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准备（二）
秦措和谢三秋也离开后，张劲松便和萧暮雨带着讷言往交大男生宿舍的方向去了。
等站在了不停有人进进出出的男生宿舍楼前时，萧暮雨忽然十分后悔自己没忍住去电气楼找了秦措。
喂，那个，同学，请问你还是处男吗？
一想到自己要对别人问出这句话，萧暮雨就羞愤得恨不得立刻一头撞死在水泥地上。
哪有给一个女孩子派这种任务的？有那么一瞬间，萧暮雨甚至愤愤地想，什么大阵什么阵门，统统与她无关，有东西要出来那就让它出来啊，左右都是个死，与其做这种事最后羞愤地自杀掉，还不如死在那东西手里呢！
尤其是这时候张劲松还拉着讷言站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她，完全没有一点来帮她的意思，这就更让萧暮雨生气了。
最终，她还是没勇气问出那句话，而是一转头跑到张劲松身前，两人各抒己见一番据理力争后，男生宿舍前接着便上演了另一番奇怪的景象——
一个穿着一身道袍，十一二岁的小屁孩，涨红了脸追着每一个进出宿舍的男生不停地问一句话：哥哥哥哥，请问你还是不是处男啊！
这种问题，自然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回答的。
最终，还是张劲松灵机一动，对萧暮雨和讷言说，咱们不是借口进来拍电影的吗，干脆再说咱们需要找八个男学生做群众演员不就完了？当然，做这个群众演员的前提条件就是，必须是处男。
萧暮雨道：“拍什么电影招群众演员会有这么奇葩的要求啊，会有人信吗？”
张劲松笑道：“拍恐怖片啊！不是有很多传言说拍恐怖片的剧组开机前都要烧香拜鬼吗，我还听说过不少恐怖片片场的灵异事件呢，这种半真半假的灵异传闻很多人都将信将疑，那咱们也说招八个童子身的群演进组是为了辟邪呗！”
萧暮雨一听倒觉得挺有道理，于是两人立刻去借来一张桌子和三把椅子摆在了男生宿舍门前，桌上立着一块张劲松不知从哪弄来的牌子，用白纸写了“招群演”三个大字贴在上面。
这阵势一摆开，顿时吸引了不少人围观，而很快也有人犹豫着上前来询问。有一人带了头，来报名的人便陆续多了起来，不一会儿竟然都排起了长队，每一个上前来报名的人，便仍由讷言一脸天真地问上一句：哥哥，你是不是处男啊？
张劲松将那些想都不想便回答是或不是的人全部排除，只留下那些扭扭捏捏反问一句“你问这个干什么”和犹豫片刻才给出答案的人，最终却仍留下了好几十人。
张劲松让这些人排成队在桌前站定，他便站起来笑着说道：“想必同学们都听说了，咱们是一个来贵校借场地拍电影的剧组，而且我相信不少人也已经猜出来了，咱们这个片子呢，是恐怖片，那我呢，叫张劲松，就是这部片子的导演。刚才有同学问，招个群众演员而已，干吗还非得是处男啊？我现在就给大家来解释解释！”
“首先声明啊，我不是宣扬封建迷信，”张劲松接着道，“想必有些同学也听说过，拍恐怖片的剧组在开机前，都会烧香拜鬼，也谈不上什么迷信吧，其实在我看来，这更像一种仪式。这么些年我从不少同行那里听过很多发生在片场的奇怪事情，当然我本人是不怕这些的，但一些剧组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他们怕啊！所以要求群演必须是处男，也是因为这个，处男，也称童男嘛，身上阳气重啊，有这么些个小伙子在组里，也能让他们安心一点。不过我还是得说啊，虽然我自己从来不信这些，但我不敢保证会不会真有什么事发生，所以这里面如果有不是童子身的，还是请离开比较好。”
他话一说完，人群里顿时有人脸上露出了犹豫和忐忑的神色，没过多久便陆续有人离开。等再没有人从中走出之后，张劲松粗略数了数，便只剩下二十人左右了。
