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东京始，冷毒伤痛；缔造半个帝国（六）
mon mar 07 17:00:00 cst 2016
果然，他一出屋便直接向我瞧来，看到并未逃走，而是笔直的跪下，轻蔑的哼了一声。
“你到这里干什么？”
“我今天晚上执行任务的时候发觉有异，回来后不久就看到一辆蓝色卡车开到后山，岗哨们立即清扫了卡车痕迹，还对我撒谎，想到师父无端救我教我剑术，担心受人利用，就跟着车印找到了这里。”
身子跪得笔直，整个从里到外都在颤抖，脑子里只记得一句话，daddy在办公室训下属时说过，在比你聪明厉害百倍的人面前，永远不要撒谎。
近藤野，他走到我面前，蹲下来抬起我的下颌，、里射出让人永远也看不明白的光：“你这么像我，我开始犹豫要不要杀你了……”
抬起颤抖的睫毛承受着他眼里的寒光：“我并不知道……”
猛然，左腿小腿上一阵生疼，近藤野双指按在我左小腿骨上，缓缓发力，骨头上即将碎裂的压迫感持续不断地传到神经，我双手握紧，紧紧咬住下唇，跪直身体，冷汗腻湿了全身……清楚地听见“咔嚓”腿骨断裂的声音，血从下唇和手心涌出，嘴里甜腥，手心滑腻……
继续抬起眼眸承受他眼睛的寒光，忍痛道：“我……并不知道……师父做的是不是对，从我很小时候受的教育来说，杀人总是不对的……可是这些经历下来，很多事都无可奈何，无从选择……所以我不知道师父做的对还是不对……”
“留着你怕真成了祸患。”他嘴角勾起向上，手却滑动到的脖颈，开始发力：“孩子，你能被驯服吗？”
脖颈处的疼痛伴随着难以呼吸，我大脑飞速运转，必须在清醒的时候应对成功：“我……不……不知道……”伴随着心里的酸楚一滴眼泪顺流而下，“只是……我的手……也早就不干净了……”
掐在脖颈处的手渐渐松开，我扶着地吐出一口血，近藤野站起来，瞟了一眼门口守卫的两人，目光如电：“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过来，两个人竟然都没有发现。”
两人“扑通”跪在地上：“师父恕罪。”
近藤野不置可否，指着我道：“把她带回去。”
回去的路上几近是被人拖回去的，一个人跪在旁边的屋子里，从里面折断的腿骨没有流血，只是肿胀的越来越厉害，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放过我，但现在的我，绝对逃不出去。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就只能把自己放置在案俎上，用最后的力气，博他是否下刀。
也不知在那里跪了多久，血和冷汗“扑嗒扑嗒”滴落，终于头昏目眩，再也没了力气，近藤野办完事情走了进来，我跪着如一个透明人一样任他打量，最后，他终于吩咐道：“把她送到野山后的地屋。”
“地屋？”我听二师兄酒后偶然说漏嘴过，“地屋”里各种刑罚，惨不忍睹，凡是进去的，无人能够活着出来，不想就在居合道野山后。
近藤野口气听不出一丝波澜：“你要是能活着出来，我就饶你这一次，死在里面，居合道也少一个祸患。你那么像我，不至于出不来。”
我用力压住沸腾血液里的一丝轻笑，既然认定我是今后的祸患，若是我能出来，才更是必死无疑。
虽说还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可那一刻，我突然不想这么煎熬下去了。
摇摇晃晃放任自己瘫倒在地上，突然紧闭的门被人用力推开，师娘还穿着睡服，脚着木屐，步履匆匆的敢了过来。
近藤野上前扶她：“良子……”
“夫君，你要杀一个孩子吗？”像所有日本传统女人那样，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温婉隐忍。
近藤野握住她的手，语气里充满了温柔，我冷眼旁观，只有在师娘面前，才能让人看不出那个自带罡风、满腹城府的禽兽的影子：“良子，已经很晚了，你去睡吧，你放心，我不会杀她的。”
师娘举眸望他：“你今晚去野林干什么？你都做了什么？”
近藤野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见他不说话，师娘道：“师父、师叔……他们都还好吗？”
“嗯……都还……好……”
师娘看着他的失神，眼泪翻滚。
“良子，你回去睡吧，我很快就回去。”
