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幕 （下）
1
感觉有点冰凉的千恒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他先是揉了下眼睛，然后看下凉意的来源。
原来是窗户忘记关上了，难怪会这样。
找来衣服起床下地穿衣，但在穿衣服的时候，脑海里有一个念头闪过没被他捉住。
“——是什么来着？想不起来啊……”
换好衣服，然后转身开始叠起被子。一本书在被子抖了一下后掉落下来。
“——！想起来，今天是周末，不用上课真的太好了！”
抱着愉悦的心情，千恒打开门后，看到穿着睡衣的姐姐也在走廊里，脸上立即拉扯出笑容，
“早上好哟，姐姐~”
“早上好，弟弟，今天是周末，有什么训练计划没？”
“有哦，可以的话，姐姐今天来当我的对手吧。”看着少女，千恒一脸期待的如此说道。
但是得到的却是少女的拒绝，
“姐姐今天要去购物，不能陪你练习呢。”
“什么嘛，明明有计划还故意装出今天我很闲，可以陪别人一整天的样子。”
“哇——一早上就告恶状太过分了啊，我是问你如果没事就陪姐姐和朋友一起去逛街购物。”
“哈？我可没有那种时间去浪费，买衣服什么的，明明一眼相中直接付钱就可以。”
“诶？今天的你有点怪呐，是不适还不适应身体出现的变化？”
“没有，只是莫名其妙的感觉到紧迫感，昨天忽然过来的转校生，行为目标极为明确的学长，身边的许多人看起来都很忙碌。”
抬头看着姐姐，我直接说出昨天在学校一整天的感受。
“思春期的后遗症被放大了嘛，不过看情况需要让你明白这个世界的真实一面了，嗯，目前人类在世界上的处境是四面受敌吧，人类几乎没有盟友。”
“是这样吗？众矢之的还能顽强活下来人类还真的是了不起。”
“的确很了不起，但也死了很多人呢。”
一边讨论着这个话题，千恒和千寻随后各自走进洗漱间进行洗漱。
然后在半小时后，两人站在府邸主体门口，千恒向姐姐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衬衫搭配方格子裤裙说，
“购物开心~~”
“嗯，谢谢弟弟，没事我就先走啦。”
“知道知道，姐姐要忙就赶紧去，我一个人也可以训练~”
千恒用不耐烦的口气打发着姐姐，然后少女也用拇指和以及旁边两根手指可爱的抓了两下，倒退两步说，
“那回头见咯，拜哟～”
“嗯，玩得开心。”
千恒笑着目送姐姐离开家后，然后回忆着能够跟自己展开修行的对象。
“姐姐没空，父亲和母亲不在家，家里的门客又不敢真的不敢下死手，说起来还有谁呢？”
正走着，然后一只卷毛狗在前面跑过，
“阿莱特学长！没错，就是他了！”
忽然想到昨天跟他训练的阿莱特，感到眼前一亮的时候也弹响手指。
说着，千恒也跟着离开庭院，在门口将代表自己不在家外出的身份牌翻转过来，然后就出了门。
在大街上，他向一个路过的大叔问了一下后，很快就找到阿莱特的家：菲尼克斯街二十九号巴莱斯特家族驻地。
严格来说，他这次来访是必须递上拜帖以示尊重的，但是这个世界就是有那种明明才见过一次面，就跟认识了无数年的老朋友一样的存在。
这时候，千恒看到阿莱特正在为一株榕树修剪枝叶，从那粗壮树腰造型上看，那株榕树已经培养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不过他今天可不是来看修剪盆栽的，在阿莱特还在专心修剪的时候，他翻过围墙，走到附近开口说道，
“学长今天有空吧，不介意，陪我训练吧。”
阿莱特看到他表情看起来有点惊诧，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笑着回应道，
“这个没问题，不过要稍等一下，哦，对了，说起来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学长的家族很出名，想不知道很难的吧？”
“是这样吗？我还真的不知道巴莱斯特有这么出名呢。”
“就是有那么出名啦，对了，学长，你现在再做什么？”
“没看到吗？修剪盆栽陶冶情操。”
“陶冶情操？简直逊毙了。”
千恒一脸嫌弃的斜撇着阿莱特。
“不是吧？怎么会逊毙了？！我可是看到很多强者都有钓鱼啦、养花、修剪盆栽什么的习惯呢。”
“他们的年纪应该可以当你爷爷吧？真是的，模仿一些跟你这个年龄段完全不搭的东西，简直是蠢到家了啊。”
“真有有这么差劲？”
“是差劲到不能再差劲，养盆栽这种事根本就是退休老人用来打发时间的，你努力方向完全错啦。”
“是这样吗？难怪最近总觉得怪怪的，算了，不剪了，走吧，我们去训练场。”
阿莱特恍然大悟的点头，然后站起来考虑了一下，然后将手里的工具丢到泥土里。
“这才对嘛，挑战不可能这才是年轻人该做的事情。”
“真是好笑，竟然莫名其妙被你这个学弟给教训了一次，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的怀疑你的实际年龄。”
“反正在这点上，你是绝对比不过我的。”
千恒撇了阿莱特一眼，然后沿着庭院旁的羊肠小道往府邸后面走，一分钟后，他们才抵达后院的训练场。
“修行用的设施还真是完善，那个是道馆吧？”
“是道场不是道馆，要分清楚，还有，时间宝贵就不浪费了，开始训练吧。”
“了解，今天的我超强，绝对要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大喊着向阿莱特冲去，经过昨天的适应，千恒已经习惯适应他的战斗风格。
毫不犹豫的右摆拳打向他必须防备的腋窝。昨天，他跟阿莱特商定的是，除了四肢外，其他部位被他攻击到就算阿莱特输一分。而他要赢阿莱特就必须达到满分一百分。
“真的是太天真了，认真起来的我比昨天还恐怖哟！”
没有留情面的阿莱特释放出超强的力量和超快的速度。一瞬间，千恒就感到压力顿增。这一次的攻击比昨天更快，无论他的直觉和速度有多快，阿莱特总能在准确的时间和准确的地点对他的攻击进行拦截。
但这并不是全部，在拦截的同时，阿莱特也会找到空隙打中他。
半小时……一小时，一个半小时……一直到失去意识。
感觉有东西在眼前晃着，千恒再次睁开眼后最先看见的是，有些刺目的光线。
用手挡住阳光，千恒从木质回廊上坐了起来。然后，大脑很快开始恢复工作，他很快意识到这里并不是在自己家里。
“醒了啊？真是的，这样玩命修行虽然血脉潜力可以让你身体不受伤，但好歹记住精神和疲劳是无法恢复这一点吧。”
“抱歉，我有点得意忘形了。”
千恒认真的致以歉意，然后站在窗前的阿莱特回过头，有些头疼的指着摇头说，
“……算了，在那里选一把武器吧。”
阿莱特指着回廊内，道场边上的壁橱，在那里摆放着数把名刀。
将目光投向壁橱，千恒发现里面摆放着三十九把大小不一的刀具。
略过刀身加刀柄超过五米，明显是巨人族用的大黑刀，他目光落在那些刀身狭窄，更像是西洋剑的名刀上。
但只是瞥了一眼，千恒的目光就直接挪开，这种狭细的刀看起来轻飘飘，他一点也不喜欢。
最后，千恒只找到三把相似的长刀。
它们中刀身最宽的只有常人三指半宽，长度，刀身加上刀柄最长的也只有141厘米。但是重量最轻的却有109kg。
分别拿起三把长刀劈了几下，最后选定重量117kg，名为寒月的快刀。
“眼光不错，那把寒月就送给你当见面礼吧。”
“见面礼？我今天可是没有带东西哦。”
找上门要求帮忙训练自己，结果还让对方送自己见面礼，就算千恒脸皮再厚也不禁扭捏起来。
“没事，接下来说一下这刀的特性。”
“还有特性？”
千恒好奇的抬起头，随后又低头望着刀身，感觉到一丝古怪。
“能感觉到那种感受吧，跟利用环法制造和人工打造的长刀不同，那把刀拥有永不磨损特性，能很好的承受超过亿万吨力量而不产生变形。”
将刀身抽出刀鞘，千恒上下翻转打量着，随后抬头望着阿莱特。
“特性跟马修的那把一摸一样，很贵重的吧。”
“应该勉强算是贵重品，不过没有主人它只是一把刀没什么用的刀而已，而且它对我们这种隐之一族的家族不算什么。”
“说这么多就是想让我接受礼物就是了，真是的，话唠这个评价还真适合你。”
“你这家伙……我现在忽然想要收回那把刀了。”
阿莱特恼怒的瞪着千恒，很显然是被他的语言给刺激到了。
“送出的东西你应该没脸收回去，算了，这次欠你一个人情就让着你……噢，对了，隐之一族是什么？”
千恒用开玩笑的姿态调侃着阿莱特，末了顺便提起他好奇在意的问题。
但阿莱特却摇摇头说，
“伯父没告诉你我也不好介入，总之，你只要记住别告诉别人你拥有隐之血脉这一点就够了。”
“知道了，神神叨叨的浪费时间，来接受我的制裁吧！”
毫无任何牵制。没耍花招，就从正面挥出一击。长刀高举过头，由上往下挥的一刀划破空气。
面对这带有勇猛精进的一击，阿莱特欺身向前，右手抓住他持刀的右手，之后往后倒退半步，用力牵引之后一个巨大的重物落地声响起。
挥刀砍下去的千恒此刻无比后悔，我在挥刀一瞬间，自己的手就被阿莱特抓住并且借助冲锋的力量使用了一记过肩摔。
用过肩摔并不足以形容，那是自己的手被抓住轮了一个圈，腾云驾雾后砸在地上。
“好疼！！！！”
千恒连忙坐起来双手捂着自己火辣辣后背，瞬间想起老师跟他讲过的一句话：身体素质超强只代表防御能力提升，并不代表疼痛感会跟着消除。
他的惨叫阿莱特根本没有理会，这时候他的表情很是疑惑，
“你没使用过武器？”
“没有，我的力量是最近才获得的。”
千恒立即摇头，虽然他最近力气变得很大，但在使用武器方面他几乎没有任何技巧。
阿莱特听完皱起眉头，然后舒展开来，
“那就先按照墙上那些动作学会劈砍和格挡，待会崔丝塔娜应该会过来，你可以向她请教一下学习基础的刀术技巧。”
“哦，知道了，学长你就先忙你的去吧。”
2
从阿莱特离开之后，千恒在空无一人的道场上独自练习基础的刀术技巧，至于阿莱特那家伙说的“待会崔丝塔娜会过来”的印象已经有些模糊，只记得待会有人会过来。
“咚咚咚……”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从门外过道传来，等意识到回头的时候，一名形象介于青涩少女与成熟女性之间的女郎走了进来。
大概是因为训练的缘故，她此刻已经将一头金用两根发簪发盘起来固定着，只剩下前额两缕鬓发点缀着那张抚媚中透着青涩的脸。
稍微低头，千恒看到她的前襟开得有点低，恰好可以看到束胸的白色束带，脑海里不禁升起“用那种东西会让胸部长不大”的念头。
女郎对这种目光看起来十分敏感，她皱了下眉头后就问道，
“看什么呢？”
“看胸……啊不对，是束胸的束带。”
“哦，是这个啊，一根布条没什么好看的吧？”
“我的意思是，你不怕长不大吗？”
“这个已经很大了，说起来，没有束带那一阵子还真的很麻烦，每一次挥刀都会摇晃得厉害，如果能平胸就好了，我是这么认为的。”
女郎低头看着白色的束胸，然后歪头陷入中度的自我感觉，最后说出一句对对特定人群嘲讽力度达到max的邪论。
被她用如此语气说明，千恒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都快笑僵了。
“你这种言论以后还是不要再某些长不大女孩面前提出来，会有危险的。”
“多谢你的提醒，大概能理解你们为什么第一眼为什么会看胸了。”
“等下，你应该误会了什么。”
“不用解释，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你是那把刀的持有者吗？”
“目前算是吧，对了，我叫千恒，姓氏是屈南。”
对于忽然正式起来的语气，千恒也端正态度。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的时候，崔丝塔娜拔出她手里的窄刃长刀，然后当头就是劈砍斩杀。
“！”
“喂——！你疯了吗？”
面对不打招呼的斩杀，千恒连忙举刀架住斩杀。但女郎耍了一个刀花将他的刀缠住，之后她踏前一步欺身向前，让后刀刃就架在了颈部位置。
“什么嘛，居然是个什么也不会的菜鸟。”
“喂喂喂，这种口气说话，你是要有多看不起我啊？！”
“就名刀的持有者这点来说，你应该是有史以来，最配不上那把刀的主人吧？”
“竟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么就请传授我用刀的方法吧。”
用很诚恳的态度，千恒向这个看起来十分强大的女郎提出要求。
“诶？！……这种态度还真是诚恳，不过我是不会答应的。”
“诶？为什么啊？”
“很简单，男人和女人的骨骼是不同的，我的技巧并不适合你。不过你要研究人类身体结构和发力技巧的话，我可以和你共分享经验哟。”
“诶？为什么要研究这种麻烦的东西啊？”
看着女郎，千恒有点反应不过来，在他看来，直接找名师学习发力和连招技巧才是王道。
“不理解就别质疑，很遭人烦的。”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看到女郎认真的口气，千恒低头道歉。
“……虽然不懂得野蛮人刀术技巧，但只要掌握你身体的数据，一样可以琢磨出适合你的战斗风格，问一句，你现在修行进行到哪一步了？”
“应该是一环吧？”
虽然不知道处于一环什么阶段，但千恒还是知道自己目前修行的真正境界。千恒如此说着，但女郎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你确定？”
“前天才开始修行，没有理由出错啦。”
“……真没想到还有你这种初始力量完全超过阿莱特三倍的怪物的存在。”
金发女郎用吃惊的目光看着他如此说道。
而被她如此夸奖的千恒脸上则立刻拉扯出笑容，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发热，这种被人用酸酸语气说出来话无论听多少遍都会感到自豪。