张劲松用力拍了几下手，冲剩下的这些人道：“好，还剩下的这些同学呢，请你们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之后我会通知大家过来试一段戏，然后从中挑选八个表现最好的人正式进组。先声明不是打义工啊，我保证只要是进组了，就一定会有酬劳，哈哈！但是呢，也不能影响大家上课，所以接到通知后，请同学们尽量协调好时间，好吧？我就说这么多，大家留下联系方式就可以先走了，辛苦各位同学了！”
话音一落，二十来人顿时一齐涌了上来，争相在萧暮雨事先准备好的笔记本上写下了自己的姓名和电话号码，离开时，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小期待。
虽然是群演，但毕竟是拍电影，那是有可能在大荧幕上露脸的，而这种机会，对大多数籍籍无名的普通人来说，一辈子都可能遇不到一次。
休息片刻之后，萧暮雨便和张劲松一起将借来的桌子还了回去，忙完一切，萧暮雨总算松了口气。走在张劲松身后，萧暮雨看着他的眼神佩服中也带了一些好奇，先前那一场“表演”，若不是因为她早知道了张劲松的身份，说不定真就以为他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导演了。
她一手牵着讷言，忽然像想到什么，又开口问道：“那个，张组长，我们只需要八个人，可是现在有二十多个人呢，况且，这些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处……童子身，我们也分辨不出来啊？”
张劲松没回头，背对着萧暮雨一耸肩道：“我张劲松凡人一个，能找到这二十来个人就算不错了，不过你放心，分辨是不是童男这种事，有人比我在行。对了，你可以问问秦措啊，他能看到鬼魂身上的阴气，难道看不到活人身上的阳气？到时候让他一个个过目，把里面阳气最盛的八个人挑出来不就完了？咱们忙活了半天，可不能让他闲着，萧同学，你赶紧打电话问问他。”
他话说完就不停催着萧暮雨给秦措打电话，而女孩儿原本就有这个心思，在经他这么一撺掇，便犹豫着拨通了秦措的电话。
原本以为拨通的电话会像以往一样被直接挂掉，但没想到的是只响了三两声后，秦措便接了电话，这倒让萧暮雨感到一些意外的欣喜。
两人在电话里一番交谈，结果却还真让张劲松给猜中了，秦措虽然不能分辨出哪些人是处男，但阳气盛衰还是能看出来的。等把那二十多人中阳气较弱的人排除了，剩下的是不是处男，便交由刘发和鲁泗两位猎鬼师去分辨了。要知道做他们这一行的，捉鬼驱魂时什么童子尿黑狗血那都是常备之物，所以一个人是不是童子之身，张劲松相信这两位猎鬼师必定有些特殊的方法来判断。
说完了这些事，萧暮雨一时间便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但她又不愿挂断电话，便只好将手机放在耳边，沉默着听着听筒里传来的秦措细微的呼吸声。而让她觉得意外的是，就这么一直沉默着，秦措却也没有立刻将电话挂掉。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女孩儿才终于问出了一句聊天时经常用到的一句话——
“你……现在在干吗呢？”
电话那头的秦措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她道：“在厨房呢。”
一听这话，女孩儿脑海里顿时浮现出秦措在厨房里忙活时的笨拙身影，嘴角不觉露出笑意，轻声道：“又在学做菜啊？”
“呵，上次你做完还剩下一些，我怕浪费了。”
女孩儿眉眼里盛满笑意，故意不去说破秦措的笨拙借口，语气里带着些俏皮问道：“那我上次教了你那么久，该比你第一次做的时候有进步了吧？”
电话那头的秦措一声轻笑，说道：“大概我在这上面，真的没什么天赋。”
萧暮雨终于忍不住“咯咯”笑出了声，但仍没忘记第一时间安慰秦措：“没关系啊，等这件事过去之后，我再教你，有我这么好的老师在，你……”
然而女孩却突然想到接下来秦措要去做的这件事有根本无法预估的风险，一时间愣住，后面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
秦措却似乎觉察到萧暮雨情绪的转变，沉默片刻后便在电话那头低声对女孩儿说出了两个字——
