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如此接近
mon sep 12 15:50:03 cst 2016
其实在就在孟骓满世界投简历的时候，苏飞鹏已经让父亲在自己控股的大华商厦安排了一个部门主管的职位。但毕业后孟骓居然拒绝了他，拒绝的理由很多，唯一一个让他信服的是：“请你尊重我！没有你我也有能力创造自己的王国。”对于孟骓来说后果就是在他满头大汗奔跑在各个新建小区里卑躬屈膝的派发传单的时候，他知道了拒绝别人好心的帮助是多么愚蠢的行为，自己莫名其妙的自尊心让他悔恨不已，有句话叫好马不吃回头草，其实还是自尊心作祟。他想一个人证明自己，在偌大的罗海市这近乎是一个滑稽的笑话，走出大学校门他才知道，沧海一粟是多么茫然的比喻，而他必须温柔而坚定地往前走。为了节省开支，他租住在本市最有名的城中村魏家庄，这里距离他上班的地方仅有一站路程。此村在很多年后被仕达集团征收盖起了全市最大的综合购物广场，广场紧邻苏飞鹏老爸的大华商厦。之所以说有名是因为这里的危险建筑，这里的楼房都是近几年刚刚兴建的，基础是原来坐地的平房，直接将屋顶去掉一层层盖上去的，最高的盖到六层，主家都是本地坐地户一般住在一楼，上面的每一层都被隔成许多单人间和双人间，价格不等。电线纵横交错在每个租户的窗前。因为都是危房，顾被称为危家庄，这里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人口流动性大，连政府都懒得管。而且经常发生一些震惊全市的新闻，大多是负面的：命案、抢劫、强奸，由于冬季蜂窝煤取暖煤气中毒的事情每年都在发生。所以罗海市民提起这个地方大多都是摇头的。但这里房租便宜，公交便利，附近小超市菜市场，小门诊、小吃街、洗头房一应俱全，廉价快捷便利三个标签吸引了很多外地年轻的打工者，他们像蚂蚁一样蜗居在这里。在这里你可以没有暂住证甚至身份证，没人会问你从哪里来，每年年底也会有政府部门来清查，大都走走过场。孟骓用每月一百二的价格在这里租了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单间，唯一的家具是一张单人床，和一块用铁丝穿起的碎花窗帘。
“厕所在一楼，晚上小便你可以花两块钱买个便盆早上起来去楼下倒掉，厕所用过必须冲干净，否则罚款二十，地下水免费喝，想喝自来水五毛钱一壶，可以接网线每个月多交三十，注意用电安全，外出把门锁好，物品丢失概不负责，不得拖欠房租。”房东大妈口吐白沫机械的告诉他。孟骓倒不觉得条件有多艰苦，最起码这是属于他自己的私人空间，虽然在遍布红胸罩绿裤衩的狭窄走廊里他庞大的身躯甚至需要横着走，但相比农村老家的条件也不差多少，毕竟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嘛，这是上天对他的考验，他这样安慰自己。苏飞鹏去青云世家找过他几次，都没见着，情急之下在手机店买了一部新手机委托同事转交给孟骓，然后气呼呼的驾车离去。太长时间不联系，让苏飞鹏觉得很不爽，他甚至觉得孟骓强烈的自尊心有点小肚鸡肠了。孟骓错愕的打开那个“看起来很有钱”的人（同事对苏飞鹏的称谓）给他的手机，主界面一条标识未读的短信：我飞鹏，这是我号码，你记下，手机是借给你的，发工资立马还钱，一千块买的，兄弟不占你便宜，还我一千五，别他妈一天到晚找不着人，至于吗，还以为你死了呢。”就这样，孟骓有了自己的第一部手机，他很感激苏飞鹏的这种赠与方式，这让他可以在保有自尊的情况下，不尴尬的接受馈赠。
孟骓凭借公司免费的午餐，终于熬到发工资，每天中午他都会竭尽全力多吃一点，在公司也混了一个大胃王的雅号。每天除了跟饥饿斗争，他把其余的精力都用在跑业务上，或许是有神相助，或者自己的确是个做业务的材料，一个新人一踏入社会居然能接二连三拿到订单，努力的同时姑且多半与运气有关吧。虽然明知部门经理是个嫉贤妒能的小人，但业绩可以让自己吃饱肚子，他也无需夹起尾巴。最近他在华龙小区谈了几个单子，由于天气还比较炎热业主也不怎么着急，他就一直压着没报。下个月至少可以凭借这两个订单，拿到一笔不菲的提成，他为自己的聪明而沾沾自喜。
