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难分家，半世情缘；别女聊慰遗憾（二）
tue feb 23 17:41:41 cst 2016
闻讯赶来的秦素素和张亚琼，以及沈凌和苏竟，杨朝飞有时想，女人的话真是字字珠玑，秦素素和沈凌简单的两句“我表姐呢”和“我心仪姐怎么样”，昭显着清楚明落的两派，轻轻松松的打开了通往中奇命运的神秘预测之门。
多年以后的我们，沉郁的遐想之中，光影流转到这一瞬间，我和他，和他们，流着泪静止在角落之中。
秦素素几乎是带着哭腔问道：“我表姐呢？”一旁的李妈瞳孔缩小，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空气里的一个点，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身上抱着的小女孩，正是杨朝河和秦嘉艳的女儿，杨芊然，尚不满两岁，对周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害怕得发抖，陡然间见了秦素素，哇的一声哭出来，叫道：“姨姨，然然怕！然然要妈妈，然然要妈妈！”
秦嘉艳含泪接过孩子，对杨朝河怒目而视。秦素素看着大哭不止的孩子，道：“大哥，你做的好事！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和我姐姐结婚这么多年了，你对得起她吗？你对得起然然吗？”
杨朝河不语，他苍茫的眼神穿过医院的长廊，被午后强烈的日光刺得惨白。
众人静默不语。杨朝河和秦嘉艳结婚后，蒋心仪不知不觉中便成了大家规避的话题。不但是为了他们夫妇，也是为了杨朝飞。
人群中一个纤弱的身影突然上前，她尚在孕中，除了肚子大起来外，身形依如弱柳，她从未有过与人争吵，因而此刻别致而精美的五官微微颤动，她上去拉杨朝河袖子，道：“大哥，你没做错，用不着这样。”她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廊中，如玉珠落盘，脆生生的孩子气中夹杂着恰到好处的甜美与温柔，令人过耳不忘。
人命悬一线，她却说出这样的话，秦素素眼神步步紧逼：“你，什么意思？”
她小巧脸蛋因一时的愤怒而涨得微红，薄唇泛出粉色，身材虽是纤弱，目光却是无比坚毅，让浑身散发出一种女人又女孩的特殊气质，她道：“嘉艳姐她自己做过什么自己知道，反正心仪姐和大哥都没有对不起她，若有，也是她对不起心仪姐和大哥。”
秦嘉艳冷冷一笑，眼神中透出人在怒气之中凄艳的绝杀，她手指略过杨朝河，定格在蒋心仪的病房上，哼道：“表姐对不起蒋心仪，对不起大哥？她现在被这两个奸夫**害成这样，还有什么对不起他们的？非要把命和肝都给了他们才算是对得起吗？”
苏竟知晓妻子不善争吵，怕她吓到，连忙上去拉了她在怀里，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即便是这样的嘶吼，也丝毫没有吓到一向娇弱的沈凌半分，她只是低下头，目光却仍是难以言述的坚毅，道：“她就是对不起。我说的不是现在，是以前。就算是现在，最多也是因果报应。便是你，和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姐妹，也未必全然不知。”她说到后来，声音已是细不可闻。
秦素素本想再说什么，身边丈夫张亚琼拦住了她。苏竟更是一向疼爱妻子，怕她此刻孕中出意外，便也拉开了沈凌，将她搂在一旁。
忽的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响彻了走廊，夹杂着一种新生的美好，给阴郁的走廊上空抹上了一层复苏般的喜悦。
