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张符留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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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祖父

    我祖父冯海是个厨子,烧得一手好菜,当初一碗长寿面,那太后老佛爷吃的叫一个开心,也就是因为这碗长寿面,我祖父入了宫做了个官厨。

    可是好景不长,满清末年,军阀当道,各国列强对清朝虎视眈眈,当时各种条约向列强们陪地付款,清政府开始四处搜刮民脂民膏,农民那几个钱怎么够?于是那些参政大臣想了办法,节源节流,大批所谓没用的官员都被迫下了岗,银子充当国库,我祖父也在其中。

    不过祖父的头脑好使,没钱手艺在,凭着手上还有着一点人脉,于是托人走了后门,去了满清最奢华的‘八大胡同’做了厨子。

    ‘八大胡同’,说白了就是妓院,青楼。

    旧时的京城,妇女地位低下,娼妓更是封建残余男权至上的象征。但是男子要到这‘八大胡同’享乐,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里面的道道不是一句话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首先生客要打茶围,生客初到八大胡同打茶围需要有八大胡同的老客引见,然后仆人见了生客便用粗制茶碗给生客上茶之后姨娘也就是老鸨点面招牌,介绍‘家’里头的姑娘直到妓女与嫖客相互点头为止,老鸨另换精制茶碗沏上好茶由妓女亲自端上奉茶,俗称“加茶碗,攀相好”。倘若妓女不愿与嫖客交往,那嫖客必须另觅她妓,这就是八大胡同的规矩。

    第二局是八大胡同特定的开局,局分多种,酒局,戏局为止嫖客设宴饭园,酒庄,戏地叫上八大胡同的娼妓离‘家’陪客妓女不可随意推却。

    第三就是吃花酒,嫖客与妓女交往一段时间后,要在妓院中摆酒宴客,广邀宾朋捧场。经过这场铺张,吃了花酒,嫖客才可留宿“落水”,但落水之后,妓女的吃、穿、玩所有花费均由嫖客买单。如果要“梳弄”一名雏妓,事先要同老鸨协商妥当,给老鸨多少钱财,金银、衣物、男女仆人、酒钱等,比娶个媳妇花费还多。

    而这‘八大胡同’最主要的收入来源,就是那福寿膏,那东西,沾上了,飘飘欲仙,分不清现实和虚幻,爽的口中只喊着‘不要’。祖父做过官厨,手艺当然是没得说,时间久了在这‘八大胡同’渐渐有了名声,当时那年代,有了名,就是有了钱,一时间,祖父攒下了不少的财产,人来人往的便认识了许多有权利的人,逢年过节的,竟然熟了人脉,最后得了王爷赏识,因此做起了餐馆的老板,从那‘八大胡同’脱离了出来。

    那年祖父年龄不大,心高气傲的很,他想将那餐馆做大,于是四处高薪捞着的大厨,还别说,这餐馆就这样的远近闻名了,可是也因此得罪了京城有名的大饭庄‘凤满楼’。

    凤满楼的老板叫财神爷,他那干爹是老佛爷身边的红人大太监怀鬼,怀鬼去了祖父的餐馆,特意点了阳春面,当时祖父小徒弟做的阳春面,哪知道这怀鬼是阴阳人,阳春面上面加了俩荷包蛋,太监不吃蛋,同样这太监也没有蛋,怀鬼一怒封了祖父的餐馆,收了祖父的餐馆。

    祖父那小徒弟跪在祖父的面前哭,祖父摇了摇头,看着自己的小徒弟说道“这事是我过火了,让人设了套,与你无关,从此我们师徒缘分已尽,好好做人!”这话说完,祖父便离开了京城,过起了流浪的生活。

    厨子在那个时候是个手艺人,饿不死,走到哪里都能活着,就算扔到大山里,打个野兔子都能烤个野味,更何况祖父还开过大饭店,手里面的钱也够生活的。

    就这样,祖父一路来到了东北,当时东北各军阀割地,清政府已经外墙内干,强盗土匪更是肆意猖獗,百姓民不聊生,列强觊觎东北土地,整个东北正处于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形成的雏形。

    我的祖父走山走水的到了奉天,那时候我的祖父也三十好几了,没个婆娘,这一来就不想走了,留在了奉天,给那桃园楼做了大厨子,也算得上有了正经的事做了。

    后来那桃园老板见我祖父本分老实,就给我祖父娶了婆娘,这安稳的小日子一过就是两年。

    两年过去了,祖父那婆子的肚子一点动静没有,这可吓坏了祖父,那时候封建迷信,手艺人更是那样,祖父烧的一手好菜,总想传个香火后继有人,可是这婆娘却是不争气,惹得祖父经常喝酒,醉了就动手,两人的感情越来越淡,直到有一天...