“就算你这样形容，我也只会把它当成对我的夸奖哦。”
用傲娇的语气说着，然后遭到金发女郎的嘲讽，
“看得出你的确是这样想的，不过我可没时间跟你慢慢耗着，怎么样，要跟我学习如何用刀吗？事先提醒一点，我可不是什么好老师。”
“无所谓，反正现在只能跟你对练。”
千恒无奈的说出这句话，然后接下来他真的有点后悔他的草率。
金发女郎的确如同她说的那样，她不是什么好老师，甚至连老师都算不上。
她所谓的教学就是利用压倒性的力量一次一次用巨大的力道直接将他连人带武器砸飞。
目前的状况是，“白痴，你不懂得卸力吗？”“白痴就这么喜欢刚正面吗？”这种让人不禁怀疑人生的话语充斥着整个对练过程。
千恒不知道该如何吐槽金发女郎对他这两个评价，在那种在速度和力量上都完全碾压的情况下，他只能依靠超凡的神经反应速度进行勉强的抵挡。
但也不是毫无用处，起码此刻千恒已经能够稳稳的抓住刀柄，并且不管被抽飞多少次都能继续抬起手顽强抵抗的信念。
现在想起来，在上个世界所经历的磨砺其实也不算什么，起码，在忍耐痛楚上，他是远远超过以前的。
金发女郎再一次向千恒挥刀，而他这一次总算提前将脚步站稳。
超凡的思维敏捷速度让他能够冷静的进行判断，根据目前她挥刀的速度，他判断出自己勉强能够进行微弱的抵挡。
然后猛的咬紧牙关进行全力反击！
“就算你在瞧不起我，也不要用相同的力道对我进行斩杀攻击啊！！！！”
怒吼的声音在第一时间响起，千恒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这一次，绝对能够将她的攻击进行抵挡。
然后，在两把刀相互接触的瞬间，他们两个谁都没有后退半步，两把刀接触的地方闪过零星火花。
千恒第一感觉是自己真的承受下来了，但是接下来的反震力却直接让他完全感觉不到手掌的存在。
低头看着完全失去直觉的双手，千恒发现暂时钢铁化的它已经流出血液。
“反震力真的好强，这个是永不磨损的副作用？”
“能察觉到这点你还是可以的嘛。不过还是要跟你说明一下，你手上那种武器对任何力都不产生反应，嗯……就是不会出现磨损和砍出缺口这种情况，它对力的反震是百分百反弹。”
“难怪每一次对轰都感觉武器随时要震碎手掌，原来不是错觉。”
“怎么样，要继续吗？”
并没有因为我的受伤而停下，金发女郎继续提出对战邀请。对此，我根本不会回避，因为此刻手上受到的伤势已经快要被自动愈合的治疗环法治疗完毕。
“这点痛就忍受不了可成不了世界第一，当然是要继续啊！”
之后就是因为这句话，修行就一直进行到靠近黄昏，直到阿莱特回来，千恒才得以告辞离开。
3
走在来时候的路上，因为身上多了一把刀以及体力消耗有点过度，千恒回家的速度变得相当缓慢。
“过了今晚，周末就结束了啊，好讨厌啊！！！！！！”
不管是在哪个世界，周末都是早晨愉快到了下午就不愉快，到了晚上开始烦躁的日子。
但在路上遇到了购物归来的姐姐，她身边正用一只驮驮鸟驮着她今天的收获。
“难得看到你这幅德行，是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
“这个倒没有，就是每个周末都会来一次心情例假又来了，心里烦。”
“噢，就是一星期心情晴雨表对吧，说起来你还是比较幸运的，姐姐我那时候可是没有什么周末哦。”
“姐姐完全不懂在家和学校之间的区别啦。”
“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啊，起码学校是那种想懒懒的在地上打滚都要考虑半天的地方呐。”
“啥？你确定你是我的弟弟吗？平时在家你的脸皮可是突破天际，在那种地方做出任何举动应该都能承受下来吧？”
“开什么玩笑，我可没有穿着花裤衩裸奔那种心理承受力，我只是在抱怨这种失去自由的日子而已。”
千恒说着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上能真正喜欢上学校的孩子几乎不存在的吧？那种地方可是抹灭孩子自由梦想的地方。
但就算再不甘愿，周末还是结束了。
让人感到压力、行为受限制、无趣、不愉快名为上学的任务再度笼罩心头。
好在今天有新的课程开始，一切看起来也不那么繁琐苦恼。
日近黄昏，沐浴在孩子目光下，褚田正一再次为孩子们解惑。
“翻开第六十七页。”
按着老师的吩咐，千恒翻开那本没有翻动过的历史课本。
之后，褚田正一的声音响起，
“环法的种类和分支很多，但无论怎么变化，它们都走不出干涉外界空间的塑形系，以及影响本身的永固系，这两大系列范畴。”
“其中的塑形系，你们目前接触到的有控制气体、液体、固体物质让它们产生化学变化继而演化出火焰、冰雪、洪水、雷电、陨石、等天灾侧力量。接下来你们还需要学会利用化学物质产生气味、光影、声音、电磁场等能使对手至幻的幻觉系，以及最为特殊的虚系。今天，我们就讲一下这个虚系的发现和发展历史。”
褚田正一说着将目光扫过班级，最后落在千恒身边的人身上。
“飞燕同学，请朗读一下第一小段至第五小段。”
“是，老师。”
飞燕站了起来。
“环法正历前九千三百九十六年，即一万一千零三十年前，极北之海出现一名刀客，他擅长使用重刀、超重刀。
他的每一次斩击都携带超恐怖的动能。最巅峰状态，他挥刀产生的动能不输一颗直径五公里陨石以每秒钟四十公里速度冲击地面所携带的动能。
这令当时无数人产生怀疑。记住刀客挥刀的速度的他们经过一番努力调查，对刀身重量也有了确切答案：103千克。
以挥刀速度与刀身重量进行运算，那些前辈得出刀客挥刀能产生的动能只有原来动能的万分之一不到。
以上就是虚系被发现发展的全过程。”
“很好，接下来第六到第八小段由弥同学来朗诵。”
话音落下，站起来一个脸上有雀斑并且带着眼镜的少年，他在酝酿一阵后开始执行老师的指示。
“环法正历前九千年，经过三百九十六年，被发现的修行分支被命名为：虚，至此，塑形五系被全部定义完毕。
之后经过三千年发展，这一分支分别夺得最诡异、最不可思议、最神奇、最强等头衔。
截止今年为止，对它的发现如下：不需要特殊刻印、不需要特别环法回路，它以全身灵脉作为传递重量回路，将想象空间质量叠加在武器上完成动能叠加。”
“嗯，坐下，现在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提问。”
褚田正一说完走下讲台，在过道之间慢行，有同学举手提问，
“老师，想象空间的重量是通过马什么途径产生的？”
褚田正一停下脚步看着那个少年，他但没有回答反而提起另外一件事。
“环法师每天吃掉的食物有九成会被灵脉吸收，但在这个环节中，环法师的体重几乎没有增加，你觉得这种现象有没有违背质量守恒定律？”
被这样一问，少年低下头。
千恒也因此被吸引住注意力。物质不灭定律早已经得到证实，他现在不明白的是，物质到底怎么抵达想象空间变成重量的。
“之前你们已经学过，无论是能量还是物质都会拥有重量，让灵成长的灵力自然也不会脱离这个范畴，那些消失的重量是以灵力的方式通过你们的灵脉进入环法师的意识空间。”
原来是这样啊。
千恒忽然有些明白阿莱特学长为什么送他拥有特性的武器了。这个世界的一切力量都必须建立在物理学之上，而动能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力量，他要变成最强的道路，从一开始就只有一条。
而在千恒想事情的时候，过道上的褚田正一咳嗽一声，继续他的发言，
“一刀斩开劈开大山，一刀斩断大海，说到底还是离不开动能，不过要做到这一点，环法师意识空间里的灵必须是智慧型，等阶也需要达到第六阶。”
“什么嘛，竟然有这么高的准入门槛，老师，你太残酷了！”
没等千恒反应过来，许多没有达到标准的人都沸腾起来。不过老师显然是久经战场，他咳嗽一声，
“不能修行虚系也不要气馁，动能除了依靠质量获得外，喷射器武器一样可以提升战技的威力。”
“但感觉弱爆了啊老师。”
“这种事是现实老师也没办法，不能使用的同学还是考虑如何创造属于自己的动能武器。”
课堂上学生们继续向老师抱怨，看着课堂上同学的反应，千恒沉默了下来，这时候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能使用这种能力而想别人表示张扬。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放学的时候，因为明天就是最后一次试训侦查，千恒和新加入的常舞以及其他三个成员回去后还要进行一次准备。
说起来，这一次学校直接将自主权交给学生选择，与其说是试训，不如说是最后一次放松任务。这一次过后，他们即将面对的不再是清理训练森林里的低级怪物，而是随时可以夺走他们生命的魔物和异族。
带着寒月刀回到家中，然后在德川爷的帮助下开始收拾行装，盯着越来越多的行囊，他连忙说，
“德川爷，没必要准备这么多东西，真是的，又不是去出游。”
“抱歉，已经习惯了。”
“反正以最精简的方式进行，将这只箱子装满就可以。”
从行李堆里拖出一只80*25*50的行李箱，千恒将它递给带着随从的管家德川爷，不这样做，他的行李根本削减不下来。
“了解，我会妥善利用空间的。”
“那就麻烦您了，我去睡觉咯，晚安，拜拜咯～”
跟德川爷道完晚安千恒转身回到房间，这时候他开始苦恼明天到底去什么试训的地方。目前他们的选项有：恐鸟森林、蜥鳄沼泽、鱼人洞窟三个地点。
其中的恐鸟森林有恐鸟，蜥鳄沼泽有蜥鳄这两点他都已经证实，但鱼人洞窟有鱼人却是一个传闻。
说实话，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他还没看过真正的异族是长什么样的，就拿鱼人来说，他就没办法将鱼和人联系在一起。
抱着这个想法，千恒开始期待起明天的到来。
4
第二天，千恒带着行装出门，然后在学校和小队里其他四个伙伴碰面。
“去哪里决定好了没有？”
才刚一见面，飞燕就向他提问。
“鱼人洞窟。”
千恒想也不想就说出昨晚上的决定，然后立刻遭到其他同伴的质疑。
“那个地方最近十几年都没有什么人去，这样会不会太危险？”
“反正我是不会认为鱼人洞窟里有鱼人。”
“说得也是，但怎么觉得是在立flag？”
将行装整成一只背包背着的马修难得的使用从千恒这里流传出来已经被玩坏的梗。
“鱼人洞窟地理位置可是在要塞里面，不管怎么想，要塞方都没有理由放任它们呆在要塞里吧？”
虽然千恒心里也有点认可马修的话，但事实是，他选取的地点的确是在要塞里，要塞管理方根本不可能容纳一个没有跟人类建立建交的种族待在要塞。
“说得是呐，那就出发吧。”
在立下“鱼人洞窟没有鱼人”这个flag后，千恒就带着常舞、飞燕，以及索伦和马修从学校离开，然后经过半小时的跋涉后，顺利抵达目的地。
站在漆黑、幽深、阴森森然如同深渊巨口的鱼人洞窟入口前，千恒发现自已一点都不害怕，眼前那个漆黑的洞穴里会藏着什么怪物他反而觉得很期待。
千恒知道这是身体激素浓度超乎寻常造成的后果。
但如果要准确描述的话，那必须用：冲动、躁动、侵略性等一系列积极主动的词汇来形容此刻的状态。
一阵阵从身边吹过的冷风，正不断加剧名为兴奋的感受。
人类天生就对黑暗充满恐惧，如果加上未知危险这个定义，那绝对会让无数人望而却步，但这点在他身上此刻完全失效。
“怎么有种不好的感觉。”
飞燕被即将进入密闭空间的敬畏感吓住，她有些紧张的将半个身体躲到千恒背后。
少女小心的举动让千恒下意识的昂首挺胸，现在他想法很简单，保护她，哪怕前面有死亡威胁也绝不退让。
这种莫名其妙的勇气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怎么产生的，他只是觉得自己必须站在她面前。
“没事的，你看这附近根本就没有什么醒目的警告表示，也就是说，要塞管理方没有在意这里。”
“的确是呢，完全没有看到什么警告标示，那这次三年级结业报告就变更成地图绘制吧。”
“那就出发吧，我去弄条船。”
马修搭腔之后将目光目光转向东北角，那边有棵树，他拔出刀走了过去。
寒芒划过，胸围接近四米的大树在巨大动静下缓缓倒下掀起无数尘埃。
一艘看起来四平八稳的小船在锋利的刀刃下快速成型。
千恒跳上小船晃了晃，然后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完美，你果然很厉害！”
被夸奖的马修笑着摇摇头，
“这没什么，先把它弄到水下去。”
按照马修的要求，千恒五个人抬着将小船送入水中。然后划着小船缓缓划入幽深静谧的溶洞。
整个世界在一瞬间暗了下来，等过了几个转角后，就很难判断到底往溶洞里走了多远。
飞燕看着蜿蜒曲折的溶洞地形，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这种地形要画地图还是有点难度啊。”
“这个只要根据水流方向，大概画出主要地形就可以了。”
目前的情况是，点燃的火把四下照亮，溶洞内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密布，千恒感觉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可当转过一个河湾后，出现在眼前的景色发生巨变，他不禁屏住呼吸。
散发柔和绿光的发光晶体占据目光所及之处，整体看起来就像一块超级巨大的绿宝石。
“该不会是荧光石吧？”
才思考着是不是敲一块下，身体就替他做出决定。
利用灵的能力塑造出一枚铁球，然后用二十几倍普通成人的力量向着头顶猛的砸去。
巨大而恐怖的动能让铁球速度在一瞬间突破音障。类似爆炸的声音响起，头顶那些散发绿光的晶体开始往下掉落。
捡起掉落在船上的晶体反复查看了一会。千恒发现这并不是荧光石只是普通的玻璃，