杜琳从不认为自己作为罗海市最大的医药连锁公司药王集团总裁的千金有什么好，在父母的羽翼下上学长大，总感觉自己比别人少了点什么。就连上了大学母亲的关怀也温柔的渗了进来，伙食都是专门供给的。身边的同学朋友对她也大都是客客气气，有时候甚至敬而远之，而她唯一的闺蜜徐丽丽却是一个无名牌不爱无美食不欢的富家小姐，除了逛街买东西，就是交男朋友，根本不是一个可以说心事的对象。她多么希望能跟很多同学打成一片，一起嬉笑着去食堂打饭，一起吃吃大排档、麻辣小龙虾痛痛快快一醉方休。但事与愿违，因为没有谁傻到约一个有钱人家的千金吃油炸麻辣串。她一直念念不忘孟骓带给她的侵略，甚至是怀念的。从没有一个人对她如此不敬，就连父母给自己安排的男朋友穆林华，也只是拉过她的手而已。那次事件之后学校向她了解过情况，她都搪塞过去。为此穆林华曾一度想要收拾一下孟骓，但都被杜琳拦了下来。尽管穆林华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身为本市通达制药厂的公子，自己的女朋友被别的男生掠走，是耻辱的，默不作声岂不成了懦夫，以后还怎么发扬父亲即将传给他的帝国王朝？
毕业后杜琳空前绝后的以绝食相威胁冲破父母的阻挠，如愿做了一名电视台记者，尽管这份工作也许并不适合她绵软的性格，但这是她通往自由的一条捷径。但工作已经快一个月了，她却一直待在时事新闻组的办公室里，没有任何采访任务。她很失落，觉得自己是个摆设又或者是一个时刻**控的木偶。眼看下班时间又到了，她没精打采的收拾自己的办公桌。主任急匆匆赶过来“枫林区魏家庄那边有人打架斗殴，谁去现场看一下？”偌大的办公室一片寂静。打架斗殴也不是什么有价值的新闻，没人愿意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采访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我...可以吗？”杜琳站起来有些底气不足。“你？你还是算了吧，那种场面你还是少见为好。”主任明显在偏袒她。“没事的，我保证完成任务。”显然她没能领会主任的好意。“还是让有经验的去吧啊，小王就你了。”主任继续回避着。办公室响起一片嘘声！王司月是罗海电视台的金牌记者，拿过很多奖，架子自然是大的很“曹主任，有你这么偏向的吗，总得给新人展示的机会吧，我晚上有急事去不了，不就有个好爹吗，切...”小王用慵懒的语气说完后将手中的资料重重摔在办公桌上，嘴里还不住小声嘟囔着：“不就有个有钱的爹吗...”曹主任脸色有些难看，无奈自己心里有鬼，却也不好发作。面对杜琳主动请缨，这么多下属看着自己，他也实在没理由再替她推诿。“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曹主任甩了一句话，摆摆手示意杜琳可以去了，自己掏出手机拨通了穆林华的电话，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第一次采访，杜琳感觉既紧张又兴奋，像一个斗士一样跟随摄像师傅跳上采访车，一路忐忑却也心情舒畅。但来到现场她才知道，曹主任嘴里的“不知天高地厚”是多么意味深长。现场很混乱，打人的是两个年轻男子，一个留平头，还有一个光头，脖子上挂着足足几斤重的大金链子。他们正在对躺在地下一个小贩摸样的男子拳打脚踢。嘴里还不住叫嚣着：“叫你不听话？全罗海市谁敢他妈敢不给东哥面子，你个傻乡巴佬”旁边一个妇女搂着一个三岁多的孩子不住的作揖求饶：“今天实在是还没开张，您行行好，就放我们一码吧。”孩子吓得紧紧抱住妈妈的脖子，哇哇直哭。现场被围观者堵的水泄不通。摊贩满脸是血，抱头卷缩着。“住手，你们快住手。”杜琳感觉很害怕，但还是用尽全力想要阻止。