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亲情的漠视
sun jun 05 12:17:46 cst 2016
老季是凌晨天刚亮回到家的，保姆徐姨帮他开的房门。客厅里只有通往走道的拐弯处开了一盏壁灯。借着阴暗的灯光，保姆徐姨还是能看到这位东道主脸上抽搐的肌肉。
“怎么啦！季老？”徐姨忧心忡忡的问。
老季摆摆手没说话，在徐姨的搀扶下，他径直走到客厅中央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极力压着自己的愤怒问：“季美呢？”
“夫人还没起来呢！我先给你煮碗粥吧！”徐姨说着就往厨房走。
“不用了！”老季意志消沉的说：“徐姨，你去买菜吧！你煮了我也吃不下。”
“噢！”徐姨应承着，很不情愿的出了门。
老季颤抖着站起来，到玄关处把客厅的灯全部打开，一时觉得刺眼，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之后，他又关掉了全部的灯光。此时外面已经大亮了，光线和房间阴暗的角落混淆着，让他浑浊的老眼很难看明白，他又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在心里说：“老了，真的老了。”
随着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季美披头散发的穿着睡衣走了出来。老季盯着她走出来的方向，无精打采的问：“做什么亏心事了？”
“啊……”季美先是发出一声尖叫，在她定睛看过之后，才拍着胸脯说：“爸！你吓死我了，你不是被王竞接走了吗？怎么这个点回来啦！”
“我这个点回来碍着你们了是吧？”老季依旧不冷不热的说。
“爸！您说什么呢？看您在家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能碍我什么事？我只是好奇您怎么这个点回来啦！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啦？”
“跪下！”
“怎么啦？爸！”
“我叫你跪下！”
纳闷中的季美从惊悸醒过神来，她反驳老季说：“大清早的你咋呼什么？”
“我叫你给我跪下。”老季加重语气说。
“我为什么要跪下？”季美如泼妇一般的狡辩说。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老季想要站起来，可惜努力站到一半，又瘫坐在沙发上，双手也颤抖的厉害。这声声惊呼声引来还在睡觉的韩坤，他一路小跑出来后，看到岳父颤抖的厉害，就忙上去扶着他冲自己的老婆吼：“爸叫你跪下你就跪下，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季美很不情愿的跪下说：“爸！你到底怎么啦？到底发生什么事啦？您可别吓我。”
“你还知道害怕？”老季用颤抖的手指着自己的女儿说：“你老实交代，你开那些美容院是为了什么？现在上面来人要查毒粉的事，变着法子说给我听，要是没这事人家能在我背上敲鼓吗？”
季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便用幽怨的眼神看一眼韩坤。尽管光线阴暗，这求救的眼神还是被自己严厉的老父亲察觉了。他用严厉的口气说：“别看他，看我。”
“爸！”韩坤接话说：“咱们临县确实有很多贩毒的，但跟咱家没关系，您一生清廉执政，常常教育我们做人清白的重要性。我们还都算得上知识分子，都有正经工作，怎么会糊涂到去做那些事情呢！”
“嗯！”老季点点头，示意韩坤说的很有道理。但他转念一想又问：“我这一生也没留下什么积蓄，靠你们那一点工资能住到这么好的楼房，还买了小轿车。这些钱都是从哪里来的？”
“爸！我们的工资是没多少。就是因为这样，你女儿才辞掉教师的工作出来做生意。她也是想让您老享两天清福，过两天安稳日子。这钱都是她辛辛苦苦挣来的。”
“你也跪下。”老季测过脸看着韩坤说，然后又自言自语的咕哝道：“我不相信干那个就那么能挣钱。”
“爸！”韩坤苦着脸跪下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问季美。”
“问她？”老季盯着韩坤说：“只要挣钱快的职业都不是个好职业，你们老实交代，到底有没有干违法的事？”
“爸！”季美扯开嗓子吼道：“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相信我们？你老了，该你享福的你就享你的清福，不该你管的你过问那么多干嘛？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老季突然站起来说：“你现在就是承认了？无风不起浪呐！没有不透风的墙。放着好好的人民教师不做，非要开什么夜总会，酒吧。还搞美容院。我可是听说了，现在的美容院都是幌子，里面都是一些卖淫的姑娘。你们这样亏良心啊！唉！现在挣钱那么难，就凭你们那点工资。这房子从哪来的。你们身上带的手机从哪里来？还有你们开的车，都从哪来？工资买的起么？我早就纳闷呢！现在的年轻人这么能挣钱。原来你们竟干这些勾当。”