“普通玻璃，但透明度高得有些离谱，应该不是自然形成的。”
一旁听到分析的飞燕疑惑的仰起头。
“玻璃是不会发光的，那光源是从哪里来的？”
“不清楚。”
千恒摇摇头回应少女的提问，虽然很好奇，但他的确没有隔着遥远距离看清玻璃背后发光体的能力。
但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那里的鱼很大呢！”
身后的马修惊呼。千恒立刻循声望去，然后发现十几尾体长几乎跟小船持平的银色大鱼在水中慢慢游动。
“不错的晚餐！”
想都不想，一柄铁枪就被他投出。
被彻底贯穿的大鱼在水中剧烈挣扎，暗红色的血液迅速染红水面。
不过在绿莹莹的地下世界里，那片血色呈现的是一块深褐色的阴斑。
眼睛闪烁异彩，千恒打算跳下水将大鱼拖到船上。
但还未付诸行动就被前面的少女制止。
“划过去。”
将逐渐失去生命迹象的大鱼绑在船尾，小船继续向前滑行。
这时候气温已经降到让人感觉冰凉的程度，大约只有十二三个摄氏度的样子。
还是有点冰凉，早知道穿长袖进来了。
这样想着，小船继续前进，然后眼前的地下溶洞越来越开阔，几乎已经变成地下湖泊。
比房子还大的暗礁、水阻石，它们有的孤零零分布在宽广的水面上，有的三五成群的成为一座小岛。
然后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千恒看到了文明留下的足迹。
“那边有停船用的码头，划过去。”
“嗯，好像还有营地的样子。”
飞燕抬头看着巨大岩石上突兀凸起的黑色轮廓如此说道。
将小船划过去过后，千恒用树藤编制成的绳索绑好小船。
拖着六米长大鱼的索伦在旁边站着，同样用刀的马修跟在他身边，
“队长，你们去整理营地吧，我帮这家伙处理一下食材。”
“嗯。”
应了一声，千恒就和队长飞燕以及常舞带着行囊爬上岩石。
走到地势平缓的地方，然后营地前年代有些久远的石碑就映入眼帘。
在石碑上用大陆通用语写着一段文字：
探险的旅者你们好，这是琉璃溶洞唯一的露营营地，规则只有三个，不允许破坏石屋，不允许留下生活垃圾，如果有物资充足请将缺少的调料补充一下，谢谢~
望向石屋，千恒还发现里面摆放的生活用具多到吓人，就连潜水用品也不有不少。
不过因为十几年没有人到来的原因，那些东西已经被地下溶洞过高的湿度腐蚀得不成样子。
“完全不能用，只能丢掉了。”
说着，千恒开始将那些东西搬到旁边，飞燕和常舞也开始搭建帐篷。
等搭建完毕后，处理食材同时结束，贵族出身的索伦正有条不紊的筹备晚餐。
这时候，在等待等待食物上桌的千恒发现飞燕在石屋里找到一本年代久远的书籍，她走到他身边坐下。
5
感觉到饥肠辘辘，千恒开始有些心急的期待起晚餐。但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水中黑影一闪而逝。
这本来并没有什么，可随后掀起的涟漪拍在巨石上却溅起高达数米的浪花。
他立刻警觉起来，并且向其他四个伙伴发出警告，
“水下有东西，大家小心一点！”
“给我站住！”
提醒的同时，千恒才打算到水边去打探情况，旁边的常舞直接拦在他前面阻挠提醒说道。
“干嘛？”
千恒下意识的问道。
“在水边被拖下水就完了！”
“也是呢。”
被常舞一提醒，他瞬间反应过来，内心深处的激动和热血稍稍被压制下去。转而变成更加深沉的期待。三年来，一直听着同学吹嘘他们宰了一条三十米长超级大蟒蛇或者四五米高的铁背狼什么什么的千恒，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渴望战斗！
快给我出来，就算是一群鱼人也可以！
千恒在心里这样期待着，然后水里的东西就真的游到岸边，等他们爬上岸后，他知道出发前立下的flag真的应验了。
“真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副队长，你说的立flag预言还真的很准啊！”
五个人中最害怕麻烦的索伦回过头看着千恒，幽怨的语气显然是对他曾经从地球上学到的梗表示不满。
说起来，关于立flag这种情况还真的十分灵验，迄今为止很多事情都是以相反的成果来体现。
不过千恒是绝对不会承认他自己的失误的。
“鱼人洞窟有鱼人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没什么好奇怪吧？！”
“你明明之前还说鱼人洞窟一定没有鱼人的！”
“有吗？我不记得有这件事，哎，别担心，要塞管理方既然允许他们出现在这里，那就一定可以尽享沟通，喂，大块头，我说的对吧？”
说着千恒转而冲着那个身体高度超过共三米，脑门上长着旗鱼尖刺的鱼人如此问道。
“是可以沟通没错，不过你要明白一点，如果没有经过允许私自闯入，我们就有权直接对你们进行处决！”
“噢？！是吗？那就来试试看啊！”
千恒说着立即向高大的鱼人发起冲击，这种时候内心极度渴望交手的他懒得去理会人类和鱼人之间到底签下什么协议。
将寒月刀拖在身后拉出一串响声，等进入进攻范围之后，他立即将武器轮圆狠狠的发出一记横斩。
对方用以逸待劳的方式同样用巨大的力道进行还击。
刀与海神叉之间的碰撞声立刻响起，然后千恒觉得双手有些发麻。不过嘛，完全是旗鼓相当的对手啊！
察觉到这一点，他的心情立即激动起来，成功取得修行资格的千恒，天知道他多希望找到一个能全力战平的对手。
毫不犹豫的再一次挥刀，千恒那嘲讽的话也随之说了出口，
“给我使点劲啊大块头，你那些肉都是白长的吗？”
“可恶的小鬼竟然敢小看我，死了可别怪我啊！”
“那你就来试试看啊！”
被千恒激起怒火的旗鱼鱼人真的加重手上的力道，不过还在承受范围之内。如同崔丝塔娜形容的一样，长刀这种武器的确是用来硬碰硬的。
“你们真的要开战吗？”
看到千恒跟旗鱼鱼人打成平手，放下心的飞燕将目光转向其他体型明显小了一圈的鱼人。虽然是下了一圈，但接近两米五的身高还是全面超过正常人类。
“要无损抓住你们几乎不可能，而且好不容易签署的协议也不好撕坏，安心吧，我是会用你们闯入这里的行为去勒索你们人类的。”
说话的鱼人长着一个狗头鱼的脑袋，他说话的时候态度无比认真，他显然是真的决定这样做的。
“那种事跟我无关，能不能请让他们两个停战？”
飞燕面对狗头鱼人的威胁毫不在意，旁边那两个家伙这时候好像变成两个骑士，他们拉开距离，然后大吼着向对方发起冲锋。
那并不是在厮杀，而是像两只公独角仙角力一样，一次接着一次对拼体力耐力。
“给我再用力一点啊大块头，你那个头长的是草包吗？！”
“臭小鬼，这一次绝对打倒你！”
千恒和这个旗鱼鱼人相互谩骂着对拼力量。这时候所有事情都变得没有意义，眼前只剩下将对方体力耗尽。
这时候代表底蕴的潜力终于显现出来，虽然他的力量还有点不及旗鱼鱼人，但在耐力上完全碾压对方，这一点从对方气息越来越沉重这一点可以看感觉出来。
“可恶，要是在水里绝对打得你满地找牙！”
“嘁——低等的计谋，别以为我会上当陪你下水去？！”
“呵呵，谁用计谋了啊？鱼人在岸上呼吸本来就比人类艰难！”
“那是你的事情，不适合在岸上就别上岸这点都不懂……你是白痴吗？”
千恒用讽刺的口气继续挑衅对方，但这次旗鱼鱼人是真的感到疲惫，他停下手气喘吁吁的将海神叉拄在地上。
“不说这个了，人类小鬼，你们闯入这里想做什么？”
“这里是淡水区，你才是外来者吧？”
被千恒指责，鱼人左右看了一下他们，
“啊哈哈～别在意，别在意，在这里住太久已经忘记了~”
千恒继续盯着鱼人，直到他尴尬的抓着头顶光秃秃的旗鱼尖刺说，
“那个～别这样，我又没打算做什么，你这个戒备的眼神太伤人了。”
他说着随后盘膝坐下，抓起一块烩烤好的烤鱼放入满是尖牙的嘴中咀嚼了几下说，
“果然还是煮熟吃味道更好。”
听到鱼人如此说着，千恒对他的戒备降低了一点，目前看起来对方并不是不可交流的类型，不过发现自己晚餐正以飞快的速度消失在鱼人口中后，他直接皱起眉头。
“你这也太自来熟了吧？”
鱼人抬起头看着他，然后低头继续进食的动作，
“别这么小气，不就是一点晚餐吗？”
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答复，被指责厚脸皮的旗鱼鱼人让千恒一阵烦闷，他立刻吐槽道，
“你这样说我怎么觉得是我要羞愧觉得不好意思？！”
“对的，你这样想是对的，你看你的同伴他们就不会在意。”
咧着一嘴尖牙“恶劣”笑着，旗鱼鱼人表情越笑越尴尬。
“啊，那个，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该不会想把我解剖研究了吧？”
“别开这种危险的玩笑，我只是惊讶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到底有多强。”
“什么嘛，分明就是拐弯抹角说我脸皮厚。”
“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你还想让我说啥？”
“啊哈哈，那个，我叫阿罗萨，阿罗萨·泰·多雷格，听起来有点复杂，你们叫我阿罗就好了~”
面对千恒的疑问，鱼人开玩笑似的介绍名字，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真不明白这句话的笑点在哪里……是种族不同，所以笑点也不同吗？”
千恒摇着头吐槽，而旁边忽然传来一个态度恼火的声音，
“喂，你这恶劣的家伙要吃到什么时候啊！”
连忙低头盯着烤架和大锅，千恒半天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准备的食物在不知不觉中都进入鱼人腹中。
抬头将目光放在那张裂开到后脑勺的嘴上，他这才发现对方的嘴有三十公分宽，几乎要将脑袋劈成两半。
长着这样的巨口，难怪食物消失得这么快。
“啊，那个，别介意，食材什么的我有很多，话说我们开宴会吧。”
阿罗萨说着站起来向他的下属传达命令，自己也亲自跳到水里。
之后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千恒等得心烦想要抱怨，然后那个鱼人带着各种各样的鱼虾和酒上岸。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我觉得宴会需要大餐，所以还带来了酒。
6
晚餐落下帷幕，喝得醉醺醺的旗鱼鱼人双眼依旧炯炯有神。
“真的不喝酒？”
面对阿罗萨的邀请，千恒立刻摇头拒绝。
“我还没到喝酒的年纪，暂时还不想喝酒，而且酒的味道我不喜欢。”
“真是自律的少年，那你呢？”
阿罗萨说着望向索伦。千恒的目光也放在索伦身上。这时候他平静的脸上露出让人意外的无情笑容。
“将自己的感受强加在别人身上，你这行为很恶劣。”
阿罗萨醉醺醺的眼睛依旧放在索伦身上，片刻后他叹了口气。
“一开始就各种疏远我，虽然极力克制不让矛盾激化，但完全无法忽视那种敌意……你该不会是对我真的有意见吧？”
“我只是在戒备，没有其他意思。”
“但你的眼神不是这样告诉我的，从你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戒备。”
“种族不同，担心你忽然杀了我们很正常吧。”
“真是个不合群的小鬼。”
一改醉醺醺形象，千恒发现阿罗萨在摇头之后表情看起来严肃而认真，
“你们打算组成探险小队这一点我应该没猜错吧？”
“这种事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了。”
面对鱼人忽然转过来的目光，千恒直接用吐槽的口吻进行回答。
“那我建议你们最好别跟他在一起，这算是这顿晚餐的报酬。”
“这算什么忠告啊？”
“很正经的忠告，绝对不是酒话，这个家伙抵触跟异族和大人接触你没看出来？这种不合群的心态，你觉得你能忍受跟他在一起多久？”
“想像一下吧，你们以后遇到很多人很多事，在那种场合里他的举动还跟现在一样破坏气氛那就真的太尴尬了。”
锋利的语言拥有撕裂人心的力量，千恒发出索伦的呼吸变得重了一些，旁边的少女和马修看表情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尖锐的问题。
而就在气氛让人难堪的情况下，阿罗萨的声音还在继续，
“没办法回答吧？那你本人觉得呢？想说错的不是你，是这个世界？”
并没有给予想象中的柔和态度。阿罗萨的语言粗暴而残忍，它化作一双粗暴的双手直接撕开本就血淋淋胸口，露出少年名为柔弱内心的不可见事物。
阿罗萨摇摇头，
“算了吧，别给自己找借口，过去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一切都是既定事实，你必须面对现在这个现实。”
索伦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千恒也知道在伙伴面前被人这样训斥的确太丢人。
但当事人紧咬牙关没有动怒，他也没有理由介入。
“要怎么做。”
吸一口长气，索伦鼓起所有勇气说出这句话。阿罗萨笑了一下，神态又恢复醉酒的样子。
“都这样还有勇气问出这样的话，小鬼，你的性格意外的坚韧，嗝，看好你呢。不过啊，要让你对每一个异族，都报以虔诚的心态，那种事情根本，不可能，那太为难你。”
“能不能直白一点。”
“别着急，听好了，把心胸敞开，放肆的去玩，放肆的放纵自己，告诉你背后的人，你要你的人生，你要你的青春。”
“就这样？”
“没错哟，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本性被完全压制导致的。”
“我知道。”
说着，少年站起来，转身离开的时候丢下一句话，
“我单独静一下，你们继续。”
