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
字体: 16 + -

碎片记忆(往事不堪回首)

    tue may 03 10:30:45 cst 2016

    阜阳去驻马店的客车比较高档,那是我第一次坐100公里以外的汽车。它显示高档的原因很现实,车上有彩色电视,正播张艺谋刚上映的(英雄),看到梁朝伟与章子怡床戏那段,我害羞的是热血喷张,想看还不好意思看。偷看车上有没有人注意我,居然没有,大家都死盯着电视,连部分美女也目不转睛。于是,我大胆起来,再看电视,激情戏早已播完,梁朝伟和李连杰正拼的火热。都说那部戏很有深度,毕竟是张一摸转型巨作,但当时我真没看懂。

    坐火车是我的心病,源于我的第一次。记得驻马店火车站小广场中心有个驴,像小学语文课本上学的马踏飞燕,就以为那是国宝,想把它偷跑,却发现自己搬不动。几年后,我再经过驻马店火车站,那头驴没了。心想,还是有牛逼人物偷跑了,拿去拍电影了,还引起一场黑社会侠义般的斗争。后来我称驻马店为驻驴店,自从没了驴,我就再没经过驻驴店火车站。

    那时候的火车,比现在的还破。去广州的火车票才80多块钱。车上没空调,没开水,没有美丽的乘务员。窗户能打开,上下车一般不用过门,直接爬窗户。车厢地板铺的全是厚型防滑钢板,又黑又臭,人和人之间基本没有空隙,如果你是站着的,从驻马店到广州,你肯定坐不下来,如果你是蹲着的,你也站不起来。如果你睡着了,不管车厢怎么晃,你不会倒,甚至挤的你脚不着地,你依然能睡着。

    我承认,火车上我没遇到美女。去广州20多小时,就喝两铝罐健力宝。而且可能是假的健力宝。现在回想起来,真不知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当年,我只有16岁。

    直到现在,我对女人漂亮的腿型依然很敏感。这说来还有一段趣事。

    想当年,我从那列拉猪般火车下来的时候,就感觉世界很大,很大很大。火车狭小的空间造就我认为世界很大的灵感,于是,我凭空捏造了一个想法,用宋丹丹的话说就是:"我想写本书。"她的书叫(月子),我想写的书叫(大世界)。现在回想起来,当初是何等的幼稚。初中第二学期,连作文(一件小事)都写不好。

    其实,广州站也不算很大。如果我当初从阜阳站去广州,大概就不会有世界很大,很大很大的真实想法。可是,驻马店那个火车站真的有点小,要不是有头驴在那衬着,我还当那是一家信用社。我童年见过最高档的房子,大概就是镇上的农村信用合作社。

    去站前广场坐公车,见了很多霓虹灯,都颇有节奏的跳跃啊跳跃。赤橙黄绿青蓝紫,茶烟琴韵电吉他,有保安,有警察,土匪藏在墙旮杂,真是无奇不有,屡见新鲜。我不但觉得世界很大,而且很花,非常花。北方冷的冻屁股,南方美女穿短裤。正值春天未转夏,美女个个黑丝袜。这也就算了,居然都是大网眼,而且配水鞋,连水鞋都很高档,鞋筒缀着细铁链,而且鞋跟特别高。我当时就想到摸鱼,腿上大网眼是逮大鱼的,用我家里的话说:"大概那网是四指的。"细纱网是逮小鱼的,而水鞋又尖又高的后跟,大概是防滑的。

    我虽这样想,却缺少事实依据。因为她们的水鞋很干净,一点泥巴都没有,黑的锃亮,红的通红。看着让人心慌,呼吸急促,起生理反应。当时我十六岁呀,看电影俩人搂着亲嘴,都觉的害羞。其实不是真害羞,装的,用现在的话说叫装纯。

    驻马店到广州,给我落下两个心病。第一喜欢美腿,第二怕坐火车。

    上了公交车之后,才发现挤的不只是火车,还有公交。现在想想,有"公然**"的意思。男性和女性,隔着薄薄一层衣裳,你靠我一下,我挤你一下。公交大佬一刹车,人群如波浪般向前倾倒,不管男人女人,除去最前面的,还有最后面的,几乎每个人都会遭遇夹击。公交大佬一加油门,刚刚你挤我了,现在我要还过来。于是,即是我抓稳了,也的故意挤你一下。不然,我就吃亏了。你刚吃了我的豆腐,还不让我咬你的馒头。

    当年,我以为自己很时髦,还以为自己很帅,留了燕尾式长发,穿流行花园f4红色套装,假货上海回力球鞋,就把自己当红马王子了,自以为是真可怕,这绝对是造就土鳖最见效的思想。那一套衣服是在集市23块买的,假球鞋好像是13块钱,或者16块钱吧。

    哎!这世界真大,我真渺小,渺小的躯体,渺小的灵魂,渺小的思想。

    再后来,我发现公交车居然还会说话,告诉你哪一站到了。去广州坐的第一辆公交车,201路,广州站到犀牛角南方医科大学的。后来车上人少了,我才发现美女多了。但她们离我太遥远,车厢那么长,她们都不愿跟我站一块。自以为时髦的我,居然是一土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