这时候，韩坤酝酿很久的话终于派上用场了，他说：“爸！您一定是误会啦！我们都有工作，贩毒卖淫都是那些生活无奈的人才干的。你看我们生活的那么好，又何必去干那个呢！您一定是弄错了。听到的是其他人，就以为我们也会那样。说来说去，还是您老心太好了，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吃亏不说，主要是怕你气坏了身子。”
老季正准备发作，这时候房门响了。随着钥匙开门的声音响起，徐姨在门外喊：“先生，先生，季老他年纪大了，您少说两句，万一气出个三长两短的……”
待她走进客厅，被眼前的一幕吓住了，口里的话也戛然而止。
这时候轮到季美发作了，她站起来指着保姆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我们家的事，你一个保姆掺和什么？我忍他半辈子了，这个老顽固，我要不是看在他……看在他……”
“季美！”韩坤打断她说：“爸还没让你站起来呢！”转脸又对老季说：“爸，我做了您的上门女婿，就等于是您的儿子，季美她就那性子，您老可别往心里去，免得气坏了身子。”
韩坤还是比较聪明的，他真怕季美把那后半句说出来。
季美再也忍不住了，刚刚那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下跪。她连神都没拜过，现在要当着保姆的面再跪一次，传出去她女王以后在临县还怎么混。于是她终于忍不住指着韩坤吼道：“你凭什么侮辱我？”
“凭什么？就凭我是你父亲！”老季接到话头说。
季美也不甘示弱，干脆扯开嗓子尖锐的叫起来说：“你刚刚还说法律，现在法律可是讲究人权的，你是我父亲又怎么样？我教育我家的保姆，关你什么事？”
“你……你……”老季站起来捂着胸口说。
“我怎么啦？我怎么啦？”季美张牙舞爪的跳起来吼叫。
两人正吵得火热，韩坤酝酿着见缝插针以便有力劝阻，客厅的大灯突然亮了。几人都惊讶着把目光看向通往房间的走道处。韩湘语正穿着睡衣幽幽的看着众人，看众人把目光都瞄向自己，她才弱弱的说：“大清早就你们吵什么，还让不让睡觉了？”
客厅里顿时沉默了，那拖鞋踩地板的声音分外的清晰可辨。看韩湘语回到了房间，季美发出一声闷哼。然后躺在地板上耍起了泼妇。她又是大哭又是大吼，声音时而沉闷，时而尖锐。还脚蹬手扒的数落着：“哪个局长把自己的父亲送养老院了！哪个大款的爹病重儿女不愿意出钱医治啦！哪家亲兄弟为老人赡养问题又打架动刀子了。而自己又是怎样忍着老人的固执，让他吃好，让他住好，还要帮他养着一个不清不白的老妇人……”
季美不认为她有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是想赚钱，因为她知道，钱乃万物之本。有钱万物才有谈判的资本，有钱感情才有资本去铺垫。只用嘴去说孝顺行么？没钱买面包就会饿死，饿死了连话都不能说，还怎么去表达爱、表达孝顺呢！连万物理念都烟消云散了。
老季是凌晨天刚亮回到家的，保姆徐姨帮他开的房门。客厅里只有通往走道的拐弯处开了一盏壁灯。借着阴暗的灯光，保姆徐姨还是能看到这位东道主脸上抽搐的肌肉。
“怎么啦！季老？”徐姨忧心忡忡的问。
老季摆摆手没说话，在徐姨的搀扶下，他径直走到客厅中央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极力压着自己的愤怒问：“季美呢？”
“夫人还没起来呢！我先给你煮碗粥吧！”徐姨说着就往厨房走。
“不用了！”老季意志消沉的说：“徐姨，你去买菜吧！你煮了我也吃不下。”
“噢！”徐姨应承着，很不情愿的出了门。
老季颤抖着站起来，到玄关处把客厅的灯全部打开，一时觉得刺眼，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之后，他又关掉了全部的灯光。此时外面已经大亮了，光线和房间阴暗的角落混淆着，让他浑浊的老眼很难看明白，他又发出一声深深的叹息，在心里说：“老了，真的老了。”
随着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季美披头散发的穿着睡衣走了出来。老季盯着她走出来的方向，无精打采的问：“做什么亏心事了？”
“啊……”季美先是发出一声尖叫，在她定睛看过之后，才拍着胸脯说：“爸！你吓死我了，你不是被王竞接走了吗？怎么这个点回来啦！”
“我这个点回来碍着你们了是吧？”老季依旧不冷不热的说。
“爸！您说什么呢？看您在家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能碍我什么事？我只是好奇您怎么这个点回来啦！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啦？”
“跪下！”
“怎么啦？爸！”
“我叫你跪下！”
纳闷中的季美从惊悸醒过神来，她反驳老季说：“大清早的你咋呼什么？”
“我叫你给我跪下。”老季加重语气说。
“我为什么要跪下？”季美如泼妇一般的狡辩说。
原本坐在沙发上的老季想要站起来，可惜努力站到一半，又瘫坐在沙发上，双手也颤抖的厉害。这声声惊呼声引来还在睡觉的韩坤，他一路小跑出来后，看到岳父颤抖的厉害，就忙上去扶着他冲自己的老婆吼：“爸叫你跪下你就跪下，哪来那么多为什么！”
季美很不情愿的跪下说：“爸！你到底怎么啦？到底发生什么事啦？您可别吓我。”