看到索伦离开躲到角落思考，千恒忽然被阿罗萨大喊一声吓了一跳。
“来，我们继续庆祝，喝酒。”
7
又坐了一会，真的醉了的阿罗萨直了直背站起来。
千恒抬起头，发现阿罗萨的的脚步有些摇晃。
“要走了？”
“我是鱼人，在岸上待太久还是会呼吸困难的。”
“喔，那再见了。”
四个人站起来决定送他下水，不过阿罗萨却摇着头。
“还是在等一下，我先送你们离开这里，继续前行你们说不定会死的。”
“只是说不定，那就不用了啦，怎么说都是第一次正式冒险，没有到达终点是会有遗憾的。”
“即然这样就带上这个，应该可以给你们一点帮助，不过，说不定她们会喜欢你也说不定。”
说着，醉醺醺的鱼人从花花绿绿的衣裳里找出一块刻有旗鱼头像的手牌递了出去。
“这是什么？”
鱼人族的信物，在大部分鱼人眼里还是有点做用的。”
“喔～那就多谢了~”
“恩，那就先这样，我走了，有空要经常过来看我，记得带人类的美酒过来。”
爽朗的笑了笑，鱼人步履蹒跚的向绿莹莹的水边走去，爬上水边那小山般大的怪物背上，慢慢沉入水中。
8
在营地休整了一晚上。
第二天梳洗完毕用餐之后，千恒带着同伴搭乘小船继续向溶洞深处进发。
这时候的索伦双目通红，显然昨晚一夜未眠。但他的精神面貌却一点也不让人担心，眼睛似乎比以前灵动许多，不再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小船不断深入，千恒慢慢发现头顶散发的光线开始变白，气温也逐渐升高仿佛夏日，本该无比黑暗的地下溶洞此刻却犹如热带雨林。
一些粗壮的绿色植物笔直生长直至溶洞顶端，之后树枝生长方向变得蜿蜒曲折，加上垂下的树根不禁让人产生一种“这个世界是绿色植物撑开大地产生的”的错觉。
穿着红裙的少女坐在船只中央，她看着手里逐渐成型的地下溶洞地图，古怪的收回目光。
“根据行舟速度，我们还没离开要塞，上面还是嶟山山脉……这些光线是怎么回事？”
听到少女的声音，千恒也总算回过神，
“感觉常识已经完全不够用，这种奇特的地下世界。”
千恒嘴上说着消磨时间的话，时间向前，小船继续穿行在地下森林之间。
在绕过另一块巨石，千恒忽然发现许多奇怪的的树种，他它身上长着外壳带有尖刺，那些落到水里的果实散发古怪味道。（榴莲）
因为这种味道太奇特，千恒并没有品尝的意思。
“这里说不定有人鱼哦～”
合上《琉璃溶洞见闻录》的飞燕忽然抬头提醒。
“诶？！”
听到飞燕的提醒，千恒立刻回过头看着她，
“真的吗？这种地方也会有人鱼？”
“书上是这样写的，不过她们对人类的态度很恶劣，据说原因是雄性人类的目光让她们感觉被亵渎。”
“是吗是吗？那一定要让她们明白，并不是所有雄性人类的目光都是亵渎。”
“感觉是相当无礼的意愿，你打算做什么？”
“当然是让她们明白喜欢和猥亵的区别，喔吼吼，真的好期待，恨不得立刻跟她们见面呐。”
千恒发出怪异扭曲的笑声，想也不想立刻将头埋入水中，咕噜噜噜吐着气泡。
听到人鱼这种生命，他的好奇心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过了一会，耳边又传来索伦的声音。
“喂，人鱼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哼——懒得理你这个白痴！
千恒在心里鄙视破坏气氛的索伦，然后继续在水里搜寻人鱼的影子。耳边再次出现声音，那是马修的反驳：
“鱼人这种附庸种族都出现了，再出现人鱼是很正常的事情。”
吵闹的声音千恒懒得理会，他继续在水下搜寻，然后看到两道黑影，她们正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距离正在慢慢拉近。
真的好可爱。
“呜噜噜噜噜噜噜~~”
被惊讶到忘记在水中不能说话，千恒张嘴突出一大串气泡。不过就是这样，他也没有打算出水换气的打算，而是伸出手在对方脸上捏了捏。
刚打算发表什么言论，然后后背好像被人抓住，然后整个人被拽出水面。
“你这个笨蛋！”
听到声音转过头，千恒看到少女正盯着他。一脸担心的她这时候已经将他推到身后，正一脸戒备的盯着水中的鱼人姐妹。
——这是在吃醋……怎么可能?！
“就算不喜欢这样子也别突然袭击啊，喉咙被衣服卡着很痛的好不好。”
“总比丢掉命强！”
“诶？别说得那么恐怖啦，她们两个真的超可爱的耶。”
“就算将话说得这么好听，我也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一定要杀了你们！”
将肩膀以上部位浮出水面，两名样貌相似的雌性人鱼中，颈部挂着精致水晶项链的人鱼愤怒的盯着千恒。
“这样也超可爱，明明只是生气而已，干嘛把自己形容成杀人不眨眼的恶徒。”
“你！”
被以如此方式夸奖，小人鱼变得无比慌乱说不出话。
“连威胁的话都不懂得说，分明就是可爱的人鱼而已嘛，对了，你们的名字叫什么？”
“区区人类，别说得好像很了解我姐姐的样子！谁会告诉你名字啊！”
“口齿伶俐的人鱼妹妹也好可爱，那两颗小虎牙简直就是上天的杰作，超完美啊！”
“就算你这样说，姐姐也一定不会原谅你的！对吧，姐姐？”
一瞬间就被千恒的气势压倒，小人鱼也扭捏起来，不知道如何应对的她立刻将她姐姐重新推了出来。
“诶？不是妹妹要跟他算账吗？”
退居幕后再度被推出来，挂着耳坠的人鱼姐姐立刻矢口否认。
“明明是姐姐被人抱着蹭脸的，当然是姐姐找他算账啊。”
看着两个相互推卸责任的可爱生命，千恒心情愉悦到无法呼吸。
“你们两个先回答我的问题啦，叫什么名字？”
“碧昂丝，碧昂丝·格兰特姆，这个是妹妹卡莎莉，你呢，叫什么？”
似乎是要掩饰自己的尴尬，幼年期的人鱼连忙回答问题。
“我叫千恒，交换名字大家就是朋友了~”
“朋友？人鱼和雄性人类可是死敌，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听到千恒的交友宣言的碧昂丝立刻摇头拒绝成为他的朋友。但千恒一点也不在意，他直接滑到水里。
大约只有10摄氏度的水温给千恒的感觉是有点冰凉，尽管身体耐寒性得到飞速提升，甚至在接近绝对零度情况下，在灵力消耗殆尽之前也不会被冻僵的我，仍然被冰得忍不住倒抽口凉气。
不过等身体适应水温之后，他就游到人与姐妹身边。
“胡说，你们这么可爱，我绝对不会把你们当成死敌的，对了，不介意可以邀请我们到你们那里做客哟。”
“诶～？！你不怕我们把你们当成间谍关起来？”
像是受到惊吓的卡莎莉有些惊异的看着千恒。
“会那样做的只有心机复杂的大人啦，碧昂丝和卡莎莉这么可爱单纯，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你这样以后一定会吃亏的，人类……朋友。”
听着最后几个字听不清的声音，千恒直接滑入水中，游到碧昂丝面前。
“我只知道我们现在是朋友，走吧，邀请我们去你们家里做客。”
“你这个样子一定会吃亏的！”
被千恒自来熟行为困扰到不知如何反应，小人鱼只能重复申明他需要对世界保持戒心。对于她的好意，千恒直接一手一个将两个人鱼搂住，
“那种事情以后再说，喂，一起到人鱼住的地方去做客。”
被千恒看着的四人中，索伦表情看起来很是惊诧，他小声嘀咕，
“被他侵犯竟然一点抵抗的迹象也没有，反而表现得很开心是怎么回事？”
“那是他的目光完全没有袭胸这种无礼举动。”
小人鱼用奇怪的目光看着索伦，不过下一秒，卡莎莉态度直接恶劣起来，
“人渣！”
然后她就别过头去。
千恒看着索伦因为小人鱼的话盯着人家的胸部时间超过三秒，对于雌性而言，这种目光她们是无比敏感的。感到好笑的同时，他直接打断尴尬，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是专门过来找我们的吗？”
“没错，话说阿罗萨怎么没拦住你们让你们进来的？”
被他转移注意力的碧昂斯直接看着他的眼睛，这时候千恒发现碧昂斯绿色的瞳孔里有一些金色的线状物，完美到无可挑剔。
“你是说那个大块头啊，他和我们喝了酒，然后就离开了。”
“这样啊，诶？卡莎莉，别闹？”
因为暂时查不上话，游泳能力超过人类太多的卡莎莉带着他们兜着圈。
“没闹啊，不是说要去我们家做客吗？快走吧。”
“这样……那走吧。”
话音落下，将武器都丢在船上的千恒和四个同伴包括人鱼姐妹在内，所有人都深吸口气开始进行深潜。
感觉水压的变化，千恒不断判断着下潜深度。
三十米、五十米、一百五十米、两百五十米，然后一座透明的水晶宫出现在眼前。
他们在两位人鱼的担保下，得到了进入的允许，所有人都进入注水减压仓。
看着旁边代表水压下降的压力表，某一刻舱内开始出现空气，已经憋不住的千恒贪婪的吸了口气，然后吐槽道，
“什么嘛，人鱼族也没办法接受骤增骤减的水压。”
听到千恒吐槽的碧昂丝像是找到知己一样，旋转在水中的身体，回过头来眼睛明亮的忽闪忽闪，用极度欢欣的口吻说，
“我们也是用肺呼吸还真是让你失望了呢。”
“哇——！这个回答简直就是知己啊！碧昂丝平时也喜欢用这种方式说话吗？”
此时碧昂丝的调侃给千恒的感觉是，我们是失散多年的知音。
“没错哟，不过就算是自己的亲妹妹也蠢得没话说，完全不懂得我在说什么。”
“是这样吗？那卡莎莉的思想还真是对不起你了。”
“嘁——相互吹捧的笨蛋姐姐和傻瓜人类。”
吐槽一句，卡莎莉将她眼睛以下部分全部浸入水中，呜噜噜噜的吐着水泡。
“你真的很有趣啊~”
双手搭在卡莎莉肩膀上，千恒也学着她的样子也在水中吐着水泡。
“笨蛋，给我正经一点！”
感觉衣服后领又被抓住，千恒知道少女再一次将他从水中提起来。
转过身看着少女，他说道，
“飞燕真的太严肃了啦，历险的时候要把自己变成白痴才能快乐，卡莎莉就很明白这一点。”
被千恒如此指责的少女叹了口气。
“有时候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一下是不是真的跟别人的不一样。”
“哇哇哇！！恐怖的宣言，但是，请绝对不要那样做，这里保证绝对是人类的心脏。”
用刻意的预期将少女逗乐，随后通过拱形的水道长廊。
“卡莎莉，手借我用一下。”
“干嘛？”
就是借用一下啦。”
将放松的手递给卡莎莉，千恒随后躺在在淹过胸部的水中让卡莎莉拖住，依靠她摇摆的鱼尾继续向前。
这里的水位稍浅，巨大的宫殿开始出现一些可供人坐上去的石椅。然后是犹如白昼的光线照耀在身上，暖洋洋的令人感到惬意。
“通过精巧的棱镜采光，这座水晶宫的设计者也很厉害呢。”
“是很厉害，但你现在这种死鱼的样子也太不像话了吧？”
“噢？是索伦法师啊？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嫉妒我吗？”
面对这种送上门让人调侃的家伙，千恒可从来不会手软，直接让他怀疑人生才是他的行事风格。
“还真的在嫉妒你，说实话我根本没办法理解你为什么能这样毫无拘束，明明知道的规矩比任何人都多，但偏偏是个能将破坏规则说成理直气壮的家伙。”
“哇哇哇——有点变化了呢，说起来这种感觉不错吧，真不明白那些将自己变得成熟稳重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扯着让人心情愉快的话题，然后坐上宴会的席位上。
一列幼年期鱼人奉上美食之后退下，异于人类食物的盛宴即将开始。
“很丰盛，你们真是意外的好客呢。”
“你都这样毫无畏惧主动送上门，这边当然也不能太小家子气。”
看着千恒的碧昂丝用傲娇的姿态如此回应道。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用勺子舀起一勺用鱼籽烩制的墨鱼放入口中，感觉那种即脆又q弹的的口感在口腔弹跳。
“真的好吃，没想到人鱼的食物跟人类一样也是熟食，不过在海鲜的处理上，人鱼要比人类更胜一筹呐。”
一边快速消灭着食材，千恒像一个美食家一样一边称赞食物。
“是吗？你看起来好像很喜欢吃东西，而且对食物的辨识度很高呢。”
“这个是当然的，我的另一个职业可是美食家，只要是美食我都超有兴趣。”
“噢？那我强烈建议你吃一下这个，虽然我不认为它是美食。”
碧昂斯说话的时候将一盘看起来火红火红的食物推了过来。
“看起来是很辣的食物，不过做法好像不太对，这个应该在下面架火堆，想吃的时候将生食材投进去，现煮现吃才对。”
火锅，另一个世界的饮食文化正式入驻这个世界。
9
转眼就过了中午，盛宴终于落下帷幕，因为进食而“安静一会”的千恒又开始在水晶宫里瞎转起来。
跟想象的人鱼世界不同，他发现水晶宫里并非完全是水，人鱼的生存环境有一半以上存在沙滩。就算没有沙滩，水中也会布置较为光滑的岩石或者充满艺术气息的水中座椅。
围着一块像四脚朝天海狸的岩石，千恒与逗了卡莎莉一会，失去兴趣后就游到碧昂丝身边。
睁开眼睛，碧昂丝眼中露出惊讶的欣喜。
“有事找我吗，恒亲？”
“这个倒没有，就是看你一个人就过来了，说起来水晶宫的景色还真是完美，嗯……那个奇怪的昵称是怎么回事？”
“就是表示亲昵的意思呢。”
“是这样啊，印象中好像还真有这种称呼，那作为回报，我就叫你碧昂丝酱咯？”
“可以呢，不过真的没有什么东西想问吗？”
“这个说起来还真有个疑问，那个，你们是胎生还是卵生的？”
“这个当然是胎生的啊。”
“喔——我还一直以为是卵生的呢。”
“诶？为什么会有这种奇葩的想法啊，一般人只要看到雌性人鱼胸部就会知道是哺乳动物吧？”
碧昂丝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千恒顿时感觉脸上有些燥热。
“但是，下半身是鱼啊！”
“真是的，你该不会完全没了解过人鱼的历史吧？”
“我最近在恶补近代史，没时间看那些书呢。”
——其实压根就不习惯看历史书。
“那应该听说过人鱼的青蛙吧？”
“啥？！青蛙？”
