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城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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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纵虎归,虎争狼斗;险拆棋逢对手(二)

    mon mar 28 12:00:00 cst 2016

    许连强?刚才救我之人竟是他!

    趁着那虎翻转身体的空隙,我向他瞧去,只见他紧绷着注视那虎的脸上有一瞬失神,也就在那一瞬的不注意,那虎已然再次抓在了他前面。

    我眼眶微润,幼时曾欠过别人,我深知那种痛楚,所以此生再也不想欠谁的。

    虎扑过来的那一瞬,我再不迟疑,左手用力将他推在一旁,右手猛地从腿上摸出那把金刚石刀来,伸进它大张的血口中横削了过去,它锋利的虎牙将我右臂拉的生疼,然而这刀削铁如泥,却也将所到之处的虎牙削了个大半,血也顺着它的嘴巴流了下来。

    那虎咆哮一声,发了怒,攻势比先前更加凌厉威猛。我紧握着刀柄,全身每个细胞都紧绷了起来,我紧盯着它,盘旋着将它引开这里。

    我不想那个人救我,更不想他因救我或死或伤,哪怕是他此刻他明白过来了决计不会再帮我,或者是像其他人一样希望我直接死于虎爪之下,我也不想欠他什么。

    和那虎盘旋两个回合后,我也有了对策,它自左面向我扑来,我便就地滚到它右面,它转身不便,我便顺势刺上一刀;它从右面跳过来,我就滚到左边,然后再拉上一刀。

    几个回合下来,那虎身上也留下了不少伤口,我白色的衣服也已然是浸染得鲜血淋漓。

    那虎发了性,我也已然是杀红了眼。

    我避在石头上,那虎猛地朝我撞来,我急忙右闪,躲开了它这一撞;它那只虎尾却像铁棒一般向我砸来,我一边躲避一边拿刀用力削了过去,刀削去虎尾之后,却也扎在了一旁的石块上,它的后劲使它大半个刀刃硬生生没进了石块,我猛的用力,竟然拔不出来。

    那虎本已有些撞晕,这时被削去尾巴,猛地一吃痛,后蹄挣扎着跳了起来,落下时正好摁在我的腹部,我只觉有一排锋利的匕首齐齐扎了进来,剧痛传到了全身。顾不得痛楚,我咬牙右手使尽力气,把刀顺势向下削去,那大石块儿被硬生生的从中间剖成了两半。

    我心一横,把刀放在自己的伤口上,连同虎爪和腹部一起削了过去。半只虎蹄都被我削了去,那虎吃痛,挣扎了起来,我顺着它挣扎的空隙拼尽力气向右翻了过去。

    我身体抑制不住的颤抖,刚才滚过来的地带被鲜血尽染成红色,在并不明亮的阳光下,无比的刺眼夺目。

    我左手撑地,右手紧握着那把刀,全然顾不上淌血的伤口,只紧紧盯着那只虎。那一瞬,身体里长存的兽性正抑制不住的一点一点的向外爆发。

    寻常的虎斗到这种程度必然不会再斗下去,这只一定是喂了药的,它那发红的眼睛转了过来,再次像gps一样定位了我,上前扑了过来,我用尽最后的力气向后闪了去,然而刀却再也拿不稳,被它扑了去。

    那虎再次扑了上前,我感到接近绝望的瞬间,身体里的兽性陡然爆发出来,难以压制的痛苦以狼嚎之声爆发出一阵悲鸣,就像是曾经在莫斯科城郊的那个山谷中饮狼奶一般,又像是日本东京的那日晚上和狼群一般嘶鸣,或者是在加拿大雪原上与雪狼共舞。

    就像那种时刻,我已然忘记自己究竟是人是兽。

    这一声长嚎,便把那虎也吓得凛然,暂停下来不敢轻易进攻。

    半晌,它确认没危险后方才呼啸一声直冲我的脑袋扑过来,我再也无力躲避,闭上眼睛在绝望中等待死亡的降临,模糊中恍惚看到一个黑色影子和一个白色物事同时一闪。

    我睁开眼,黑影却突然停住不见了,而那团白色物事正扑在那虎的右眼睛上,锋利的爪子只一挠,便抓瞎了那虎的一只眼睛。那虎停止了进攻,在原地咆哮了起来。

    我仔细看去,竟是一匹通体雪白的幼狼,才不过一两岁,刚才便是它救了我。我心中一喜道:“好狼儿,抓瞎它的另一只眼睛!”

    幼狼嗷一声便跳了上去,但他终究太小,被那虎在吃痛之中猛地一甩将它重重的摔在地上。

    那虎呼啸中抖一抖头部,通身的毛发的都竖了起来。它瘸着一只后腿再次向我扑了过来,我自知此次再无幸免之可能,谁知幼狼见状竟从我身旁一跃而起迎面扑了过去,这一扑无异于飞蛾扑火以卵击石,恍惚中看到那只虎正张开血盆大口等着它过去,我心中微的一痛,伸臂截住了那只幼狼,将它紧紧藏在怀里,扭向身后,紧紧闭上了双眼。

    一直寻死,却怕死后连尸体都成为别人的诟病,上帝,此时也算是终于有了了断!

    只听身后一声虎的急叫,两只白色的物事飞快的闪了过去,我仔细一看,竟是两只成年的白狼,一公一母,正是幼狼的父母!它们从山上蹿下来,迎面冲着那只虎扑了过去,不但卸了它的攻势,还弄瞎了它的另一只眼睛。

    瞬间明白了,救了我自己的,正是我刚才的那声狼嚎!

    我放下那匹幼狼,双手撑地,仰天长啸,召唤群狼,白狼也顺着我的声音嚎叫起来。

    先是,后山远处渐渐传出几只野狼附和的嘶鸣,紧接着,附和的狼声越来越多,最后竟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漫山遍野的狼嚎!

    不一会儿,大批狼群从山上蹿了下来,瞬间便围上去撕裂了那只猛虎,分而食其肉,转眼间一只千百斤重的猛虎便只剩下了一堆森森白骨。

    我挣扎着站起身来,撑着最后一口气捡起了那把刀,周围的人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有的拔腿便逃,被狼群四下围了起来;有的瘫在地上,爬也爬不起来。

    我睁大闪着红光的双眼望向他们,一个个被狼群围住的他们缩在那里瑟瑟发抖,话也说不出来。心里暗恨和叹息,我冷笑:此时,便一个个都知道怕了!

    在狼群的簇拥下,我提着刀一步步挪到安寞遥身前,灵魂深处燃烧着我抑制不了的恨和狂野。

    她即便是赌上了性命,见了那血淋淋的分而食虎肉的场景,也不免全身瘫软,魂不附体。她面色苍白,一步一步向后退着,我握紧短刀,一步步向前紧逼,她终于摔在一块儿野石上再也无路可退,被喘着野气的狼群团团围了起来。

    我盯着她,血脉里的野火似乎要将我整个人都烧了起来,短刀在手中握的咯吱响,挥手便欲割断她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