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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所谓“上策”

    秦措笑道:“那你能不能说说,下策该怎么做,上策又该怎么做?”

    讷言道:“下策为‘补’,顾名思义,既然是作为阵眼的那柄桃木剑有了裂痕,那就把裂痕补起来。只是这方法虽然可行,却让大阵原本的效果打了折扣,而且师傅也说了,我毕竟道行不够,即使补了裂痕,恐怕也维持不了多久,长则十来年,短则三五年;至于上策……”

    这时,张劲松突然开口,带着些好奇问道:“小道长,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们,那个能完成上策的‘另一个人’,到底是谁?”

    讷言一歪脑袋,笑着露出一口小白牙:“师父说了,这人叫秦措!”

    张劲松闻言一愣,继而一拍手,笑道:“哈哈,我张劲松找的人,果然没错!”

    谢三秋却并不意外,脸上也没什么反应,之前张劲松叫出秦措名字的时候,他便注意到这孩子突然抬头看着秦措,目光中爆出一阵惊喜。因此等讷言说出上策需要另一个人来完成时,他就猜到这人有可能是秦措。

    而秦措听了讷言的话,也只是笑,只是笑过之后,他却突然道:“你师父既然算出了我能完成所谓的上策,那他最后有没有算过,我愿不愿意去完成这个上策?”

    讷言一愣,眼中顿时现出一丝慌乱,一张脸立刻又涨得通红,张嘴“我”了半天,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劲松见状,连忙道:“小道长,千万别害怕,他跟你开玩笑呢,就算不是玩笑,但只要有我在,这件事他愿意做得做,不愿意做也得做!之前说了下策,小道长,现在你来说说上策究竟该怎么做。”

    小讷言“哦”了一声,刚要开口,秦措却突然先出声道:“上策为‘疏’,这个‘疏’,想必应该是个一劳永逸的方法吧?”

    讷言抿着嘴唇,一脸倔强地盯着秦措,不肯答话。

    秦措笑了笑,接着道:“这个‘疏’字,咱们不妨也来顾名思义一番,以我的理解,这位镜林真人的意思,恐怕是让我们拆了大阵,将这下面的东西给放出来!”

    “你……你胡说些什么!”许后才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秦措道,“镜林真人那是什么样的人物,岂会授意我们破坏这座大阵,将那下面的东西放出来为祸人间?”

    秦措丝毫不理会气得浑身发抖的许后才,只盯着小道童,目光如炬,缓缓地道:“我再问你,你师父有没有算过,假如放出来后,我不能将它们灭掉,会怎么样?”

    讷言一时语塞,秦措一连问的两个问题,却正好是他师父没告诉过他的。他怔怔地看着秦措,眼中忽然又噙满泪水,张劲松见状,责备了秦措一句“你和一个孩子较什么劲”,随后立刻想去安慰讷言,然而小道童却突然一梗脖子,冲秦措大声嚷道:“师父他老人家说行,那就是行,就算不行,那也是你的错!”

    讷言自从跟着镜林之后,一直以来与师父在一座小道观里相依为命,朝夕相处,早已将镜林当成了最亲近的人。而这两年,见多了自己师父窥探天机,算无遗策的本事,所以心里更是已经将他奉若神明。这时秦措的几个问题,便很自然被小道童当成了对自己师父的质疑,此刻他心里只觉得,如果师父他老人家也在场,凭他的本事,肯定能让所有人都信服;而一想到师父如今已不在人世,自己小小年纪便失去至亲,顿时觉得无比孤独,一阵委屈也随之涌上心头。

    秦措看着这小道童,而讷言也迎着他的目光,倔强地与他对视。他忽然将身体往椅背上一靠,摊手道:“你们都听到了。”

    张劲松有些不悦,问道:“你什么意思?”