千恒重复一句不由一愣，这跨度大到他完全反应不过来。
碧昂丝将目光放在千恒身上，平静的说道，
“大概是九千年前吧，那时候人鱼族中一个先辈登上真正的大陆，她从人类那边学会了进化论和考古学，等回归鱼人族后，他开始对人鱼族的历史进行挖掘。他花费大量时间调查后得出人鱼没有进化史，你应该知道吧，没有进化史代表着什么吧。”
“——人鱼族是基因工程研究出来的生命？！”
“差不多吧，人鱼的青蛙的意思是，人鱼是跟青蛙一样，是“变态”动物。”
“该不会是那个吧？”
千恒想起了《海的女儿》，但是有一点却是完全不一样，一个是存在于幻想的故事，一个是违背道德的现实。
“没错呢，人鱼族的初生期是人身鱼尾，进入成年阶段，也就是思春期的（变态期）的时候，属于下肢以及生育系统器官开始二次发育、鱼尾开始退化，正式成年鱼尾会完全退化消失。”
千恒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拥有三个世界记忆的他能够看出更多的东西。
他看到名为现实的黑暗，那是赤裸裸血淋淋的现实，他根本无力改变什么。
千恒感到有些毛骨悚然，莫名的他再次想到宇宙执法官
——这些是你们做的吗？
莫名的，他内心升腾起怒火，否定和平的家伙到底想做什么，他真的迫切想要知道。
这个世界的人类为什么会同时得罪所有智慧种族，此刻看起来被人为操纵的可能性很大。
没有人会傻到四面树敌，除非遭到陷害。
千恒低下头的想要弄清楚这一切。
但得到的只有适者生存这个答案。
感觉有点冰凉的千恒迷迷糊糊从睡梦中醒来，他先是揉了下眼睛，然后看下凉意的来源。
原来是窗户忘记关上了，难怪会这样。
找来衣服起床下地穿衣，但在穿衣服的时候，脑海里有一个念头闪过没被他捉住。
“——是什么来着？想不起来啊……”
换好衣服，然后转身开始叠起被子。一本书在被子抖了一下后掉落下来。
“——！想起来，今天是周末，不用上课真的太好了！”
抱着愉悦的心情，千恒打开门后，看到穿着睡衣的姐姐也在走廊里，脸上立即拉扯出笑容，
“早上好哟，姐姐~”
“早上好，弟弟，今天是周末，有什么训练计划没？”
“有哦，可以的话，姐姐今天来当我的对手吧。”看着少女，千恒一脸期待的如此说道。
但是得到的却是少女的拒绝，
“姐姐今天要去购物，不能陪你练习呢。”
“什么嘛，明明有计划还故意装出今天我很闲，可以陪别人一整天的样子。”
“哇——一早上就告恶状太过分了啊，我是问你如果没事就陪姐姐和朋友一起去逛街购物。”
“哈？我可没有那种时间去浪费，买衣服什么的，明明一眼相中直接付钱就可以。”
“诶？今天的你有点怪呐，是不适还不适应身体出现的变化？”
“没有，只是莫名其妙的感觉到紧迫感，昨天忽然过来的转校生，行为目标极为明确的学长，身边的许多人看起来都很忙碌。”
抬头看着姐姐，我直接说出昨天在学校一整天的感受。
“思春期的后遗症被放大了嘛，不过看情况需要让你明白这个世界的真实一面了，嗯，目前人类在世界上的处境是四面受敌吧，人类几乎没有盟友。”
“是这样吗？众矢之的还能顽强活下来人类还真的是了不起。”
“的确很了不起，但也死了很多人呢。”
一边讨论着这个话题，千恒和千寻随后各自走进洗漱间进行洗漱。
然后在半小时后，两人站在府邸主体门口，千恒向姐姐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衬衫搭配方格子裤裙说，
“购物开心~~”
“嗯，谢谢弟弟，没事我就先走啦。”
“知道知道，姐姐要忙就赶紧去，我一个人也可以训练~”
千恒用不耐烦的口气打发着姐姐，然后少女也用拇指和以及旁边两根手指可爱的抓了两下，倒退两步说，
“那回头见咯，拜哟～”
“嗯，玩得开心。”
千恒笑着目送姐姐离开家后，然后回忆着能够跟自己展开修行的对象。
“姐姐没空，父亲和母亲不在家，家里的门客又不敢真的不敢下死手，说起来还有谁呢？”
正走着，然后一只卷毛狗在前面跑过，
“阿莱特学长！没错，就是他了！”
忽然想到昨天跟他训练的阿莱特，感到眼前一亮的时候也弹响手指。
说着，千恒也跟着离开庭院，在门口将代表自己不在家外出的身份牌翻转过来，然后就出了门。
在大街上，他向一个路过的大叔问了一下后，很快就找到阿莱特的家：菲尼克斯街二十九号巴莱斯特家族驻地。
严格来说，他这次来访是必须递上拜帖以示尊重的，但是这个世界就是有那种明明才见过一次面，就跟认识了无数年的老朋友一样的存在。
这时候，千恒看到阿莱特正在为一株榕树修剪枝叶，从那粗壮树腰造型上看，那株榕树已经培养有很长一段时间了。
不过他今天可不是来看修剪盆栽的，在阿莱特还在专心修剪的时候，他翻过围墙，走到附近开口说道，
“学长今天有空吧，不介意，陪我训练吧。”
阿莱特看到他表情看起来有点惊诧，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笑着回应道，
“这个没问题，不过要稍等一下，哦，对了，说起来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学长的家族很出名，想不知道很难的吧？”
“是这样吗？我还真的不知道巴莱斯特有这么出名呢。”
“就是有那么出名啦，对了，学长，你现在再做什么？”
“没看到吗？修剪盆栽陶冶情操。”
“陶冶情操？简直逊毙了。”
千恒一脸嫌弃的斜撇着阿莱特。
“不是吧？怎么会逊毙了？！我可是看到很多强者都有钓鱼啦、养花、修剪盆栽什么的习惯呢。”
“他们的年纪应该可以当你爷爷吧？真是的，模仿一些跟你这个年龄段完全不搭的东西，简直是蠢到家了啊。”
“真有有这么差劲？”
“是差劲到不能再差劲，养盆栽这种事根本就是退休老人用来打发时间的，你努力方向完全错啦。”
“是这样吗？难怪最近总觉得怪怪的，算了，不剪了，走吧，我们去训练场。”
阿莱特恍然大悟的点头，然后站起来考虑了一下，然后将手里的工具丢到泥土里。
“这才对嘛，挑战不可能这才是年轻人该做的事情。”
“真是好笑，竟然莫名其妙被你这个学弟给教训了一次，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的怀疑你的实际年龄。”
“反正在这点上，你是绝对比不过我的。”
千恒撇了阿莱特一眼，然后沿着庭院旁的羊肠小道往府邸后面走，一分钟后，他们才抵达后院的训练场。
“修行用的设施还真是完善，那个是道馆吧？”
“是道场不是道馆，要分清楚，还有，时间宝贵就不浪费了，开始训练吧。”
“了解，今天的我超强，绝对要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大喊着向阿莱特冲去，经过昨天的适应，千恒已经习惯适应他的战斗风格。
毫不犹豫的右摆拳打向他必须防备的腋窝。昨天，他跟阿莱特商定的是，除了四肢外，其他部位被他攻击到就算阿莱特输一分。而他要赢阿莱特就必须达到满分一百分。
“真的是太天真了，认真起来的我比昨天还恐怖哟！”
没有留情面的阿莱特释放出超强的力量和超快的速度。一瞬间，千恒就感到压力顿增。这一次的攻击比昨天更快，无论他的直觉和速度有多快，阿莱特总能在准确的时间和准确的地点对他的攻击进行拦截。
但这并不是全部，在拦截的同时，阿莱特也会找到空隙打中他。
半小时……一小时，一个半小时……一直到失去意识。
感觉有东西在眼前晃着，千恒再次睁开眼后最先看见的是，有些刺目的光线。
用手挡住阳光，千恒从木质回廊上坐了起来。然后，大脑很快开始恢复工作，他很快意识到这里并不是在自己家里。
“醒了啊？真是的，这样玩命修行虽然血脉潜力可以让你身体不受伤，但好歹记住精神和疲劳是无法恢复这一点吧。”
“抱歉，我有点得意忘形了。”
千恒认真的致以歉意，然后站在窗前的阿莱特回过头，有些头疼的指着摇头说，
“……算了，在那里选一把武器吧。”
阿莱特指着回廊内，道场边上的壁橱，在那里摆放着数把名刀。
将目光投向壁橱，千恒发现里面摆放着三十九把大小不一的刀具。
略过刀身加刀柄超过五米，明显是巨人族用的大黑刀，他目光落在那些刀身狭窄，更像是西洋剑的名刀上。
但只是瞥了一眼，千恒的目光就直接挪开，这种狭细的刀看起来轻飘飘，他一点也不喜欢。
最后，千恒只找到三把相似的长刀。
它们中刀身最宽的只有常人三指半宽，长度，刀身加上刀柄最长的也只有141厘米。但是重量最轻的却有109kg。
分别拿起三把长刀劈了几下，最后选定重量117kg，名为寒月的快刀。
“眼光不错，那把寒月就送给你当见面礼吧。”
“见面礼？我今天可是没有带东西哦。”
找上门要求帮忙训练自己，结果还让对方送自己见面礼，就算千恒脸皮再厚也不禁扭捏起来。
“没事，接下来说一下这刀的特性。”
“还有特性？”
千恒好奇的抬起头，随后又低头望着刀身，感觉到一丝古怪。
“能感觉到那种感受吧，跟利用环法制造和人工打造的长刀不同，那把刀拥有永不磨损特性，能很好的承受超过亿万吨力量而不产生变形。”
将刀身抽出刀鞘，千恒上下翻转打量着，随后抬头望着阿莱特。
“特性跟马修的那把一摸一样，很贵重的吧。”
“应该勉强算是贵重品，不过没有主人它只是一把刀没什么用的刀而已，而且它对我们这种隐之一族的家族不算什么。”
“说这么多就是想让我接受礼物就是了，真是的，话唠这个评价还真适合你。”
“你这家伙……我现在忽然想要收回那把刀了。”
阿莱特恼怒的瞪着千恒，很显然是被他的语言给刺激到了。
“送出的东西你应该没脸收回去，算了，这次欠你一个人情就让着你……噢，对了，隐之一族是什么？”
千恒用开玩笑的姿态调侃着阿莱特，末了顺便提起他好奇在意的问题。
但阿莱特却摇摇头说，
“伯父没告诉你我也不好介入，总之，你只要记住别告诉别人你拥有隐之血脉这一点就够了。”
“知道了，神神叨叨的浪费时间，来接受我的制裁吧！”
毫无任何牵制。没耍花招，就从正面挥出一击。长刀高举过头，由上往下挥的一刀划破空气。
面对这带有勇猛精进的一击，阿莱特欺身向前，右手抓住他持刀的右手，之后往后倒退半步，用力牵引之后一个巨大的重物落地声响起。
挥刀砍下去的千恒此刻无比后悔，我在挥刀一瞬间，自己的手就被阿莱特抓住并且借助冲锋的力量使用了一记过肩摔。
用过肩摔并不足以形容，那是自己的手被抓住轮了一个圈，腾云驾雾后砸在地上。
“好疼！！！！”
千恒连忙坐起来双手捂着自己火辣辣后背，瞬间想起老师跟他讲过的一句话：身体素质超强只代表防御能力提升，并不代表疼痛感会跟着消除。
他的惨叫阿莱特根本没有理会，这时候他的表情很是疑惑，
“你没使用过武器？”
“没有，我的力量是最近才获得的。”
千恒立即摇头，虽然他最近力气变得很大，但在使用武器方面他几乎没有任何技巧。
阿莱特听完皱起眉头，然后舒展开来，
“那就先按照墙上那些动作学会劈砍和格挡，待会崔丝塔娜应该会过来，你可以向她请教一下学习基础的刀术技巧。”
“哦，知道了，学长你就先忙你的去吧。”
2
从阿莱特离开之后，千恒在空无一人的道场上独自练习基础的刀术技巧，至于阿莱特那家伙说的“待会崔丝塔娜会过来”的印象已经有些模糊，只记得待会有人会过来。
“咚咚咚……”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从门外过道传来，等意识到回头的时候，一名形象介于青涩少女与成熟女性之间的女郎走了进来。
大概是因为训练的缘故，她此刻已经将一头金用两根发簪发盘起来固定着，只剩下前额两缕鬓发点缀着那张抚媚中透着青涩的脸。
稍微低头，千恒看到她的前襟开得有点低，恰好可以看到束胸的白色束带，脑海里不禁升起“用那种东西会让胸部长不大”的念头。
女郎对这种目光看起来十分敏感，她皱了下眉头后就问道，
“看什么呢？”
“看胸……啊不对，是束胸的束带。”
“哦，是这个啊，一根布条没什么好看的吧？”
“我的意思是，你不怕长不大吗？”
“这个已经很大了，说起来，没有束带那一阵子还真的很麻烦，每一次挥刀都会摇晃得厉害，如果能平胸就好了，我是这么认为的。”
女郎低头看着白色的束胸，然后歪头陷入中度的自我感觉，最后说出一句对对特定人群嘲讽力度达到max的邪论。
被她用如此语气说明，千恒感觉自己脸上的肌肉都快笑僵了。
“你这种言论以后还是不要再某些长不大女孩面前提出来，会有危险的。”
“多谢你的提醒，大概能理解你们为什么第一眼为什么会看胸了。”
“等下，你应该误会了什么。”
“不用解释，现在问你一个问题，你是那把刀的持有者吗？”
“目前算是吧，对了，我叫千恒，姓氏是屈南。”
对于忽然正式起来的语气，千恒也端正态度。总感觉有事情要发生的时候，崔丝塔娜拔出她手里的窄刃长刀，然后当头就是劈砍斩杀。
“！”
“喂——！你疯了吗？”
面对不打招呼的斩杀，千恒连忙举刀架住斩杀。但女郎耍了一个刀花将他的刀缠住，之后她踏前一步欺身向前，让后刀刃就架在了颈部位置。
“什么嘛，居然是个什么也不会的菜鸟。”
“喂喂喂，这种口气说话，你是要有多看不起我啊？！”
“就名刀的持有者这点来说，你应该是有史以来，最配不上那把刀的主人吧？”
“竟然你都这样说了，那么就请传授我用刀的方法吧。”
用很诚恳的态度，千恒向这个看起来十分强大的女郎提出要求。
“诶？！……这种态度还真是诚恳，不过我是不会答应的。”
“诶？为什么啊？”
“很简单，男人和女人的骨骼是不同的，我的技巧并不适合你。不过你要研究人类身体结构和发力技巧的话，我可以和你共分享经验哟。”
“诶？为什么要研究这种麻烦的东西啊？”
看着女郎，千恒有点反应不过来，在他看来，直接找名师学习发力和连招技巧才是王道。
“不理解就别质疑，很遭人烦的。”
“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看到女郎认真的口气，千恒低头道歉。
“……虽然不懂得野蛮人刀术技巧，但只要掌握你身体的数据，一样可以琢磨出适合你的战斗风格，问一句，你现在修行进行到哪一步了？”