“快报警，有没有报警啊，你们就只在这里看吗？”对周围人的冷漠她觉得有些愤怒。他不顾摄像大哥的阻拦，奋力冲上去使劲拉扯两个施暴者，却被像个兔子一样甩了出去，头部重重的磕在马路牙子上，一阵眩晕后鲜血直流。摄像大哥见势急忙跑过来阻止，却没想也被一拳打翻。两人语出不逊：“记者啊，有个屁用，一起找揍吧？有本事你就让老子上电视...”嚣张的气焰仿佛自己是天王老子，说完更变本加厉的对摊贩施暴。这时，人群中有个年轻小伙子把受伤的杜琳扶起来低声说道：“你没事吧，他们好像是黑道的，整个魏家庄都是他们保护的范围，没人敢惹，你们还是别插手。”杜琳只觉得两眼发黑，疼痛难忍：“保护？什么是保护的范围？他们明明在打人啊，为什么不报警呢，你们这么多人居然只看热闹。”她捂住自伤口大声道。小伙子一惊，很明显他怕被那两个人看到自己出头，急忙钻进人群溜走了。
此时孟骓刚从公司下班，一路想着晚上该吃点啥，他可是很久都没好好吃顿晚饭了。“老板，来两包白象方便面，外加一根火腿肠，嗯...再来瓶可乐吧！”他似乎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来瓶可乐。小卖部的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身穿红背心花裤衩的大哥，他边拿东西边叹气：“唉，这年头有钱人恣意横行，老百姓活的真遭罪啊。”倒像个落寞的哲学家！虽然觉得这话说得有些没头没脑，但孟骓还是接了过来：“您这样也不算遭罪了，守个小店，收收房租，也算安逸了！”孟骓笑嘻嘻的说。店老板白了他一眼：“我没说自己，看看那边，惨啊。”说着头也不抬拿脑袋往西边菜市比划了一下。远远望去好像很多人正在围观什么，他摇摇头，不置可否。从毕业后他就果断戒掉自己好事的毛病，以防自己正义感发作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失，这也是在大学学到的宝贵知识。他只想回家美美的吃一顿晚餐，告慰他受尽委屈的肚子。可天性使然，远处热闹的景象又让他忍不住一瞥，若隐若现中一个熟悉的背影让他心中一热，竟有些错愕。
其实在就在孟骓满世界投简历的时候，苏飞鹏已经让父亲在自己控股的大华商厦安排了一个部门主管的职位。但毕业后孟骓居然拒绝了他，拒绝的理由很多，唯一一个让他信服的是：“请你尊重我！没有你我也有能力创造自己的王国。”对于孟骓来说后果就是在他满头大汗奔跑在各个新建小区里卑躬屈膝的派发传单的时候，他知道了拒绝别人好心的帮助是多么愚蠢的行为，自己莫名其妙的自尊心让他悔恨不已，有句话叫好马不吃回头草，其实还是自尊心作祟。他想一个人证明自己，在偌大的罗海市这近乎是一个滑稽的笑话，走出大学校门他才知道，沧海一粟是多么茫然的比喻，而他必须温柔而坚定地往前走。为了节省开支，他租住在本市最有名的城中村魏家庄，这里距离他上班的地方仅有一站路程。此村在很多年后被仕达集团征收盖起了全市最大的综合购物广场，广场紧邻苏飞鹏老爸的大华商厦。之所以说有名是因为这里的危险建筑，这里的楼房都是近几年刚刚兴建的，基础是原来坐地的平房，直接将屋顶去掉一层层盖上去的，最高的盖到六层，主家都是本地坐地户一般住在一楼，上面的每一层都被隔成许多单人间和双人间，价格不等。电线纵横交错在每个租户的窗前。因为都是危房，顾被称为危家庄，这里三教九流，鱼龙混杂，人口流动性大，连政府都懒得管。而且经常发生一些震惊全市的新闻，大多是负面的：命案、抢劫、强奸，由于冬季蜂窝煤取暖煤气中毒的事情每年都在发生。所以罗海市民提起这个地方大多都是摇头的。但这里房租便宜，公交便利，附近小超市菜市场，小门诊、小吃街、洗头房一应俱全，廉价快捷便利三个标签吸引了很多外地年轻的打工者，他们像蚂蚁一样蜗居在这里。在这里你可以没有暂住证甚至身份证，没人会问你从哪里来，每年年底也会有政府部门来清查，大都走走过场。孟骓用每月一百二的价格在这里租了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单间，唯一的家具是一张单人床，和一块用铁丝穿起的碎花窗帘。
