。参加人员为：县卫生、公安、燎原医院3个部门、单位的主要和分管负责同志各2人，政府办、法制办、信访局的负责同志个1人，李依依同学家属代表1至2人。现在是上午10点一刻，距离下午会议开始还有4个多小时，几个部门和单位的同志有足够的时间来改进工作。下午的会议大体两部分内容，首先，请卫生、公安、燎原的同志正面回答我刚才提出的4个问题，并且对下一步工作拿出具体举措。其中，公安的同志要重新审查拘留李杉的法律依据和事实依据，维持、或者改变拘留决定都要在下午的会议上说明白。接下来，我在会前征求法制办意见的基础上，会给李依依的家属代表提出建议，建议作两手准备，其一，县政府在依法确定案件性质、界定各自责任的基础上，认真调解提出赔偿或者补偿方案，但愿你们接受；其二，如果不能接受调解方案，建议你们依法起诉，通过法律途径解决问题。请政府办、法制办、信访局的负责同志注意，李依依家属如果接受调解提出的赔偿或者补偿方案，请你们督办落实；如果走法律途径，请你们给李依依家属安排法律咨询服务，根据实际情况和有关规定考虑是否提供法律援助。大家看看，有不同意见没有？”
大家听了，相互看了看，都连连表示同意。
王翠苗始终认真地听着钟诚说的每一个字，对这种安排十分满意，感激地说：
“非常感激钟县长，让您操心了。”
钟诚说：
“不用感谢！李依依同学不幸故去，确实是一个大家谁也不愿意看到的悲剧，包括在座各位在内，谁也不希望事态进一步恶化。但是，事情发生了，我们政府部门、责任单位和有关的同志就要敢于面对，不能麻木、推诿，认真负责地按照各自的职责做好工作，这是我们的本分。你们做家属的也要理解和配合工作。”
最后，钟诚转向黄元林：
“黄主任！”
黄元林连忙说：
“哦，刚才办公室跟孙正光县长联系，他在淮堤协调一个事情，中午之前赶不回来、不能参加这个会议了。”
“这几天，我们燎原高度重视，一直在向县领导汇报、向县有关部门汇报，打算认真做好善后――”。
钟诚问：
“你们向哪位、哪些县领导汇报的，他们有什么指示？向哪些部门汇报的，这个、这些部门有什么安排？”
陈赫然脸刷地红了，额头已经可以看见出汗。
钟诚随即又问：
“请你重点说说你们燎原医院最近3天就这个案件做了哪些工作？”
陈赫然实在说不出来，因为医院除了宴请魏峻、县公安局几位局长，要求加大打击上访力度、施压李依依家属外，其它并没有做什么，而这些，都不能摆在桌面上。
钟诚转脸对单继峰问：
“请问你是县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单继峰同志吧，说说吧。”
刚才，钟诚对陶振山、陈赫然的点评，让单继峰心里发毛。他一直在迅速打着腹稿，考虑怎么回答钟诚的提问，车到山前，就只有再踩一脚油门了。
他铿锵有力地说：
“县公安局坚决贯彻落实魏书记、钟县长的要求，认真参与这个案件的调解、依法打击群访闹房行为。目前，县内保大队正在参与案件调解，由于涉嫌干扰燎原医院工作秩序，东关派出所昨晚留置了李依依的父亲李杉――”。
钟诚趁他说话停顿一下，插话道：
“慢着，这个案件在你们局里是谁负责的？”
单继峰迟疑了一下，答道：
“我，我负责。”
钟诚追问：
“那么你知道不知道李依依案件是个什么性质的案件？是医疗纠纷、还是经济纠纷？如果是医疗纠纷，那么是由医疗事故引发的、还是由医患双方治安违法或者刑事违法引发的？如果是医疗事故引发，那么是责任事故、还是技术事故？”
单继峰张口结舌，动了几下嘴唇，不知说什么才好。
稍停片刻，钟诚继续追问：
“那么，你们公安机关如果连这个案件的性质都还没有搞清楚，安排有关同志参与案件调解的法律依据和工作依据是什么？”
单继峰的脸上红红的，一会儿又白了。
在淮县，他虽然只是县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但局长一直外派产生，且更换频繁。他作为本地人，多年主持县局日常工作，长袖善舞，实际上掌控着淮县公安队伍，在社会上的实际影响力甚至远远超过一般的县委县委、县政府副县长。
淮县人谁都知道，单继峰是个人物！
有好事的人经常排一排能够影响淮县人日常生活的人物，排过县委书记、县长等，往往不出两只手的数字，就能排到他。
今天，他在这种会议的场合丢了面子，在座的人都非常意外。
