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道无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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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老舍

    介绍老舍先生之前,先说两句题外话。



    这是我所介绍作品的最后一篇,本来是想介绍百位名家,在最后着重介绍老舍这位伟大的作家,无与伦比的语言大师,可心里有了一本小说的构思,虽然还有些模糊,但很想把它写出来,准备明天开始上传。



    此小说大概为十万字(下面讲的可能会被拍砖)这本小说我不对任何人负责,只对自己负责,其实是也没有读者让我负责,那些看书的人不会因为我的不写而睡觉不打呼噜,在这十万字中,我会倾尽全力,务求达到言之有物,如果十万字之后,还能有热情与能力写出有特色值得读的文字会坚持下去。之所以写十万字因为个人能力不同,好比一个能吃两碗饭的人,让他吃十碗,一个能扛五十斤的人让他背五百斤,其结果不是被撑死就是被压死。



    为什么要放百位名家的作品,因为写作是积累升华的过程,要由量变到质变的飞跃。古人说要写秃多少根笔,磨穿多少方砚台,我想最起码我们现在要看一百本名著吧。不会看书的人,绝成为不了好的作家。



    热情与能力是写小说的基本要求,前者我想大概都有,后者不可考量。写几百万字的文章,是否有几百字让人记住和思考,说起这些话时,就能听到这是快餐文化的搪塞,所以你看看现在孩子的身体素质。



    我们都来到文学宝山下,有些是观光游览,有些如我,拿起写作的锄头挖掘爱好的宝藏,日久时长,大多数人空手而归或有人忘了初衷为何,还有一部分人丢弃锄头登高远眺。



    莫言在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时,有记者问他如何才能写好小说,他的回答是三句话



    “把好人当坏人写”



    “把坏人当好人写”



    “把自己当罪人写”



    这三句看似毫无边际的话,越品味越浓郁甘醇,不知各位对这句话的感受如何,我的理解是,剥离虚伪才见真实。



    因为想要写新书就多罗嗦几句,以后也恐怕没有这种机会了,现在要说老舍先生的文章,因为篇幅所限,不能发他的长篇,但其长篇是最见功力的,老舍先生的文章,深入简出,好比把核裂变这样复杂的理论,能讲的如同炒青菜一般,而我们则是把上厕所的事情,能讲出粒子对撞的局面来。这让我想起网文作者有时称大神这个词,调侃当然是没有问题,但如果有人真认为这里某位作家是大神,那可叫活见了鬼哦。现在小心恭敬的放上老舍先生的作品,如果时光能够穿越,我愿做他门下一书童。



    



    “文艺绝不是我的浮桥,而是我的生命”-----老舍



    老舍短篇《马裤先生》



    《马裤先生》描述了在火车上与“我”同屋的一位穿马裤的旅客令人厌恶的举止行为。作者用近乎戏谑的笔触,漫画似地描绘出了一个庸俗、丑陋、自私、卑污的人物形象,展示了北京小市民的灰色生活,使一个市侩主义者的肮脏灵魂暴露于光天化日之下,同时,作者幽默讽刺的效应在读者心中也深深地扎下了根。



    文章特色



    《马裤先生》这篇文章值得称道的地方很多:构思的精致巧妙、结尾的回味无穷;选材上的小口切入,从看似平凡的事物中,发现丰厚的内涵;善于以独特的视角,做到“见人所未见,言人所未言”以及语言上多种修辞手法的运用等。如本文马裤先生一出场的一身行头:上身穿“青缎子洋服”,下身“穿马裤”,“足蹬青绒快靴”。其打扮可谓不伦不类,滑稽可笑。“戴平光的眼镜”,“胸袋插着小楷羊毫”,一派绅士风度。外表斯文懂礼,说话和气,但一句“你也是从北平上车?”泄露了天机,让人不知所云。接下来用夸张手法描写其语言。语言的夸张是文学艺术化的一种常用手法。作为一种修辞方式。夸张具有扩大、强化、渲染等作用,能给人以更深刻的印象。老舍的夸张有自己鲜明的特色。总起来说,是适应内容、情境的需要,更好地表达作家的意图,以达到强调、渲染、生动、传神的效果,文中马裤先生的喊叫:“火车好似都震得直动”、“火车确是哗啦了半天”、“背后打了个霹雳”“站台上送客的跑过一群来。以为车上失了火。要不然便是出了人命”运用夸张手法极力写出了马裤先生在所谓“文质彬彬”外表包裹下的一个在公共场所肆无忌惮,自私自利,毫无社会公德意识的小市民的丑恶形象。再如茶房一系列的“眉毛”描写,“拧得好像要把谁吃了才痛快”、“眉毛拧得直往下落毛”、“直怕茶房的眉毛脱净”。在马裤先生的“狂轰乱炸”下,茶房苦不堪言,痛苦万状。可怜的茶房,地位低下,无可奈何,只好拿眉毛来表示抗议了。