满手是血护士快步从急救室中出来，气喘吁吁地说：“生了生了！女婴……六斤七两，母女平安……”
杨朝飞一直咬紧的牙关松了下来，如水洗过的额头上密布的汗珠淌了下来，一直失神的眼睛苏醒般猛然间透出直勾勾光泽，激动地声音颤抖道：“母女……都好麽？”别说是小护士，就算是陆医生见了，也会误认为生的是他女儿。
杨朝河还未来得及感受母女双双平安的喜悦，便被旁边病房李妈哭天抢地的嘶喊声泼上了一盆冰水，他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向秦嘉艳的病房跑去，众人也情知不好，便也跟着涌了过去。
杨朝飞继续听着病房里婴儿的啼哭声，他目不斜视，推开房门走进去。虚弱不堪的蒋心仪听到外面的哭声，焦急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惊恐的神情从她眼睛中倾泻而出，她声音也随着身子颤抖：“秦嘉艳呢？她怎样了？”
杨朝飞目光凝聚在紧贴病床边缘放置着的那床白色被褥上，一阵阵清澈而又惊恐的啼哭声便是从这里面传来的，他上前抱过那小小的婴孩儿，面无表情地对蒋心仪吐出两个字：“死了。”
他轻轻掀开被褥子遮住的漂亮甜美的小脸，那孩子哭得满脸通红，脖子上的血管和筋一起一伏，眼睛里的泪光闪烁，这纯洁的生命最初的表象勾起了杨朝飞眼睛深处无限的悲伤，他眼睛里蒙上一层雾气，盯着婴儿墨白分明的眼珠，轻声对她道：“不要怕，我在呢，我会保护你的。就算别人都不管你，我也会护着你的……”半边脸轻轻贴近婴儿的细小柔嫩的脸颊，他只是轻轻地靠上去，生怕自己细碎的胡渣扎到她。
在他轻轻的怀抱下，婴儿渐渐停止了哭声，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神清澈得好像来自另外一个冰雪世界，同时，她的小手努力地活动着想去抓住他，抓住眼前抱住她的这个人。
那时，杨朝飞还没有意识到，他是这个世界第一个看到她的男人，或者可以说是第一个看到她的人，因为，连蒋心仪，都没有来得及好好看她一眼。
几声痛苦的**，杨朝飞余光里，蒋心仪咬紧牙关努力地想要站起来，可她实在太过虚弱了，惨白的脸上汗水直下。努力了几次都没站起来。
蒋心仪道：“小飞，你扶我出去，我要去看看。”
杨朝飞低头在婴孩儿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把孩子递给护士去扶蒋心仪，可他刚撒手，那孩子就哇哇的哭起来，在小小的视线里努力地寻找他……
杨朝飞扶着蒋心仪走到门口，心头却一直牵挂着那小婴儿，恰好听到李妈在病房前抱着医生的大腿一阵哭天抢地：“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太太吧！求求你！她很苦，很可怜，她不该就这么走了呀！”那医生不住地道：“阿姨，请您节哀。”但她此刻悲痛欲绝，涕泗横流，哪里听得进别人的话，只跪在地上拉着医生的大腿痛哭。
蒋心仪只觉十分愧对于她，现下已有了几分力气，便上前扶她起来，杨朝飞连忙摇头，示意她不可。果然，李妈陡然间见了蒋心仪，便如发了狂的母狮一般，冲上去又打又骂，蒋心仪忍着默不作声。杨朝飞怎容她这样，一把便将她远远拉开拉开，道：“你冷静一下，这件事不能怪心仪姐！”
李妈蛮力虽大，可怎及一个中年男子，三番两次殴打蒋心仪，都被杨朝飞拉开了。她红了眼，瞪着眼睛冷笑道：“你们兄弟都不要脸，被这个下贱的骚狐狸勾了魂儿迷了眼，害死了我们太太！臭**，不要脸的下贱娘们……”她的普通话不纯，带着极重的地方口音，就如飘荡在长廊的夜半鬼鸣，听起来很是瘆人。杨朝飞听她说的污秽，便欲让人先拉她走。许是听到了外面这种魂哭鬼泣的尖声争吵，屋子里的婴儿哭得更加响亮了，那李妈听到这声音，突然“哈哈”一声惨笑，一头扎进了蒋心仪的病房，杨朝飞和蒋心仪均觉大事不好，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杨朝飞一个猛子冲了进去，只见李妈已然从护士那里抢过孩子转了头来，双手一撒便用力往地上掷。