师娘的眼睛中透出女人不容回绝的坚毅：“我必不会再让你伤她……”
近藤野笑道：“良子，你不懂，这丫头可不是一般的孩子，应答时心机颇深，再给她几年……”
“再不一般也不过是个孩子，你难道连孩子也要杀吗？”师娘怒道，“你若杀她，就把我也杀了吧，我再不能看你这样下去了……”
近藤野见状，沉思一下，松口道：“也罢，良子，把她带走吧。”
之后的事情不太记得了，醒来的时候躺在师娘的房间，在她的照顾下，腿伤渐渐好起来，那夜跟着近藤野的两个人，我再也没见过他们的踪影，听说被罚去了“地屋”，守卫后山的岗哨也换了。
那夜过后，师娘常常守在房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和近藤野，再也不复从前了吧，我想。
师娘她穿着和服，踏着木屐，手提毛笔在白纸上写字，那时我的腿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以下地，近前一看，只见她写的是诗，而且是中文诗：
一日不见，思念如狂；意得一心，白首永存；然天不遂人愿，其物如故，彼人不存！春去又归，几度心碎；一生为守，半世决绝；历久思而语君……
我叹道：“‘历久思而语君’，语君什么？”
“朱弦断，明镜缺，朝露夕，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她说着，看着别处轻轻摇头，默默流泪。
师娘这样善良的一个人，如果知道了近藤野那些勾当，她以后可怎么过呀？
时光荏苒，转眼就到了夏天，因为有师娘的保护，近藤野没有跟我算以前的账，也没有再让我出过任务。
可我不能永远提心吊胆的待在这种鬼气森森的地方，我得看准机会逃出去，每每想到那老者对近藤野说的话，都会心惊胆战。
“就算是几十年前，也没有人拿活人做实验！”这么说，近藤野是拿活人做实验了吗？蓝色卡车的铁箱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小师妹，你找我什么事？”二师兄大大咧咧的推门而进。
我把一张清单掷给他：“师娘叫你买的。”
他把清单团一团塞进口袋，看着我笑骂道：“天天在这后山带着，滋味怎么样？带劲儿吗？”
我没好气道：“你这不废话吗？你待一个试试，不出三天准憋死你。我现在正琢磨着找一个什么机会，让师父放我出任务呢！”
“出任务？你别扯了！”二师兄摆手道，脸上表情又惊又恐，“你他妈的都不知道自己多幸运，撞到师父手里能活着出来你是第一个，他奶奶的，你还嫌不够，还折腾呢！”
我拿出一碟景致的寿司：“吃吧，给你留的。”
二师兄嘻嘻笑道：“这么长时间了，你终于有点儿良心了！”边吃边笑道，“不过师兄问你，你那天怎么让师父放过你的呀？第二天听说的时候，师兄吓得心疼了好几天！”
我轻声一笑：“我能说会道，讨人喜欢啊！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从师父手下逃出来，先说好，教完你带我玩一次。”
二师兄摆手道：“用不着，我才不去触师父的霉头呢！我可不想找死，你他娘的也别胡闹，下次可没这么幸运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耐烦道，“不过二师兄，你们最近是不是又去出任务啦？最近都看不着你们。”
“没有，我们下周才有任务，最近做别的了。”
“下周？周几？”我补充道，“别他娘的我找你你又不在。”
“你找我？你会找我？哈哈。”他抹嘴一笑道，“你别下周二找我，那时候我不在。”
我略微沉思，是了，兰皮卡车下周二会再来一趟，便对他道：“行了行了，吃完了就快走，别在这儿烦我。”
短胖子气得直骂我脸说变就变。
那天晚上，算着时间，在卡车的必经之路上扫了铁蒺藜，扎破了轮胎。
天阴沉沉的，极闷热，山谷里的昆虫飞的很低，四周一片黑暗，我躲在远处看着一群人慌乱的把车上的铁皮箱卸下来，匆忙换轮胎，马上就要下雨了，他们似乎很着急。
我过去递上工具，同他们站了一会儿后躲到后面悄悄观察那些铁皮箱，那老人说近藤野用活人做实验，但这些铁皮箱长不足一米，宽不过半米，怎么也不可能装得下活人？
天空一个闷雷划过，一声轰鸣，突然周围出现极其诡异的狸猫叫声，叫得人心底一阵发毛。听到这种叫声，他们似乎慌了，开始循着声源查看铁皮箱。
