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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比赛

    “你们先发球吧,我们要让让客人,给他们一些机会。”李天仇口中虽然说着给对方“机会”,但是他身体是诚实的,他紧贴在孟然的身边,眼睛与手臂都虎视眈眈着孟然手中的篮球,恨不得马上将它给抢走。

    在比赛准备开打的一刻,孟然,他怕了。

    恐惧就像一袭透明的黑纱笼罩着他,一方面,孟然怕的是自己的这场比赛会输给新闻班他们,毕竟这是自己挑起的事情,如果输了的话,无疑,李天仇的嘲讽会更加尖锐刺耳。另一方面,他有种第六感晓丽会突然路过,晓丽的到来也是五十五十的,赢了还可以好意思笑一笑或者炫耀一下,输了的话,就会更加丢脸了。

    王维半蹲着,背对着新闻班的“木柴”,摩拳擦掌,以图让自己的手掌更快的暖和起来,让等下的比赛有更好的手感。这位防守王维的“木柴”,虽然身形看起来瘦弱,但是跟他对抗过的人都知道,他的骨头是十足的硬。正面硬碰硬的话,王维自己也不好说能取得什么优势。

    而在才子,明战不显,暗战已生。虽然他与对方防守球员大胖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实际上,他们暗中较上劲来,两人肌肉紧绷地贴着对方,为卡到篮下更好的位置而抗衡着对方。

    看着其余两名队友都认真起来,孟然也赶紧扯下恐惧的黑纱。对的,怕,你就会输一辈子,孟然照抄张家辉在《激战》的台词对自己说道。

    “你倒是赶紧来啊,走什么神呐,怕了我吗?连发球都不敢?”李天仇贴得更近了,孟然都感觉到他说话呼出来的口气都喷到自己的脸上了。异味迎面而来,这是明显口臭的味道,如果不是在持球,孟然一定用双手紧塞自己的鼻孔。无法接受这烦人的口臭下,孟然毅然把球传给了王维。

    王维倒是看起来没有一丝心理压力的,接到球的时候首先对的在场边的马雯歪起嘴角轻笑一下,似乎要告诉她,这球他一定会中的。王维接球的表情看起来是如此的轻松,以至于都时长给人一种错觉,就是误认为他是不会打球的。但是,这不过是他惯常的招数罢了,就是在王维笑着笑着,他就会在别人松懈的时候把对方给过掉,并把球送入框内。

    于是,在面对此为比他高一个头的木柴时,他还是一脸笑意。

    王维不打算传球,他用脚步试探了好几下后,他大概了解到对方跟自己的距离以及自己的出手机会了,于是,想也没想,他就干拔挑起,在45度的位置后仰投篮。

    “唰!”

    篮球清脆的进网声在美丽的抛物线下响起,在看到进球后,“笑面杀手”王维在防守者前装作无辜地扁起嘴唇,并摊开“无奈”地双手,后退着走出三分线。

    “好球好球!”马雯在场边做着啦啦队大声欢呼,即使她的声音只有孟然与王维听到。

    赢者发球,在第二球,孟然还是选择把球传给了王维,可是这次王维又把球给回传到孟然的手上,耸了耸眉毛这次要给孟然表现一下。

    “刚才他只是走运罢了,对位的不是我。这次你就没有机会的,我会让你连传球的机会都没有。”李天仇边说着垃圾话,一边不厌其烦把手快速多次伸前去拍去,要把孟然手上的球给拍走。

    客观来讲,李天仇是个不错的防守者,在他的紧贴防守之下,给了孟然不少的压力。在进攻时,无论孟然好几次的变向,胯下运球,抑或是背后运球,都没有把他给甩开,李天仇跟如胶似漆的恋人一般,死活不肯离开孟然一步,非要粘在一块才感觉舒服。

    孟然感到有点烦躁,其实正常情况下,他应该传球的,传给谁都好,可是现在这个时刻却不容许他打出最合理的战术,这就应该是一意孤行的球路。在这样信念的驱动之下,即使李天仇仅隔半步之遥,孟然还是决定出手。

    在出手的一刻,孟然就后悔了。

    球离开自己的手没过半秒,李天仇的手就遮天蔽日地盖了上去,整个球被“啪”地一声盖了回去,打到孟然的身后。还没等孟然反应过来,李天仇就绕过他,鬼手一般把球抢到自己手上。并且,篮球没有在李天仇手上停留超过一秒,在拿到球的瞬间,他默契地单手将球直直地扔到内线,球风驰电掣地到达大胖手上。

    一个写意的勾手,大胖就在才子面前轻而易举地把球送进篮筐里面。

    这个一传、一投,用时不过3秒,新闻班行云流水地得分,双方暂时打平。

    “你们班就只有这样的能耐吗?我好替你们担心,我现在担心在决赛时候能不能见到你们。”在准备发球的时候,李天仇直勾勾地盯着孟然,并挑衅着他。

    “哦。”