    秦措道:“没什么意思,只是他师父所说的上策,倒和我的想法不谋而合。拆了那座阵,把下面的东西放出来,然后灭了它,这就是我说的,一劳永逸的方法。”

    他话一说完,许后才立刻表示反对,他有些激动地道:“不行,我不同意!如果把下面的东西放出来,你却对付不了的话,那整所学校就全完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秦措却笑道:“许校长,您刚才也听到了,这可是镜林真人算过的,他说我行,那我就一定行!怎么,连他的话您也不信吗?”说完他转头看着小讷言,咧嘴一笑。小道童却一时间又有些迷糊了,想不明白这个刚才还对自己师父连番质疑的人,怎么转眼间又成了他师父最坚定的支持者。

    许后才顿时语塞,却仍然不停摇头,嘴里只说什么要对全校师生的安危负责,不能如此草率的作出决定。虽然话里并没有对秦措的提议全盘否定,但任谁都看得出来,他更倾向于保守的方法,也就是下策里所谓的“补”。

    会议室里一时间陷入沉寂,许后才态度不肯松动,张劲松也看着秦措,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谢三秋看了双手抱在胸口,靠在椅背上仿佛置身事外的秦措一眼,低声问道:“臭小子,你给老子透个底,究竟有多大把握?”

    秦措笑道:“说不准,试试不就知道了?”

    许后才闻言,立刻冷笑一声,道:“试试?这么大的事,你说得倒轻巧!年轻人,年轻气盛我可以理解,毕竟我也是从那个时候过来的,但这一整所学校有多少人你知不知道?你一句试试,就置这么多人的安危于不顾了?简直是胡闹!”

    会议室里,原本鲁泗和刘发的态度还有些摇摆不定,虽说一样更倾向于补阵,但同时也觉得秦措的话不无道理——能永绝后患,自然是最好的。可秦措此话一出口,两位猎鬼师看向他的目光顿时变了,只觉得这个年轻人整张脸都写满了“不靠谱”三个字。

    这时,小讷言却开口急道:“许伯伯,我师父说了,只要找到他说的这个人,上策就肯定能完成,现在他就在这了,你们怎么不相信他呢?”

    与其说这小道童是相信秦措,倒不如说是相信他师父的话,只是许后才看了他一眼,却仍是摇头苦笑。虽然张劲松说了,他将这小道童接来自有他道理,可在他心里,却始终不曾认为一个小孩儿能帮上什么忙。本来讷言说出有两个解决问题的方法后他还有些兴奋,只是没想到其一只能让大阵多维持不超过十年,其二所谓的“上策”在他看来更是荒谬不堪,若不是看在这小道童是镜林徒弟的份上,此刻心情差到极点的他恐怕早已忍不住开口训斥了。

    明明是讨论如何解决问题,此刻许后才与秦措意见相左,一时间陷入僵局,张劲松暗叹一口气,只能笑着问谢三秋道:“谢叔,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好?”

    谢三秋看了众人一眼,沉吟道:“其实试试也未尝不可,这小子我还是了解的,他敢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

    张劲松点了点头,又看向对面的两位猎鬼师,笑问道:“两位师傅,你们怎么看?”

    鲁泗和刘发四目相对,却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讪笑道:“张组长,你看这么大的事,我们能给什么意见,要是真出了事,我们也担不起这个责任您说是不是?”

    张劲松点头一笑,表示理解,他低头想了一会儿,才沉声道:“这样吧,我带各位去看看那座大阵,看过之后,再听大家的意见来决定该怎么做。”

    说完他站了起来,刚要提腿往外走,却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回头问许后才道:“许校长,无论怎么解决这个问题,我们这些人肯定要在电气楼呆上不短的时间,最近学校里风言风语已经不少了,咱们再这么大摇大摆的过去,恐怕各种胡乱的猜测就更多了,这个……”

    没等他说完,许后才便道:“这个问题我早就想过,也已经给全校师生提前通知了,就说这段时间有剧组来我们学校借场地拍戏,让学生和老师们都给予一定的配合,为了不影响拍摄进度,我也说了让学生们尽量不要围观。”

    张劲松一愣,随即笑道:“剧组拍戏?还是在电气楼,拍恐怖片吗?呵呵,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借口。”

    说完,他补了一句“大家跟我来吧”,便率先往外走去。许后才和两位猎鬼师最先起身,谢三秋也随后跟上,只有秦措等所有人几乎都出了门了才站了起来,而小道童讷言见秦措动了,才立刻跟了上去。

    走了一会儿,张劲松回头让许后才带路,自己放慢脚步落到最后,和秦措并排走着。他伸手一拍秦措肩头,有些郑重地道:“我是很想支持你的,但你必须给我一个能说服其他人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