“放心！”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萧暮雨原本被阴霾笼罩的内心在一瞬之间，拨云见日。
等站在了不停有人进进出出的男生宿舍楼前时，萧暮雨忽然十分后悔自己没忍住去电气楼找了秦措。
喂，那个，同学，请问你还是处男吗？
一想到自己要对别人问出这句话，萧暮雨就羞愤得恨不得立刻一头撞死在水泥地上。
哪有给一个女孩子派这种任务的？有那么一瞬间，萧暮雨甚至愤愤地想，什么大阵什么阵门，统统与她无关，有东西要出来那就让它出来啊，左右都是个死，与其做这种事最后羞愤地自杀掉，还不如死在那东西手里呢！
尤其是这时候张劲松还拉着讷言站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她，完全没有一点来帮她的意思，这就更让萧暮雨生气了。
最终，她还是没勇气问出那句话，而是一转头跑到张劲松身前，两人各抒己见一番据理力争后，男生宿舍前接着便上演了另一番奇怪的景象——
一个穿着一身道袍，十一二岁的小屁孩，涨红了脸追着每一个进出宿舍的男生不停地问一句话：哥哥哥哥，请问你还是不是处男啊！
这种问题，自然是没有一个人愿意回答的。
最终，还是张劲松灵机一动，对萧暮雨和讷言说，咱们不是借口进来拍电影的吗，干脆再说咱们需要找八个男学生做群众演员不就完了？当然，做这个群众演员的前提条件就是，必须是处男。
萧暮雨道：“拍什么电影招群众演员会有这么奇葩的要求啊，会有人信吗？”
张劲松笑道：“拍恐怖片啊！不是有很多传言说拍恐怖片的剧组开机前都要烧香拜鬼吗，我还听说过不少恐怖片片场的灵异事件呢，这种半真半假的灵异传闻很多人都将信将疑，那咱们也说招八个童子身的群演进组是为了辟邪呗！”
萧暮雨一听倒觉得挺有道理，于是两人立刻去借来一张桌子和三把椅子摆在了男生宿舍门前，桌上立着一块张劲松不知从哪弄来的牌子，用白纸写了“招群演”三个大字贴在上面。
这阵势一摆开，顿时吸引了不少人围观，而很快也有人犹豫着上前来询问。有一人带了头，来报名的人便陆续多了起来，不一会儿竟然都排起了长队，每一个上前来报名的人，便仍由讷言一脸天真地问上一句：哥哥，你是不是处男啊？
张劲松将那些想都不想便回答是或不是的人全部排除，只留下那些扭扭捏捏反问一句“你问这个干什么”和犹豫片刻才给出答案的人，最终却仍留下了好几十人。
张劲松让这些人排成队在桌前站定，他便站起来笑着说道：“想必同学们都听说了，咱们是一个来贵校借场地拍电影的剧组，而且我相信不少人也已经猜出来了，咱们这个片子呢，是恐怖片，那我呢，叫张劲松，就是这部片子的导演。刚才有同学问，招个群众演员而已，干吗还非得是处男啊？我现在就给大家来解释解释！”
“首先声明啊，我不是宣扬封建迷信，”张劲松接着道，“想必有些同学也听说过，拍恐怖片的剧组在开机前，都会烧香拜鬼，也谈不上什么迷信吧，其实在我看来，这更像一种仪式。这么些年我从不少同行那里听过很多发生在片场的奇怪事情，当然我本人是不怕这些的，但一些剧组的工作人员和演员们，他们怕啊！所以要求群演必须是处男，也是因为这个，处男，也称童男嘛，身上阳气重啊，有这么些个小伙子在组里，也能让他们安心一点。不过我还是得说啊，虽然我自己从来不信这些，但我不敢保证会不会真有什么事发生，所以这里面如果有不是童子身的，还是请离开比较好。”
他话一说完，人群里顿时有人脸上露出了犹豫和忐忑的神色，没过多久便陆续有人离开。等再没有人从中走出之后，张劲松粗略数了数，便只剩下二十人左右了。
张劲松用力拍了几下手，冲剩下的这些人道：“好，还剩下的这些同学呢，请你们留下姓名和联系方式，之后我会通知大家过来试一段戏，然后从中挑选八个表现最好的人正式进组。先声明不是打义工啊，我保证只要是进组了，就一定会有酬劳，哈哈！但是呢，也不能影响大家上课，所以接到通知后，请同学们尽量协调好时间，好吧？我就说这么多，大家留下联系方式就可以先走了，辛苦各位同学了！”