“应该是一环吧？”
虽然不知道处于一环什么阶段，但千恒还是知道自己目前修行的真正境界。千恒如此说着，但女郎的眉头却皱了起来，
“你确定？”
“前天才开始修行，没有理由出错啦。”
“……真没想到还有你这种初始力量完全超过阿莱特三倍的怪物的存在。”
金发女郎用吃惊的目光看着他如此说道。
而被她如此夸奖的千恒脸上则立刻拉扯出笑容，感觉自己的脸上有些发热，这种被人用酸酸语气说出来话无论听多少遍都会感到自豪。
“就算你这样形容，我也只会把它当成对我的夸奖哦。”
用傲娇的语气说着，然后遭到金发女郎的嘲讽，
“看得出你的确是这样想的，不过我可没时间跟你慢慢耗着，怎么样，要跟我学习如何用刀吗？事先提醒一点，我可不是什么好老师。”
“无所谓，反正现在只能跟你对练。”
千恒无奈的说出这句话，然后接下来他真的有点后悔他的草率。
金发女郎的确如同她说的那样，她不是什么好老师，甚至连老师都算不上。
她所谓的教学就是利用压倒性的力量一次一次用巨大的力道直接将他连人带武器砸飞。
目前的状况是，“白痴，你不懂得卸力吗？”“白痴就这么喜欢刚正面吗？”这种让人不禁怀疑人生的话语充斥着整个对练过程。
千恒不知道该如何吐槽金发女郎对他这两个评价，在那种在速度和力量上都完全碾压的情况下，他只能依靠超凡的神经反应速度进行勉强的抵挡。
但也不是毫无用处，起码此刻千恒已经能够稳稳的抓住刀柄，并且不管被抽飞多少次都能继续抬起手顽强抵抗的信念。
现在想起来，在上个世界所经历的磨砺其实也不算什么，起码，在忍耐痛楚上，他是远远超过以前的。
金发女郎再一次向千恒挥刀，而他这一次总算提前将脚步站稳。
超凡的思维敏捷速度让他能够冷静的进行判断，根据目前她挥刀的速度，他判断出自己勉强能够进行微弱的抵挡。
然后猛的咬紧牙关进行全力反击！
“就算你在瞧不起我，也不要用相同的力道对我进行斩杀攻击啊！！！！”
怒吼的声音在第一时间响起，千恒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
——这一次，绝对能够将她的攻击进行抵挡。
然后，在两把刀相互接触的瞬间，他们两个谁都没有后退半步，两把刀接触的地方闪过零星火花。
千恒第一感觉是自己真的承受下来了，但是接下来的反震力却直接让他完全感觉不到手掌的存在。
低头看着完全失去直觉的双手，千恒发现暂时钢铁化的它已经流出血液。
“反震力真的好强，这个是永不磨损的副作用？”
“能察觉到这点你还是可以的嘛。不过还是要跟你说明一下，你手上那种武器对任何力都不产生反应，嗯……就是不会出现磨损和砍出缺口这种情况，它对力的反震是百分百反弹。”
“难怪每一次对轰都感觉武器随时要震碎手掌，原来不是错觉。”
“怎么样，要继续吗？”
并没有因为我的受伤而停下，金发女郎继续提出对战邀请。对此，我根本不会回避，因为此刻手上受到的伤势已经快要被自动愈合的治疗环法治疗完毕。
“这点痛就忍受不了可成不了世界第一，当然是要继续啊！”
之后就是因为这句话，修行就一直进行到靠近黄昏，直到阿莱特回来，千恒才得以告辞离开。
3
走在来时候的路上，因为身上多了一把刀以及体力消耗有点过度，千恒回家的速度变得相当缓慢。
“过了今晚，周末就结束了啊，好讨厌啊！！！！！！”
不管是在哪个世界，周末都是早晨愉快到了下午就不愉快，到了晚上开始烦躁的日子。
但在路上遇到了购物归来的姐姐，她身边正用一只驮驮鸟驮着她今天的收获。
“难得看到你这幅德行，是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吗？”
“这个倒没有，就是每个周末都会来一次心情例假又来了，心里烦。”
“噢，就是一星期心情晴雨表对吧，说起来你还是比较幸运的，姐姐我那时候可是没有什么周末哦。”
“姐姐完全不懂在家和学校之间的区别啦。”
“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啊，起码学校是那种想懒懒的在地上打滚都要考虑半天的地方呐。”
“啥？你确定你是我的弟弟吗？平时在家你的脸皮可是突破天际，在那种地方做出任何举动应该都能承受下来吧？”
“开什么玩笑，我可没有穿着花裤衩裸奔那种心理承受力，我只是在抱怨这种失去自由的日子而已。”
千恒说着叹了口气。
这个世界上能真正喜欢上学校的孩子几乎不存在的吧？那种地方可是抹灭孩子自由梦想的地方。
但就算再不甘愿，周末还是结束了。
让人感到压力、行为受限制、无趣、不愉快名为上学的任务再度笼罩心头。
好在今天有新的课程开始，一切看起来也不那么繁琐苦恼。
日近黄昏，沐浴在孩子目光下，褚田正一再次为孩子们解惑。
“翻开第六十七页。”
按着老师的吩咐，千恒翻开那本没有翻动过的历史课本。
之后，褚田正一的声音响起，
“环法的种类和分支很多，但无论怎么变化，它们都走不出干涉外界空间的塑形系，以及影响本身的永固系，这两大系列范畴。”
“其中的塑形系，你们目前接触到的有控制气体、液体、固体物质让它们产生化学变化继而演化出火焰、冰雪、洪水、雷电、陨石、等天灾侧力量。接下来你们还需要学会利用化学物质产生气味、光影、声音、电磁场等能使对手至幻的幻觉系，以及最为特殊的虚系。今天，我们就讲一下这个虚系的发现和发展历史。”
褚田正一说着将目光扫过班级，最后落在千恒身边的人身上。
“飞燕同学，请朗读一下第一小段至第五小段。”
“是，老师。”
飞燕站了起来。
“环法正历前九千三百九十六年，即一万一千零三十年前，极北之海出现一名刀客，他擅长使用重刀、超重刀。
他的每一次斩击都携带超恐怖的动能。最巅峰状态，他挥刀产生的动能不输一颗直径五公里陨石以每秒钟四十公里速度冲击地面所携带的动能。
这令当时无数人产生怀疑。记住刀客挥刀的速度的他们经过一番努力调查，对刀身重量也有了确切答案：103千克。
以挥刀速度与刀身重量进行运算，那些前辈得出刀客挥刀能产生的动能只有原来动能的万分之一不到。
以上就是虚系被发现发展的全过程。”
“很好，接下来第六到第八小段由弥同学来朗诵。”
话音落下，站起来一个脸上有雀斑并且带着眼镜的少年，他在酝酿一阵后开始执行老师的指示。
“环法正历前九千年，经过三百九十六年，被发现的修行分支被命名为：虚，至此，塑形五系被全部定义完毕。
之后经过三千年发展，这一分支分别夺得最诡异、最不可思议、最神奇、最强等头衔。
截止今年为止，对它的发现如下：不需要特殊刻印、不需要特别环法回路，它以全身灵脉作为传递重量回路，将想象空间质量叠加在武器上完成动能叠加。”
“嗯，坐下，现在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提问。”
褚田正一说完走下讲台，在过道之间慢行，有同学举手提问，
“老师，想象空间的重量是通过马什么途径产生的？”
褚田正一停下脚步看着那个少年，他但没有回答反而提起另外一件事。
“环法师每天吃掉的食物有九成会被灵脉吸收，但在这个环节中，环法师的体重几乎没有增加，你觉得这种现象有没有违背质量守恒定律？”
被这样一问，少年低下头。
千恒也因此被吸引住注意力。物质不灭定律早已经得到证实，他现在不明白的是，物质到底怎么抵达想象空间变成重量的。
“之前你们已经学过，无论是能量还是物质都会拥有重量，让灵成长的灵力自然也不会脱离这个范畴，那些消失的重量是以灵力的方式通过你们的灵脉进入环法师的意识空间。”
原来是这样啊。
千恒忽然有些明白阿莱特学长为什么送他拥有特性的武器了。这个世界的一切力量都必须建立在物理学之上，而动能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力量，他要变成最强的道路，从一开始就只有一条。
而在千恒想事情的时候，过道上的褚田正一咳嗽一声，继续他的发言，
“一刀斩开劈开大山，一刀斩断大海，说到底还是离不开动能，不过要做到这一点，环法师意识空间里的灵必须是智慧型，等阶也需要达到第六阶。”
“什么嘛，竟然有这么高的准入门槛，老师，你太残酷了！”
没等千恒反应过来，许多没有达到标准的人都沸腾起来。不过老师显然是久经战场，他咳嗽一声，
“不能修行虚系也不要气馁，动能除了依靠质量获得外，喷射器武器一样可以提升战技的威力。”
“但感觉弱爆了啊老师。”
“这种事是现实老师也没办法，不能使用的同学还是考虑如何创造属于自己的动能武器。”
课堂上学生们继续向老师抱怨，看着课堂上同学的反应，千恒沉默了下来，这时候他可不想因为自己能使用这种能力而想别人表示张扬。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放学的时候，因为明天就是最后一次试训侦查，千恒和新加入的常舞以及其他三个成员回去后还要进行一次准备。
说起来，这一次学校直接将自主权交给学生选择，与其说是试训，不如说是最后一次放松任务。这一次过后，他们即将面对的不再是清理训练森林里的低级怪物，而是随时可以夺走他们生命的魔物和异族。
带着寒月刀回到家中，然后在德川爷的帮助下开始收拾行装，盯着越来越多的行囊，他连忙说，
“德川爷，没必要准备这么多东西，真是的，又不是去出游。”
“抱歉，已经习惯了。”
“反正以最精简的方式进行，将这只箱子装满就可以。”
从行李堆里拖出一只80*25*50的行李箱，千恒将它递给带着随从的管家德川爷，不这样做，他的行李根本削减不下来。
“了解，我会妥善利用空间的。”
“那就麻烦您了，我去睡觉咯，晚安，拜拜咯～”
跟德川爷道完晚安千恒转身回到房间，这时候他开始苦恼明天到底去什么试训的地方。目前他们的选项有：恐鸟森林、蜥鳄沼泽、鱼人洞窟三个地点。
其中的恐鸟森林有恐鸟，蜥鳄沼泽有蜥鳄这两点他都已经证实，但鱼人洞窟有鱼人却是一个传闻。
说实话，来到这个世界这么多年，他还没看过真正的异族是长什么样的，就拿鱼人来说，他就没办法将鱼和人联系在一起。
抱着这个想法，千恒开始期待起明天的到来。
4
第二天，千恒带着行装出门，然后在学校和小队里其他四个伙伴碰面。
“去哪里决定好了没有？”
才刚一见面，飞燕就向他提问。
“鱼人洞窟。”
千恒想也不想就说出昨晚上的决定，然后立刻遭到其他同伴的质疑。
“那个地方最近十几年都没有什么人去，这样会不会太危险？”
“反正我是不会认为鱼人洞窟里有鱼人。”
“说得也是，但怎么觉得是在立flag？”
将行装整成一只背包背着的马修难得的使用从千恒这里流传出来已经被玩坏的梗。
“鱼人洞窟地理位置可是在要塞里面，不管怎么想，要塞方都没有理由放任它们呆在要塞里吧？”
虽然千恒心里也有点认可马修的话，但事实是，他选取的地点的确是在要塞里，要塞管理方根本不可能容纳一个没有跟人类建立建交的种族待在要塞。
“说得是呐，那就出发吧。”
在立下“鱼人洞窟没有鱼人”这个flag后，千恒就带着常舞、飞燕，以及索伦和马修从学校离开，然后经过半小时的跋涉后，顺利抵达目的地。
站在漆黑、幽深、阴森森然如同深渊巨口的鱼人洞窟入口前，千恒发现自已一点都不害怕，眼前那个漆黑的洞穴里会藏着什么怪物他反而觉得很期待。
千恒知道这是身体激素浓度超乎寻常造成的后果。
但如果要准确描述的话，那必须用：冲动、躁动、侵略性等一系列积极主动的词汇来形容此刻的状态。
一阵阵从身边吹过的冷风，正不断加剧名为兴奋的感受。
人类天生就对黑暗充满恐惧，如果加上未知危险这个定义，那绝对会让无数人望而却步，但这点在他身上此刻完全失效。
“怎么有种不好的感觉。”
飞燕被即将进入密闭空间的敬畏感吓住，她有些紧张的将半个身体躲到千恒背后。
少女小心的举动让千恒下意识的昂首挺胸，现在他想法很简单，保护她，哪怕前面有死亡威胁也绝不退让。
这种莫名其妙的勇气是怎么回事他也不知道怎么产生的，他只是觉得自己必须站在她面前。
“没事的，你看这附近根本就没有什么醒目的警告表示，也就是说，要塞管理方没有在意这里。”
“的确是呢，完全没有看到什么警告标示，那这次三年级结业报告就变更成地图绘制吧。”
“那就出发吧，我去弄条船。”
马修搭腔之后将目光目光转向东北角，那边有棵树，他拔出刀走了过去。
寒芒划过，胸围接近四米的大树在巨大动静下缓缓倒下掀起无数尘埃。
一艘看起来四平八稳的小船在锋利的刀刃下快速成型。
千恒跳上小船晃了晃，然后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完美，你果然很厉害！”
被夸奖的马修笑着摇摇头，
“这没什么，先把它弄到水下去。”
按照马修的要求，千恒五个人抬着将小船送入水中。然后划着小船缓缓划入幽深静谧的溶洞。
整个世界在一瞬间暗了下来，等过了几个转角后，就很难判断到底往溶洞里走了多远。
飞燕看着蜿蜒曲折的溶洞地形，眉头不自觉的皱了起来。
“这种地形要画地图还是有点难度啊。”
“这个只要根据水流方向，大概画出主要地形就可以了。”
目前的情况是，点燃的火把四下照亮，溶洞内奇形怪状的钟乳石密布，千恒感觉像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可当转过一个河湾后，出现在眼前的景色发生巨变，他不禁屏住呼吸。
散发柔和绿光的发光晶体占据目光所及之处，整体看起来就像一块超级巨大的绿宝石。
“该不会是荧光石吧？”
才思考着是不是敲一块下，身体就替他做出决定。
利用灵的能力塑造出一枚铁球，然后用二十几倍普通成人的力量向着头顶猛的砸去。
巨大而恐怖的动能让铁球速度在一瞬间突破音障。类似爆炸的声音响起，头顶那些散发绿光的晶体开始往下掉落。
捡起掉落在船上的晶体反复查看了一会。千恒发现这并不是荧光石只是普通的玻璃，
“普通玻璃，但透明度高得有些离谱，应该不是自然形成的。”
一旁听到分析的飞燕疑惑的仰起头。