孩子不过刚出生，哪里经得她这一摔？杨朝飞都挑不起来，来不及想，单膝重重跪在瓷砖上，张开双臂，接住了孩子。那孩子浑然不知庆幸从鬼门关里走了出来，经此一震，反而哭得更厉害了。她一张粉红色的小脸因为用力憋得通红，小手无力又努力地向上抓着，像是生命边缘的挣扎，努力地想抓住他眼前这个保护她的人。杨朝飞心底一阵欣慰，看着她怜爱之意更甚，心头一阵胡思乱想。
蒋心仪一声惊呼将他拉回了现实，杨朝飞时，那李妈已将蒋心仪连拖带拽，推到了楼梯口。杨朝飞一惊，他与蒋心仪相距甚远，手里又抱着孩子，无论如何难以相救。那李妈拿头抵上蒋心仪，一头抵过去，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白白嫩嫩的胳膊突然递上去死死地握住了蒋心仪手腕。杨朝飞定眼看去，只见沈凌挺着大肚子，左手扶墙，右手艰难地抓着蒋心仪，他不由松口气，只要有沈凌在的地方——苏竟必定在那里。
李妈一愣，一时还没想将沈凌也一起推下去，片刻犹豫之瞬，苏竟冲了上来，不管不顾，飞起一脚踹开了李妈，将沈凌揽在了怀里。
从李妈抢孩子到苏竟一脚踹开她，其实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在杨朝飞眼里，却像是一年那般漫长。此时，所有人都已闻声而来，有人拉走李妈，有人抱住蒋心仪。抱住蒋心仪的，自然是杨朝河了。
直到看到这一幕，杨朝飞才算完全松了一口气，他心里清楚地知道，只要有杨朝河接住蒋心仪，一切都没事了，就再不用担心了。他松口气抱着孩子从房间里走出来，向苏竟看去，只见他抱了沈凌在一旁，低头轻声关切地问：“凌儿，怎么样？没事吧？”沈凌过度用力，脸涨得通红，呼吸急促，此刻她正靠在苏竟肩头，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儿。”苏竟看她憋得通红的脸蛋，不禁又是一阵心疼，抱着她不住的抚摸安慰，然而沈凌趴在他的肩上好一会儿，仍是缓不过来，只得轻轻蹙眉，对苏竟道：“我还是有点儿晕。”双腿一软，瘫倒在苏竟怀里。
……
闻讯赶来的秦素素和张亚琼，以及沈凌和苏竟，杨朝飞有时想，女人的话真是字字珠玑，秦素素和沈凌简单的两句“我表姐呢”和“我心仪姐怎么样”，昭显着清楚明落的两派，轻轻松松的打开了通往中奇命运的神秘预测之门。
多年以后的我们，沉郁的遐想之中，光影流转到这一瞬间，我和他，和他们，流着泪静止在角落之中。
秦素素几乎是带着哭腔问道：“我表姐呢？”一旁的李妈瞳孔缩小，眼神直勾勾地盯着空气里的一个点，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她身上抱着的小女孩，正是杨朝河和秦嘉艳的女儿，杨芊然，尚不满两岁，对周围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害怕得发抖，陡然间见了秦素素，哇的一声哭出来，叫道：“姨姨，然然怕！然然要妈妈，然然要妈妈！”
秦嘉艳含泪接过孩子，对杨朝河怒目而视。秦素素看着大哭不止的孩子，道：“大哥，你做的好事！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和我姐姐结婚这么多年了，你对得起她吗？你对得起然然吗？”
杨朝河不语，他苍茫的眼神穿过医院的长廊，被午后强烈的日光刺得惨白。
众人静默不语。杨朝河和秦嘉艳结婚后，蒋心仪不知不觉中便成了大家规避的话题。不但是为了他们夫妇，也是为了杨朝飞。