    《马裤先生》全文



    火车在北平东站还没开,同屋那位睡上铺的穿马裤,戴平光的眼镜,青缎子洋服上身,胸袋插着小楷羊毫,足登青绒快靴的先生发了问:“你也是从北平上车?”很和气的。



    我倒有点迷了头,火车还没动呢,不从北平上车,难道由——由哪儿呢?我只好反攻了:“你从哪儿上车?”很和气的。我希望他说是由汉口或绥远上车,因为果然如此,那么中国火车一定已经是无轨的,可以随便走走;那多么自由!他没言语。看了看铺位,用尽全身——假如不是全身——的力气喊了声,“茶房!”



    茶房正忙着给客人搬东西,找铺位。可是听见这么紧急的一声喊,就是有天大的事也得放下,茶房跑来了。“拿毯子!”马裤先生喊。



    “请少待一会儿,先生,”茶房很和气的说,“一开车,马上就给您铺好。”



    马裤先生用食指挖了鼻孔一下,别无动作。



    茶房刚走开两步。



    “茶房!”这次连火车好似都震得直动。



    茶房像旋风似的转过身来。



    “拿枕头,”马裤先生大概是已经承认毯子可以迟一下,可是枕头总该先拿来。



    “先生,请等一等,您等我忙过这会儿去,毯子和枕头就一齐全到。”茶房说的很快,可依然是很和气。



    茶房看马裤客人没任何表示,刚转过身去要走,这次火车确是哗啦了半天,“茶房!”



    茶房差点吓了个跟头,赶紧转回身来。



    “拿茶!”



    “先生请略微等一等,一开车茶水就来。”



    马裤先生没任何的表示。茶房故意地笑了笑,表示歉意。然后搭讪着慢慢地转身,以免快转又吓个跟头。转好了身,腿刚预备好要走,背后打了个霹雳,“茶房!”



    茶房不是假装没听见,便是耳朵已经震聋,竟自没回头,一直地快步走开。



    “茶房!茶房!茶房!”马裤先生连喊,一声比一声高:站台上送客的跑过一群来,以为车上失了火,要不然便是出了人命。茶房始终没回头。马裤先生又挖了鼻孔一下,坐在我的床上。刚坐下,“茶房!”茶房还是没来。看着自己的磕膝,脸往下沉,沉到最长的限度,手指一挖鼻孔,脸好似刷的一下又纵回去了。然后,“你坐二等?”这是问我呢。我又毛了,我确是买的二等,难道上错了车?



    “你呢?”我问。



    “二等。这是二等。二等有卧铺。快开车了吧?茶房!”我拿起报纸来。



    他站起来,数他自己的行李,一共八件,全堆在另一卧铺上——两个上铺都被他占了。数了两次,又说了话,“你的行李呢?”



    我没言语。原来我误会了:他是善意,因为他跟着说,“可恶的茶房,怎么不给你搬行李?”



    我非说话不可了:“我没有行李。”



    “呕?!”他确是吓了一跳,好像坐车不带行李是大逆不道似的。“早知道,我那四只皮箱也可以不打行李票了!”这回该轮着我了,“呕?!”我心里说,“幸而是如此,不然的话,把四只皮箱也搬进来,还有睡觉的地方啊?!”



    我对面的铺位也来了客人,他也没有行李,除了手中提着个扁皮夹。



    “呕?!”马裤先生又出了声,“早知道你们都没行李,那口棺材也可以不另起票了!”



