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山石翁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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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知青岁月

    tue aug 16 10:10:08 cst 2016

    1973年3月10日,?中共中央作出《关于恢复***同志的党的组织生活和国务院副总理的职务的决定》。??本来因为***复出了,我们这批**后第一届高中毕业生听说要直接分配工作,有新建的四川维尼伦厂等单位要招收,但不知什么原因还是要下乡,结果是一场空欢喜一场。

    一九七四年四月高中毕业的我,响应号召主动随父亲单位落户到当时的四川省丰都县树仁区开峰公社当知青。?父亲单位给我们每位知青发了一个红木箱装行李,出发前头一天还坐上大卡车佩戴大红花绕解放碑游行一圈。各单位家属子女很多,都是将要?下乡的知青像我们一样坐在单位派的大卡车上,车上拉着横幅,上书有广阔天地,大有作为等字样的标语口号,插有红旗,很鼓舞人斗志,让人热血沸腾。

    第二天一早到父亲单位礼堂集中点名上车,车到珊瑚埧坐上十三军的一条运输小船驶行丰都。与我一起下乡的这批知青有杜x,丁x我们三个男生,其余谢xx,杨xx,张xx等人是女生。谢与我同年同月但比我大十多天,也是公社知青中年龄最大的。?上午九点多出发到下午五点多到高家镇因过河还有二个多小时的山路,肯定走不拢就要天黑,大家就在该镇小旅店住宿一晚,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还有家长同行,很是兴奋。但第一次住在简陋的小旅店围着蚊帐很不习惯,一晚上虽然没有蚊子进来,却发现腰部痒得出奇,第二天天亮一看腰围一圈全是小疙瘩。一问才知是臭虫咬的,看起来肉麻得很。更让人恐惧的是长江对面高耸险俊的大山,来接我们的公社干部说要翻两座这样的山还要走不少山路才能到公社所在地。?怕归怕但还是要走,坐木机动小船过了长江,小船停靠在名叫对河的简易码头处。登上江边的第一座山峰时大家都气喘吁吁了,在半山大树下己休息了多时,上得山顶又休息了很久,女知青们连喊累。我们这些娇气的城里孩子从没有这样累过,体力显得不支。好在所有的行李都是来接我们的生产队干部邦忙拿的。我们打着空手勉强熬着走到了公社。

    到达公社会场,里面坐满了社员,专门欢迎我们几个知青的,因我们是该社第一批来的知青,又是市政府统一安排到这里的,而且对口的单位是闹市中心的公安部门,对我们这些公安干部的子女,公社非常重视。黄社长,方社长,分管知青工作的武裝部陈部长等公社领导都亲自到会场迎接我们一行人。?我代表知青们作了简短的发言,主要是表态虚心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在农村滚一身泥巴,练一颗红心,扎根农村干一辈子革命。我为何被选为代表发言,可能是看在我父亲在分局任政工干部的份上,并不是我多么有才。?会后各生产队的干部将我们几人分别接到生产队。我一人分到离公社最近的双红x队,就在公社下面的场上,来接我的是姓钟的两口子大约五十多岁,女的是队里的妇女主任,男的是典型的老农民老实巴交不善言语。他们一家人对我非常好,我与他们同吃,暂时住在他家的牛圈上面。这里的地名叫背后湾,在山顶上是一座小山坡。每天男全劳力工分为二角,女的八分,在当地算是好的了。队里己经作好准备修知青住房,只等上面专款拨下就修。

    生产队长姓崔腿有一只是殘的,人很好,说话声音大,非常勤劳,每天清晨起床后第一个去敲钟,然后扛起农具沿路吆喝上坡了……接着村民们陆续跟着他出门做农活了,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循环往复,从不厌倦。虽然队里划了几分自留地给我种莱用,但崔队长很关心我说你要吃菜看起队里的任何菜都可以摘,包括社员个人自留地的。

    五月中旬,父亲单位又一批子女下乡来了,这次数量大,人多,分到好几个大队。我所在的生产队分配了一个名叫熊xx,其父是上清寺派出所的。熊比我小,与我同住在农户钟xx家里,都在牛棚上铺床,用谷草铺平后睡在上面。后来又搬到上面院子一农户的堂屋去住。

    他们这批下来的有两个男知青安排在我们旁边生产队何xx,(后改为何x)夏xx,翻过一个山包就是他俩的家。我第一次听到他们的消息是俩人守地埧上晒的玉米,有社员的鸭子来吃被他俩打死了。后来在傅大队长家里见到了他俩,大队长杀了条狗来招待我们四个知青。我与何x耍得较好,熊与夏xx耍得较好。这是当时的普遍现象,都是俩人在一个队,却与其它队的其中一人耍得好。?同大队的知青田xx,以前在家时就认识,也是五十二中的校友,他父亲是局长,家住在建没公寓旁,我们常在他家及单位玩耍,他大哥与我耍得很好。下乡的第二天,他就到公社场上理发店理了个光头,同去的几人也理了光头,他很有号召力身边总有几个知青与他在一起。在场上第一次与他遇见时,他很热情地握住我的手拉家常,并拿出香烟给我抽,我说不会,他说男人不抽烟是不行的等,迫于情面我接了香烟,从此就吸上了它。