    那天晚上,祖父喝了小酒,回家的时候使劲的敲门,但是屋里面没人开门,祖父本来就对那婆娘有看法,借着酒劲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猛的把那木门踹开了,这一进去,祖父顿时吓的酒醒了,瘫软的坐到了地上。

    那婆娘上吊了,悬梁上挂的白绫,那婆娘身上套着红色衣着,脚上穿着绣花鞋,眼睛翻白了,直看着天。

    祖父反应过来的时候,紧忙把那婆娘抱了下来,当时天冷,还是夜里,门没关。就听着那冷风吹打着门‘咯吱,咯吱’的响,祖父也没太注意,一心想的是那婆娘是否有救,于是用手试了一下呼吸。

    祖父顿时心凉了,这婆娘死了,他心理面顿时有了悔意,不管怎样,死人了就是大事,更何况这女人是桃园老板安排的,平日里作为自己女人打就打了,那老板能睁一只眼闭一眼,但是现在这死了,这不是自断自己的生路吗?

    正想着呢?祖父感觉那女人在自己的怀里面动了一下,当时的人胆子特别大,祖父以为这女人没有死透还有救,可是下意识的一看,顿时吓得把那尸体扔了出去。

    这尸体翻白了的眼,竟然瞪着看她,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祖父真的是吓坏了,连滚带爬的跑了,也不知过了多久祖父才清醒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有点不听自己的使唤颤抖着,

    祖父抬头一看,顿时觉得自己背后的筋骨冰凉,那冷汗顿时就生了出来。他跑了那么久,到头来竟然在自己家原地打转,那远处他看的清清楚楚,正对着他的是他家的门,里面竟然有了火光,不知道谁点的蜡烛。

    不一会,里面走出了人,我那祖父顿时吓了一个激灵。

    “相公,你归来了!”门开了,是那婆娘,身上穿的朴素,化了淡妆,和以往一比,这婆娘今天动人心弦。

    祖父掐了掐自己的脸,一切显得太不正常,很疼?祖父也有点懵了,刚才明明见了那婆娘悬梁吊死了,可眼前这怎么解释。

    “相公,你怎么坐在了地上,地上凉,来,回屋,妾身为你洗脚然后暖被窝!”这婆娘很是温柔,伸手扶起了我的祖父。

    我祖父开始的时候还有些抗拒,可是想想了之后,以为自己喝多了,就跟着进了房屋。

    家还是那个家,悬梁上什么都没有,那女人端了一些热水,给我祖父洗脚,随后暖了被窝,褪了衣物,身上就穿着一个肚兜,这女人今天把祖父迷得神魂颠倒,不一会两人便要吹了蜡烛行房。第二天醒来,祖父迷迷糊糊的,也没觉得不妥,照常去桃园颠大勺掌厨,回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途中一个算命先生拦住了祖父,那算命先生间祖父印堂发黑,眉目间有着死气,随意的扔给了祖父一道符咒,让他挂在身上。

    祖父也没在意,随后拿了那符就走,他行走江湖多年,见惯了这些招摇撞骗的行家,也没大信,本身就是一个不信鬼神的人,他攥着那符走到了家门口想要扔了,可是当他要扔了的时候,隐约间想起了几天前发生的怪事,心理面总是耿耿于怀,祖父悄悄的将这符收到了袖口,然后进了家门。那婆娘还在,今夜她嘴上抹了唇红,脸上拍了胭脂,头上别了那八凤宝簪,身上有着一股迷人的香气。

    我那祖父当时就痴迷了,他娶了她两年之久,总就得这婆娘人老珠黄,这一时,还真的心动几分。

    “相公,今日又劳苦坐累,待妾身帮相公宽衣解带,养精蓄锐!”那婆娘说完,便开始解着我祖父的衣扣。

    说来也巧,祖父当时被迷得神魂颠倒,还没等那衣物解完,祖父大手一挥,欲想抱住那婆娘,亲热一番,可谁知那符印从袖口中飞出,跌落在那婆娘的身上。

    只见那婆娘一声惨叫,顿时惨痛的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环境变了,暗淡的月光从那门口处洒了进来,那门伴随着冷风晃动着,咯吱咯吱的响个没完。

    祖父面前哪里有什么动人婆娘,分明是一具粉红色骨头,透着那股阴森劲,寒气逼的祖父觉得浑身打颤。

    祖父吓坏了,可那粉红白骨却不知情,它晃动着骨身,扭捏的朝着祖父过去。

    “相公怎么了?”这粉红白骨口中吐着一股恶臭,声音却动人心弦。

    祖父吓坏了,不断地后退,这没走两步,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祖父顺手一抹,手中竟然有着虫子,白乳色,祖父下意识的低头一看,自己竟然坐在了尸体上,这尸体穿着红色衣装,脚上有着绣花鞋,一股尸臭的味道十分的刺鼻,显然这尸体已经死去多时了。

    这,这竟然是她那死去的婆娘,她那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祖父顿时觉得毛骨悚然,心里面生了寒意,急忙跳起来朝着门外跑去,只是没走两步,祖父却被一只手抓住了,这手正是地上那尸体的手,抓的死死地,害的祖父寸步不能动,这死去的婆娘显然是想要祖父的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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