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约法三章
“哈哈哈......”荆北市体育馆中，肖芳极其放肆的大笑着，在她面前，一个头发雪白身体瘦小的老头儿一脸的忐忑，不知道接下来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样悲惨的遭遇。
“况老头！没想到吧？本姑娘我这么快就杀回来了！”肖芳趾高气扬，踱着方步，迈到况衡面前。
“今天，你的任务就是把这个体育馆给我收拾干净！以后这里就是本姑娘的科研基地！你要是收拾不完？哼哼......”肖芳捏着手掌，把指节捏的咔吧作响。
“虽然你是研究生命科学的，从前也是个什么院士，但本姑娘敢保证，你绝对不会有我对人体痛觉神经的分布以及何种刺激能引起多大的反应更清楚。”肖芳说着，像个恶魔一样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
况衡的冷汗马上就流了下来，他太清楚肖芳说的是什么意思了。之前肖芳被李广志控制的时候，况衡想实验一下异变之后的肖芳在神经系统方面是否有什么改变。结果肖芳异常配合，并且告诉况衡，自己的神经末梢某个地方和人类已经大相径庭。如果用针进行刺激的话，人类不会有太大的感觉，但自己的另一侧神经末梢会随之做出反应。
况衡信以为真，就用针刺激了下肖芳说的那个地方，而且果真在肖芳另外的一个神经末梢处观测到了相关的反应。
况衡欣喜异常，又拿针在自己相同的部位刺激了一下。
结果——况衡当场晕厥过去，这还不算，况衡的大小便也失禁了数日之久。而且肖芳正是趁着况衡昏厥的时候逃跑了。
“我收拾！我收拾！我马上收拾！”况衡实在是不想再体验那种欲仙欲死的滋味，马上不顾自己年迈体衰，拿起一旁的扫帚，逃一样去打扫屋子去了。
看着况衡狼狈不堪的样子，肖芳心满意足。
所谓愚者千虑，终有一得。这个凌云虽然傻，但有时候还是有那么一个半个好点子的。
体育馆门口停着一辆军用吉普，有专门的司机在这里听从肖芳的调遣。
“走，去监狱！”
所谓监狱其实是荆北市原来的一个地下仓库，现在除了堆放一些杂物之外，还关着一个人。这个人叫林木，是一个木系异能者。
只不过这个人精神有些问题，痴痴傻傻，疯言疯语。李广志怕这个家伙出什么乱子就把他关了起来，同时也作为况衡研究的试验品。
到了仓库，把守的士兵当然认识肖芳，当即恭恭敬敬的把肖芳请了进去。
仓库里，用几十根硕大的铁条临时焊接了一个铁笼子，这个林木就被关在笼子之中。
听到外面的响动，衣衫褴褛的林木先是一惊，接着就像一个野兽一样“荷荷”叫了起来。不仅如此，他还“哐哐”的砸着铁笼子上的铁条，而后，这个林木的手开始变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得枯干，并逐渐变长，向肖芳卷来。
眼见得林木手上长出来的树枝就要卷到肖芳，跟随进来的士兵马上拔出腿上的军刀，挥手就要砍下去。
“住手！”肖芳喝住了士兵，不退返进，任由这些枝条卷住自己。
枝条的力量并不小，之前有一个普通士兵不知道厉害，被枝条卷住之后，肋骨都被挤断了几根。
陪同进来的士兵不由的大急，李广志治军很严，如果自己在场的情况下，肖芳有个什么闪失，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严厉的军法。
就在这个士兵准备不顾肖芳的命令，拿刀去砍枝条的时候，但见肖芳用手轻轻摸着卷住自己的枝条，口中轻轻呼唤着：“三木，三木，别怕，姐姐回来了。”
肖芳的呼唤就像有魔力一样，野兽一样的林木渐渐平静下来，他的眼神逐渐清明，手上长出来的树枝也逐渐松开肖芳，而后又渐渐缩了回去。
许久，铁笼中的林木终于完全平静下来，当他看到肖芳的时候，不由“哇”的一下哭了起来。
“芳姐！你终于回来了！”
“回来了！三木不怕，以后有姐罩着你，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肖芳说着，让士兵打开了铁笼子的门。
“姐！”林木哭着，一头扑进了肖芳的怀中。
林木年纪并不大，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原本是肖芳的邻居，俩人打小就认识。灾变开始的时候，正是因为有木系异能者林木的存在，才使肖芳这个战斗力几乎是个渣渣的超级智脑在活尸的围攻中幸存下来。