“厕所在一楼，晚上小便你可以花两块钱买个便盆早上起来去楼下倒掉，厕所用过必须冲干净，否则罚款二十，地下水免费喝，想喝自来水五毛钱一壶，可以接网线每个月多交三十，注意用电安全，外出把门锁好，物品丢失概不负责，不得拖欠房租。”房东大妈口吐白沫机械的告诉他。孟骓倒不觉得条件有多艰苦，最起码这是属于他自己的私人空间，虽然在遍布红胸罩绿裤衩的狭窄走廊里他庞大的身躯甚至需要横着走，但相比农村老家的条件也不差多少，毕竟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嘛，这是上天对他的考验，他这样安慰自己。苏飞鹏去青云世家找过他几次，都没见着，情急之下在手机店买了一部新手机委托同事转交给孟骓，然后气呼呼的驾车离去。太长时间不联系，让苏飞鹏觉得很不爽，他甚至觉得孟骓强烈的自尊心有点小肚鸡肠了。孟骓错愕的打开那个“看起来很有钱”的人（同事对苏飞鹏的称谓）给他的手机，主界面一条标识未读的短信：我飞鹏，这是我号码，你记下，手机是借给你的，发工资立马还钱，一千块买的，兄弟不占你便宜，还我一千五，别他妈一天到晚找不着人，至于吗，还以为你死了呢。”就这样，孟骓有了自己的第一部手机，他很感激苏飞鹏的这种赠与方式，这让他可以在保有自尊的情况下，不尴尬的接受馈赠。
孟骓凭借公司免费的午餐，终于熬到发工资，每天中午他都会竭尽全力多吃一点，在公司也混了一个大胃王的雅号。每天除了跟饥饿斗争，他把其余的精力都用在跑业务上，或许是有神相助，或者自己的确是个做业务的材料，一个新人一踏入社会居然能接二连三拿到订单，努力的同时姑且多半与运气有关吧。虽然明知部门经理是个嫉贤妒能的小人，但业绩可以让自己吃饱肚子，他也无需夹起尾巴。最近他在华龙小区谈了几个单子，由于天气还比较炎热业主也不怎么着急，他就一直压着没报。下个月至少可以凭借这两个订单，拿到一笔不菲的提成，他为自己的聪明而沾沾自喜。
杜琳从不认为自己作为罗海市最大的医药连锁公司药王集团总裁的千金有什么好，在父母的羽翼下上学长大，总感觉自己比别人少了点什么。就连上了大学母亲的关怀也温柔的渗了进来，伙食都是专门供给的。身边的同学朋友对她也大都是客客气气，有时候甚至敬而远之，而她唯一的闺蜜徐丽丽却是一个无名牌不爱无美食不欢的富家小姐，除了逛街买东西，就是交男朋友，根本不是一个可以说心事的对象。她多么希望能跟很多同学打成一片，一起嬉笑着去食堂打饭，一起吃吃大排档、麻辣小龙虾痛痛快快一醉方休。但事与愿违，因为没有谁傻到约一个有钱人家的千金吃油炸麻辣串。她一直念念不忘孟骓带给她的侵略，甚至是怀念的。从没有一个人对她如此不敬，就连父母给自己安排的男朋友穆林华，也只是拉过她的手而已。那次事件之后学校向她了解过情况，她都搪塞过去。为此穆林华曾一度想要收拾一下孟骓，但都被杜琳拦了下来。尽管穆林华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身为本市通达制药厂的公子，自己的女朋友被别的男生掠走，是耻辱的，默不作声岂不成了懦夫，以后还怎么发扬父亲即将传给他的帝国王朝？
毕业后杜琳空前绝后的以绝食相威胁冲破父母的阻挠，如愿做了一名电视台记者，尽管这份工作也许并不适合她绵软的性格，但这是她通往自由的一条捷径。但工作已经快一个月了，她却一直待在时事新闻组的办公室里，没有任何采访任务。她很失落，觉得自己是个摆设又或者是一个时刻**控的木偶。眼看下班时间又到了，她没精打采的收拾自己的办公桌。主任急匆匆赶过来“枫林区魏家庄那边有人打架斗殴，谁去现场看一下？”偌大的办公室一片寂静。打架斗殴也不是什么有价值的新闻，没人愿意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采访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我...