“玻璃是不会发光的，那光源是从哪里来的？”
“不清楚。”
千恒摇摇头回应少女的提问，虽然很好奇，但他的确没有隔着遥远距离看清玻璃背后发光体的能力。
但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那里的鱼很大呢！”
身后的马修惊呼。千恒立刻循声望去，然后发现十几尾体长几乎跟小船持平的银色大鱼在水中慢慢游动。
“不错的晚餐！”
想都不想，一柄铁枪就被他投出。
被彻底贯穿的大鱼在水中剧烈挣扎，暗红色的血液迅速染红水面。
不过在绿莹莹的地下世界里，那片血色呈现的是一块深褐色的阴斑。
眼睛闪烁异彩，千恒打算跳下水将大鱼拖到船上。
但还未付诸行动就被前面的少女制止。
“划过去。”
将逐渐失去生命迹象的大鱼绑在船尾，小船继续向前滑行。
这时候气温已经降到让人感觉冰凉的程度，大约只有十二三个摄氏度的样子。
还是有点冰凉，早知道穿长袖进来了。
这样想着，小船继续前进，然后眼前的地下溶洞越来越开阔，几乎已经变成地下湖泊。
比房子还大的暗礁、水阻石，它们有的孤零零分布在宽广的水面上，有的三五成群的成为一座小岛。
然后在一块巨大的岩石上，千恒看到了文明留下的足迹。
“那边有停船用的码头，划过去。”
“嗯，好像还有营地的样子。”
飞燕抬头看着巨大岩石上突兀凸起的黑色轮廓如此说道。
将小船划过去过后，千恒用树藤编制成的绳索绑好小船。
拖着六米长大鱼的索伦在旁边站着，同样用刀的马修跟在他身边，
“队长，你们去整理营地吧，我帮这家伙处理一下食材。”
“嗯。”
应了一声，千恒就和队长飞燕以及常舞带着行囊爬上岩石。
走到地势平缓的地方，然后营地前年代有些久远的石碑就映入眼帘。
在石碑上用大陆通用语写着一段文字：
探险的旅者你们好，这是琉璃溶洞唯一的露营营地，规则只有三个，不允许破坏石屋，不允许留下生活垃圾，如果有物资充足请将缺少的调料补充一下，谢谢~
望向石屋，千恒还发现里面摆放的生活用具多到吓人，就连潜水用品也不有不少。
不过因为十几年没有人到来的原因，那些东西已经被地下溶洞过高的湿度腐蚀得不成样子。
“完全不能用，只能丢掉了。”
说着，千恒开始将那些东西搬到旁边，飞燕和常舞也开始搭建帐篷。
等搭建完毕后，处理食材同时结束，贵族出身的索伦正有条不紊的筹备晚餐。
这时候，在等待等待食物上桌的千恒发现飞燕在石屋里找到一本年代久远的书籍，她走到他身边坐下。
5
感觉到饥肠辘辘，千恒开始有些心急的期待起晚餐。但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的水中黑影一闪而逝。
这本来并没有什么，可随后掀起的涟漪拍在巨石上却溅起高达数米的浪花。
他立刻警觉起来，并且向其他四个伙伴发出警告，
“水下有东西，大家小心一点！”
“给我站住！”
提醒的同时，千恒才打算到水边去打探情况，旁边的常舞直接拦在他前面阻挠提醒说道。
“干嘛？”
千恒下意识的问道。
“在水边被拖下水就完了！”
“也是呢。”
被常舞一提醒，他瞬间反应过来，内心深处的激动和热血稍稍被压制下去。转而变成更加深沉的期待。三年来，一直听着同学吹嘘他们宰了一条三十米长超级大蟒蛇或者四五米高的铁背狼什么什么的千恒，天知道他现在有多渴望战斗！
快给我出来，就算是一群鱼人也可以！
千恒在心里这样期待着，然后水里的东西就真的游到岸边，等他们爬上岸后，他知道出发前立下的flag真的应验了。
“真的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副队长，你说的立flag预言还真的很准啊！”
五个人中最害怕麻烦的索伦回过头看着千恒，幽怨的语气显然是对他曾经从地球上学到的梗表示不满。
说起来，关于立flag这种情况还真的十分灵验，迄今为止很多事情都是以相反的成果来体现。
不过千恒是绝对不会承认他自己的失误的。
“鱼人洞窟有鱼人是很正常的事情，这没什么好奇怪吧？！”
“你明明之前还说鱼人洞窟一定没有鱼人的！”
“有吗？我不记得有这件事，哎，别担心，要塞管理方既然允许他们出现在这里，那就一定可以尽享沟通，喂，大块头，我说的对吧？”
说着千恒转而冲着那个身体高度超过共三米，脑门上长着旗鱼尖刺的鱼人如此问道。
“是可以沟通没错，不过你要明白一点，如果没有经过允许私自闯入，我们就有权直接对你们进行处决！”
“噢？！是吗？那就来试试看啊！”
千恒说着立即向高大的鱼人发起冲击，这种时候内心极度渴望交手的他懒得去理会人类和鱼人之间到底签下什么协议。
将寒月刀拖在身后拉出一串响声，等进入进攻范围之后，他立即将武器轮圆狠狠的发出一记横斩。
对方用以逸待劳的方式同样用巨大的力道进行还击。
刀与海神叉之间的碰撞声立刻响起，然后千恒觉得双手有些发麻。不过嘛，完全是旗鼓相当的对手啊！
察觉到这一点，他的心情立即激动起来，成功取得修行资格的千恒，天知道他多希望找到一个能全力战平的对手。
毫不犹豫的再一次挥刀，千恒那嘲讽的话也随之说了出口，
“给我使点劲啊大块头，你那些肉都是白长的吗？”
“可恶的小鬼竟然敢小看我，死了可别怪我啊！”
“那你就来试试看啊！”
被千恒激起怒火的旗鱼鱼人真的加重手上的力道，不过还在承受范围之内。如同崔丝塔娜形容的一样，长刀这种武器的确是用来硬碰硬的。
“你们真的要开战吗？”
看到千恒跟旗鱼鱼人打成平手，放下心的飞燕将目光转向其他体型明显小了一圈的鱼人。虽然是下了一圈，但接近两米五的身高还是全面超过正常人类。
“要无损抓住你们几乎不可能，而且好不容易签署的协议也不好撕坏，安心吧，我是会用你们闯入这里的行为去勒索你们人类的。”
说话的鱼人长着一个狗头鱼的脑袋，他说话的时候态度无比认真，他显然是真的决定这样做的。
“那种事跟我无关，能不能请让他们两个停战？”
飞燕面对狗头鱼人的威胁毫不在意，旁边那两个家伙这时候好像变成两个骑士，他们拉开距离，然后大吼着向对方发起冲锋。
那并不是在厮杀，而是像两只公独角仙角力一样，一次接着一次对拼体力耐力。
“给我再用力一点啊大块头，你那个头长的是草包吗？！”
“臭小鬼，这一次绝对打倒你！”
千恒和这个旗鱼鱼人相互谩骂着对拼力量。这时候所有事情都变得没有意义，眼前只剩下将对方体力耗尽。
这时候代表底蕴的潜力终于显现出来，虽然他的力量还有点不及旗鱼鱼人，但在耐力上完全碾压对方，这一点从对方气息越来越沉重这一点可以看感觉出来。
“可恶，要是在水里绝对打得你满地找牙！”
“嘁——低等的计谋，别以为我会上当陪你下水去？！”
“呵呵，谁用计谋了啊？鱼人在岸上呼吸本来就比人类艰难！”
“那是你的事情，不适合在岸上就别上岸这点都不懂……你是白痴吗？”
千恒用讽刺的口气继续挑衅对方，但这次旗鱼鱼人是真的感到疲惫，他停下手气喘吁吁的将海神叉拄在地上。
“不说这个了，人类小鬼，你们闯入这里想做什么？”
“这里是淡水区，你才是外来者吧？”
被千恒指责，鱼人左右看了一下他们，
“啊哈哈～别在意，别在意，在这里住太久已经忘记了~”
千恒继续盯着鱼人，直到他尴尬的抓着头顶光秃秃的旗鱼尖刺说，
“那个～别这样，我又没打算做什么，你这个戒备的眼神太伤人了。”
他说着随后盘膝坐下，抓起一块烩烤好的烤鱼放入满是尖牙的嘴中咀嚼了几下说，
“果然还是煮熟吃味道更好。”
听到鱼人如此说着，千恒对他的戒备降低了一点，目前看起来对方并不是不可交流的类型，不过发现自己晚餐正以飞快的速度消失在鱼人口中后，他直接皱起眉头。
“你这也太自来熟了吧？”
鱼人抬起头看着他，然后低头继续进食的动作，
“别这么小气，不就是一点晚餐吗？”
没有任何不好意思的答复，被指责厚脸皮的旗鱼鱼人让千恒一阵烦闷，他立刻吐槽道，
“你这样说我怎么觉得是我要羞愧觉得不好意思？！”
“对的，你这样想是对的，你看你的同伴他们就不会在意。”
咧着一嘴尖牙“恶劣”笑着，旗鱼鱼人表情越笑越尴尬。
“啊，那个，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该不会想把我解剖研究了吧？”
“别开这种危险的玩笑，我只是惊讶你的心理承受能力到底有多强。”
“什么嘛，分明就是拐弯抹角说我脸皮厚。”
“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你还想让我说啥？”
“啊哈哈，那个，我叫阿罗萨，阿罗萨·泰·多雷格，听起来有点复杂，你们叫我阿罗就好了~”
面对千恒的疑问，鱼人开玩笑似的介绍名字，随后哈哈大笑起来。
“真不明白这句话的笑点在哪里……是种族不同，所以笑点也不同吗？”
千恒摇着头吐槽，而旁边忽然传来一个态度恼火的声音，
“喂，你这恶劣的家伙要吃到什么时候啊！”
连忙低头盯着烤架和大锅，千恒半天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准备的食物在不知不觉中都进入鱼人腹中。
抬头将目光放在那张裂开到后脑勺的嘴上，他这才发现对方的嘴有三十公分宽，几乎要将脑袋劈成两半。
长着这样的巨口，难怪食物消失得这么快。
“啊，那个，别介意，食材什么的我有很多，话说我们开宴会吧。”
阿罗萨说着站起来向他的下属传达命令，自己也亲自跳到水里。
之后大约过了五六分钟，千恒等得心烦想要抱怨，然后那个鱼人带着各种各样的鱼虾和酒上岸。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我觉得宴会需要大餐，所以还带来了酒。
6
晚餐落下帷幕，喝得醉醺醺的旗鱼鱼人双眼依旧炯炯有神。
“真的不喝酒？”
面对阿罗萨的邀请，千恒立刻摇头拒绝。
“我还没到喝酒的年纪，暂时还不想喝酒，而且酒的味道我不喜欢。”
“真是自律的少年，那你呢？”
阿罗萨说着望向索伦。千恒的目光也放在索伦身上。这时候他平静的脸上露出让人意外的无情笑容。
“将自己的感受强加在别人身上，你这行为很恶劣。”
阿罗萨醉醺醺的眼睛依旧放在索伦身上，片刻后他叹了口气。
“一开始就各种疏远我，虽然极力克制不让矛盾激化，但完全无法忽视那种敌意……你该不会是对我真的有意见吧？”
“我只是在戒备，没有其他意思。”
“但你的眼神不是这样告诉我的，从你的眼睛里我看到了戒备。”
“种族不同，担心你忽然杀了我们很正常吧。”
“真是个不合群的小鬼。”
一改醉醺醺形象，千恒发现阿罗萨在摇头之后表情看起来严肃而认真，
“你们打算组成探险小队这一点我应该没猜错吧？”
“这种事明眼人一看就看出来了。”
面对鱼人忽然转过来的目光，千恒直接用吐槽的口吻进行回答。
“那我建议你们最好别跟他在一起，这算是这顿晚餐的报酬。”
“这算什么忠告啊？”
“很正经的忠告，绝对不是酒话，这个家伙抵触跟异族和大人接触你没看出来？这种不合群的心态，你觉得你能忍受跟他在一起多久？”
“想像一下吧，你们以后遇到很多人很多事，在那种场合里他的举动还跟现在一样破坏气氛那就真的太尴尬了。”
锋利的语言拥有撕裂人心的力量，千恒发出索伦的呼吸变得重了一些，旁边的少女和马修看表情也不知道如何回答这个尖锐的问题。
而就在气氛让人难堪的情况下，阿罗萨的声音还在继续，
“没办法回答吧？那你本人觉得呢？想说错的不是你，是这个世界？”
并没有给予想象中的柔和态度。阿罗萨的语言粗暴而残忍，它化作一双粗暴的双手直接撕开本就血淋淋胸口，露出少年名为柔弱内心的不可见事物。
阿罗萨摇摇头，
“算了吧，别给自己找借口，过去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一切都是既定事实，你必须面对现在这个现实。”
索伦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千恒也知道在伙伴面前被人这样训斥的确太丢人。
但当事人紧咬牙关没有动怒，他也没有理由介入。
“要怎么做。”
吸一口长气，索伦鼓起所有勇气说出这句话。阿罗萨笑了一下，神态又恢复醉酒的样子。
“都这样还有勇气问出这样的话，小鬼，你的性格意外的坚韧，嗝，看好你呢。不过啊，要让你对每一个异族，都报以虔诚的心态，那种事情根本，不可能，那太为难你。”
“能不能直白一点。”
“别着急，听好了，把心胸敞开，放肆的去玩，放肆的放纵自己，告诉你背后的人，你要你的人生，你要你的青春。”
“就这样？”
“没错哟，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本性被完全压制导致的。”
“我知道。”
说着，少年站起来，转身离开的时候丢下一句话，
“我单独静一下，你们继续。”
看到索伦离开躲到角落思考，千恒忽然被阿罗萨大喊一声吓了一跳。
“来，我们继续庆祝，喝酒。”
7
又坐了一会，真的醉了的阿罗萨直了直背站起来。
千恒抬起头，发现阿罗萨的的脚步有些摇晃。
“要走了？”
“我是鱼人，在岸上待太久还是会呼吸困难的。”
“喔，那再见了。”
四个人站起来决定送他下水，不过阿罗萨却摇着头。
“还是在等一下，我先送你们离开这里，继续前行你们说不定会死的。”
“只是说不定，那就不用了啦，怎么说都是第一次正式冒险，没有到达终点是会有遗憾的。”
“即然这样就带上这个，应该可以给你们一点帮助，不过，说不定她们会喜欢你也说不定。”
说着，醉醺醺的鱼人从花花绿绿的衣裳里找出一块刻有旗鱼头像的手牌递了出去。
“这是什么？”
鱼人族的信物，在大部分鱼人眼里还是有点做用的。”
“喔～那就多谢了~”
“恩，那就先这样，我走了，有空要经常过来看我，记得带人类的美酒过来。”
爽朗的笑了笑，鱼人步履蹒跚的向绿莹莹的水边走去，爬上水边那小山般大的怪物背上，慢慢沉入水中。
8
在营地休整了一晚上。
第二天梳洗完毕用餐之后，千恒带着同伴搭乘小船继续向溶洞深处进发。
