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讷言
刚一进门，鲁泗和刘发见了这小道童，立刻有些疑惑地开口道：“张组长，这小童子是你找来给我们打下手的吗，年纪有些太小了吧？”
张劲松却看着这两人，一脸严肃地道：“两位师傅，虽说你们在蓉城也算小有名气了，但我还是得直说，恐怕是你们二位给这位小道长打下手。”
话一说完，两个猎鬼师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堪，张劲松见状，笑着解释道：“其实两位师傅大可不必觉得丢脸，我知道你们猎鬼师对长幼尊卑看得极重，但这位小道长可不是一般人，二位要是知道了他师父是谁，恐怕就不会，也不敢有此反应了。”
说着，他看向谢三秋，笑道：“这位小道长的师父，恐怕谢叔见了，也得恭恭敬敬叫声前辈！”
谢三秋心神一动，隐约知道了张劲松说的是谁，原本这小道童在他眼里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长相普通，甚至有些呆头呆脑，但这时候再看，竟觉得他眉宇间也自有一股灵气。
两个猎鬼师此时也是有苦说不出，想他二人自从入了这个行当，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若换了是普通人有求于他们，丰厚的报酬少不了先不说，其他方面更得小心翼翼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偏偏今天，在场的尽是些他们不敢得罪的人，连一个不起眼的小道童身后都似乎有一个高深莫测的师父，这话从张劲松嘴里说出来，由不得他们不信；唯独一个他们不知道底细的秦措，除了偶尔和张劲松有些眼神交流，其他时候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想到在场众人个个身份不简单，两位猎鬼师也不敢轻易小瞧了他。
秦措看了那小道童一眼，见他满脸通红，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看着一屋子的人好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天去酒吧请自己吃饭的萧暮雨。他笑了笑，对张劲松道：“你昨天说要去接一个人，不会就是这位小道长吧？”
张劲松立刻做出一副“你真聪明”的表情。
秦措不禁摇头，也难怪许后才见到自己时情不自禁流露出一丝失望，想来他肯定对张劲松请来解决问题的人寄予了厚望，但最先见到的是一个小孩儿，然后又迎来年纪轻轻，不像有大本事的秦措，没当场骂娘已经算他有涵养了。
这时候，那小道童突然怯生生地开口道：“你们不要小道长小道长的叫了，我……我，受不起，在山上，师父给我改名叫讷言，你们……大家就叫我讷言好了！”
短短几句话，他说的结结巴巴，而“讷言”这个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后，众人也都不禁莞尔。想必是这小道童的师父觉得自己这徒弟呆头呆脑言语迟钝，所以便给他取了“讷言”这个名字，这样看来，这小道童的师父倒也是个有趣的人。
秦措看这张劲松，问道：“你既然都已经去了，干吗不干脆把他师父也一起接过来？”
张劲松面露苦笑，道：“我倒是想，要是他老人家能来，我哪里还用亲自登门去看你的脸色啊！”
说到这，他看了那小道童一眼，欲言又止，却不想那小道童突然眼中泛起水雾，一脸悲戚，却又仰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
“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在几天前仙逝了！”
小道童说完这句话，情难自禁，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他扯着身上道袍宽大的袖口擦掉眼泪，却仍强忍住没哭出声。
谢三秋闻言，顿时色变，动了动嘴唇，最终却没有开口，只是叹了口气，在一旁缓缓坐下。而一旁的许后才更是已经面无血色，他看着那小道童，眼神空洞，张大了嘴，喉头抖动，好半天才喃喃说道：“镜林真人，他……他居然已经……”
“镜林”二字一出口，鲁泗和刘发两人也立刻大惊失色，对他们而言，“镜林真人”这个名号真可以算得上是如雷贯耳了。虽未亲眼见过，但这位镜林真人不少事迹在猎鬼师中早已如同神话一般流传，就连他们刚入行时，也曾动过去那个传言中的“清蓉观”一睹仙人风姿的念头。而此刻乍听闻他已仙逝，两人都只觉口中发干，一时间难以相信。
