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入殓师的那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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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堆积如山的尸体

    不过这话我也就和老林说过,现在说给谁听都不会相信,我越来越发现,这光怪陆离的世界上还存在这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

    这自杀过后便是成堆的尸体运往了殡仪馆,全市三个殡仪馆变成了热闹的菜市场,整天都闹哄哄的,打骂声、哭闹声此起彼伏,除了一些不要入殓的之外,三个殡仪馆平摊下来每家两百多具尸体,我一整天都没出小房子的门。

    殡仪馆也是特地把另外一件储藏间给整理出来作为家属收尸之用,而我则在小房间处理完一具,由人推送到另外一间,家属接收。

    我把门关上,继续给下具尸体入殓,这孕妇的死样特别难看,脸被摔的稀巴烂,特别是鼻子,早已不知所踪。整个脸都平踏踏的,就好像一张饼一样。

    因为在妊娠期,所以胸也变的很大,这一摔摔下来这一对胸也是歪至一边。

    最惨的就是那肚子了,整个都破了,羊水硬生生的从下体处逼了出来,这些来医院的孕妇都是准备临产的,所以都已经差不多快十个月时间了,这羊水破了,可孩子还留在身体当中,活活的在肚子中被憋死,我不敢再想下去,一种窒息感让我也有些难过。

    羊水破了,肚子就没有了那么大的支撑力,婴儿在肚子里的样子就映射在了母亲的肚皮上,这两只小手死命的挠着,死命的想抓破肚皮,从中逃出来,可这又岂是那么简单的,他侧卧在肚子里,口中吞吐着羊水呼吸着子宫中那残留的空气,脐带中传来的最后一点养料也是戛然而止,孩子最终窒息,跟随着母亲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对于这样的尸体,我们入殓都有规矩,不能把孩子从肚子中取出来,为的就是不让孩子的婴灵能在母亲的带领下一起走完最后一程。

    虽然尸体众多,但我还是做的很认真,不会对任何一具尸体草草了事,这是对尸体的不敬,同样也是对这个行业的不敬,我把女尸身上残留的血液用棉球擦拭干净,脸部我决定最后一个弄,因为这张脸损毁的太严重了。

    我从脚上开始,脚摔断了一只,侧向一边,虽然没必要接骨了,但还是要让她看起来和睡着了一样,双腿被我掰开,抖落着把里面错位的骨骼稍微整理一下,让外部看起来没有断裂的样子,接着轻轻的摆放上去,脚摔断的瞬间,里面的血管爆裂,让这脚上的血肉看起来特别红肿,我取出针管,在脚底心上戳了进去,从里面抽出了部分溢在里面干涸掉的血块,这才让脚看起来没有那么肿了。

    双脚弄完就是大腿,大腿检查过一遍,没有多大的损伤,眼睛朝着下体部位查去,这孕妇的下体一般都是膨胀的,这个也不例外,虽然羊水破了,但下体依旧是微微张开着的,为的就是迎接新生命做准备,可现在……

    女尸因为跳楼,这括约肌没能承受住压力,不光羊水破了,一部分****中的污秽也是硬挤了出来,没办法,只能先处理掉这污秽才可以,我从工具箱中取出工具,把污秽从****处一点点刮落下来,接着用纸巾擦拭干净,人虽然死了,但身体干干净净上路,在经过了我能看到灵魂之后,特别的有感触。

    最要命的地方是脸部,而第二要命的地方就是这下体,我又多带了一层胶皮手套,食指和中指并拢,扣住蝴蝶边缘,另一只手一点点的深入到里面,里面幽深而多水,我左右触碰了一下,早已没有了弹性,就算我戴了两层手套,冰冷的感觉依旧让我有些激灵,但我还是要继续做下去,当整个手掌没入到下体中时,终于摸到了一点,我慢慢的寻找着破开的口,因为摔下来时不一定是在下体处摔破的。

    很幸运,这开口处就在正朝着下体,但裂开的口很小,为了让羊水排尽,我把这伤口稍微撕开一点点,一股洪流就涌了出来,我快速的把手拿了出来。

    哗!