    我决定了。下次旅行一定带行李;真要陪着棺材睡一夜,谁受得了!



    茶房从门前走过。



    “茶房!拿毛巾把!”



    “等等,”茶房似乎下了抵抗的决心。



    马裤先生把领带解开,摘下领子来,分别挂在铁钩上:所有的钩子都被占了,他的帽子,大衣,已占了两个。车开了,他顿时想起买报,“茶房!”



    茶房没有来。我把我的报赠给他;我的耳鼓出的主意。



    他爬上了上铺,在我的头上脱靴子,并且击打靴底上的土。枕着个手提箱,用我的报纸盖上脸,车还没到永定门,他睡着了。



    我心中安坦了许多。



    到了丰台,车还没站住,上面出了声,“茶房!”没等茶房答应,他又睡着了;大概这次是梦话。



    过了丰台,茶房拿来两壶热茶。我和对面的客人——一位四十来岁平平无奇的人,脸上的肉还可观——吃茶闲扯。大概还没到廊房,上面又打了雷,“茶房!”



    茶房来了,眉毛拧得好像要把谁吃了才痛快。



    “干吗?先——生——”



    “拿茶!”上面的雷声响亮。



    “这不是两壶?”茶房指着小桌说。



    “上边另要一壶!”



    “好吧!”茶房退出去。



    “茶房!”



    茶房的眉毛拧得直往下落毛。



    “不要茶,要一壶开水!”



    “好啦!”



    “茶房!”



    我直怕茶房的眉毛脱净!



    “拿毯子,拿枕头,打手巾把,拿——”似乎没想起拿什么好。



    “先生,您等一等。天津还上客人呢;过了天津我们一总收拾,也耽误不了您睡觉!”



    茶房一气说完,扭头就走,好像永远不再想回来。



    待了会儿,开水到了,马裤先生又入了梦乡,呼声只比“茶房”小一点。可是匀调,继续不断,有时呼声稍低一点。用咬牙来补上。



    “开水,先生!”



    “茶房!”



    “就在这儿;开水!”



    “拿手纸!”



    “厕所里有。”



    “茶房!厕所在哪边?”



    “哪边都有。”



    “茶房!”



    “回头见。”



    “茶房!茶房!!茶房!!”



    没有应声。



    “呼——呼呼——呼”又睡了。



    有趣!



    到了天津。又上来些旅客。马裤先生醒了,对着壶嘴喝了一气水。又在我头上击打靴底。穿上靴子,溜下来,食指挖了鼻孔一下,看了看外面。“茶房!”



    恰巧茶房在门前经过。



    “拿毯子!”



    “毯子就来。”



    马裤先生出去,呆呆地立在走廊中间,专为阻碍来往的旅客与脚夫。忽然用力挖了鼻孔一下,走了。下了车,看看梨,没买;看看报,没买;看看脚行的号衣,更没作用。



    又上来了,向我招呼了声,“天津,唉?”我没言语。他向自己说,“问问茶房,”紧跟着一个雷,“茶房!”我后悔了,赶紧的说,“是天津,没错儿。”



    “总得问问茶房;茶房!”



    我笑了,没法再忍住。



    车好容易又从天津开走。



    刚一开车,茶房给马裤先生拿来头一份毯子枕头和手巾把。马裤先生用手巾把耳鼻孔全钻得到家,这一把手巾擦了至少有一刻钟,最后用手巾擦了擦手提箱上的土。



    我给他数着,从老站到总站的十来分钟之间,他又喊了四五十声茶房。茶房只来了一次,他的问题是火车向哪面走呢?茶房的回答是不知道;于是又引起他的建议,车上总该有人知道,茶房应当负责去问。茶房说,连驶车的也不晓得东西南北。于是他几乎变了颜色,万一车走迷了路?!茶房没再回答,可是又掉了几根眉毛。他又睡了,这次是在头上摔了摔袜子,可是一口痰并没往下唾,而是照顾了车顶。



    我睡不着是当然的,我早已看清,除非有一对“避呼耳套”当然不能睡着。可怜的是别屋的人,他们并没预备来熬夜,可是在这种带钩的呼声下,还只好是白瞪眼一夜。



    我的目的地是德州,天将亮就到了。谢天谢地!