一种极不好的预感袭击全身，接下来的事也许是我远远不能接受的，我趁着众人手忙脚乱，迅速撬开一个铁皮箱，轻轻掀开皮箱一角，黑暗中一个人形轮廓显现在眼前，不甚分明，漆黑的天空中一道闪电打下来，将黑夜照得通亮，也照进了铁皮箱。
果然，他一出屋便直接向我瞧来，看到并未逃走，而是笔直的跪下，轻蔑的哼了一声。
“你到这里干什么？”
“我今天晚上执行任务的时候发觉有异，回来后不久就看到一辆蓝色卡车开到后山，岗哨们立即清扫了卡车痕迹，还对我撒谎，想到师父无端救我教我剑术，担心受人利用，就跟着车印找到了这里。”
身子跪得笔直，整个从里到外都在颤抖，脑子里只记得一句话，daddy在办公室训下属时说过，在比你聪明厉害百倍的人面前，永远不要撒谎。
近藤野，他走到我面前，蹲下来抬起我的下颌，、里射出让人永远也看不明白的光：“你这么像我，我开始犹豫要不要杀你了……”
抬起颤抖的睫毛承受着他眼里的寒光：“我并不知道……”
猛然，左腿小腿上一阵生疼，近藤野双指按在我左小腿骨上，缓缓发力，骨头上即将碎裂的压迫感持续不断地传到神经，我双手握紧，紧紧咬住下唇，跪直身体，冷汗腻湿了全身……清楚地听见“咔嚓”腿骨断裂的声音，血从下唇和手心涌出，嘴里甜腥，手心滑腻……
继续抬起眼眸承受他眼睛的寒光，忍痛道：“我……并不知道……师父做的是不是对，从我很小时候受的教育来说，杀人总是不对的……可是这些经历下来，很多事都无可奈何，无从选择……所以我不知道师父做的对还是不对……”
“留着你怕真成了祸患。”他嘴角勾起向上，手却滑动到的脖颈，开始发力：“孩子，你能被驯服吗？”
脖颈处的疼痛伴随着难以呼吸，我大脑飞速运转，必须在清醒的时候应对成功：“我……不……不知道……”伴随着心里的酸楚一滴眼泪顺流而下，“只是……我的手……也早就不干净了……”
掐在脖颈处的手渐渐松开，我扶着地吐出一口血，近藤野站起来，瞟了一眼门口守卫的两人，目光如电：“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过来，两个人竟然都没有发现。”
两人“扑通”跪在地上：“师父恕罪。”
近藤野不置可否，指着我道：“把她带回去。”
回去的路上几近是被人拖回去的，一个人跪在旁边的屋子里，从里面折断的腿骨没有流血，只是肿胀的越来越厉害，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放过我，但现在的我，绝对逃不出去。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那就只能把自己放置在案俎上，用最后的力气，博他是否下刀。
也不知在那里跪了多久，血和冷汗“扑嗒扑嗒”滴落，终于头昏目眩，再也没了力气，近藤野办完事情走了进来，我跪着如一个透明人一样任他打量，最后，他终于吩咐道：“把她送到野山后的地屋。”
“地屋？”我听二师兄酒后偶然说漏嘴过，“地屋”里各种刑罚，惨不忍睹，凡是进去的，无人能够活着出来，不想就在居合道野山后。
近藤野口气听不出一丝波澜：“你要是能活着出来，我就饶你这一次，死在里面，居合道也少一个祸患。你那么像我，不至于出不来。”
我用力压住沸腾血液里的一丝轻笑，既然认定我是今后的祸患，若是我能出来，才更是必死无疑。
虽说还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可那一刻，我突然不想这么煎熬下去了。
摇摇晃晃放任自己瘫倒在地上，突然紧闭的门被人用力推开，师娘还穿着睡服，脚着木屐，步履匆匆的敢了过来。
近藤野上前扶她：“良子……”
“夫君，你要杀一个孩子吗？”像所有日本传统女人那样，她的语气里充满了温婉隐忍。
近藤野握住她的手，语气里充满了温柔，我冷眼旁观，只有在师娘面前，才能让人看不出那个自带罡风、满腹城府的禽兽的影子：“良子，已经很晚了，你去睡吧，你放心，我不会杀她的。”
师娘举眸望他：“你今晚去野林干什么？你都做了什么？”
近藤野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见他不说话，师娘道：“师父、师叔……他们都还好吗？”
“嗯……都还……好……”
师娘看着他的失神，眼泪翻滚。
“良子，你回去睡吧，我很快就回去。”
师娘的眼睛中透出女人不容回绝的坚毅：“我必不会再让你伤她……”
近藤野笑道：“良子，你不懂，这丫头可不是一般的孩子，应答时心机颇深，再给她几年……”
