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巴拉迷踪
字体: 16 + -

第二十五章:人皮唐卡

    央金拉姆叫道:“糟了,这里面还有机关,这下出不去了。”

    原来这个石室内部还有一些机关设置,洛桑无意间触发了石室出口的千斤闸设置,导致出路被巨石封死。这石室四周都是坚硬的岩石,如果没有找扫开启千斤闸门的机关,大伙只能坐在这里等死。

    有人开始自责大个子巴依不该多事,他才是导致大家陷入绝境的罪魁祸首;有人指责洛桑不该冲动,出发机关装置。一时间几个人都陷入骚乱当中。

    央金拉姆遇事比较冷静,见这样吵下去也不能解决问题,便说:“你们别再叽叽咋咋的吵了,这样能解决问题吗?”

    几个人被她一句话问得安静下来,都不知如何回答。贡布急躁的说道:“我说拉姆,这出不去就得活活被困死在这里,我们又没带炸药,你说咋整?”

    央金拉姆看了一眼这石室的构造,说道:“既然有触发千斤闸门的机关,那就一定有开启千斤闸门的装置,大家找找,只要能找到开启的装置,就有办法出去了。”

    几个人照着猫眼手电的照着猫眼手电,提着矿灯的提着矿灯,按央金拉姆说的,开始寻找开启千斤闸门的机关装置。洛桑怕在寻找开启千斤闸门装置的时候触发更危险的机关,便提醒大家注意安全。

    一圈子找下来,能够得着的壁画上的佛像和金刚、度母等图案的眼睛都被大伙摸到了,也没见有开启千斤闸门的装置设施。

    洛桑难免有点气馁,靠着墙壁坐了下来。点起一支烟,闷声抽着。“自己这一路走来,到底为了什么?为了爱情?为了娶到心目中的女神央金拉姆?还是……”他一边抽烟一边乱想,也不理会别人。也许从去拉萨的火车上遇见央金拉姆,就注定自己的命运被这个自称象雄古国王族后裔的尼泊尔女孩改写。

    也许就是从央金拉姆拿着那张绘制在人皮上的唐卡走进他贩卖唐卡店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今天的结局。那是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拉萨的太阳火热的烧烤着八廓街,大昭寺前的广场上熙熙攘攘的游人和信徒走动。洛桑在店里眯着眼睛躺在椅子上看着这熟悉的画面,突然一个电话将他从慵懒的恍惚中惊醒。

    电话当中一个女孩问洛桑是否开了一家贩卖唐卡的店铺。洛桑伸着懒腰,迷迷糊糊的回答自己确实是开了一家经营唐卡生意的店铺。

    原来给他打电话的女孩正是他在火车上遇见的尼泊尔留学生、让他一见倾心的央金拉姆。

    央金拉姆带着一张陈旧的人皮唐卡走进洛桑所开的唐卡店,跟他说起了这张人皮唐卡的来历,是她们家族传下来的古物,现在自己已经长大成人,想前去香巴拉仙境探寻这张人皮唐卡上所记载的秘密。

    央金拉姆给他和贡布翻译了人皮唐卡上面用象雄马尔文书写的内容,并许诺洛桑,要是能帮助她找到香巴拉坛城的所在地,就嫁他为妻;同时许诺贡布,如果能找到香巴拉坛城,里面的珍宝随便贡布拿。贡布是个生意人,早就听闻传说中的香巴拉天堂中,遍地是黄金珠宝。

    三人一拍即合,商量好后便由贡布出资组建探险队。有人为了不为人知的目的,有人为了爱情和信仰,有人为了宝藏或者其他目的,便踏上了寻找藏传佛教传说中的圣地香巴拉秘境的道路。