    车在此处停半点钟,我雇好车,进了城,还清清楚楚地听见“茶房!”



    一个多礼拜了,我还惦记着茶房的眉毛呢。



    



    语言特色



    《马裤先生》这篇小说的故事主要是集中在描写马裤先生的行动,以及他和茶房之间的互动。老舍在写这篇小说的时候使用了极为精简的语言,让人读起来有种格外活泼的感觉。《马裤先生》中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安排巧妙,以幽默诙谐的语言来描述。



    



    老舍谈初学者写作



    



    文/老舍



    有不少初学写作的人感到苦恼:写不出来!



    我的看法是:加紧学习,先别苦恼。



    怎么学习呢?我看哪,第一步顶好是心中有什么就写什么,有多少就写多少。



    永远不敢动笔,就永远摸不着门儿。不敢下水,还学得会游泳么?自己动了笔,再去读书,或看刊物上登载的作品,就会明白一些写作的方法了。只有自己动过笔,才会更深入地了解别人的作品,学会一些窍门。好吧,就再写吧,还是有什么写什么,有多少写多少。又写完了一篇或半篇,就再去阅读别人的作品,也就得到更大的好处。



    千万别着急,别刚一拿笔就想发表不发表。先想发表,不是实事求是的办法。假若有个人告诉我们:他刚下过两次水,可是决定马上去参加国际游泳比赛,我们会相信他能得胜而归吗?不会!我们必定这么鼓舞他:你的志愿很好,可是要拚命练习,不成功不拉倒。这样,你会有朝一日去参加国际比赛的。我看,写作也是这样。谁肯下功夫学习,谁就会成功,可不能希望初次动笔就名扬天下。我说有什么写什么,有多少写多少,正是为了练习,假若我们忽略了这个练习过程,而想马上去发表,那就不好办了。是呀,只写了半篇,再也写不下去,可怎么去发表呢?先不要为发表不发表着急,这么着急会使我们灰心丧气,不肯再学习。若是由学习观点来看呢,写了半篇就很不错啊,在这以前,不是连半篇也写不上来吗?



    不知道我说的对不对,我总以为初学写作不宜先决定要写五十万字的一本小说或一部多幕剧。也许有人那么干过,而且的确一箭成功。但这究竟不是常见的事,我们不便自视过高,看不起基本练习。那个一箭成功的人,想必是文字已经写得很通顺,生活经验也丰富,而且懂得一些小说或剧本的写法。他下过苦功,可是山沟里练把式,我们不知道。我们应当知道自己的底。我们的文字的基础若还不十分好,生活经验也还有限,又不晓得小说或剧本的技巧,我们顶好是有什么写什么,有多少写多少,为的是练习,给创作预备条件。



    首先是要把文字写通顺了。我说的有什么写什么,有多少写多少,正是为逐渐充实我们的文字表达能力。还是那句话:不是为发表。想想看,我们若是有了想起什么、看见什么,和听见什么就写得下来的能力,那该是多么可喜的事啊!即使我们一辈子不写一篇小说或一部剧本,可是我们的书信、报告、杂感等等,都能写得简练而生动,难道不是值得高兴的事吗?



    当然,到了我们的文字能够得心应手的时候,我们就可以试写小说或剧本了。文学的工具是语言文字呀。



    这可不是说:文学创作专靠文字,用不着别的东西。不是这样!政治思想、生活经验、文学修养……都是要紧的。我们不应只管文字,不顾其他。我在前面说的有什么写什么,和有多少就写多少,是指文字学习而言。这样能够叫我们敢于拿起笔来,不怕困难。在与动笔杆的同时,我们应当努力于政治学习,热情地参加各种活动,丰富生活经验,还要看戏,看电影,看文学作品。这样双管齐下,既常动笔,又关心政治与生活,我们的文字与思想就会得到进步,生活经验也逐渐丰富起来。我们就会既有值得写的资料,又有会写的本事了。



    要学习写作,须先摸摸自己的底。自己的文字若还很差,就请按照我的建议去试试——有什么写什么,有多少写多少。同时,连写封家信或记点日记,都郑重其事地去干,当作练习写作的一种日课。文字的学习应当是随时随地的,不专限于写文章的时候。一个会写小说的当然也会写信,而一封出色的信也是文学作品——好的日记也是!