    田下乡不久就带着五十二中同学左x到我家来玩,吃晚饭时,左将我们带去的油辣子海椒夾给在旁看热闹的农民小孩吃,那小孩一口吞下被辣得不行,我赶忙用白开水喂他。?这左x人高马大喜欢搞恶作剧。当天夜晚我们三人连夜赶到邻社农花公社另二位同学俞x,李xx的生产队,在那里听俞x讲一双绣花鞋等故事,熬了一晚上,第二天又原路返回。?还有一个知青杜x,他姐姐是我小学同学,长得很漂亮,读小学时分学习小组我还到他家学习过,都是些熟人所以关系处得较好。(他与我同天下的乡)

    公社场叫开花寺,场不大,只有一条街,很短,就在我们落户的生产队范围里,平时做农活都要从场上过。赶场时人很多,知青们大都趁赶场到我家来玩一,二天。(包括李子坝街道下来的个别知青)特别是我去搞运动的沿江大队的知青刘xx,李xx。因工作关系我到他俩落户的生产队去过,也与他俩交谈过。所以后来两人赶场时就常到我家来坐一下,当时他俩有点小调皮,影响不大好,我常正面劝导。那时我的住房里及门,窗上都贴满了我用毛笔写的唐诗,宋词,如窗上写的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而大门上写的是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等我喜欢的一些诗和词。还有***的诗词自信人生二百年,会当击水三千里……。他俩也很喜欢,认为我是文化人。刘xx还常带我到相邻十直公社他的邻居另一刘姓男知青家玩耍(就在那条丁溪上十直公社的陡坡上面路口旁)。刘还有一个在高家镇落户的朋友,我们也去过。调回城后都有往来。

    大约过了二,三个月新的知青房建成了,是两套相邻的土瓦房,几片亮瓦在顶上采光,前面是厨房,后面是卧室有一小窗户,共约十多平米。一间是双开门,(正房)一间是单门。厕所在后面(猪圈里的粪坑就是厕所)。本来队里想安排我住正房,但是熊xx也想住,他知道队里要安排我去住正房就闹情绪,我年纪比他大,只好高姿态让他去住。

    下乡时正是雨季春雨不停地下。我走在石板路上接连滑倒几下,走路都不稳莫说做农活了。农活是收割胡豆,豌豆,在坡上用镰刀割,手常被割出血,打起茧子,天不亮就上坡,天黑尽了才回家,队里照顾我们没有安排什么事,我们打下杂,一天下来还觉得累得不行。有时在割胡豆时还会看到蛇窜出来,真吓人。走夜路时也会遇见。我们拿根竹杆不停地往两边草丛里扫,惊动了它就会提前知道,它就会往旁边梭走。后来胆子大了就主动去打乌梢蛇来吃,蛇胆挖出来用井水下着吞吃,据说吃了眼睛清亮,实际上是不科学的,也是不卫生的。

    度过了春,夏二季,秋季到了,公社评选我为知青先进代表,到处开会演讲。?公社武装部陈部长组织部分知青参加基干民兵,每人发一杆三八式步枪(人称老套同),带回家,配五发子弹。深夜陈部长常带领我们靠近公社的基干民兵带上枪,突袭某个村庄。查抄住在村里的地富反坏右,黑五类家庭。常抄到罗盘,古典小说等收缴到公社。(当时称为红色恐怖行动,参照上海的先进经验制定的)?陈部长还组织基干民兵参加计划生育活动,如某生产队有计划外怀孕的报告上来了,就派我们这些(知青)基干民兵去该人家里吃住,直到该人回来采取了措施打掉了胎儿为止,大多数超计划怀孕的孕妇都会躲到别的亲属家里,我们就根据线索追到亲属家强行带回采取措施。这期间不仅吃住,还有工分都由该人负担。(当时的政治环境决定了一切都是极左的行动。)?公社陈部长还组织知青搞文艺宣传队,蓝球队等。我和其他知青及部分农村上进青年一起把宣传队,蓝球队搞得有声有色。常参加区县组织的活动。但最多的是下到各生产队巡迴演出,我写剧本,担任与女知青谢xx男女声二重唱(祖国一片新面貌),与男知青田xx男声二重唱(真像一对亲兄弟)的男歌手,上台演三句半等。虽有热情但由于没有系统学习所以仅是业余水平。凭着本嗓唱非常卖力所以受到社员们的热情欢迎。