    人皮唐卡并非像我们大多数人认为的那样,是旧西藏农奴被残忍压迫的结果。

    现存的人皮唐卡有两个来源,一是西藏历史上的极少数高僧效法“剥皮抄经”的做法,在皮肤上绘画。他们圆寂后,后人将这人皮唐卡保留下来供养。

    人皮唐卡的另外一个来源,是源自西藏本土宗教——苯教。

    以前在藏地,会出现一些作恶多端的人,这些人残害百姓,手段酷烈,藏族人会把这些人视作恶魔的化身。为了止恶,苯教里有诛杀法,会通过修法来诛杀恶人。为了防止被诛杀的恶人邪灵作祟,人们会剥皮作画,绘上一些护法神的像,以此镇伏邪灵,所以才有了今天人们看到的人皮唐卡。

    无论是佛教高僧发心“以皮为布”作画供养,还是苯教僧侣为了镇伏邪灵剥皮作画,人皮唐卡都是西藏文化中特有的产物,这与纳粹德国法西斯分子用人皮作画有着本质的区别,也不是奴隶主为了残害农奴想出的所谓变态做法。

    如果像一些宣传报道所讲的,人皮唐卡是“很珍贵的礼物”,而旧西藏又有“百万农奴”,那么以“奴隶主”对农奴无可置辩的处置权来说,“奴隶主们”要想获得更多的人皮唐卡,绝不是什么难事,随便杀一些人就行了。

    而事实上,留存至今的人皮唐卡是少之又少,不但在汉地难得一见,就是在藏地也是十分罕见。以至于很多藏族人也说不清楚人皮唐卡是怎么一回事。

    如今,已经没有人会舍身饲虎了,也没有人会割肉喂鹰了,更不会有人剥皮为纸,析骨为笔,虽然还有人刺血写经,那也只是写在纸张上,而非人皮上。

    听完央金拉姆的解说,洛桑和贡布如拨云见日,算是大概明白了这些保留至今的人皮唐卡是怎么来的。但是有点解释不通的地方,既然这张人皮唐卡是苯教的产物,那上面应该绘制护法神或者佛陀,虽然这张唐卡上有佛陀和护法金刚,但是怎么又扯上了香巴拉这个地方?

    当时洛桑也曾向央金拉姆请教过这些问题,她却说道:“这个我也不知道,等我们去了那个地方,自然就清楚了。”她顿了一下有说:“欧美某些学者认为,古苯教是一种罕为人知的中亚古老佛教的存在形式,后来经过辛饶弥沃如来佛祖对古苯教的教意和意识的改进,形成了雍仲苯教,而辛饶弥沃如来佛祖所传的佛法,对古时印度教、耆那教、后来印度佛教的产了影响,你说会不会跟这个有关系……”

    洛桑想到这里,一支烟都抽完了,他丢下烟头,自言自语的说道:“想当初出发的时候,以为可以很轻松的找到香巴拉坛城,就像是一场徒步旅游,没想到如今却要困死在这样一个石室当中……”

    央金拉姆听到洛桑自己独自发牢骚,便问:“洛桑,你是不是后悔了?”

    洛桑又点起一支烟,接着抽起来,说道:“谈不上后悔,只是突然感觉很渺茫。你们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目的,而我只是为了跟你在一起。这还没在一起呢,便就要这样死去,有时候想想自己真的好傻,我这到底是在干什么?”

    正在寻找开启千斤闸门机关的几个人听到洛桑这么说,也都被消极的情绪所感染,停下动作。抽烟的抽烟,沉默的沉默。

    央金拉姆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想想只为了自己的一句话,便愿意拿着性命踏上这条未知生死道路的洛桑,心里突然有了很多感动和酸楚,就算再坚强,自己也只是一个女人。她想让他抱着,即便是死,也是幸福的吧?她不清楚。

    央金拉姆柔声的说道:“傻瓜,我们一定会活着出去的,即便是找不到香巴拉,我也会嫁给你。我们都要好好的活着!”

    她疼惜的抚摸着洛桑那张英俊的脸庞。这张好看的脸上,被连日来的奔波和疲惫折磨得满是胡渣:“傻瓜,要是能出去,你该好好刮下胡子了。”说着伸出双臂:“来,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