话音一落，二十来人顿时一齐涌了上来，争相在萧暮雨事先准备好的笔记本上写下了自己的姓名和电话号码，离开时，所有人脸上都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和小期待。
虽然是群演，但毕竟是拍电影，那是有可能在大荧幕上露脸的，而这种机会，对大多数籍籍无名的普通人来说，一辈子都可能遇不到一次。
休息片刻之后，萧暮雨便和张劲松一起将借来的桌子还了回去，忙完一切，萧暮雨总算松了口气。走在张劲松身后，萧暮雨看着他的眼神佩服中也带了一些好奇，先前那一场“表演”，若不是因为她早知道了张劲松的身份，说不定真就以为他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导演了。
她一手牵着讷言，忽然像想到什么，又开口问道：“那个，张组长，我们只需要八个人，可是现在有二十多个人呢，况且，这些人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处……童子身，我们也分辨不出来啊？”
张劲松没回头，背对着萧暮雨一耸肩道：“我张劲松凡人一个，能找到这二十来个人就算不错了，不过你放心，分辨是不是童男这种事，有人比我在行。对了，你可以问问秦措啊，他能看到鬼魂身上的阴气，难道看不到活人身上的阳气？到时候让他一个个过目，把里面阳气最盛的八个人挑出来不就完了？咱们忙活了半天，可不能让他闲着，萧同学，你赶紧打电话问问他。”
他话说完就不停催着萧暮雨给秦措打电话，而女孩儿原本就有这个心思，在经他这么一撺掇，便犹豫着拨通了秦措的电话。
原本以为拨通的电话会像以往一样被直接挂掉，但没想到的是只响了三两声后，秦措便接了电话，这倒让萧暮雨感到一些意外的欣喜。
两人在电话里一番交谈，结果却还真让张劲松给猜中了，秦措虽然不能分辨出哪些人是处男，但阳气盛衰还是能看出来的。等把那二十多人中阳气较弱的人排除了，剩下的是不是处男，便交由刘发和鲁泗两位猎鬼师去分辨了。要知道做他们这一行的，捉鬼驱魂时什么童子尿黑狗血那都是常备之物，所以一个人是不是童子之身，张劲松相信这两位猎鬼师必定有些特殊的方法来判断。
说完了这些事，萧暮雨一时间便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但她又不愿挂断电话，便只好将手机放在耳边，沉默着听着听筒里传来的秦措细微的呼吸声。而让她觉得意外的是，就这么一直沉默着，秦措却也没有立刻将电话挂掉。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女孩儿才终于问出了一句聊天时经常用到的一句话——
“你……现在在干吗呢？”
电话那头的秦措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她道：“在厨房呢。”
一听这话，女孩儿脑海里顿时浮现出秦措在厨房里忙活时的笨拙身影，嘴角不觉露出笑意，轻声道：“又在学做菜啊？”
“呵，上次你做完还剩下一些，我怕浪费了。”
女孩儿眉眼里盛满笑意，故意不去说破秦措的笨拙借口，语气里带着些俏皮问道：“那我上次教了你那么久，该比你第一次做的时候有进步了吧？”
电话那头的秦措一声轻笑，说道：“大概我在这上面，真的没什么天赋。”
萧暮雨终于忍不住“咯咯”笑出了声，但仍没忘记第一时间安慰秦措：“没关系啊，等这件事过去之后，我再教你，有我这么好的老师在，你……”
然而女孩却突然想到接下来秦措要去做的这件事有根本无法预估的风险，一时间愣住，后面的话便再也说不出口。
秦措却似乎觉察到萧暮雨情绪的转变，沉默片刻后便在电话那头低声对女孩儿说出了两个字——
“放心！”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两个字，让萧暮雨原本被阴霾笼罩的内心在一瞬之间，拨云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