当李广志带领军队接管荆北市之后，二人就退到了桥河西侧。只不过很快就被军队控制了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林木准备同军队厮杀一场，但肖芳劝他不要妄动，并且承诺会很快还他自由。不仅如此，深知林木秉性的肖芳生恐林木忍耐不住，还在林木身上做了手脚，让他变得疯疯傻傻。
“芳姐，这些天快把我憋死了！真想痛痛快快去找个地方洗个澡，再大吃大喝一顿！”这么多天的牢狱生活，就算没有肖芳做手脚，林木多半也是要疯掉。
“那还不容易！荆北市现在是你芳姐说了算！走！”肖芳很神气的拉着林木，坐上了吉普车。
“芳姐！牛啊！这专车都有了！”林木高兴的叫着，对肖芳的所说的更是深信不疑。
荆北市的秩序在李广志麾下军队的维持下早就初步恢复，但初步恢复并不意味着风平浪静。
抢劫、伤人、强奸等等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只不过这些绝大多数都在暗处进行。李广志的军队不仅要维持荆北市的基本秩序，还要不断派兵向周围探索搜救幸存的人类，因此数千士兵根本就不够用。
带兵打仗对李广志来说是强项，但维持治安，稳定秩序就不是李广志的强项了。他只能把这些事情交给荆北市原有的有此类经验的人。
而这些人中，鱼龙混杂，不乏宵小之徒。敲诈、勒索、恐吓、黑色交易等等并不鲜见。
当然，不仅仅是末世如此，灾变之前，同样如此。
吉普车向体育馆方向行驶出去了大约有十几分钟，忽然从居民小区中喊叫着冲出来两个人。而在这两个人身后，十几个手持棍棒刀具的人紧紧追来。
头前跑过来的是一男一女，这两个人衣衫破烂，跌跌撞撞跑向肖芳的车子，一边跑一边喊着救命。
“芳姐，是李大头那些人！”林木眼尖，一眼就认出来了追赶的人群。
看到李大头，林木就火气直冒。当初如果不是李大头抢了肖芳的食物，林木为了给肖芳出头，打了李大头，李广志的军方也不会把自己和肖芳给关起来。
“我杀了那小子！”林木跳下车，直接向李大头他们杀了过去。
看到林木，带头的李大头刚开始有些吃惊，但很快就不屑的撇撇嘴。荆北市是军队的天下，虽然听说李广志把权力交给了一个叫凌云的人，但军队现在仍然听李广志的。他林木一个异能者就算强大又敢把自己怎么样？
“林木，不想再被关起来就给我滚开！老子正在维护荆北市的秩序！”李大头说着，扬了扬自己胳膊上的红袖标。那上面写着两个大字“x管”。
“老子管你在干嘛！”林木二话不说，木系异能发动，一根枝条就向李大头卷了过去。
李大头哪里会想到林木竟然说动手就动手，猝不及防之下被林木的枝条卷了个结结实实。其他的人随即上前帮助李大头，但被林木另一只手上的枝条扫倒在地。随着枝条迅速收紧，李大头很快就口吐白沫，而后就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杀人了！超能者杀人了！”余下的人一看情况不对，一哄而散。而先前的那一男一女也不知去向。
林木对着倒在地上抽搐的李大头狠狠吐了口吐沫，重新上车，跟着肖芳扬长而去。
凌云此时正跟李广志在桥河东岸查看周边情况，刚回到荆北市驻地，就发现驻地被一群人包围了起来。
“让李师长出来评评理！再这样下去，我们普通人还有活路吗？”
有人高声叫着，随即就有众多人回应，一时间群情激愤。
凌云不明所以，和李广志走到近前，这才发现地上一个担架中躺着一个生死不知的人。还有十几个人鼻青脸肿，围在这个担架旁边。
“哟！李师长，凌老大，你们终于回来了。”说话的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的男人，中等个头，微胖，眼角下塌，看起来颇不好相与的样子。
“你们回来的正好，看看这事儿该怎么办？你们二位要是都觉得我这兄弟活该被打，那我也无话可说。只是今后荆北市的事情，我吴谦可再也不管了。”
说着，吴谦冷哼一声，抬头看着天。
这个吴谦凌云倒是听李广志介绍过，据说末世前是荆北市的一个官员，末世之后带领一帮人对抗活尸，在荆北市的幸存者中很有威望。李广志接管荆北市之后，也把维持治安和秩序的事情委托给吴谦。按照李广志所说，吴谦干的还不错，起码荆北市没有出什么大的乱子。