这时候的索伦双目通红，显然昨晚一夜未眠。但他的精神面貌却一点也不让人担心，眼睛似乎比以前灵动许多，不再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小船不断深入，千恒慢慢发现头顶散发的光线开始变白，气温也逐渐升高仿佛夏日，本该无比黑暗的地下溶洞此刻却犹如热带雨林。
一些粗壮的绿色植物笔直生长直至溶洞顶端，之后树枝生长方向变得蜿蜒曲折，加上垂下的树根不禁让人产生一种“这个世界是绿色植物撑开大地产生的”的错觉。
穿着红裙的少女坐在船只中央，她看着手里逐渐成型的地下溶洞地图，古怪的收回目光。
“根据行舟速度，我们还没离开要塞，上面还是嶟山山脉……这些光线是怎么回事？”
听到少女的声音，千恒也总算回过神，
“感觉常识已经完全不够用，这种奇特的地下世界。”
千恒嘴上说着消磨时间的话，时间向前，小船继续穿行在地下森林之间。
在绕过另一块巨石，千恒忽然发现许多奇怪的的树种，他它身上长着外壳带有尖刺，那些落到水里的果实散发古怪味道。（榴莲）
因为这种味道太奇特，千恒并没有品尝的意思。
“这里说不定有人鱼哦～”
合上《琉璃溶洞见闻录》的飞燕忽然抬头提醒。
“诶？！”
听到飞燕的提醒，千恒立刻回过头看着她，
“真的吗？这种地方也会有人鱼？”
“书上是这样写的，不过她们对人类的态度很恶劣，据说原因是雄性人类的目光让她们感觉被亵渎。”
“是吗是吗？那一定要让她们明白，并不是所有雄性人类的目光都是亵渎。”
“感觉是相当无礼的意愿，你打算做什么？”
“当然是让她们明白喜欢和猥亵的区别，喔吼吼，真的好期待，恨不得立刻跟她们见面呐。”
千恒发出怪异扭曲的笑声，想也不想立刻将头埋入水中，咕噜噜噜吐着气泡。
听到人鱼这种生命，他的好奇心已经完全无法控制。过了一会，耳边又传来索伦的声音。
“喂，人鱼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哼——懒得理你这个白痴！
千恒在心里鄙视破坏气氛的索伦，然后继续在水里搜寻人鱼的影子。耳边再次出现声音，那是马修的反驳：
“鱼人这种附庸种族都出现了，再出现人鱼是很正常的事情。”
吵闹的声音千恒懒得理会，他继续在水下搜寻，然后看到两道黑影，她们正小心翼翼的观察着他，距离正在慢慢拉近。
真的好可爱。
“呜噜噜噜噜噜噜~~”
被惊讶到忘记在水中不能说话，千恒张嘴突出一大串气泡。不过就是这样，他也没有打算出水换气的打算，而是伸出手在对方脸上捏了捏。
刚打算发表什么言论，然后后背好像被人抓住，然后整个人被拽出水面。
“你这个笨蛋！”
听到声音转过头，千恒看到少女正盯着他。一脸担心的她这时候已经将他推到身后，正一脸戒备的盯着水中的鱼人姐妹。
——这是在吃醋……怎么可能?！
“就算不喜欢这样子也别突然袭击啊，喉咙被衣服卡着很痛的好不好。”
“总比丢掉命强！”
“诶？别说得那么恐怖啦，她们两个真的超可爱的耶。”
“就算将话说得这么好听，我也绝对不会原谅你的，一定要杀了你们！”
将肩膀以上部位浮出水面，两名样貌相似的雌性人鱼中，颈部挂着精致水晶项链的人鱼愤怒的盯着千恒。
“这样也超可爱，明明只是生气而已，干嘛把自己形容成杀人不眨眼的恶徒。”
“你！”
被以如此方式夸奖，小人鱼变得无比慌乱说不出话。
“连威胁的话都不懂得说，分明就是可爱的人鱼而已嘛，对了，你们的名字叫什么？”
“区区人类，别说得好像很了解我姐姐的样子！谁会告诉你名字啊！”
“口齿伶俐的人鱼妹妹也好可爱，那两颗小虎牙简直就是上天的杰作，超完美啊！”
“就算你这样说，姐姐也一定不会原谅你的！对吧，姐姐？”
一瞬间就被千恒的气势压倒，小人鱼也扭捏起来，不知道如何应对的她立刻将她姐姐重新推了出来。
“诶？不是妹妹要跟他算账吗？”
退居幕后再度被推出来，挂着耳坠的人鱼姐姐立刻矢口否认。
“明明是姐姐被人抱着蹭脸的，当然是姐姐找他算账啊。”
看着两个相互推卸责任的可爱生命，千恒心情愉悦到无法呼吸。
“你们两个先回答我的问题啦，叫什么名字？”
“碧昂丝，碧昂丝·格兰特姆，这个是妹妹卡莎莉，你呢，叫什么？”
似乎是要掩饰自己的尴尬，幼年期的人鱼连忙回答问题。
“我叫千恒，交换名字大家就是朋友了~”
“朋友？人鱼和雄性人类可是死敌，是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听到千恒的交友宣言的碧昂丝立刻摇头拒绝成为他的朋友。但千恒一点也不在意，他直接滑到水里。
大约只有10摄氏度的水温给千恒的感觉是有点冰凉，尽管身体耐寒性得到飞速提升，甚至在接近绝对零度情况下，在灵力消耗殆尽之前也不会被冻僵的我，仍然被冰得忍不住倒抽口凉气。
不过等身体适应水温之后，他就游到人与姐妹身边。
“胡说，你们这么可爱，我绝对不会把你们当成死敌的，对了，不介意可以邀请我们到你们那里做客哟。”
“诶～？！你不怕我们把你们当成间谍关起来？”
像是受到惊吓的卡莎莉有些惊异的看着千恒。
“会那样做的只有心机复杂的大人啦，碧昂丝和卡莎莉这么可爱单纯，根本就不是那种人。”
“你这样以后一定会吃亏的，人类……朋友。”
听着最后几个字听不清的声音，千恒直接滑入水中，游到碧昂丝面前。
“我只知道我们现在是朋友，走吧，邀请我们去你们家里做客。”
“你这个样子一定会吃亏的！”
被千恒自来熟行为困扰到不知如何反应，小人鱼只能重复申明他需要对世界保持戒心。对于她的好意，千恒直接一手一个将两个人鱼搂住，
“那种事情以后再说，喂，一起到人鱼住的地方去做客。”
被千恒看着的四人中，索伦表情看起来很是惊诧，他小声嘀咕，
“被他侵犯竟然一点抵抗的迹象也没有，反而表现得很开心是怎么回事？”
“那是他的目光完全没有袭胸这种无礼举动。”
小人鱼用奇怪的目光看着索伦，不过下一秒，卡莎莉态度直接恶劣起来，
“人渣！”
然后她就别过头去。
千恒看着索伦因为小人鱼的话盯着人家的胸部时间超过三秒，对于雌性而言，这种目光她们是无比敏感的。感到好笑的同时，他直接打断尴尬，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是专门过来找我们的吗？”
“没错，话说阿罗萨怎么没拦住你们让你们进来的？”
被他转移注意力的碧昂斯直接看着他的眼睛，这时候千恒发现碧昂斯绿色的瞳孔里有一些金色的线状物，完美到无可挑剔。
“你是说那个大块头啊，他和我们喝了酒，然后就离开了。”
“这样啊，诶？卡莎莉，别闹？”
因为暂时查不上话，游泳能力超过人类太多的卡莎莉带着他们兜着圈。
“没闹啊，不是说要去我们家做客吗？快走吧。”
“这样……那走吧。”
话音落下，将武器都丢在船上的千恒和四个同伴包括人鱼姐妹在内，所有人都深吸口气开始进行深潜。
感觉水压的变化，千恒不断判断着下潜深度。
三十米、五十米、一百五十米、两百五十米，然后一座透明的水晶宫出现在眼前。
他们在两位人鱼的担保下，得到了进入的允许，所有人都进入注水减压仓。
看着旁边代表水压下降的压力表，某一刻舱内开始出现空气，已经憋不住的千恒贪婪的吸了口气，然后吐槽道，
“什么嘛，人鱼族也没办法接受骤增骤减的水压。”
听到千恒吐槽的碧昂丝像是找到知己一样，旋转在水中的身体，回过头来眼睛明亮的忽闪忽闪，用极度欢欣的口吻说，
“我们也是用肺呼吸还真是让你失望了呢。”
“哇——！这个回答简直就是知己啊！碧昂丝平时也喜欢用这种方式说话吗？”
此时碧昂丝的调侃给千恒的感觉是，我们是失散多年的知音。
“没错哟，不过就算是自己的亲妹妹也蠢得没话说，完全不懂得我在说什么。”
“是这样吗？那卡莎莉的思想还真是对不起你了。”
“嘁——相互吹捧的笨蛋姐姐和傻瓜人类。”
吐槽一句，卡莎莉将她眼睛以下部分全部浸入水中，呜噜噜噜的吐着水泡。
“你真的很有趣啊~”
双手搭在卡莎莉肩膀上，千恒也学着她的样子也在水中吐着水泡。
“笨蛋，给我正经一点！”
感觉衣服后领又被抓住，千恒知道少女再一次将他从水中提起来。
转过身看着少女，他说道，
“飞燕真的太严肃了啦，历险的时候要把自己变成白痴才能快乐，卡莎莉就很明白这一点。”
被千恒如此指责的少女叹了口气。
“有时候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一下是不是真的跟别人的不一样。”
“哇哇哇！！恐怖的宣言，但是，请绝对不要那样做，这里保证绝对是人类的心脏。”
用刻意的预期将少女逗乐，随后通过拱形的水道长廊。
“卡莎莉，手借我用一下。”
“干嘛？”
就是借用一下啦。”
将放松的手递给卡莎莉，千恒随后躺在在淹过胸部的水中让卡莎莉拖住，依靠她摇摆的鱼尾继续向前。
这里的水位稍浅，巨大的宫殿开始出现一些可供人坐上去的石椅。然后是犹如白昼的光线照耀在身上，暖洋洋的令人感到惬意。
“通过精巧的棱镜采光，这座水晶宫的设计者也很厉害呢。”
“是很厉害，但你现在这种死鱼的样子也太不像话了吧？”
“噢？是索伦法师啊？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在嫉妒我吗？”
面对这种送上门让人调侃的家伙，千恒可从来不会手软，直接让他怀疑人生才是他的行事风格。
“还真的在嫉妒你，说实话我根本没办法理解你为什么能这样毫无拘束，明明知道的规矩比任何人都多，但偏偏是个能将破坏规则说成理直气壮的家伙。”
“哇哇哇——有点变化了呢，说起来这种感觉不错吧，真不明白那些将自己变得成熟稳重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想的。”
扯着让人心情愉快的话题，然后坐上宴会的席位上。
一列幼年期鱼人奉上美食之后退下，异于人类食物的盛宴即将开始。
“很丰盛，你们真是意外的好客呢。”
“你都这样毫无畏惧主动送上门，这边当然也不能太小家子气。”
看着千恒的碧昂丝用傲娇的姿态如此回应道。
“是吗？那我就不客气了。”
用勺子舀起一勺用鱼籽烩制的墨鱼放入口中，感觉那种即脆又q弹的的口感在口腔弹跳。
“真的好吃，没想到人鱼的食物跟人类一样也是熟食，不过在海鲜的处理上，人鱼要比人类更胜一筹呐。”
一边快速消灭着食材，千恒像一个美食家一样一边称赞食物。
“是吗？你看起来好像很喜欢吃东西，而且对食物的辨识度很高呢。”
“这个是当然的，我的另一个职业可是美食家，只要是美食我都超有兴趣。”
“噢？那我强烈建议你吃一下这个，虽然我不认为它是美食。”
碧昂斯说话的时候将一盘看起来火红火红的食物推了过来。
“看起来是很辣的食物，不过做法好像不太对，这个应该在下面架火堆，想吃的时候将生食材投进去，现煮现吃才对。”
火锅，另一个世界的饮食文化正式入驻这个世界。
9
转眼就过了中午，盛宴终于落下帷幕，因为进食而“安静一会”的千恒又开始在水晶宫里瞎转起来。
跟想象的人鱼世界不同，他发现水晶宫里并非完全是水，人鱼的生存环境有一半以上存在沙滩。就算没有沙滩，水中也会布置较为光滑的岩石或者充满艺术气息的水中座椅。
围着一块像四脚朝天海狸的岩石，千恒与逗了卡莎莉一会，失去兴趣后就游到碧昂丝身边。
睁开眼睛，碧昂丝眼中露出惊讶的欣喜。
“有事找我吗，恒亲？”
“这个倒没有，就是看你一个人就过来了，说起来水晶宫的景色还真是完美，嗯……那个奇怪的昵称是怎么回事？”
“就是表示亲昵的意思呢。”
“是这样啊，印象中好像还真有这种称呼，那作为回报，我就叫你碧昂丝酱咯？”
“可以呢，不过真的没有什么东西想问吗？”
“这个说起来还真有个疑问，那个，你们是胎生还是卵生的？”
“这个当然是胎生的啊。”
“喔——我还一直以为是卵生的呢。”
“诶？为什么会有这种奇葩的想法啊，一般人只要看到雌性人鱼胸部就会知道是哺乳动物吧？”
碧昂丝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千恒顿时感觉脸上有些燥热。
“但是，下半身是鱼啊！”
“真是的，你该不会完全没了解过人鱼的历史吧？”
“我最近在恶补近代史，没时间看那些书呢。”
——其实压根就不习惯看历史书。
“那应该听说过人鱼的青蛙吧？”
“啥？！青蛙？”
千恒重复一句不由一愣，这跨度大到他完全反应不过来。
碧昂丝将目光放在千恒身上，平静的说道，
“大概是九千年前吧，那时候人鱼族中一个先辈登上真正的大陆，她从人类那边学会了进化论和考古学，等回归鱼人族后，他开始对人鱼族的历史进行挖掘。他花费大量时间调查后得出人鱼没有进化史，你应该知道吧，没有进化史代表着什么吧。”
“——人鱼族是基因工程研究出来的生命？！”
“差不多吧，人鱼的青蛙的意思是，人鱼是跟青蛙一样，是“变态”动物。”
“该不会是那个吧？”
千恒想起了《海的女儿》，但是有一点却是完全不一样，一个是存在于幻想的故事，一个是违背道德的现实。
“没错呢，人鱼族的初生期是人身鱼尾，进入成年阶段，也就是思春期的（变态期）的时候，属于下肢以及生育系统器官开始二次发育、鱼尾开始退化，正式成年鱼尾会完全退化消失。”
千恒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拥有三个世界记忆的他能够看出更多的东西。
他看到名为现实的黑暗，那是赤裸裸血淋淋的现实，他根本无力改变什么。
千恒感到有些毛骨悚然，莫名的他再次想到宇宙执法官
——这些是你们做的吗？
莫名的，他内心升腾起怒火，否定和平的家伙到底想做什么，他真的迫切想要知道。
这个世界的人类为什么会同时得罪所有智慧种族，此刻看起来被人为操纵的可能性很大。
没有人会傻到四面树敌，除非遭到陷害。
千恒低下头的想要弄清楚这一切。
但得到的只有适者生存这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