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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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1:沧海断情柔(01)

    thu sep 01 19:00:00 cst 2016

    柳悦清说道:“当日清月山庄内,我撞见你时,你是左手持剑,与我交手后更是将兵刃换去右手,出左手手指点了我的穴道,可知那个凌烛明是左撇子,而真正的淮阳凌府二公子曾在南郡耿府现身过,其善用右手,耿姑娘等人都亲眼所见。”他转头看了一眼未婚妻,她笑着连连点头,示意赞同,柳悦清续道:“除此之外,淮阳凌府的凌烛明虽身高七尺,体形瘦长,却比不上清月山庄内的那个人,其比之在下几乎高出一头,容貌易变,身高要瞒天过海可就难了。”

    云破嘴角挂起一丝笑容,说道:“但凭柳少庄主这句话难以服众,清月山庄里的凌烛明除你之外,可还有谁见过?”

    耿沧柔在一旁注视着爱郎,脸挂微笑,心道:“我这个傻夫君又在剥茧抽丝,把云破逼上绝路了,清月山庄血案果然是这恶贼干的好事,也难得清弟能辨出左右手的差别,凌烛明的冤情终得昭雪,二妹若是知晓,可是要乐疯了……”这时听到云破垂死挣扎,脑中闪过一念,差点惊叫出声,暗暗发急:“清弟,你怎忘了,项出云已经死了,清月山庄的血案除你之外,再无他人目睹,你这一家之言定不了他的恶行。”

    柳悦清微笑如常,丝毫不显慌乱之色,缓缓说道:“如月伯伯和万氏兄弟死时,胸口都是一个浅蓝色的掌印,此乃天岛绝学天心掌力,凌烛明和阿三不会天岛武学,这下手的除你之外别无他人。”

    云破大笑一声,说道:“可笑,天岛武学并非老夫独门武学,此处精通之人就不下十人,怎能指名道姓认定是老夫所为?”

    柳悦清摇头说道:“只可惜天岛门规是岛众不能离岛一步,如今在场的郁家子弟从未踏足中原,而当年去到中原的诸多天岛先辈中,除了郁老岛主夫妇和你之外,余人皆亡,老岛主双腿残废,当也排除之外,而如月伯伯万氏兄弟胸口皆是吃了凶手左掌掌力,掌印与右手所击正相反,左撇子、易容术、天岛武学,三者处处都指向你,云破,你再舌灿莲花,也难洗凶手之嫌。”

    云破仰天长叹一声,说道:“这三个疑点老夫确实无一例外皆都符合,但柳少庄主你仍有遗漏,此处关键怎能疏忽?如今你句句所言只是你一面之词,或许都是你自编而成的虚语,就如同假剑谱一事,只为将此罪名扣在老夫头上。”他扫过被弃于地上的剑谱,其中之一被柳悦清拾起,如今只余另外一册,在场众人都知其乃临时撰写而成的赝物,便无人再去留意它。

    柳悦清皱起眉头反问道:“你是要人证?或是物证?”云破嘴角挂起一丝笑意,说道:“若有其一,或许老夫就无话可说了。”

    柳悦清突然笑道:“云破你可别忘了,当时清月山庄中可并非在下一人,还有一人也曾亲眼目睹,你贵人多忘事,怎会将他遗忘了?”他突然吹了声口哨,自不远处一间屋子中突然闪出一人,快步飞奔到柳悦清身旁,柳悦清微笑地看着云破说道:“云破,你还有何话可说?”

    这人比柳悦清年长数岁,却是一身农家子弟装扮,郁家一方有数人认得,此人分明是青藤村村民,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柳悦清将他唤出意欲何为。

    柳悦清向这人微笑点头,示意鼓励,指着云破说道:“在下料得云破会竭力抗辩,所幸留此后手,此时终让兄台出场了,这位大哥,你且将当日情状说出,让大家分辨一下其中是非。”

    云破在旁看到现身之人,不禁又惊又怒,脱口骂道:“柳悦清,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混帐东西究竟是谁?”

    柳悦清讶异地说道:“你贵人多忘事,不是要人证物证?当时尸体都毁于一旦,物证我是无能为力,只得让人证出场。”

    云破呸了一声,叫道:“他妈的见鬼了,这是哪门子的人证?这家伙,这家伙……”一时接不下口,满脸杀气盯着这个农家弟子,恨不得要他生吞活剥。

    农家弟子脑袋一缩,惊恐之色一闪而过,柳悦清展臂将他挡在身后,沉声说道:“有我在,不需害怕。”这农家弟子壮了壮胆色,恢复镇定之态,不看云破的脸色,侃侃说来,虽然简明扼要,却说得条理极为清楚,和柳悦清所言几无相悖之处,他一收口,柳悦清肃然说道:“云破,你还需狡辩吗?”

    云破气得暴跳如雷,哐地一声又拔剑在手,喘着气说道:“柳悦清你他妈的也无耻得很,清月山庄中分明是那项出云在场,你竟然拉这么个废人冒充他?真是荒唐之极。”

    柳悦清眼睛一亮,说道:“在下正要你这句话,你亲口说出项出云曾目睹清月山庄血案,得知其中诸多内情,如此就算有证人了,不错不错,等回到中原后寻到项出云,便能佐证我方才说话是否一派胡言?”

    云破连连摇头,满是不屑地说道:“柳少庄主,你故弄玄虚的本事太不高明,骗骗天岛这些糊涂东西倒也罢了,项出云早被人打死,怎能起死回生?你未免想得太多了。”说罢嘿嘿一笑,神态极为得意。

    柳悦清平静地说道:“项出云死了,还有他爹爹项乐豪,他们父子都是爽快人物,更不会徇私造假。”

    云破笑道:“你言下之意项出云会把清月山庄的事情告知项乐豪?可惜项乐豪如今也已归尘土,而这个凶手偏偏就是你,柳悦清。”

    柳悦清拍了拍农家弟子的肩膀,低声说道:“多谢相助,你可以回去了。”农家弟子擦拭着满头冷汗,也不多话,回头狂奔而去,半途中突然失足摔倒,便见他匆忙起身,跑得飞快,转眼没入村民人群之中。

    旁人看得一清二楚,此人丝毫不会武功,更不会去到中原,又怎会目睹清月山庄的凶案,柳悦清却将此人呼来唤去,郁温柔苦苦思索,依然不知柳悦清为何做这徒劳无功的事情。

    山风吹啸,四周突然陷入了寂静,柳悦清看出郁家众人满脸迷惘、云破志得意满,当下开口说道:“云破,我自然知道这人不是项出云,更是知道项乐豪父子皆以身故,但我有些琢磨不透,你是如何得知,当时项出云也在我清月山庄之中,而又对项氏父子之死了如指掌?”

    云破闻言,身躯一震摇晃,盯着柳悦清愤怒欲狂,却说不出一个字来,他也并非愚者,只是今日诸事不利,在柳悦清连番妙手步步紧逼之下,早已气急败坏,更是无暇细思,如今又一次轻易落入对方圈套,自己便是舌灿莲花,也难扭败局,自己许多安排付之东流,气得他眼前一黑,持剑直冲而上,扑到柳悦清身前,发疯似地乱砍乱刺,竟然毫无章法,柳悦清冷冷说了声“来得好”,剑如灵蛇出洞,守得滴水不漏,十数招过后,柳悦清轻喝一声“给我退”,穿破对方剑网,往其小腹刺去,云破无奈之下,只得闪身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