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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清廉的干部

    fri apr 29 20:21:27 cst 2016

    如果用“热闹”来比喻临县城区,可能有点过于谦虚,感觉还是用“拥堵”来形容比较贴切。

    单单那些卖烧饼,油条,胡辣汤,的就能引起交通堵塞,更别说过往的行人,成千上万的莘莘学子,以及出门打工的青年壮年,如果把这些人聚集起来,绝不输于全国任何一个大都市的人口密集。

    在普通人们认识的车标里,奔驰宝马算是好车,要是凯美瑞,雅阁,帕萨特等价位的轿车让人们看到,多会嫉妒的吐出一句:“垃圾!”

    城东被称为政务新区,又名开发区和工业区,而农村人则称这里为富人区。地是一片一片的圈,楼是一栋一栋的盖,颇有国际一线大都市的势头。开发商的广告,物业管理的传单,连农村小老百姓都能收到。开发商教育售楼小姐说:“咱临县人口太复杂了,土鳖爆发户也多。不能光看客户的衣着打扮,看似低调的他们,口袋里揣一包海洛粉,就能拿走你两套房子。”

    老季是个清廉干部,已退休好几年。他早年死了妻子,只有一个女儿。他又何尝不想要个儿子,但人品的端正和从事的工作不允许他再娶。他的一生是坎坷的,包括他今天的地位,都是用四颗子弹换来的。他没有学问,豆大汉字识不了几个。这样说绝对不过分,否则,以他的丰功伟绩,一定是在京城发展的。而他,却只谋了个县长。

    他是退伍后才有了生孩子的打算,这对高领产妇来说,生孩就等于拿命赌博。女儿是有了,却因难产而死了夫人。他一生坎坷换来的希望就全寄托在了女儿身上,她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也倍加宠爱这唯一的女儿。

    现在他退休了,生活条件也好了,女儿女婿都有了固定工作。还住上了楼房,坐上了轿车,更有个调皮可爱的孙女。自从有了孙女,她就把对女儿的爱转移了,孙女就成了他的小心肝。他正躺在阳台的花卉旁,轻轻的晃动躺椅,摇着手里的蒲扇,惬意的好不清闲。

    “姥爷!”一花季少女从客厅奔向阳台,从后面搂着他的脖子喊。

    老季呵呵的笑起来,扭回头看一眼花季少女说:“哪有上学穿成这样的,竟给你妈学的,小小年纪穿的花里胡哨的像个小流氓。”

    “才不呢!姥爷,这叫时尚。”少女嘟嘴撒娇说。

    “还时尚?都是你妈惯着,好好的人民教师不做,非要开什么美容院。连我的宝贝小语也跟着学会了化妆。这对上学的孩子来说,可不是个好现象。”

    “好了,爸!你就别唠叨了。小语乖,走,跟妈上学去吧。”说话的是个中年妇女,她从客厅的隔断门探出头又说:“爸,我吩咐徐姨中午帮你煲汤。我就不回来了,这会必须得走了,还要去接夏蜜,第一天上学,我得送他们。小语,该走了。”

    听到“徐姨”俩字,那少女颦一下眉,嘟起嘴挺不乐意的向客厅走去。

    出了电梯门,那中年妇女在一辆深蓝色宝马轿车前停下,仔细打量了很久。才深深叹口气很不情愿的离去。她触动手里的车钥匙,不远处一辆黑色帕萨特发出两下“滴滴”的鸣叫声。

    育龙中学位于城南的外环路,有一条贯穿学校中心的主道,因学校而得名育龙路,这条路东接临县的主干道光明路,西连情人岛并壤的城南公园。学校是禁止中学生入岛的,但越是管制,就越能激发他们的叛逆心理。那些家境好的,靠关系或花钱进来的,对这里有着绝对的憧憬和希望。

    这是暑假过后开学报名的第一天,黎明破晓时分,路两旁就被各种各样的小吃摊位占满。而此时,早已经人山人海,堵得水泄不通。带着浓重的乡土味,汗味,迎着几千人因踩踏而扬起的尘土。晏小翼和曹芳也骄傲的走在这片土地上。大多数学生穿着都很朴素,他们推着自行车,后座捆绑的不是整箱的书本便是蛇皮袋装的被褥。只有那少数的几个人,或成群结队,或骄蛮纵横,毫不掩饰他们的优越感,在人群中担任着鹤立鸡群的角色。然而,这些人还不是最讨厌的。

    几乎每个学校通向主干道的路口都竖着一块牌子,上书:学校路段,禁止机动车通行。但这种事总是有人说没人管,或许有人管,得看被管制的对象是谁,如果是一辆拉客的三轮车,那不好意思,你倒霉了。相反,如果是一辆宝马轿车呢?这就值得让人们思考一段时间了。

    这时候,一辆黑色帕萨特鸣着尖锐的汽笛,从光明路打着变向灯挤了进来。刺耳尖锐的汽笛一直在响,硬是往人海里插,看上去异常的霸气。尽管喇叭鸣的震天响,每个人都毛骨悚然,把嘴咧到耳朵根,一副难以忍受的样子。可还是没人主动让路,他们不情愿的往后看看,潜意识往边上挤挤,并没挤出一条道。

    大家开始交头接耳的抱怨。帕萨特依旧缓慢的向前挤。权势的压迫还是让这些莘莘学子有了礼让的意识,他们忍受着燥热,忍受着拥挤,用牺牲自我的精神为这辆车让出一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