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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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9:伤染清秋 往昔算计今朝算(09)

    mon sep 12 13:40:59 cst 2016

    耿落笙和柳悦清面面相觑,显然未料到龙瑶嫣由此请求,耿天鼎更是张大了嘴,目瞪口呆,耿落笙摇头说道:“这老夫怎么敢当?”龙瑶嫣磕了个头,起身住耿落笙的臂膀,撒娇似地说道:“我要在这里等柔妹妹回来,您老允不允许?”耿落笙奇道:“耿府欢迎龙姑娘常住,但也不必……”龙瑶嫣立刻微笑说道:“那我就能伺候您老了,我娘死得早,爹爹又……我常年孤苦伶仃,如今可要贪心一次了,有了柔妹妹清弟弟,有了郁爷爷,就还想要您老这位义父,您老就允了行不行?”

    耿落笙被她惹得一阵大笑,心中伤痛扫去不少,连连点头说道:“好,好,老夫就厚脸皮一次,做你的义父,话说上次来时嫣儿你都不曾说过几句话,这短短数十日未见,嫣儿也变得甚多啊。”龙瑶嫣揉了揉眼睛,说道:“都是柔妹妹一直在我身边,她是我的再造恩人。”

    耿天鼎在旁盯着龙瑶嫣,一张黝黑脸庞涨得通红,突然大步跨到龙瑶嫣身前,大声叫道:“龙姑娘,你是个好姑娘,方才是我说错了,这里向你赔不是了。”朝她作揖三下,龙瑶嫣不及阻止,只得摇手连呼不敢,耿天鼎已转身对柳悦清说道:“清儿,刚才你二叔不分清白皂红,臭骂了你一顿,你别生你二叔的气啊。”柳悦清忙道:“清儿不生气。”

    却听郑萱声音从厅堂外传来:“你这呆子又乱说了,只有青红皂白,何时来清白皂红这个词了?”人随声至,飘然入内,说道:“清儿,嫣儿,我安排好了厢房,你们先去把随身细物放好,这些日子劳累不堪,需好好静养些时日为宜。”她亦是眼眶红肿,可知早已偷偷哭了一回。

    柳悦清应了一声,正要告退,却听一声惊呼从后院传来,随即又是一阵怒吼,耿落笙脸色一变,皱眉说道:“是南宫兄妹的声音,后面出事了?”他话音未落,柳悦清已如疾风一般掠过,转眼从后门扑出,耿落笙更是惊讶,忙道:“咱们也过去看看。”当先快步行去。

    后院中,吴伯雍竟被放置地上,依然昏迷不醒,其身旁两个耿府家丁满脸慌张之色,垂首不语,南宫思箴捂着脸瘫倒在地,轻轻抽泣,南宫烈盯着吴伯雍,额头青筋暴露,满脸杀气,若非耿沐先死死抱住他,怕是早已冲去杀人了,而孙老伯更是手足无措,东张西望,眼看耿落笙现身,慌慌张张跑了过来,叫道:“老爷,南宫大爷发疯了,他一看见吴管家就说要杀了他,还请老爷做主。”

    耿落笙点了点头,当下上前几步,峻声喝道:“南宫烈,你稍安勿躁,在南郡耿府中大喝大叫,成何体统?”

    南宫烈大喝一声,挣脱耿沐先的双臂,怒道:“这个无情无意的杂种,你……耿落笙你还要护短?”

    耿落笙不解说道:“他是耿府吴管家,又怎无情无意了?南宫烈你把话说清楚。”南宫烈正要开口,柳悦清已是叹道;“果然如此,原来南郡耿府的吴管家就是思箴姑娘的未婚夫、十余年前悔婚不辞而别的关元鸿。”

    此言一出,耿府众人皆是一愕,“七彩居”的事他们并不知情,柳悦清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实是令人一头雾水,南宫思箴却止住了哭泣,螓首扬起注视着柳悦清,显然也有些迷惑,南宫烈指着吴伯雍,望着柳悦清说道:“这畜生都和你说了?”

    柳悦清摇头说道:“他并未表露身份,只是小弟推算而出,但依这些日子前事后因来看,他是关元鸿已确凿无误,南宫兄,你说是不是?”