钟诚并没有算完：
“昨晚，公安拘留李依依的父亲李杉，依据是什么？”
单继峰瞥了一眼钟诚严峻的脸庞，小心地回答：
“根据燎原医院的举报，李杉拒不接受案件调解意见，涉嫌干扰燎原医院工作秩序――”。
钟诚实在再也听不下去了，“啪――”地把笔记本往会议桌上一摔，怒不可遏地说：
“够了！事发一周，主要责任部门和单位麻木不仁、推诿扯皮，不作为和乱作为同时存在，导致案件无法化解、矛盾不断激化！县卫生局作为行政主管部门，本应严格依法监管，首先牵头做好医疗事故鉴定，依法确定案件性质、界定各自责任，你们在干什么？燎原医院作为李依依死亡案件过错方，本应正确履行公立医疗机构的法定职责，积极主动配合卫生部门尽快做好坚定、界定责任，同时做好家属稳定和赔付准备工作，以此为戒加强内部问责和管理提升，你们在干什么？案件尚未定性、责任尚未界定，你们公安机关有什么权力进行调节、调节适用的什么法律法规？被拘者李杉干扰燎原医院工作秩序的行为事实和实际后果是什么？嗯？”
钟诚大声喝问后，整个小会议室寂静极了。
几个局长、院长根本不敢看钟诚的眼睛。
王翠苗等李依依的亲属从来没有见过一位县领导当众这么发火，这些天来也从来未见有谁这么关心李依依之死，心里悲伤中充满感动。
钟诚稍微放缓了语气，对王翠苗等人说：
“王翠苗老师，你是人民教师，思想觉悟和法纪意识不应该低于党政干部，李依依同学死亡肯定是个大的不幸，你们要相信党委政府一定会依法办事，促进问题解决。你们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是完全应该的，但是途径和方法必须合理合法，绝不能通过非法途径来维护合法权益。你们表达诉求的时候拦车、堵路、多人吵闹机关单位，我都是坚决反对的。”
王翠苗低声说：
“我们只是要女儿走个明白、早日安息！”
钟诚心里一软，也放低了声调：
“这是理所当然的，但是请相信县委县政府，要通过法治途径。”
随即，钟诚用锐利的目光扫视了在座各位一边，严峻而坚定地说：
“化解李依依案件的根本途径是依法办事。现在我们召开的是案件第二次协调会，鉴于这个案件有关的几家责任单位工作无实质性进展，今天下午2点30分在县政府常务会议室召开第三次协调会，2点30分是下午上班的时间。参加人员为：县卫生、公安、燎原医院3个部门、单位的主要和分管负责同志各2人，政府办、法制办、信访局的负责同志个1人，李依依同学家属代表1至2人。现在是上午10点一刻，距离下午会议开始还有4个多小时，几个部门和单位的同志有足够的时间来改进工作。下午的会议大体两部分内容，首先，请卫生、公安、燎原的同志正面回答我刚才提出的4个问题，并且对下一步工作拿出具体举措。其中，公安的同志要重新审查拘留李杉的法律依据和事实依据，维持、或者改变拘留决定都要在下午的会议上说明白。接下来，我在会前征求法制办意见的基础上，会给李依依的家属代表提出建议，建议作两手准备，其一，县政府在依法确定案件性质、界定各自责任的基础上，认真调解提出赔偿或者补偿方案，但愿你们接受；其二，如果不能接受调解方案，建议你们依法起诉，通过法律途径解决问题。请政府办、法制办、信访局的负责同志注意，李依依家属如果接受调解提出的赔偿或者补偿方案，请你们督办落实；如果走法律途径，请你们给李依依家属安排法律咨询服务，根据实际情况和有关规定考虑是否提供法律援助。大家看看，有不同意见没有？”
大家听了，相互看了看，都连连表示同意。
王翠苗始终认真地听着钟诚说的每一个字，对这种安排十分满意，感激地说：
“非常感激钟县长，让您操心了。”
钟诚说：
“不用感谢！李依依同学不幸故去，确实是一个大家谁也不愿意看到的悲剧，包括在座各位在内，谁也不希望事态进一步恶化。但是，事情发生了，我们政府部门、责任单位和有关的同志就要敢于面对，不能麻木、推诿，认真负责地按照各自的职责做好工作，这是我们的本分。你们做家属的也要理解和配合工作。”
最后，钟诚转向黄元林：
“黄主任！”
黄元林连忙说：
“哦，刚才办公室跟孙正光县长联系，他在淮堤协调一个事情，中午之前赶不回来、不能参加这个会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