可以吗？”杜琳站起来有些底气不足。“你？你还是算了吧，那种场面你还是少见为好。”主任明显在偏袒她。“没事的，我保证完成任务。”显然她没能领会主任的好意。“还是让有经验的去吧啊，小王就你了。”主任继续回避着。办公室响起一片嘘声！王司月是罗海电视台的金牌记者，拿过很多奖，架子自然是大的很“曹主任，有你这么偏向的吗，总得给新人展示的机会吧，我晚上有急事去不了，不就有个好爹吗，切...”小王用慵懒的语气说完后将手中的资料重重摔在办公桌上，嘴里还不住小声嘟囔着：“不就有个有钱的爹吗...”曹主任脸色有些难看，无奈自己心里有鬼，却也不好发作。面对杜琳主动请缨，这么多下属看着自己，他也实在没理由再替她推诿。“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曹主任甩了一句话，摆摆手示意杜琳可以去了，自己掏出手机拨通了穆林华的电话，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第一次采访，杜琳感觉既紧张又兴奋，像一个斗士一样跟随摄像师傅跳上采访车，一路忐忑却也心情舒畅。但来到现场她才知道，曹主任嘴里的“不知天高地厚”是多么意味深长。现场很混乱，打人的是两个年轻男子，一个留平头，还有一个光头，脖子上挂着足足几斤重的大金链子。他们正在对躺在地下一个小贩摸样的男子拳打脚踢。嘴里还不住叫嚣着：“叫你不听话？全罗海市谁敢他妈敢不给东哥面子，你个傻乡巴佬”旁边一个妇女搂着一个三岁多的孩子不住的作揖求饶：“今天实在是还没开张，您行行好，就放我们一码吧。”孩子吓得紧紧抱住妈妈的脖子，哇哇直哭。现场被围观者堵的水泄不通。摊贩满脸是血，抱头卷缩着。“住手，你们快住手。”杜琳感觉很害怕，但还是用尽全力想要阻止。“快报警，有没有报警啊，你们就只在这里看吗？”对周围人的冷漠她觉得有些愤怒。他不顾摄像大哥的阻拦，奋力冲上去使劲拉扯两个施暴者，却被像个兔子一样甩了出去，头部重重的磕在马路牙子上，一阵眩晕后鲜血直流。摄像大哥见势急忙跑过来阻止，却没想也被一拳打翻。两人语出不逊：“记者啊，有个屁用，一起找揍吧？有本事你就让老子上电视...”嚣张的气焰仿佛自己是天王老子，说完更变本加厉的对摊贩施暴。这时，人群中有个年轻小伙子把受伤的杜琳扶起来低声说道：“你没事吧，他们好像是黑道的，整个魏家庄都是他们保护的范围，没人敢惹，你们还是别插手。”杜琳只觉得两眼发黑，疼痛难忍：“保护？什么是保护的范围？他们明明在打人啊，为什么不报警呢，你们这么多人居然只看热闹。”她捂住自伤口大声道。小伙子一惊，很明显他怕被那两个人看到自己出头，急忙钻进人群溜走了。
此时孟骓刚从公司下班，一路想着晚上该吃点啥，他可是很久都没好好吃顿晚饭了。“老板，来两包白象方便面，外加一根火腿肠，嗯...再来瓶可乐吧！”他似乎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来瓶可乐。小卖部的老板是一个四十多岁身穿红背心花裤衩的大哥，他边拿东西边叹气：“唉，这年头有钱人恣意横行，老百姓活的真遭罪啊。”倒像个落寞的哲学家！虽然觉得这话说得有些没头没脑，但孟骓还是接了过来：“您这样也不算遭罪了，守个小店，收收房租，也算安逸了！”孟骓笑嘻嘻的说。店老板白了他一眼：“我没说自己，看看那边，惨啊。”说着头也不抬拿脑袋往西边菜市比划了一下。远远望去好像很多人正在围观什么，他摇摇头，不置可否。从毕业后他就果断戒掉自己好事的毛病，以防自己正义感发作造成不可逆转的损失，这也是在大学学到的宝贵知识。他只想回家美美的吃一顿晚餐，告慰他受尽委屈的肚子。可天性使然，远处热闹的景象又让他忍不住一瞥，若隐若现中一个熟悉的背影让他心中一热，竟有些错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