躺在地上的那个人自然就是李大头，这家伙被林木打伤后就一直昏迷不醒。
按照吴谦等人所说，李大头只是在追捕两个偷东西的贼，但却被林木不由分说上来就是一顿胖揍，而肖芳当时就跟林木在一起。并且，据吴谦所知，林木和肖芳关系匪浅。
“这自古以来‘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荆北市能有今天的局面，李师长自然功劳最大，我吴谦不敢说有功，起码和这些兄弟们一起也有些苦劳。希望凌老大不要寒了弟兄们的心才好。”吴谦翻翻眼睛，看了凌云一眼，又一次抬头看天。
“对！吴大哥说的对！姓凌的，你要是真敢袒护你的女人！兄弟们他妈的都不干了！”
不知道是谁开了个头，一时间上千号人顿时炸了锅。
凌云冷冷的看着吴谦，从这个吴谦身上，他多少看到了些乔老三的影子。但对付乔老三自己可以一杀了之，对付这个吴谦也能这样做吗？
一起前来的上千号人，凌云同样可以在十几分钟内屠戮殆尽，但那样一来，李广志会怎么看？
果然，此时李广志只是看着凌云，并没有任何言语。他似乎想看看凌云是否真的如之前所说会一视同仁的对待异能者和普通人。
如果果然像吴谦他们所说，肖芳的命当初就是林木救的，那如果自己重处林木，无疑又会让肖芳心寒。这一点也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
“其它的事情稍后再说，先救人吧。”凌云拿出一颗晶核，让人拿水给昏迷不醒的李大头喂下。只要没死，这颗晶核都能把人救回来。
同时，凌云让人把肖芳和林木叫过来。自己当然不能只听吴谦的一面之词。
很快，肖芳和林木就到了驻地。问清情况之后，肖芳俏脸一寒：“凌云，如果你想让林木去给这个渣滓偿命，那你不如先杀了我！”
肖芳此言一出，无论是李广志还是吴谦，以及在场的众多人，无不把目光聚集在了凌云身上。
“吴谦，之前偷东西的两个人，你抓到没有？”
“哼！那是自然！带上来！”
随即就有几个人压着一男一女上来。看样子两个人都挨了揍，男的沉默不语，女的看到肖芳和林木之后，却像看到了救星一样哭喊起来：“我没有偷东西！是他们强x我！求求你救救我！”女人一句话没说完，几个看押她的人就开始拳打脚踢。
“住手！”凌云高喝一声，那几个人一愣，虽然住了手，但眼光却看着吴谦。
“哼！凌老大，这样的女人我见得多了。她们为了一口吃的什么都干的出来。”吴谦很不以为意，但也没有继续说下去。
“吴大哥！李大头醒了！这小子竟然没事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顿时就有几十个人围了上去。
吴谦的眼中光芒一闪，但随即就消失不见。
“李师长、吴谦，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听说汉高祖刘邦当年进入关中的时候跟关中父老约法三章。从今日起，荆北城中，我跟诸位也约法三章。无论是什么人，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强奸妇女者，脱光衣服，当众鞭打四十！”
凌云说着，眼神缓缓扫过众人。肖芳一脸的难以置信，凌云的意思难道是要重处林木？吴谦冷笑着，也并不相信凌云会对林木下重手。而李广志，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木重伤李大头，理应抵罪。但林木对肖芳有救命之恩，肖芳又是我的人。林木的罪责，我来替他承担！”凌云说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柄半尺长的匕首，“噗”的一下就刺进自己的肩窝，这一刀用力很大，刀刃甚至从后肩透了出来，鲜血瞬间就染红了凌云的衣衫。
“凌云！你——”肖芳花容失色，正要上前却被凌云摆手制止。
“至于偷东西还有这个女人说被强奸的事情，还要烦请李师长协同吴谦兄进一步查实。一经查实，按照之前约定惩处，如若有人想欺瞒我凌云，便如此刃！”凌云一把将肩膀上的匕首拔下，轻轻一团，匕首就像一团泥巴一样被揉成一团，而后被凌云“当”的一声扔在地上。
凌云扔下匕首，也不再理会众人，大步向驻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