    一股恶臭伴随这羊水冲了出来,我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双手扣住蝴蝶边缘,让羊水全部倾倒而出,渐渐地,变成了滴答滴答的小水滴,我再次夹着棉花深入到下体之中,擦拭干净。

    弄完之后,直接把棉花在下体处塞好,这一切弄好也是让我出了一身的汗,我没有再继续干下去,做在椅子上休息了会,掏出烟,抽了起来。

    这小房间中就活着的就我一个,其他陪伴我的都是尸体,我猛的吸了口烟,让自己可以平静一点,青烟缭绕着漫过了我的脸,慢慢上升,消散在空气中。

    一支烟的功夫很快就过去了,我再次投入到紧张的工作当中,憋掉的腹部在羊水被排出后,也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只是孩子的影像更加清楚了,我不敢再去看那个孩子,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恐惧感,心跳的速度在我掠过孩子尸体的一刹那徒增了几分。

    我让自己平复下来,处理****,这对胸口已初具人母的形态,雄伟而硕大,虽然人已经死去,可脂肪还在,歪在一边的胸口只需要定型一下就可以了,我把胸口扶起,朝着中间扶正,这种既可以用缝针缝两针让胸口定型也可以用502胶水涂上一点,而我当然选择后者,经过了黄芷珊的事情,我基本不会在尸体上做过多的修补,一来我知道他们也疼,二来尸体保证完整也是我做入殓师的一个准则。

    最后也是最难的点,这张已经破碎的脸,脸皮从耳根处开始撕裂了出来,我把她的头摆正,测量了一下,让撕裂处延伸出来的细肉都全部塞回里面,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只好用缝针了,弯弯的细勾穿过脸皮的一刹那,带出了几丝凝固的血液。

    黄芷珊那句尸体会疼的话萦绕在我耳边,不由的让我加快了手中的细勾,我缝的很仔细,为的就是让她的脸能够复原到最初的状态。

    但脸上没有了鼻子在,中间就多了个窟窿,磨掉的人皮是不可能复原的,只能用假体添加上去,不过幸好小房间里东西还是挺足的,这种假体鼻子看上去有些像塑料,但质地还是有些软的,属于软橡胶制品。

    我把鼻子处多出来的碎肉连带着皮肤剪去了一部分,不然这橡胶鼻子弄上去就粘不住了,鼻子处的碎肉一部分已经掉落到脑袋当中,本着敬业精神,我把灯光对准了窟窿,小心翼翼的从中夹了出来,接着胶水涂在这鲜红的肉上,把鼻子粘上去,整张脸现在看来才正常了起来。

    我看着这张脸,想到生前她也是个样子俊美的女子,可惜……

    刘芸这次干的太绝了,让这么多人都无缘无故的死掉,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至今无法理解,现在在她身上除了知道她是幽冥教的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线索,她演的这出七芒星的戏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不是和幽冥教有莫大的关系,我不知道,但我会追查下去,不能让这些人白白死去。

    一边想着一边在尸体上盖了一层白布,尸体的大脚拇指上都有个标签,我对照了下签字表上的名字,这才打开小房间的门,家属早就在门外等了不少时间,看我出来,急切的想知道里面的情况,我让守卫进去把尸体推到另一个房间,让家属也跟着过去给逝者穿衣吧。

    家属也很急切,忘了签字,在我的提醒下,才急急忙忙的回来把字给签了,我说了一声:“节哀顺变,大叔,给你闺女穿衣服的时候不要碰鼻子,让她走的完完整整的。”

    家属默然的点了下头,从裤子口袋中掏出一个白包,塞到我的手中。对于这样的事情大家都有分寸,我也没有拒绝,收了下来。

    我并不是个贪财之人,但帛金这种东西还是收了为好,一来也是让家属放心,二来白事不同红事,红事给红包都是笑脸推让,但白事收下才是对主家最好的交代。

    哭哭啼啼的女人随着大部队一起到了另外一个房间,从房间里传来更加凄厉的哭声,但在男丁的呵斥下,这些女人才慢慢停止,因为给逝者入殓的时候一般是不能有女人在场的,都是家中的长辈男丁或者至亲男丁给逝者换上孝服,并且不能哭,如果把眼泪滴到逝者身上,那逝者就会托梦给那个人,习俗中这是一种很不好的现象。

    我等在门口,小房间中只有两张铁床,一张是用来给尸体加热的,那张铁床一般不怎么会去挪动,第二章就是入殓时用的,现在守卫推过去了,只能等铁床回来了才能进行下一个逝者的入殓。

    我掏出根烟,塞给站在身边跟我一起等的家属,问道:“大叔,那是你什么人啊?”

    “我侄女。”大叔抽了一口,简单的回答道。

    “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我说着好话,尽量让大叔不要那么悲伤。

    “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了?好好的一个人就走了,一走就是走两个。这……”大叔说着说着就泛起了泪花,这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这次市里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没有闹的很大,已经很不错了。

    我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好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