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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内伤

    wed jun 01 20:40:32 cst 2016

    朦朦胧胧中的叶倩梅听到一阵颤栗的呓语,这声音来自卧房的老季。他正躺在两米宽的大床上抽搐着身体。嘴里喊着:“逮,逮捕他,无论是谁都要逮捕他,不能姑息,无论是谁都不能姑息,逮捕他……”

    叶倩梅一阵慌乱,她忙起身冲到卧室喊:“季老,季老!您醒醒。”

    老季满头大汗的坐起来,看到惊魂未定的小叶说:“闺女!别害怕,我刚刚不小心做个一个噩梦。没事啦!现在没事啦!”

    “不小心做了一个噩梦!”叶倩梅在嘴里念叨着说:“季老,您怎么这么不小心呢?吓死我了。”他说完后,拍着自己因喘息而彼此起伏的胸脯。

    这时候的老季挣扎着想要起来,叶倩梅忙上前扶住他,并在他背后加上个枕头。

    “闺女呀!我想回家。”说话间他就挣扎着想要下床。

    “回家?”叶倩梅夸张的张大嘴巴,几乎是吼叫着喊出来的。但她马上又发现自己的态度不对,又不好意思的撇着嘴叔说:“季老,您看这三更半夜的,怎么回家呀!您老就安心在这里住一晚,明天早上回去好不好?”

    “闺女呀!我在这睡不着呀!我去外面搭车回去,我身上有钱。”老季带着为难的表情看着叶倩梅说。

    “这……”叶倩梅也带着为难的神情说:“这不好吧!严市长知道会怪我的。现在哪有车坐呀!这晚上出来兜客的都是黑车,他们没有运营牌照,搞不好还会抢劫杀人呢!您老听我一次,就在这里住上一晚好不好。这里住一晚可要一千多呢!”

    “还抢钱杀人呢!都反天了是吧?明跟你说吧!我还真不服气谁,别看我这一把年纪了,当年我一个人能打三个。”他说的激情亢奋,也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季老您等等!”叶倩梅摸着胸口说:“我这里可崇拜您了!您就听我一句劝,咱们明天早上走好吗?”

    老季把被子一扯说:“闺女,实话跟你说了吧!我今天非回去不可。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吧!”

    “这……”叶倩梅急的甩手跺脚,到客厅拿上手机说:“您先等等呀!我跟严市长打个电话。”

    “别……闺女!这三更半夜的,就别告诉王竞了,他当个干部也不容易,整天起早贪黑的睡不上几个钟的好觉。”老季摆着手制止叶倩梅拨手机。

    “如果您非要走,我就要打电话给严市长。”叶倩梅看撒娇软哄没有用,就只好来硬的。

    老季也较上劲了,他不甘示弱的说:“你要是敢打电话给王竞,我马上就走。”

    “季老,您就让我先打电话向严市长做个汇报吧。”他又缓和语气委屈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了您老人家呢!”

    严王竞这边刚洗过澡,妻子和女儿都已经睡了。他穿着睡衣在客厅的沙发上点燃一支香烟,颇为深沉的吐着烟雾。

    一根香烟还没抽完,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他俱灭手中的烟头,无奈的拿起手机,接通电话说:“小叶,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叶倩梅把老季的情况简单向他做了汇报。他对着电话说:“小叶,你先把他劝住,我马上过去,一定要等我过去。”

    他挂了电话之后,马上又拨了一个电话。用命令的口吻的对着手机说:“十五分钟之内赶到我这里,提前到就响我电话。”

    为不影响熟睡的妻子和女儿,他轻手轻脚来到卧室。挑一套休闲装提到卫生间去换,他换好衣服后,通过洗漱镜细细的审视自己,并狠狠的做个深呼吸。在心里告诉自己,别气愤,千万不能气愤,作为一个男人,这是成长路程中不可缺少的磨练。为了妻子和女儿有更好的生活,他必须努力拿下市长这个位子。

    胡九江这边的客厅还没关灯,那尊金灿灿的佛像前正焚着两柱香。散出的青烟如两条蛇龙,蜿蜒盘旋在房间的上空。那神圣的香味很浓,让人闻上去感觉非常肃穆,直传到胡九江休息的卧房内。

    熟睡中的胡九江拱拱鼻子,正做着一个香甜的美梦。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刺耳的门铃,接着就是不耐烦的拍门声。睡梦中的胡九江一个惊颤,猛然间坐了起来。

    女佣踩着碎步走进来,先是弯腰鞠了一躬,然后才说:“对不起先生,有人敲门。打扰了您的休息,还请见谅。”

    胡九江没搭理女佣,还在努力回忆刚刚的美梦。刺耳的拍门声依旧在响,胡九江不耐烦的指着门口吼道:“去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

    女佣在得到许可后,又碎步快速走向客厅。随着开门声响起,人没到声音就先传进来了。

    “九哥,快起来吧!你说季哥也不知怎么啦!这三更半夜的非要回家去睡。说不回家睡不踏实。你说这都几十岁的人了,咋就那么能折腾呢!”黄小虎就这样一路嚷嚷着闯进卧室。

    胡九江还在回想着那个美梦,具体细节他想不起来,只隐约记得很有快感。梦里面自己像被解除封印的妖魔鬼怪,正张牙舞爪的蚕食着那些他不喜欢的东西,这似乎跟季淮滨有关。

    “你瞎咋呼什么?”胡九江在黄小虎进来后不耐烦的吼道。他从没感觉自己怕过谁,唯独这个季淮滨让他一见心里就会发怵,用‘眼中钉,肉中刺’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一点都不过分。他信佛,因为信佛这些年过得也很安康。身边有很多人落马下囚,而他却安然无恙。如今退休了,也就等于自己的官途生涯完美的结束了。他想过两天云淡天高的日子,但心头总感觉被什么东西压着,让他无论如何也豁达不起来。这压心头的东西就是季淮滨,本以为把愿还了,自己就可以云淡天高唯我独大了,可偏偏这个顽固的老东西就是不受用。

    女佣拿一件棉睡袍帮他披上,他这才不情愿的下床,边摸索拖鞋边不怀好气的问:“到底怎么啦?”

    黄小虎一进门就招来这不耐烦的怒吼,心里自然也不舒服。他也不怀好气的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