    文字有了点根底,可还是写不出文章来,又怎么办呢?应当去看看,自己想写的是什么,是小说,还是剧本?假若是小说或剧本,那就难怪写不出来。首先是:我们往往觉得自己的某些生活经验足够写一篇小说或一部三幕剧的。事实上,那点经验并不够支持这么一篇作品的。我们的那些生活经验在我们心中的时候仿佛是好大一堆,可以用之不竭。及至把它写在纸上的时候就并不是那么一大堆了,因为写在纸上的必是最值得写下来的,无关重要的都用不上,就好象一个大笋,看起来很粗很长,及至把外边的吃不得的皮子都剥去,就只剩下不大的一块了。我们没法子用这点笋炒出一大盘子菜来!



    这样,假若我们一下手就先把那点生活经验记下来,写一千字也好,二千字也好,我们倒能得到好处。一来是,我们会由此体会出来,原来值得写在纸上的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多,我们的生活经验还并不丰富。假若我们要写长篇的东西,就必须去积累更多的经验,以便选择。对了,写下来的事情必是经过选择的;随便把鸡毛蒜皮都写下来,不能成为文学作品。即须经过选择,那么用不着说,我们的生活经验越多,才越便于选择。是呀,手里只有一个苹果,怎么去选择呢?



    二来是,用所谓的一大堆生活经验而写成的一千或二千字,可能是很好的一篇文章。这就使我们有了信心,敢再去拿起笔来。反之,我们非用那所谓的一大堆生活经验去写长篇小说或剧本不可,我们就可能始终不能成篇交卷,因而灰心丧气,不敢再写。不要贪大!能把小的写好,才有把大的写好的希望。况且,文章的好坏,不决定于字数的多少。一首千锤百炼的民歌,虽然只有四句或八句,也可以传诵全国。



    还有:即使我们的那一段生活经验的确结结实实,只要写下来便是好东西,也还会碰到困难——写得干巴巴的,没有味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呢?我看大概是这样:我们只知道这几个人,这一些事,而不知道更多的人与事,所以没法子运用更多的人与事来丰富那几个人与那一些事。是呀,一本小说或一本戏剧就是一个小世界,只有我们知道的真多,我们才能随时地写人、写事、写景、写对话,都活泼生动,写晴天就使读者感到天朗气清,心情舒畅,写一棵花就使人闻到了香味!我们必须深入生活,不断动笔!我们不妨今天描写一棵花,明天又试验描写一个人,今天记述一段事,明天试写一首抒情诗,去充实表达能力。生活越丰富,心里越宽绰;写的越勤,就会有得心应手的那么一天。是的,得下些功夫,把根底打好。别着急,别先考虑发表不发表。谁肯用功,谁就会写文章。



    这么说,不就很难作到写作的跃进吗?不是!写作的跃进也和别种工作的跃进一样,必须下工夫,勤学苦练。不能把勤学苦练放在一边,而去空谈跃进。看吧,原本不敢动笔,现在拿起笔来了,这还不是跃进的劲头吗?然后,写不出大的,就写小的;写不好诗,就写散文;这样高高兴兴地,不图名不图利地往下干,一定会有成功那一天。难道这还不是跃进么?好吧,让咱们都兴高采烈地干吧!放开胆子,先有什么写什么,有多少写多少,咱们就会逐渐提高,写出像样子的东西来。不怕动笔,笔就会听咱们的话,不是吗?