“再不一般也不过是个孩子，你难道连孩子也要杀吗？”师娘怒道，“你若杀她，就把我也杀了吧，我再不能看你这样下去了……”
近藤野见状，沉思一下，松口道：“也罢，良子，把她带走吧。”
之后的事情不太记得了，醒来的时候躺在师娘的房间，在她的照顾下，腿伤渐渐好起来，那夜跟着近藤野的两个人，我再也没见过他们的踪影，听说被罚去了“地屋”，守卫后山的岗哨也换了。
那夜过后，师娘常常守在房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和近藤野，再也不复从前了吧，我想。
师娘她穿着和服，踏着木屐，手提毛笔在白纸上写字，那时我的腿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可以下地，近前一看，只见她写的是诗，而且是中文诗：
一日不见，思念如狂；意得一心，白首永存；然天不遂人愿，其物如故，彼人不存！春去又归，几度心碎；一生为守，半世决绝；历久思而语君……
我叹道：“‘历久思而语君’，语君什么？”
“朱弦断，明镜缺，朝露夕，芳时歇，白头吟，伤离别，努力加餐勿念妾，锦水汤汤，与君长诀！”她说着，看着别处轻轻摇头，默默流泪。
师娘这样善良的一个人，如果知道了近藤野那些勾当，她以后可怎么过呀？
时光荏苒，转眼就到了夏天，因为有师娘的保护，近藤野没有跟我算以前的账，也没有再让我出过任务。
可我不能永远提心吊胆的待在这种鬼气森森的地方，我得看准机会逃出去，每每想到那老者对近藤野说的话，都会心惊胆战。
“就算是几十年前，也没有人拿活人做实验！”这么说，近藤野是拿活人做实验了吗？蓝色卡车的铁箱里，装的到底是什么？
“小师妹，你找我什么事？”二师兄大大咧咧的推门而进。
我把一张清单掷给他：“师娘叫你买的。”
他把清单团一团塞进口袋，看着我笑骂道：“天天在这后山带着，滋味怎么样？带劲儿吗？”
我没好气道：“你这不废话吗？你待一个试试，不出三天准憋死你。我现在正琢磨着找一个什么机会，让师父放我出任务呢！”
“出任务？你别扯了！”二师兄摆手道，脸上表情又惊又恐，“你他妈的都不知道自己多幸运，撞到师父手里能活着出来你是第一个，他奶奶的，你还嫌不够，还折腾呢！”
我拿出一碟景致的寿司：“吃吧，给你留的。”
二师兄嘻嘻笑道：“这么长时间了，你终于有点儿良心了！”边吃边笑道，“不过师兄问你，你那天怎么让师父放过你的呀？第二天听说的时候，师兄吓得心疼了好几天！”
我轻声一笑：“我能说会道，讨人喜欢啊！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从师父手下逃出来，先说好，教完你带我玩一次。”
二师兄摆手道：“用不着，我才不去触师父的霉头呢！我可不想找死，你他娘的也别胡闹，下次可没这么幸运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耐烦道，“不过二师兄，你们最近是不是又去出任务啦？最近都看不着你们。”
“没有，我们下周才有任务，最近做别的了。”
“下周？周几？”我补充道，“别他娘的我找你你又不在。”
“你找我？你会找我？哈哈。”他抹嘴一笑道，“你别下周二找我，那时候我不在。”
我略微沉思，是了，兰皮卡车下周二会再来一趟，便对他道：“行了行了，吃完了就快走，别在这儿烦我。”
短胖子气得直骂我脸说变就变。
那天晚上，算着时间，在卡车的必经之路上扫了铁蒺藜，扎破了轮胎。
天阴沉沉的，极闷热，山谷里的昆虫飞的很低，四周一片黑暗，我躲在远处看着一群人慌乱的把车上的铁皮箱卸下来，匆忙换轮胎，马上就要下雨了，他们似乎很着急。
我过去递上工具，同他们站了一会儿后躲到后面悄悄观察那些铁皮箱，那老人说近藤野用活人做实验，但这些铁皮箱长不足一米，宽不过半米，怎么也不可能装得下活人？
天空一个闷雷划过，一声轰鸣，突然周围出现极其诡异的狸猫叫声，叫得人心底一阵发毛。听到这种叫声，他们似乎慌了，开始循着声源查看铁皮箱。
一种极不好的预感袭击全身，接下来的事也许是我远远不能接受的，我趁着众人手忙脚乱，迅速撬开一个铁皮箱，轻轻掀开皮箱一角，黑暗中一个人形轮廓显现在眼前，不甚分明，漆黑的天空中一道闪电打下来，将黑夜照得通亮，也照进了铁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