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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和叔叔谈判

    sun sep 23 21:34:59 cst 2012

    安小轩取下背包,开门见山就问:“安董,找我什么事?”

    叔叔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继续摆弄手中的茶具。直到一季茶滤进杯里,端起来在嘴角闻闻,又轻轻啜一口,吧嗒吧嗒嘴才慢吞吞的说:“你母亲病了!”

    照常理这该是一个晴天霹雳,但安小轩却没有丝毫为之动容。她依旧我行我素,不快不慢的走到茶几前,在沙发上坐下说:“然后呢?”

    叔叔放下茶盅,顺手推着茶几上的快递信封说:“这是去迈阿密的签证和机票,名扬连夜帮你办的。”说这话的时候,他显得很沉重。

    他说完又端起茶盅,却没有急着往嘴边送。怔怔的盯着茶盘看了许久,才又说:“我想让名扬陪你到迈阿密走一趟,你父亲没意见,你怎么看?”

    安小轩没有马上回答他,从平静的表情看,母亲病重的消息并没有给她带来精神上的震撼。她对“母亲”这个词并不陌生,但缺乏亲切感。仿佛是别人的母亲病重,却让自己去探望一般。她捋捋额前飘逸的秀发,盯着叔叔说:“迈阿密,你让我不远万里去看一个陌生女人?”

    “她是你的母亲!”叔叔突然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暴跳如雷的说。

    “对!她是我的母亲。”安小轩依然很平静的说:“是她给了我生命,也给了我痛苦。如果当初她跟男人上床的时候能征求一下我的意见,问我愿不愿意出来,我绝对毫不犹豫的对她说‘不’!说no!她有没有在乎我的感受?我等了她二十年,需要她的时候她在哪?她病了,我要去看她,凭什么?凭她带我来这世界受的煎熬吗?”她越说越激动,终于双手掩面泣不成声:“还要带个男人,是她生下我所得的战利品吗?”

    偌大的办公室只留下了轻轻的啜泣,直到电水壶扑腾腾的冒出热气。才听到叔叔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再听到他说话时,口气就软弱了不少。他说:“轩儿,你该理解,你母亲是有苦衷的,无论如何,你都该去见上她一面。哪怕是为了我……就算是代替我,你也该……也该去一趟。”

    叔叔有气无力的话语使安小轩为之动容。印象中的叔叔说话何时用过这种语气,他几乎是在用一种可怜巴巴的口吻。这时的太阳升高了,安小轩又没有拉窗帘的习惯。逆着强烈的阳光,安小轩看向叔叔,虽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他高大的身躯窝在沙发里似乎有些佝偻,丝毫显不出往日的霸气与权威。安小轩又一阵鼻子发酸,细想这些年是叔叔把她拉扯大的。她虽然没体会到父爱的温暖,但得到了丰盈的物质条件,似乎也弥补了这一缺憾。

    办公室死一般的沉寂。

    叔叔突然站起来向窗户走去,他这一反常举动似乎在躲避安小轩的目光。她本就是个柔心细肠的人,这样一想,倒觉得叔叔非常可怜。她听过叔叔很多风言风语,说他勾结贪官,包养小蜜,压榨旗下各工种劳动力。据她所知,这些传言也并非捕风捉影。她高中一个女同学,因崇尚叔叔的金钱与权力,就主动利用安小轩为她铺桥垫路,最终投怀送抱成功,也过上了奢靡无度,逍遥放荡的贵族生活。对金钱的挥霍程度,绝不亚于她安小轩。

    叔叔依旧在窗前踱着步子。

    安小轩听说,叔叔保养的那些女人他从来都没碰过,打发两张信用卡,一套房子,就那样单纯的养着。任由她对金钱,对生活,对青春的自由挥霍。开始她还不信,直到听她那个被保养的同学亲口证实了,她才将信将疑的感到迷惑。

    那同学还告诉她说:“只有一个女子,她叫阿莲。是旗下项目经理为了讨好董事长,帮他在外地物色的。她是众多小蜜中唯一能吸引董事长的女子。只要董事长抽出时间,就会去她那里坐坐。这女子与众小蜜不同,她从来不出门,也不花钱,甚至连妆都不化。但董事长就是喜欢她,心情好时去她那里坐坐,心情不好时也去她那里坐坐。似乎也就单纯的坐坐,从没一起吃过饭,也没一起留过夜。你说你那个叔叔奇怪不奇怪?”

    想到这里,安小轩从沙发上站起来向窗前走去。叔叔看她过来,侧脸伫立在窗前,看着窗外连绵不绝的海湾。

    沉郁的气场终于使她忍不住说:“我有个条件。”

    叔叔突然侧过身,她却底下头平静的说:“迈阿密我可以去,但朱名扬就免了吧!”

    叔叔并没有搭话,沉寂了片刻,他又开始踱起了步子。安小轩倚着落地窗护栏闭目沉思,仿佛在等着叔叔的判决。终于,叔叔停下脚步说:“就这么定了,晚上让名扬送你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