过了很久，许后才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苦笑着开口道：“大家坐吧，这件事，我本来还寄希望于镜林真人，只要他来了，所有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可没想到……小张，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瞒着我！”
众人在会议桌前分两边坐下，秦措、谢三秋和张劲松坐了一边，鲁泗和刘发两位猎鬼师选坐了另一边，而那个叫讷言的小道童，则被张劲松拉着紧挨他坐下。
张劲松先是先是替讷言擦去脸上的泪痕，然后才抬头看着坐在首席的许后才道：“许校长，镜林真人隐居深林，向来极少跟外界联系，这件事我也是昨天去接讷言小道长的时候才知道的。其实我不跟您说，也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是，镜林真人不在了，可问题出现了还是要解决，这是学校，人多眼杂，您作为一校之长要是自乱阵脚了，恐怕事态就更不好控制了，您说是不是？”
他说着站了起来，接着道：“许校长，我知道这些年这个秘密一直埋在您心里，您压力很大，这可以理解，但我这不是来替您分担了嘛！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找来的这几个人当中，论本事，有一个就绝不弱于镜林真人；还有，您别看讷言小道长小，我既然把他接了过来，那自然就有我的道理，他再小，毕竟也是镜林真人的徒弟。许校长，您要相信，研究院出面找来的人，绝不会有一个是江湖骗子！两位师傅，你们说是不是啊？”
说着，他笑眯眯地看着对面两位猎鬼师。
鲁泗和刘发自然是连连点头，而张劲松口中说的本事不弱于镜林真人的人，他们也很自然以为是谢三秋。
张劲松这番话倒也有些效果，许后才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些血色，他看着众人，强自一笑，道：“是我太失态了！”
张劲松点了点头，又道：“那好，接下来便该商量一下问题该怎么解决，至于事情的原委，许校长，是你来给大家说说呢，还是我来？”
许后才摆了摆手道：“你来说吧。”
张劲松索性不再坐下，他双手撑在会议桌上，双眼环顾一周，正色道：“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普通人无法知晓的绝对秘密，我既然请了诸位来了，那就说明我认可大家能力的同时也相信大家的人品。不瞒大家说，这件事可能很危险，我不勉强任何一个人一定要留下，等我把话说完，你可以选择退出，但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事可以拒绝，但从这走出去之后，话不能乱说，一旦让我知道谁透露出去半个字，那不好意思，不只是我，整个研究院都将成为你的敌人！”
“如果现在就有人要走，我也绝不阻拦！”
秦措一直看着张劲松，想说话却犹豫着这种场合下发言是不是要先举个手，结果他刚准备开口，张劲松却立马伸手指着他，抢先道：“话没说完呢，我得加个前提，就是你秦措除外！谁都可以走，唯独你必须留下。秦措，你作为蓉城的守夜人，解决这这件事那是你职责所在，你可能别想临阵脱逃，留我一个人面对这个难题！”
“我是想说，”秦措哑然失笑，“我留下没问题，能不能让谢老头儿先回去？”
话音一落，谢三秋立刻冷哼一声，面露不豫，斜眼瞅着秦措道：“怎么，嫌我老了，在这帮不上什么忙？”
对面两位猎鬼师看着秦措与谢三秋，一时间有些懵，之前他们也听到过蓉城守夜人早已不是谢三秋了的传言，但一直没当真，更不会异想天开到把眼前这个年轻人当成蓉城新的守夜人，要知道在他们这一行里，如秦措这般年轻的时候。离出师都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但此时听了张劲松的话，又见秦、谢二人如此反应，方知道原来所谓传言居然是真的。
张劲松没功夫与鲁泗刘发两人过多解释，只是看着秦措笑道：“我知道你是担心谢叔的安危，这个我理解，其实本来我也不愿去麻烦谢叔，但之前我们搜集的资料都显示了你并不是一个好打交道的人，我也是怕万一请不动你这尊大佛，所以预先跟谢叔打了招呼。本来有你在这也就够了，但谢叔既然已经来了，这会儿是去是留，还是听他自己的意见吧？”说着他将目光转向谢三秋。
