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人的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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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双城记

    那时,在皆堤城的大学校园,在临近毕业的前一年。业余时间里的卡尔玛如往常般在城中各个角落兜转,在黑幕降临前转乘巴士返回校区。在入秋后某一天的公车上,由于是在下班高峰,公车显得很不宽松。卡尔玛便给自己找了不碍着人,人也不碍她的下车口可以缩紧的位置。由于周围人头攒动,便使每个人都显得老实很多,似乎为着奔赴同样的使命而聚在一起,连表情也近乎相似,呈现怠慢的“一”字形。气候的冷反衬出车厢里由于人多哈出的热气。外面的天黑也让车厢里明晃晃的白色灯光打在人身上更显疲乏。这时的卡尔玛,心情掀不起一点涟漪。因为疲惫也和大家一样半耷拉着脑袋,只有耳朵候命站岗接听每一次公车停靠站时的播报。

    卡尔玛要下车的站是本列车的终点站。随着时间的匍匐,越接近终点站,车上的人越渐稀少起来,给续坐的乘客不管是从身体还是精神都有了一些喘息的机会。直到可以看清车厢每个人的整体面貌,卡尔玛的眼睛无意间被一个仍旧耷拉着脑袋,身心状态好似周边依旧围满了刚才的人而导致喘不过气来的年轻人抓了过去。“他是怎么了?”卡的心里径直冒出了这个疑惑。

    一个三十岁够不到的小伙儿,一眼看得出和自己在同一年代出生,此时的他眉目低垂眼帘半开,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肩膀的一侧倒在离他扶手立杆,使得其他人都没了多余的空隙去抓把。简练的发线由于身体的倾斜倒向了同一侧,幽静的脸颊带着与世无争的对称五官。素穆的沉蓝色细格子衬衣搭配了黑色皮革的夹克,修身的裤条看出父母给予了他合适的身高比例,这身行头让人联想到他在生活里平稳中而带有叛逆的青春。此刻在卡尔玛心里油然生出对他的称谓“机车男”。渐渐地,他的眉头蹙动了起来,既而又恢复原状,好似脑袋里一下穿过让人抓挠的电流但被他的忽略一笔带过。他脸部显露出的沉静与他身体状况带来的干扰形成了一种忧愁的氛围。在活力张扬的年纪,从内向外散发这种气息的人卡尔玛才第一次遇见。仿佛他的身旁出现了一个对话框:“我就是传说中你在寻找的哈姆雷特。”卡尔玛的心情开始开朗了起来,渐而转向激动,对他的好奇让卡尔玛身体的肾上腺素高速运转了起来。怎么办,终点站就快要到了,能不能和他认识一下?他会不会下一站就下,就再也见不到他……就当各种问题迎面袭来的时候,卡尔玛四下找出了纸和笔,几乎期望和行动同时发生,她在纸上写下自己的手机号。平生第一次在这种情况下写电话号码,心情感到难以平静。再增加带有对未知人物的探索心理,不免使人感受到一层激动人心的传奇色彩。

    眼睛像警察一样紧紧盯着目标,视线中他颓怠的神情和秀净的五官依旧营造着“悲情味道”。卡尔玛悸动的心跳走到了结局,终点站到了。

    当所有的人群开始聚集起来向下站口流动时,他渐渐恢复了清醒,振作起精神,一副“哦,到站了”的神情。没有错,他和卡尔玛是在同一站下车。卡开始实施自己的计划,一个从陌生人到认识他的计划。她提快了脚步,赶在他之前的队伍里走出了车厢,车外漆黑的夜使得微醺的光亮更加让人珍惜。在下车不远的位置卡等候着他,这时候的空气是凝固的,仿佛周围的车水马龙隔着另一个世界,空气中的寒凉被卡期待的热切一扫而光。来了,他下来了。步履姗姗有力,在他心无旁骛走过卡身旁的时候,卡尔玛对着他手指着地面被自己预先丢落的纸,说道:“先生,你的东西掉了。”不知哪来的勇气和想象力,卡在第一时间完成了这次行动的设计,而且是别出心裁的一次。“哦,是吗,谢谢你,我看一下……”机车男表示很认真地看待卡说的事,而当他蹲下拾起并起身拿着纸片打开看时,由于激动羞涩加上戏剧心理作祟的卡尔玛已消失在了黑团锦簇的人群之中……

    在佛陀未出世之前的古印度,人们对业的解释为“做事情”。他们认为因为有欲,故有种种的欲向与欲望,我们的意念就有意志与方向,因为有欲向就会造业,有业故有果报。

    我们起心动念,对于外境与烦恼,起种种心去做种种行为。行为可分为身,口,意:用身体去做,用口去讲或心里在想,这些都是行动,称为造作,也称为业。这样的一个造作过程,就会招感到将来的果报,既是说由业力与外缘配合形成果报,就是所谓的业力。

    “业”梵名karma,音译“羯磨”,指各人凭自己的意志力不断地活动,活动反应的结果,造成自己的性格,这性格又成为将来活动的根底支配自己的运命。人类群体通过不断累积的历史活动而形成进化。任何历史活动都在积累,都不会消失,都不会无用。“一切创造都循‘业力周遍不灭’的公例。”

    故事中的女性“卡尔玛”(karma)可以理解为因果报应,可以看作“宿命”之意。而“山姆”是她行缘的业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