    南宫烈点头说道:“家丑不可外扬,但这个狼心狗肺的混帐东西,我恨不得扒他的皮,喝他的血,柳兄弟,你说的不错,他就是那该死的关元鸿。”

    耿落笙沉吟半晌,走到吴伯雍身前,见他气息孱弱,处在生死游离之间,便回头说道:“先儿,取咱们的伤药过来。”右掌已按在吴伯雍的胸口,一股真气传入,当场替他治疗内伤。

    南宫烈瞪大眼睛,恨恨说道:“你们还救这个畜生?二妹吃了他多少苦头?这人不死,天理难容。”

    耿落笙突脸色一沉,喝道:“南宫烈,你给我住嘴,你有再大的怨气,待老夫救了吴管家,让他亲自道明,究竟他是否狼心狗肺,这里并非你南宫烈一人,大可给你个公断。”南宫烈一时气结,怒道:“耿落笙你……”柳悦清一拍他的肩膀,说道:“南宫兄稍安勿躁,令妹被你乱了章法,于身子大大不益。”南宫烈咽不下这口气,正欲争辩,却见柳悦清走到南宫思箴身旁,俯身在她耳边轻声细语,南宫思箴静静凝神细闻,脸上乍然现出错愕震惊之色,柳悦清愈往下说,她更是目瞪口呆,直直望着吴伯雍,喃喃说道:“竟然如此,我全是想错了,这怎么可以,这怎么可以?我……我……”突然纤手掩面,失声痛哭。

    南宫烈急不可耐,箭步冲到了柳悦清身前,一把抓住他的衣襟,叫道:“柳悦清,你和二妹说了些什么?二妹她身子不好,你把她弄哭了,休怪我南宫烈翻脸无情。”南宫思箴急忙抬头唤道:“大哥休得无礼,柳公子是咱们的恩公,你再这般冒犯柳公子,我可要发怒了。”南宫烈急忙一缩手,大叫一声“二妹”,南宫思箴哽咽着说道:“柳公子会和咱们兄妹说个清楚,大哥不可失态,这时与我轻语,是担心元鸿他若听到,心神激动,反而对他不利,他伤得那么重,我好担心……”秀目轻转,幽幽注视着关元鸿,秀目中毫无怨恨,却是隐隐透出一缕情意。

    南宫烈瞠目说道:“这个王八蛋,你还对他……我真是搞不懂。”他满腹疑虑和怨气,却不知该如何发泄,双手乱抓头发,直欲发狂。

    这时,耿沐先快步行出,到了耿落笙身旁,从瓷瓶中取出一粒药丸,塞入吴伯雍口中,耿落笙头顶涌出缕缕白雾。显然用功已至紧要处,众人在一旁静静守候,却也苦等了一个多时辰,南宫烈更是焦躁不安,来回踱着步直喘粗气。便听吴伯雍长舒口气,缓缓睁开双眼,耿落笙撤回手掌,盯着吴伯雍说道:“吴管家重伤之后,却不静养,舟车劳顿,才致伤重不堪,恐要休养数月才能痊愈。”

    吴伯雍艰难起身,目光掠过南宫烈,停驻在南宫思箴脸上,南宫思箴也正注视着他,两人目光交汇,一时凝住不动,时光宛如静止,四周竟是悄无声息。

    沉默稍许,南宫烈按耐不住,挪身挡在两人中间,南宫思箴脸色一变,叫道:“大哥……”南宫烈打断她说道:“关元鸿,你快把话说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怎会到这里当了管家?”

    吴伯雍敛住心神,转头望向柳悦清,沙哑着喉咙问道:“柳少庄主,麒麟血终究是无望了吗?”柳悦清神色黯然,苦笑道:“麒麟兽行踪不明,且非麒麟人无法取得,恐怕已是无能为力了。”吴伯雍木然点了点头,喃喃说道:“原来如此,到头竟然还是一场空,一场空啊。”他仰天大笑,却比泣声更显惨烈,突然一口鲜血喷出,尽染衣衫,南宫思箴惊叫一声,踉踉跄跄奔了过去,纵身扑在他的怀里,哭着叫道:“关郎,关郎,咱们回去吧,回平江去吧。”

    耿落笙一直皱眉不语,这时见状,便沉声问道:“你究竟是吴伯雍还是关元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