谢三秋没有说话，但脸上表情已经表明了态度。
张劲松视线从众人脸上一一掠过，点点头道：“没有人走，证明咱们研究院还是没看错人的，不瞒大家说，这次把诸位找来，是为了解决镜林真人当年建成的一座大阵的问题，至于这座大阵的由来……”
说到这，他深吸一口气，才缓缓道：“这件事，大概要追溯到七十年前……”
张劲松却看着这两人，一脸严肃地道：“两位师傅，虽说你们在蓉城也算小有名气了，但我还是得直说，恐怕是你们二位给这位小道长打下手。”
话一说完，两个猎鬼师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堪，张劲松见状，笑着解释道：“其实两位师傅大可不必觉得丢脸，我知道你们猎鬼师对长幼尊卑看得极重，但这位小道长可不是一般人，二位要是知道了他师父是谁，恐怕就不会，也不敢有此反应了。”
说着，他看向谢三秋，笑道：“这位小道长的师父，恐怕谢叔见了，也得恭恭敬敬叫声前辈！”
谢三秋心神一动，隐约知道了张劲松说的是谁，原本这小道童在他眼里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长相普通，甚至有些呆头呆脑，但这时候再看，竟觉得他眉宇间也自有一股灵气。
两个猎鬼师此时也是有苦说不出，想他二人自从入了这个行当，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窝囊气。若换了是普通人有求于他们，丰厚的报酬少不了先不说，其他方面更得小心翼翼尽心尽力地伺候着。偏偏今天，在场的尽是些他们不敢得罪的人，连一个不起眼的小道童身后都似乎有一个高深莫测的师父，这话从张劲松嘴里说出来，由不得他们不信；唯独一个他们不知道底细的秦措，除了偶尔和张劲松有些眼神交流，其他时候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表情，想到在场众人个个身份不简单，两位猎鬼师也不敢轻易小瞧了他。
秦措看了那小道童一眼，见他满脸通红，一副局促不安的模样，看着一屋子的人好像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不知怎么就想到了那天去酒吧请自己吃饭的萧暮雨。他笑了笑，对张劲松道：“你昨天说要去接一个人，不会就是这位小道长吧？”
张劲松立刻做出一副“你真聪明”的表情。
秦措不禁摇头，也难怪许后才见到自己时情不自禁流露出一丝失望，想来他肯定对张劲松请来解决问题的人寄予了厚望，但最先见到的是一个小孩儿，然后又迎来年纪轻轻，不像有大本事的秦措，没当场骂娘已经算他有涵养了。
这时候，那小道童突然怯生生地开口道：“你们不要小道长小道长的叫了，我……我，受不起，在山上，师父给我改名叫讷言，你们……大家就叫我讷言好了！”
短短几句话，他说的结结巴巴，而“讷言”这个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来后，众人也都不禁莞尔。想必是这小道童的师父觉得自己这徒弟呆头呆脑言语迟钝，所以便给他取了“讷言”这个名字，这样看来，这小道童的师父倒也是个有趣的人。
秦措看这张劲松，问道：“你既然都已经去了，干吗不干脆把他师父也一起接过来？”
张劲松面露苦笑，道：“我倒是想，要是他老人家能来，我哪里还用亲自登门去看你的脸色啊！”
说到这，他看了那小道童一眼，欲言又止，却不想那小道童突然眼中泛起水雾，一脸悲戚，却又仰起头，不让眼泪流下来。
“师父他老人家，已经在几天前仙逝了！”
小道童说完这句话，情难自禁，眼泪终于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他扯着身上道袍宽大的袖口擦掉眼泪，却仍强忍住没哭出声。
谢三秋闻言，顿时色变，动了动嘴唇，最终却没有开口，只是叹了口气，在一旁缓缓坐下。而一旁的许后才更是已经面无血色，他看着那小道童，眼神空洞，张大了嘴，喉头抖动，好半天才喃喃说道：“镜林真人，他……他居然已经……”
“镜林”二字一出口，鲁泗和刘发两人也立刻大惊失色，对他们而言，“镜林真人”这个名号真可以算得上是如雷贯耳了。虽未亲眼见过，但这位镜林真人不少事迹在猎鬼师中早已如同神话一般流传，就连他们刚入行时，也曾动过去那个传言中的“清蓉观”一睹仙人风姿的念头。而此刻乍听闻他已仙逝，两人都只觉口中发干，一时间难以相信。
