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末日守望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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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阿辰

    时至中午,别墅的身边早已是烟雾弥漫,尘土飞扬,即便是白天,太阳也被掩盖在空中飘舞的土里,甚至被染成跟土一个颜色,分不清哪里是太阳。

    而当尘土渐渐退散的时候,别墅也跟像变魔术一般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别墅的废墟,散落的木头,毁坏的石砖,那张大家每天围在一起吃饭的餐桌也被砸的两半。原本被厨子藏起来的所有物资现在全部落楼外面,尤其是肉类物资在沾满尘土之后,摆在地上,就像是“粉蒸肉”一般。

    如果这个时候有人来过,是根本不会知道这里曾经是什么模样,但是曾经的模样会让所有看客有很多畅想,都在思索这个屋子以前的样子,以及这个屋子里面所居住的人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方式。几只鸟落在一片非常明显的断裂木板上,东啄啄西碰碰,似乎觉得这里只是一个属于自己的游乐场,蹦跶蹦跶的样子还很欢快。

    突然这块木板向上抬了抬,颠了一下那个鸟儿,那鸟儿飞了一下,又重新落回到板子上,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那块木板又动了一下却始终不能赶走这个不知道发身什么的小家伙。最终,那块木板终于被掀了起来,一只手伸出来,终于把那只小家伙惊走了,似乎告诉它这个地方很危险。

    夏子纶废了很大的力气,才从这几块废墟下面爬出来,当他能够呼吸到相对新鲜的空气时,他的全身都瘫软了,靠在之前的地方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即便呼吸之后还能明显感觉到有半口是尘土。他还不忘警惕着周边是不是还有敌人的爪牙,直到确定没有问题之后,才敢长舒一口气。

    但是当夏子纶看完周边的环境,发现别墅已经不存在之后,他立刻站起身,环顾着四周,所有的事物全部被埋没,包括曾经一起并肩生存的人。夏子纶腾地站起来,仔细寻找着有没有伙伴生存的痕迹。

    “我靠!都别死啊!”夏子纶四处扒拉着,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伙伴的具体位置,这个世界上什么也没有,不像以往的世界上,人们可以用生命探测仪对掩埋的人群进行探测,而现在,夏子纶只能漫无目的地四处寻找,用手去刨开一个一个坑,确定没有后再一次寻找别人。

    突然夏子纶面前的地方被人拱起来,一个人影唰地一下出现在夏子纶的面前,足足把夏子纶吓一跳,紧接着陆续有人从土堆里爬了出来,灰尘散落在他们的身体上,当他们起身时,身上的尘土如瀑布一样散落在地上,颇有丧尸片的即视感,而这代表了伙伴们还活着,这便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小娅感觉自己并没有被压实,顺势一抽身就逃脱了自己身上的乱石堆,当她起身才发现,原来在自己的身上有认为自己承担着放量坍塌的重量,是阿辰。

    “阿辰!阿辰!你没事吧。”小娅非常着急,当碎石梁柱坍塌下来的时候,阿辰飞扑过来,护在了小娅的身前,小娅在阿辰的身下缩成了一个球,享受着阿辰对自己的保护,但是她紧闭着双眼,并不知道阿辰跑过来护住了自己。

    “我的腿……没有知觉了。”阿辰说话断断续续。

    “快来帮忙啊!快来帮忙!”小娅大声呼喊着,她突然觉得很害怕,有非常懊恼,“你跑过来干什么啊!”

    “我是怕,掉下来的东西……会砸到你。”阿辰还在尽全力支撑着,慢慢地阿辰的身边来了很多人,帮他把身上的石块和木板清理掉,赶忙把阿辰抬了出来。

    “小娅,这可能是我这辈子做得最有骨气的事了。”阿辰笑了笑,脸上的尘土填满了微笑时的皱纹。

    “说什么傻话!你还能干很多事情。”小娅哭了,她虽然不知道起初自己能不能靠着自己的力气活下来,但是她已经在阿辰的保护下丝毫无损。这时候,小娅才想起来曾经自己骂阿辰孬种的种种场面,而这一刻阿辰竟然为了自己忍受着非常大的折磨。

    “腰部以下可能瘫痪了。”大家把阿辰抬了出来,安娜在他的身上四处按揉着,发现腰部以下阿辰都已经没有了知觉,也根本用不上力气。

    “小娅,接下来的路,带着我就是拖油瓶了。”阿辰说着,强忍着眼里打转的泪水。

    “不,不行,我们不会放下你不管,你又不是要死了”小娅彻底崩溃了,哭得很伤心。

    “你做好决定了吗?”厨子从旁边问了一句。

    “你干什么!”小娅大吼着起身推开厨子,“我们必须带着他走!”

    话还没说完,小娅的眼睛里彪出了泪水,滴答滴答撒在尘土表面,慢慢渗透下去,似乎在浇灌着什么。

    出自不说话,安娜也不说话,大家让小娅肆意地将这份伤痛发泄出来,在以往世界的军队,每个军人都可以做好自己牺牲的准备,但是每个人都做不好的是面对战友的牺牲。

    “小娅,你别哭了,现在的世界,我已经丧失了活动能力,就相当于丧失了生存能力。”阿辰笑了,眼角的泪水也终究没有憋住,“托带着我,看着是我能活下来,但是必然会拖累你们,让我心里难受。”

    “你别说了!”小娅跪在地上,死死握住阿辰的手,“你别说了……”

    “与其让我心里难过,还不如让我肉体难过一段,然后身心洒脱地离开这个世界吧。”阿辰拍打着小娅的头。

    阿辰说的对,在这个世界上活着是对身体与意志的考验,如果这两项有一项彻底丧失了,活在这个世上就相当于在等死,不如死的快一些,在身体与意志都得以解脱。

    “我们走吧。”夏子纶摇了摇头,“让他们两个做最后的分别。”

    “我们真的救不了他了吗?”厨子被骂了一顿后开始反思自己。

    “是的。”安娜转了身,“他的肉体已经残缺不全,这会侵蚀他的意志,会让他更难受。”

    “小夏!”老杨在远处大喊着,“老乞丐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