    



    老舍生平



    



    1899年老舍生于北京。父亲是一名满族的护军,阵亡在八国联军攻打北京城的战争中。全家靠母亲替人洗衣裳做活计维持生活。



    



    1908年老舍九岁,得人资助始入私塾。



    



    1913年,考入京师第三中学(现北京三中),数月后因经济困难退学,同年考取公费的北京师范学校。



    



    1918年毕业,被派任到方家胡同小学当校长。两年之后,晋升为京师教育局北郊劝学员,但是由于很难和教育界及地方上的旧势力共事,很快便主动辞去了这份待遇优厚的职务,重新回到学校教书。



    



    1921年,在《海外新声》上发表《她的失败》的白话小小说,署名舍予,这是是迄今为止发现的老舍的最早的一篇作品,仅有700字。



    



    1922年,受礼加入基督教,后在天津南开中学教国文,并在北京教育会、北京地方服务团工作。在此期间,他热衷于社会服务事业,同时还在英文夜校和燕京大学补习英文。[2]



    



    1923年,在《南开季刊》发表第一篇短篇小说《小铃儿》。



    



    1924年,赴英国,任伦敦大学亚非学院(school of oriental and african studies, university of london)讲师。



    



    1926年,在《小说月报》上连载长篇小说《老张的哲学》,第1期署名“舒庆春”,第2期起改“老舍”。此后三年继续创作,在英国共创作发表了长篇小说三部《老张的哲学》、《赵子曰》、《二马》。 英国的教书生涯使老舍成为一名合格的作家。



    



    1929年夏,离英回国,在新加坡直流半年,任中学教员。



    



    1930年,回国任齐鲁大学教授,边写作边教学。



    



    1931年,与胡絜青女士结婚,同年发表长篇《小坡的生日》。



    



    1932年,创作《猫城记》,并在《现代》杂志连载。此后几年,老舍陆续创作了《离婚》和《月牙儿》等在现代文学史上具有重要地位的作品。



    



    1934年,任山东大学文学系教授。



    



    1936年,老舍辞去山东大学教授一职专心从事写作。9月,《骆驼祥子》在《宇宙风》连载,1939年该书由人间书屋正式发行。



    



    1937年,8月返齐鲁大学任教。11月只身奔赴武汉。



    



    1938年,老舍被选为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常务理事兼总务部主任,对内主持日常会务,对外代表“文协”,并全面负责总会的领导工作。同年7月,随文协西迁重庆。



    



    1939年,老舍翻译完成的英文版《金瓶梅》在伦顿出版,译名为"the golden lotus",此版是为西方比较权威的《金瓶梅》译本,先后发行四次。[3]



    



    1944年,创作并由良友复兴印刷公司出版《四世同堂》第一卷《惶惑》。



    



    1946年,受美国国务院邀请赴美讲学一年,同年出版《四世同堂》第二卷《偷生》。



    



    1949年,接文艺界三十余位友人信后决定回国,10月离美,12月抵达天津。



    



    1950年,中国民间文学研究会成立,任副理事长。



    



    1951年,被授予“人民艺术家”的称号。



    



    1953年,当选为全国文联主席,作协副主席。



    



    1957年,《茶馆》发表于《收获》第一期。



    



    1966年,文哥中不忍屈辱,自沉于北京太平湖。



    



    1968年,获诺贝尔文学奖提名,且获投票第一,由于老舍已不在人世,遗憾颁予川端康成。



    



    1978年,老舍得到平反,恢复“人民艺术家”的称号 。象征性的墓碑上刻写着老舍的一句话:“文艺界尽责的小卒,睡在这里。”



    



    老舍的语言俗白精致,雅俗共赏。老舍说:“没有一位语言艺术大师是脱离群众的,也没有一位这样的大师是记录人民语言,而不给它加工的。”因此,作品中人物语言是加提炼过的北京白话。其作品语言的“俗”是建立在精细的思考与研究的基础上。他的“白”,让读者易于理解却又颇有深度。用通俗、平白的文字来反应时代和生活,这才是老舍作为语言大师的境界,可谓“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然而另一方面,老舍又使用语脱去自然形态的粗糙与随意,炼成金子,使现代的北京口语显出朴素精致如同一具精雕细刻的瓷器。



    老舍的作品也追求幽默,一方面来自狄更斯等英国文学家的影响,另一方面也深深地打上了“北京市民文化”的烙印,形成了更内蕴的“京味”。幽默风趣,是老舍作品语言的总体风格特色。他认为:“文字要生动有趣,必须利用幽默??假荇干燥、晦涩、无趣,是文艺的致命伤;幽默便有了很大的重要。”因此,老舍的小说、戏剧,散文等也都充满了幽默风趣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