    孟然觉得他的笑容丑陋极了,他没见过任何一个人的笑容会有李天仇这么难看。如果不是要对位他,他才不愿意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的脸。这时,在孟然眼角所瞄到的位置,他发现了2个特殊的观众。

    中奖了,罕见的第六感中了。

    站在场边的,不是别人,正是晓丽。可是这次站在晓丽旁边的,不是曼丽,而是晓丽的正牌男朋友。如果说孟然为什么会知道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是晓丽的男朋友,他会说,这是他偷瞄晓丽手机时发现的。

    晓丽与男朋友驻足观看着他们的比赛,最吸引孟然注意的是,晓丽她正紧紧挽着自己男朋友的手臂,头自然地靠在男朋友肩膀上。

    在这分神的一秒期间,李天仇毫无事先预告地突然启动步伐,迈出左脚试探一步后,孟然的注意力才回到场内,可是,专注力这一来一回让孟然掉进李天仇的陷阱。

    这是李天仇的佯步,在踏出左脚的一刻,他的心思早就是在右边了。于是,在左侧运了一下球之后,他的迅速变向,来了个crossover,球一下子转到自己的右手上,并且,在这个变向后,孟然完全没有跟上,整个空位立即显现在李天仇面前。

    李天仇也不直接向里面的大好空位冲了,在这个变向后,他首先瞥了眼远在自己左侧的孟然,得意地咧开了嘴角,并跳投了起来。在他的想法当中,与其冲进去上篮,这样的变向跳投更能羞辱孟然。

    在落地的一刻,李天仇故意不望向篮筐,而是转头直面着孟然,食指与中指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孟然,传达出这是自己的地盘的明确信号。

    没有任何意外,篮球空心进网,2-1。

    优势的天平马上移到了新闻班这一边了。

    虽然别人进球了,但孟然的心思还在场外。他用余光扫了下场外,看到晓丽侧着头在男朋友的耳根窃窃私语,并在说完后,她男朋友就开怀大笑起来。虽然不知道晓丽对男朋友说了些什么,但是他就是不喜欢看到那西装革履的大人的笑容。这个男人笑得越开心,孟然就越妒火中烧。

    嫉妒的火焰与输球的不满,让孟然开场前的焦虑与不安感又突然袭来,孟然连环拍了拍自己的左脸,让自己冷静下来。形势完全倒装过来,这次轮到他步步紧逼着李天仇,即便这意味着要闻到他恶臭的口气与刺耳的恶语。

    “干嘛要打自己脸呢?打不赢我也别自残呀。”垃圾话高手李天仇继续挑战着孟然,他不断抬起又放下手臂,避免让孟然碰到他的球。

    在这个关节眼上,孟然又闻到了对方的狐臭,他不禁紧皱眉头起来。真的哪里都臭啊,李天仇肯定没有女朋友吧,哪有人会受得了?

    李天仇看着孟然难堪的表情,继续轻佻地说,“你觉得我这次传还是投呀?”

    “我管你,反正都不会进的。”孟然首次回击李天仇,这的确有可能是这场比赛的最后一球了,这句话不说就怕没机会再说了。

    “game over.”

    话音刚落,李天仇假投真传,传给了木柴。

    可是,李天仇失策了。

    王维也是对本场比赛异常上心的人,他也时刻留意着李天仇的一举一动。在对方传球出手的瞬间,王维就判断出他的传球线路了,因此,在木柴还只停留在准备接球的想法时,王维就抢先迈出脚步去偷球了。

    眼疾手快的王维断球成功,孟然此刻也就立马转身向内线进行空切,平常王维一定会心领神会地把球传到孟然手上,可是这次他没有。

    他看得出孟然的焦躁与不在状态。

    王维在原地不断右手运球着,左手则不断做出向下压的姿势,示意孟然现在应该冷静下来,越焦躁,就越会被对手的节奏给带着走。

    王维把球带出三分线外,并向左挥舞着手臂让队友散开,把空间给拉开。

    待到王维认为有足够的进攻空间时,他顿时把球运到左手,并像装了马达一样往左侧进行进攻。他在左面的进攻的确杀了个对方措手不及,因为通常人只是右手灵活,左手作为弱侧手,很少有人可以运球快速跑动。

    这是王维在夏天苦练出来的杀手锏,在今天大派用场,他直捣黄龙到了内线,由于刚才拉开了空间,王维轻易地进入禁区并准备上篮。此刻,拦路虎大胖迎面而来,一个面积巨大的黑影就要盖在王维身上。