    一九七五年底全国开展?“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当时是1975年11月3日清华大学党委传达***对刘冰来信的批示开始的。它是在“***”煽动下由***发动的一场错误运动。?批邓和“反击右倾翻案风”是**末期由***发起的最后一次大规模政治运动。***为扭转**以来的混乱局面的努力被全盘否定,全国刚刚趋于稳定的形势再度陷入混乱。在***去世,**结束后,华国锋仍然推进对***的压制,直至1977年7月***复职后,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方告结束。)?当年在农村开展了声势浩大的党的基本路线教育运动,我被选为工作组付组长,县交通局刘局长任正组长,工作组深入到j沿江大队,我一人独住一熊姓农户家同吃同住同劳动,常常是半夜收工后开会学习。运动结束后由我代表工作组在发给各生产队评为先进社员的奖状上用毛笔写下xxx同志,你在党的基本路线教育运动中被评为先进个人等文字。

    在沿江大队搞运动时,有一天下午四点左右社员们在田里劳作,有一位社员惊叫着豹子,豹子。众人朝着喊声望去,见一只约三十斤重的金钱豹从山坡往溪沟边跑去(该队在山脚丁溪边),速度非常快,几个年轻力壮的社员手持锄头分散包抄上去,终将其围住,豹子拼命奔逃,扑向正面一位社员,该社员躲闪不及脸被抓烂。最后豹子被乱锄打死,肉骨均分给参与者,因我是上面派来的照顾我也给我住的这家社员分了一份,豹的皮子由脸被抓烂的社员拿去买钱了。我住家的社员将肉炒椿伢一起吃了,肉很粗糙,腥味很大。骨头送我泡酒,我舍不得,带回家来珍藏起,但后来却不知放在何处了。太可惜了。那些年没有野生动物保护法,人们也没有这方面的意识,大家还用火药枪打乌,野鸡等野生动物。这里山不算大,那时树木也少,五八年大炼钢铁时砍完了,树木长得慢,加之又没有专门培育所以稀少。据社员们介绍从没有见过豹子,估计是从三元那边跑过来的,还是只幼豹。

    在沿江大队时,有天下着小雨,来了两个中年男子,是市局知青带队干部,其中一位陈x是我家邻居,受我父亲之托专程来看我,吃了午饭他们回县城去了。?还有一次县知青办通知我去核实一件事,因有知青在三元公社偷东西被抓,冒用我的名字,我说三元公社在什么地方我都不知道怎么会是我呢??后来查出那人是我社李子坝街道下乡的知青。被抓住时说的是该街道另一男知青的名字,因与我同姓被县知青办的人误听为是我了,误认为我公社知青就只有我一人是这个姓。

    有一次到河对面的高家镇赶场,碰到一英姿勃勃的女知青也从开向高家镇的小船上下来,我被她的素美深深地吸引住了,我们就一路聊了起来,她说回重庆探亲,在旁边相邻的十直公社花岭x队落户姓张,我陪她在侯船室里等船,我也谎称回重庆去探亲,当时下了决心与她一起回重庆,我已给同去赶场的社员说叫他回去给刘组长请假有急事回去办几天就下来。天公不作美,那天等到天快黑了,售票处曾大汉告知今天没有过路船上重庆了。只好怏怏不乐地返回来,望着她美丽娇小的背景消失在通往十直公社那条陡峭的山路上时,我心中感到万分失落。那可能就是单恋的感觉吧!随后的日子,我写了一封简单问候的信却又不敢寄出去,生怕被拒,连这点美好的记忆都被破灭了。直到如今都没联系上,但这段美好的记忆已永存我脑海中。

    其实在我们公社女知青陈x,杨xx,张xx,谢xx等人都非常漂亮,充满青春活力。但我却不敢靠近,一是考虑在本社知青中耍朋友,影响不好,今后调不出去。二是不敢高攀,她们太优秀了,我显得很自卑。三是经常围在她们身边的男知青无数,我无法接近。?所以知难而退,是我唯一的选择。

    1975年9月15日,全国农业学大寨会议在山西省昔阳县召开,国务院副总理华国锋做了题为《全党动员,大办农业,为普及大寨县而奋斗》的总结报告,在报告中提出了“在全国普及大寨县”和“深入进行党的基本路线教育”的号召。此后,一个以建设大寨县为中心任务的党的基本路线教育(简称“路线教育”)在全国农村展开,这是继社会主义教育运动(即四清运动)以来在农村开展的又一次大的政治运动。?同时又开展评水浒批宋江的运动,??1975年8月14日,***在一次谈话中讲到:“《水浒》这本书,好就好在投降。做反面教材,使人民都知道投降派。”于是,“***”一伙便掀起了一场别有用心的“评《水浒》”运动。目的就是要批判那些否定“文化大革命”的所谓“投降派”,实指周恩来与***。

    我们几个口才相对好一点,文化相对高一点的知青又被选为宣讲员在公社,大队为基层村,队干部讲解。?就这样几年的知青生活在政治运动中度过了一大半。?还有就是被抽去为修公路的社员记考勤。抽到大队,公社学校代课当全科老师兼班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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