“你还知道害怕？”老季用颤抖的手指着自己的女儿说：“你老实交代，你开那些美容院是为了什么？现在上面来人要查毒粉的事，变着法子说给我听，要是没这事人家能在我背上敲鼓吗？”
季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便用幽怨的眼神看一眼韩坤。尽管光线阴暗，这求救的眼神还是被自己严厉的老父亲察觉了。他用严厉的口气说：“别看他，看我。”
“爸！”韩坤接话说：“咱们临县确实有很多贩毒的，但跟咱家没关系，您一生清廉执政，常常教育我们做人清白的重要性。我们还都算得上知识分子，都有正经工作，怎么会糊涂到去做那些事情呢！”
“嗯！”老季点点头，示意韩坤说的很有道理。但他转念一想又问：“我这一生也没留下什么积蓄，靠你们那一点工资能住到这么好的楼房，还买了小轿车。这些钱都是从哪里来的？”
“爸！我们的工资是没多少。就是因为这样，你女儿才辞掉教师的工作出来做生意。她也是想让您老享两天清福，过两天安稳日子。这钱都是她辛辛苦苦挣来的。”
“你也跪下。”老季测过脸看着韩坤说，然后又自言自语的咕哝道：“我不相信干那个就那么能挣钱。”
“爸！”韩坤苦着脸跪下说：“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问季美。”
“问她？”老季盯着韩坤说：“只要挣钱快的职业都不是个好职业，你们老实交代，到底有没有干违法的事？”
“爸！”季美扯开嗓子吼道：“到底要怎么样你才会相信我们？你老了，该你享福的你就享你的清福，不该你管的你过问那么多干嘛？我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子，知道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老季突然站起来说：“你现在就是承认了？无风不起浪呐！没有不透风的墙。放着好好的人民教师不做，非要开什么夜总会，酒吧。还搞美容院。我可是听说了，现在的美容院都是幌子，里面都是一些卖淫的姑娘。你们这样亏良心啊！唉！现在挣钱那么难，就凭你们那点工资。这房子从哪来的。你们身上带的手机从哪里来？还有你们开的车，都从哪来？工资买的起么？我早就纳闷呢！现在的年轻人这么能挣钱。原来你们竟干这些勾当。”
这时候，韩坤酝酿很久的话终于派上用场了，他说：“爸！您一定是误会啦！我们都有工作，贩毒卖淫都是那些生活无奈的人才干的。你看我们生活的那么好，又何必去干那个呢！您一定是弄错了。听到的是其他人，就以为我们也会那样。说来说去，还是您老心太好了，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吃亏不说，主要是怕你气坏了身子。”
老季正准备发作，这时候房门响了。随着钥匙开门的声音响起，徐姨在门外喊：“先生，先生，季老他年纪大了，您少说两句，万一气出个三长两短的……”
待她走进客厅，被眼前的一幕吓住了，口里的话也戛然而止。
这时候轮到季美发作了，她站起来指着保姆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我们家的事，你一个保姆掺和什么？我忍他半辈子了，这个老顽固，我要不是看在他……看在他……”
“季美！”韩坤打断她说：“爸还没让你站起来呢！”转脸又对老季说：“爸，我做了您的上门女婿，就等于是您的儿子，季美她就那性子，您老可别往心里去，免得气坏了身子。”
韩坤还是比较聪明的，他真怕季美把那后半句说出来。
季美再也忍不住了，刚刚那是她从小到大第一次下跪。她连神都没拜过，现在要当着保姆的面再跪一次，传出去她女王以后在临县还怎么混。于是她终于忍不住指着韩坤吼道：“你凭什么侮辱我？”
“凭什么？就凭我是你父亲！”老季接到话头说。
季美也不甘示弱，干脆扯开嗓子尖锐的叫起来说：“你刚刚还说法律，现在法律可是讲究人权的，你是我父亲又怎么样？我教育我家的保姆，关你什么事？”
“你……你……”老季站起来捂着胸口说。
“我怎么啦？我怎么啦？”季美张牙舞爪的跳起来吼叫。
两人正吵得火热，韩坤酝酿着见缝插针以便有力劝阻，客厅的大灯突然亮了。几人都惊讶着把目光看向通往房间的走道处。韩湘语正穿着睡衣幽幽的看着众人，看众人把目光都瞄向自己，她才弱弱的说：“大清早就你们吵什么，还让不让睡觉了？”
客厅里顿时沉默了，那拖鞋踩地板的声音分外的清晰可辨。看韩湘语回到了房间，季美发出一声闷哼。然后躺在地板上耍起了泼妇。她又是大哭又是大吼，声音时而沉闷，时而尖锐。还脚蹬手扒的数落着：“哪个局长把自己的父亲送养老院了！哪个大款的爹病重儿女不愿意出钱医治啦！哪家亲兄弟为老人赡养问题又打架动刀子了。而自己又是怎样忍着老人的固执，让他吃好，让他住好，还要帮他养着一个不清不白的老妇人……”
季美不认为她有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她是想赚钱，因为她知道，钱乃万物之本。有钱万物才有谈判的资本，有钱感情才有资本去铺垫。只用嘴去说孝顺行么？没钱买面包就会饿死，饿死了连话都不能说，还怎么去表达爱、表达孝顺呢！连万物理念都烟消云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