过了很久，许后才仍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他苦笑着开口道：“大家坐吧，这件事，我本来还寄希望于镜林真人，只要他来了，所有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可没想到……小张，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瞒着我！”
众人在会议桌前分两边坐下，秦措、谢三秋和张劲松坐了一边，鲁泗和刘发两位猎鬼师选坐了另一边，而那个叫讷言的小道童，则被张劲松拉着紧挨他坐下。
张劲松先是先是替讷言擦去脸上的泪痕，然后才抬头看着坐在首席的许后才道：“许校长，镜林真人隐居深林，向来极少跟外界联系，这件事我也是昨天去接讷言小道长的时候才知道的。其实我不跟您说，也是出于多方面的考虑，是，镜林真人不在了，可问题出现了还是要解决，这是学校，人多眼杂，您作为一校之长要是自乱阵脚了，恐怕事态就更不好控制了，您说是不是？”
他说着站了起来，接着道：“许校长，我知道这些年这个秘密一直埋在您心里，您压力很大，这可以理解，但我这不是来替您分担了嘛！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找来的这几个人当中，论本事，有一个就绝不弱于镜林真人；还有，您别看讷言小道长小，我既然把他接了过来，那自然就有我的道理，他再小，毕竟也是镜林真人的徒弟。许校长，您要相信，研究院出面找来的人，绝不会有一个是江湖骗子！两位师傅，你们说是不是啊？”
说着，他笑眯眯地看着对面两位猎鬼师。
鲁泗和刘发自然是连连点头，而张劲松口中说的本事不弱于镜林真人的人，他们也很自然以为是谢三秋。
张劲松这番话倒也有些效果，许后才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些血色，他看着众人，强自一笑，道：“是我太失态了！”
张劲松点了点头，又道：“那好，接下来便该商量一下问题该怎么解决，至于事情的原委，许校长，是你来给大家说说呢，还是我来？”
许后才摆了摆手道：“你来说吧。”
张劲松索性不再坐下，他双手撑在会议桌上，双眼环顾一周，正色道：“接下来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普通人无法知晓的绝对秘密，我既然请了诸位来了，那就说明我认可大家能力的同时也相信大家的人品。不瞒大家说，这件事可能很危险，我不勉强任何一个人一定要留下，等我把话说完，你可以选择退出，但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事可以拒绝，但从这走出去之后，话不能乱说，一旦让我知道谁透露出去半个字，那不好意思，不只是我，整个研究院都将成为你的敌人！”
“如果现在就有人要走，我也绝不阻拦！”
秦措一直看着张劲松，想说话却犹豫着这种场合下发言是不是要先举个手，结果他刚准备开口，张劲松却立马伸手指着他，抢先道：“话没说完呢，我得加个前提，就是你秦措除外！谁都可以走，唯独你必须留下。秦措，你作为蓉城的守夜人，解决这这件事那是你职责所在，你可能别想临阵脱逃，留我一个人面对这个难题！”
“我是想说，”秦措哑然失笑，“我留下没问题，能不能让谢老头儿先回去？”
话音一落，谢三秋立刻冷哼一声，面露不豫，斜眼瞅着秦措道：“怎么，嫌我老了，在这帮不上什么忙？”
对面两位猎鬼师看着秦措与谢三秋，一时间有些懵，之前他们也听到过蓉城守夜人早已不是谢三秋了的传言，但一直没当真，更不会异想天开到把眼前这个年轻人当成蓉城新的守夜人，要知道在他们这一行里，如秦措这般年轻的时候。离出师都还差了十万八千里呢！但此时听了张劲松的话，又见秦、谢二人如此反应，方知道原来所谓传言居然是真的。
张劲松没功夫与鲁泗刘发两人过多解释，只是看着秦措笑道：“我知道你是担心谢叔的安危，这个我理解，其实本来我也不愿去麻烦谢叔，但之前我们搜集的资料都显示了你并不是一个好打交道的人，我也是怕万一请不动你这尊大佛，所以预先跟谢叔打了招呼。本来有你在这也就够了，但谢叔既然已经来了，这会儿是去是留，还是听他自己的意见吧？”说着他将目光转向谢三秋。
谢三秋没有说话，但脸上表情已经表明了态度。
张劲松视线从众人脸上一一掠过，点点头道：“没有人走，证明咱们研究院还是没看错人的，不瞒大家说，这次把诸位找来，是为了解决镜林真人当年建成的一座大阵的问题，至于这座大阵的由来……”
说到这，他深吸一口气，才缓缓道：“这件事，大概要追溯到七十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