    面对着凶悍且体型庞大的防守球员,王维不但没有退缩,反而他面露轻松,微微一笑。因为,大胖他中招了。

    就在大胖扑上来的前一刻,才子就从右边空位补上来,王维在准确的时间,准确的位置,击地传球给他,才子不费半点劲在篮下把球送进篮筐内。

    2-2,形势立即偏转航向,到了孟然客队这一方,因为球权在自己手上。

    “刚才你说什么了?我没听清楚,能不能再大声地告诉我一遍?”孟然说完这句话后,把耳朵凑到李天仇嘴边,但对方刚开口想说话时,他又缩了回去。

    “算了,不想听即将的loser说话。”

    孟然的心情开始平定了些,他看了看晓丽,美人依然依偎在男朋友的肩膀上,但这个恋人之间正常得再不过的做法还是让孟然心中波澜起伏。但每次嫉妒心起来时,李天仇在自己视野里面的出现,总是提醒孟然应该专注在比赛里头。

    “你相信我吗?你是不会中的。”李天仇运用着激将法,就是想要孟然自行切断与队友的联系,让他自顾着盲目单打,失去团队的协助与配合。

    李天仇的计谋没有奏效,孟然已经决定用平常他们团队配合的方式去结束比赛,他要传球出去。

    可是队友的情况没有那么简单。

    他左看看王维,王维摇摇头表示叫孟然千万不要传球给他,因为他没法接球。无论怎么折返跑,木柴都如影随形,紧贴着王维,不让王维有一丝接球的机会。

    孟然又右望望才子,才子的境况跟王维没什么两样,后面的大胖早就把篮底有利位置给霸占了,体重稍逊一筹的他早被挤在外面,没有好的机会去抢篮板或者投篮。

    那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oops,传不了球了。那你等下又会被我盖的,想吃什么味道的火锅?”李天仇死死瞅着孟然。

    “可我觉得你没资格请我吃火锅耶,先排个队吧。”

    说到“吧”字的时刻,孟然就雷霆般地往右侧加速起来,为自己赢得了半个身位,可是李天仇依然不屈不挠,即便在落后半步的情况下,依然伸出自己的手去阻拦孟然的前进方向。

    这个出手的确成功了,孟然的确被对方的阻挠到了,他没法摆脱李天仇。孟然脑子里在飞速地想着不同办法,灵机一闪,他想通过一个时间差的方法让李天仇跟不上自己的节奏。

    在停顿了半秒之后,孟然又往右侧加速,可是这次加速只是一个幌子,因为在加速完了之后,他的脚步立马停止住,强制自己的身体不被惯性带走。与此同时,李天仇紧跟着孟然右侧的步伐,没来得及反应过来,身子往右边倾斜过去。

    成功了!孟然成功为自己赢得半秒的出手时间,他扬手一挥,把篮球投了出去。

    糟糕。

    在出手的瞬间,孟然突然意识到,这球的力气不够了,篮球到时一定会连篮筐都碰不到。

    能预判出这个球的轨迹的,还有李天仇。孟然在跳跃落地的过程中,他就听到李天仇一字一句地说到,“三、不、沾!”

    篮球慢慢在大家的目光中,沿着弧线的轨迹落下。孟然、王维、才子的心此刻无不都彻底冰冷结冰,无法再次动弹了。

    而那眼神像看到金子一样发光大胖,已经稳稳卡好位置等着把篮球给纳入到自己怀里。

    但事情却没有按剧本那样继续写下去,突然,一件在场六人都意想不到的事情给发生了!

    篮球像着魔了一般,居然没有跟着既有的轨迹落下,它在空中突然好像加装了一个驱动器一般,突兀地向前平移了一些,再随着另外一条弧线掉下。

    正中网内!

    场上六个人都张大着嘴巴,其中三人是不可思议的茫然,剩下三人则是无可抑制的狂喜。孟然冲向王维与才子,尖叫惊呼地抱在一块。在抱团的时候,孟然看了看篮下,才知道,篮球“着魔”的原因马雯弄的,她正站在篮板底下,刚收起自己施展法力的右手。

    孟然都想流泪了,但他没有让眼泪离开自己的眼眶,只是紧紧抿着嘴唇,闪烁着眼睛感激地看着马雯。

    马雯也毫不客气地邀功,开心地朝着孟然说道,“你们快点打完,就可以早点陪我今晚去周老师办公室!”

    “嗯!”孟然点了点头。

    孟然突然记起了什么,他眼睛扫过晓丽刚才站的位置,却发现已空无一人。焦急的他又环视了一下四周,才发现,晓丽已跟男朋友离开十米之远。

    晓丽一路没有回头看孟然一眼,她正沉浸在两人世界当中,手挽手,亲密地聊着孟然所不得而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