人群中一个纤弱的身影突然上前，她尚在孕中，除了肚子大起来外，身形依如弱柳，她从未有过与人争吵，因而此刻别致而精美的五官微微颤动，她上去拉杨朝河袖子，道：“大哥，你没做错，用不着这样。”她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廊中，如玉珠落盘，脆生生的孩子气中夹杂着恰到好处的甜美与温柔，令人过耳不忘。
人命悬一线，她却说出这样的话，秦素素眼神步步紧逼：“你，什么意思？”
她小巧脸蛋因一时的愤怒而涨得微红，薄唇泛出粉色，身材虽是纤弱，目光却是无比坚毅，让浑身散发出一种女人又女孩的特殊气质，她道：“嘉艳姐她自己做过什么自己知道，反正心仪姐和大哥都没有对不起她，若有，也是她对不起心仪姐和大哥。”
秦嘉艳冷冷一笑，眼神中透出人在怒气之中凄艳的绝杀，她手指略过杨朝河，定格在蒋心仪的病房上，哼道：“表姐对不起蒋心仪，对不起大哥？她现在被这两个奸夫**害成这样，还有什么对不起他们的？非要把命和肝都给了他们才算是对得起吗？”
苏竟知晓妻子不善争吵，怕她吓到，连忙上去拉了她在怀里，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即便是这样的嘶吼，也丝毫没有吓到一向娇弱的沈凌半分，她只是低下头，目光却仍是难以言述的坚毅，道：“她就是对不起。我说的不是现在，是以前。就算是现在，最多也是因果报应。便是你，和她做了这么多年的姐妹，也未必全然不知。”她说到后来，声音已是细不可闻。
秦素素本想再说什么，身边丈夫张亚琼拦住了她。苏竟更是一向疼爱妻子，怕她此刻孕中出意外，便也拉开了沈凌，将她搂在一旁。
忽的一声清脆的婴儿啼哭响彻了走廊，夹杂着一种新生的美好，给阴郁的走廊上空抹上了一层复苏般的喜悦。
满手是血护士快步从急救室中出来，气喘吁吁地说：“生了生了！女婴……六斤七两，母女平安……”
杨朝飞一直咬紧的牙关松了下来，如水洗过的额头上密布的汗珠淌了下来，一直失神的眼睛苏醒般猛然间透出直勾勾光泽，激动地声音颤抖道：“母女……都好麽？”别说是小护士，就算是陆医生见了，也会误认为生的是他女儿。
杨朝河还未来得及感受母女双双平安的喜悦，便被旁边病房李妈哭天抢地的嘶喊声泼上了一盆冰水，他心里“咯噔”一下，急忙向秦嘉艳的病房跑去，众人也情知不好，便也跟着涌了过去。
杨朝飞继续听着病房里婴儿的啼哭声，他目不斜视，推开房门走进去。虚弱不堪的蒋心仪听到外面的哭声，焦急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惊恐的神情从她眼睛中倾泻而出，她声音也随着身子颤抖：“秦嘉艳呢？她怎样了？”
杨朝飞目光凝聚在紧贴病床边缘放置着的那床白色被褥上，一阵阵清澈而又惊恐的啼哭声便是从这里面传来的，他上前抱过那小小的婴孩儿，面无表情地对蒋心仪吐出两个字：“死了。”
他轻轻掀开被褥子遮住的漂亮甜美的小脸，那孩子哭得满脸通红，脖子上的血管和筋一起一伏，眼睛里的泪光闪烁，这纯洁的生命最初的表象勾起了杨朝飞眼睛深处无限的悲伤，他眼睛里蒙上一层雾气，盯着婴儿墨白分明的眼珠，轻声对她道：“不要怕，我在呢，我会保护你的。就算别人都不管你，我也会护着你的……”半边脸轻轻贴近婴儿的细小柔嫩的脸颊，他只是轻轻地靠上去，生怕自己细碎的胡渣扎到她。
在他轻轻的怀抱下，婴儿渐渐停止了哭声，睁大了眼睛看着他，黑白分明的眼神清澈得好像来自另外一个冰雪世界，同时，她的小手努力地活动着想去抓住他，抓住眼前抱住她的这个人。
那时，杨朝飞还没有意识到，他是这个世界第一个看到她的男人，或者可以说是第一个看到她的人，因为，连蒋心仪，都没有来得及好好看她一眼。
几声痛苦的**，杨朝飞余光里，蒋心仪咬紧牙关努力地想要站起来，可她实在太过虚弱了，惨白的脸上汗水直下。努力了几次都没站起来。
蒋心仪道：“小飞，你扶我出去，我要去看看。”
