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捞尸人的那几年
字体: 16 + -

第486章 嫌弃

    娜可惠子看着我们俩没出息的样子,嫌弃的不行,她指指东南角“真受不了,我记得那边好像有个面摊,赶紧走吧,免得丢人。”

    对着太阳流口水,还真有点不好意思,我拽着马大胆疾步走了,没走多远,就看到那个面摊,马大胆立马小跑过去,大马金刀的坐在板凳上,张嘴就喊:“老板来一碗乌冬面,鱿鱼要都多多的放。”

    我无声的叹气,这家伙还以为在日本呢,迈步准备走过去,忽然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咳嗽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寻声望去,只见一个老人家守着古玩摊子,手拿旱烟,咳的脸色通红。

    老人的摊子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物件,我一边一看,直到目光触及到一个铜制的香炉时,脚步自发的停下了,那炉子……看着好眼熟啊,依稀在什么地方见过。

    我转身走向老人的摊子“走,咱们去看看。”

    娜可惠子回头看看端起搪瓷碗,唏哩呼噜,吃的满脸面糊糊的马大胆,问我:“那头猪还在吃,不要紧吗?”

    “猪?哪来的猪?”我疑惑了,回头一看,顿时也很受不了,吃个面条眉毛上都能粘一层面糊,也实在太冲击视觉极限了,看来回头还得教教大胆餐桌礼仪。

    “没事,我看看就好,再说离得就不远,大胆一转头就能看到我们”我很放心的走到摊子边上。

    怕老头看出我的意图,漫天要价,我装作对一个青花瓷感兴趣,拿起来爱不释手的查看和摩挲。

    老头喝口水,压低声音说:“这位小哥,你是看着香炉走过来的,干嘛看花瓶?”

    我顿时噎住了,我方才表现的有这么明显了,抬头一看老头狡猾的眼神,我不得不感叹,哪里是我的问题,分明是这老头老奸巨猾。

    人老活成精,古人诚不欺我也。

    我也懒得伪装了,直接拿起香炉查看,越看越兴奋,我忍住心里的激动和大笑,赶忙的掏出进市场之前买的放大镜,对着香炉的雕刻细细的品味一番,果然我没看错,果然是博山香炉。

    博山香炉,通俗来讲就是熏炉,古人讲究行止带香,都喜欢在炉子里面放入制好的香料,燃烧后用来熏被、熏衣、或者除秽。

    这只炉子做工精美,上半部的雕刻如同峰峦叠嶂的山脉,而且刚好是13座山脉的样子,下半部浑圆,花纹简约,很有西汉的风格。

    我不大能确定出具体的年代,但是从花纹和香炉的形制来看,初步估计应该是西汉的,当然也有可能是魏晋南北朝的,毕竟那个时候文化是一脉相承的,当然到了魏晋南北朝的时候,出于种种原因,儒学没落,玄学兴盛。

    这可真是好东西啊,看我两眼放绿光的,像盯着烤鸡的狐狸一样,娜可惠子十分不能明白我的心情“一个看起来陈旧,又黑乎乎的炉子有什么好看的,喂,您要流口水了,擦擦吧。”

    一条香喷喷的帕子递了过来,我无意识的接过来,随意的擦擦嘴角,兴奋的说道:“我有个叔叔,酷爱香炉,收藏将近二十年,才遇到一个,我跟你说,那炉子还是个残品,就这就把他高兴的不得了,整天跟人炫耀,我……”

    “你叔叔?你不是只有一个师傅吗?”娜可惠子打断我的话,我呆住了,完全的清醒过来,对呀,我有叔叔吗?

    她直直的看进我的眼里“你魔怔了吗?”

    我有吗?应该是没有的吧,我干笑两声“可能确实魔怔了,不过我放大镜怎么在地上”我伸手去拿,却发现手中攥着一条帕子。

    “拿来的帕子,粉不拉几的,一看就是娘娘腔用的”我用手指领着一个角落,打算丢掉。

    娜可惠子额头上爆出青筋,她抄起一个木雕照着我的脑袋就是两记猛打,我吃痛抱着炉子左右闪躲“你疯了吗?干什么啊。”

    夺走我手里的帕子,娜可惠子收起来放好,对我释放冷气。

    我这才意识到这帕子是娜可惠子的,脸上讪讪的,不过她的帕子怎么在我的手里,真是挺奇怪的。

    当务之急还是拿下这个香炉,我怕把炉子翻过来,打算看看落款,确定一下出处,可当我看到底座上的隶书时,我的表情瞬间凝固了,这怎么可能!

    这是皇族的标记了,也就是说着炉子是西汉或者魏晋时期皇族贵族专用的东西,从古到今的皇帝墓早就被各种盗墓贼挖了个底朝天,大部分都流失在了国外,少数在收藏家手里,可谁那么傻会拿出来。

    所以说皇族的东西出现在一个小地摊上,怎么想我都觉得不合理,这里面绝对有鬼,如果可以探查出东西出土的时间的话,或许可以解开我的疑惑。

    可怎么看出来其中的端倪呢?勉强看出文物的真假和年代就已经很不错了,想要揣测出文物出土的年代对我来说简直是天方夜谭。

    正在我发愁的时候,突然有个男人说“闭上眼睛”

    “闭上眼睛干嘛”我纳闷

    他似乎是在笑,很低沉的笑声“傻孩子听我的话,闭上眼睛。”

    心里不知为何,突然就涌进一股暖流,我闭上眼睛,听到男人说“用你的手指感应每一个地方,就能寻找到你要的答案。”

    我开口说:“谢谢啊。”

    娜可惠子本来还绷着脸,看我突然闭上眼睛没头没脑的说一句谢谢啊,还以为我已经想起了手帕的事情,不由得窃喜,面上却还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无所谓。”

    我的手指在冰凉的香炉上,细细的摩挲,每一个纹路。每一座雕刻都在我的手下诉说着什么。

    能感觉到,我能感觉到,一个久远的故事正在我的脑海里睁开画卷,王公贵族举杯痛饮,舞娘们身穿宽大的舞服姿态曼妙,笑颜娇媚。

    转眼之间,国破家亡,群雄纷争,鲜血、叛变、阴谋诡计接连上演,之后便是死亡和无尽的深埋在土中的孤寂和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