杨朝飞低头在婴孩儿的额头上轻轻一吻，把孩子递给护士去扶蒋心仪，可他刚撒手，那孩子就哇哇的哭起来，在小小的视线里努力地寻找他……
杨朝飞扶着蒋心仪走到门口，心头却一直牵挂着那小婴儿，恰好听到李妈在病房前抱着医生的大腿一阵哭天抢地：“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太太吧！求求你！她很苦，很可怜，她不该就这么走了呀！”那医生不住地道：“阿姨，请您节哀。”但她此刻悲痛欲绝，涕泗横流，哪里听得进别人的话，只跪在地上拉着医生的大腿痛哭。
蒋心仪只觉十分愧对于她，现下已有了几分力气，便上前扶她起来，杨朝飞连忙摇头，示意她不可。果然，李妈陡然间见了蒋心仪，便如发了狂的母狮一般，冲上去又打又骂，蒋心仪忍着默不作声。杨朝飞怎容她这样，一把便将她远远拉开拉开，道：“你冷静一下，这件事不能怪心仪姐！”
李妈蛮力虽大，可怎及一个中年男子，三番两次殴打蒋心仪，都被杨朝飞拉开了。她红了眼，瞪着眼睛冷笑道：“你们兄弟都不要脸，被这个下贱的骚狐狸勾了魂儿迷了眼，害死了我们太太！臭**，不要脸的下贱娘们……”她的普通话不纯，带着极重的地方口音，就如飘荡在长廊的夜半鬼鸣，听起来很是瘆人。杨朝飞听她说的污秽，便欲让人先拉她走。许是听到了外面这种魂哭鬼泣的尖声争吵，屋子里的婴儿哭得更加响亮了，那李妈听到这声音，突然“哈哈”一声惨笑，一头扎进了蒋心仪的病房，杨朝飞和蒋心仪均觉大事不好，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杨朝飞一个猛子冲了进去，只见李妈已然从护士那里抢过孩子转了头来，双手一撒便用力往地上掷。
孩子不过刚出生，哪里经得她这一摔？杨朝飞都挑不起来，来不及想，单膝重重跪在瓷砖上，张开双臂，接住了孩子。那孩子浑然不知庆幸从鬼门关里走了出来，经此一震，反而哭得更厉害了。她一张粉红色的小脸因为用力憋得通红，小手无力又努力地向上抓着，像是生命边缘的挣扎，努力地想抓住他眼前这个保护她的人。杨朝飞心底一阵欣慰，看着她怜爱之意更甚，心头一阵胡思乱想。
蒋心仪一声惊呼将他拉回了现实，杨朝飞时，那李妈已将蒋心仪连拖带拽，推到了楼梯口。杨朝飞一惊，他与蒋心仪相距甚远，手里又抱着孩子，无论如何难以相救。那李妈拿头抵上蒋心仪，一头抵过去，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白白嫩嫩的胳膊突然递上去死死地握住了蒋心仪手腕。杨朝飞定眼看去，只见沈凌挺着大肚子，左手扶墙，右手艰难地抓着蒋心仪，他不由松口气，只要有沈凌在的地方——苏竟必定在那里。
李妈一愣，一时还没想将沈凌也一起推下去，片刻犹豫之瞬，苏竟冲了上来，不管不顾，飞起一脚踹开了李妈，将沈凌揽在了怀里。
从李妈抢孩子到苏竟一脚踹开她，其实不过是一瞬间的事儿，在杨朝飞眼里，却像是一年那般漫长。此时，所有人都已闻声而来，有人拉走李妈，有人抱住蒋心仪。抱住蒋心仪的，自然是杨朝河了。
直到看到这一幕，杨朝飞才算完全松了一口气，他心里清楚地知道，只要有杨朝河接住蒋心仪，一切都没事了，就再不用担心了。他松口气抱着孩子从房间里走出来，向苏竟看去，只见他抱了沈凌在一旁，低头轻声关切地问：“凌儿，怎么样？没事吧？”沈凌过度用力，脸涨得通红，呼吸急促，此刻她正靠在苏竟肩头，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儿。”苏竟看她憋得通红的脸蛋，不禁又是一阵心疼，抱着她不住的抚摸安慰，然而沈凌趴在他的肩上好一会儿，仍是缓不过来，只得轻轻蹙眉，对苏竟道：“我还是有点儿晕。”双腿一软，瘫倒在苏竟怀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