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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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7:孤崖绝剑 芳流(07)

    mon aug 22 17:05:29 cst 2016

    黑衣人一怔,眼中现出一丝迟疑,宁怜雪看得分明,忙拉过郁温柔说道:“这位郁姑娘前些日子去到中原,此时返回天岛,也正是应人所求取麒麟血治病救人,郁岛主他们都是宅心仁厚,绝不会见死不救,你何苦替月落乌啼做这些坏事?”

    他直言相劝,黑衣人更是犹豫不决,全身气势却已渐消,江舞鹤在旁至今一言不发,此时脸上邪气一闪,冷冷说道:“兄台,你可不忘恩负义,忘了是谁殚精竭虑,才让你有了这一身本事,如今你又来到这座岛上,更是托谁的福分?老爷子素来一言九鼎,诸事都替你办妥,你此时要过河拆桥,来日又如何去见你舍命相救之人?”

    黑衣人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身躯颤抖不停,几欲摔倒,他苦笑着说道:“是的,我怎么能忘恩负义,我已经罪行累累,再朝秦暮楚,更是无脸存于天地之间……”突然躬下身子,竟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转眼便往地上倒去。

    耿沧柔惊呼一声,下意识地向这人奔去,朝夕道人眼疾手快,将她一把抓住,说道:“耿姑娘且慢,此人心意尚未得知,不能大意。”耿沧柔急声说道:“他伤得那么重,又怎会……”朝夕道人摇头说道:“他并无性命之忧,姑娘请勿担忧,毕竟此人是月落乌啼的人,咱们还是谨慎为上。”

    另一处,宁怜雪却露出怒色,跨步向江舞鹤走去,咬着牙说道:“姓江的,淮阳凌府门前曾饶你一命,你却依然不改恶性,月落乌啼究竟用何事威胁了他,快说。”最后两个字他吐气暴喝,漫天震响,极现豪迈,郁温柔忍不住嘴角挂笑,忖道:“我时常忧心宁哥哥温文儒雅有余,却少了几分阳刚威猛,想不到自他练武之后,便有了威风凛凛的气度,这一声怒喝果然厉害,我家的宁哥哥才是顶天立地的大好男儿。”秀目款款深情凝视,芳心着实喜悦万分。

    江舞鹤淡淡说道:“宁二公子好威风啊,当年只是一个杭州城的弹琴书生,如今却已能和四大世家掌门并肩,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常闻宁二公子深蕴儒家之道,却怎么做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了。”他嘴角扬起一丝恶毒的笑容,高深莫测地看着宁怜雪,面对眼前茫茫高手,他依然负手而立,丝毫不显慌张之色。

    宁怜雪暗道:“江舞鹤,你果然是奸诈狡猾,柳大哥真是没说错,只可惜我宁怜雪也非吴下阿蒙,岂能被你一言挤兑。”他正要开口,却见郁增风缓缓走上,肃然说道:“怜雪是我的女婿,他的人品我自然清楚,他有怜天下苍生的心境,又怎会容得你们无恶不作。”

    江舞鹤讶然说道:“女婿?”脸上露出不解之色,郁温柔朝他狠狠瞪了一眼,叫道:“爹爹,别理这个恶人,咱们走。”她见江舞鹤重伤,已无力阻拦自己,便也没了顾忌,拉着宁怜雪便直冲了过去。江舞鹤心中暗叹一声,忖道:“麒麟兽那里如今毫无动静,不知帮主他究竟在做甚么,此人难堪大用,师父这次把‘摘花飞叶’都留在中原,忒也托大了。”

    那夜他一个大意,重伤在柳悦清掌下,至今依然尚重难堪,此时尚能站立,却无应敌之能,而修文轩辕惨死,振武轩辕和使毒黑衣人先后遭创,更是无人再能阻挡,眼看郁家军等起身冲上,江舞鹤心头无奈,也只能摇头叹息,正侧身让过,从乱石坡那里一阵尖啸声穿云而起,直有雷霆万钧之势,震得众人耳膜剧痛难忍,耿沧柔耳膜鼓震,急忙以手掌掩耳,郁增风皱眉说道:“是麒麟兽在叫唤,宁无城这老贼终还是把它给惹怒了。”

    蒋承轩提声说道:“岛主先去看看,免得麒麟兽出了差池,我留在这里替二岛主韦兄弟护法。”郁增雪和韦泰昏迷不醒,需有人留下照应,郁增风点头说道:“有劳蒋兄弟,咱们走。”一众人飞身扑向悬崖,麒麟兽出了异状,郁家人也顾不得方才应允那黑衣人之事,而此人重伤倒地,一时爬将不起,已不足为惧,转眼间,悬崖上方只剩寥寥数人,耿沧柔往那黑衣人看了一眼,复又抬头望向江舞鹤。

    她的眼神掠过一丝怒色,江舞鹤看得分明,不由邪笑一声,说道:“据说耿姑娘已成了柳夫人,清月山庄的仇便就不是柳少庄主一人之事了,今日柳夫人可是要把这笔仇也算上一算?”

    耿沧柔回头向蒋承轩说道:“前辈,晚辈和此人有些过节,这里僭越一次,不知可否?”蒋承轩颔首说道:“不妨事,姑娘请。”走到关玉裴身前,此时关玉裴已服下药物,悠悠醒转过来,蒋承轩见那丹丸果是解药,顿时现出喜色。

    耿沧柔走前几步逼近江舞鹤,眼中那一缕怒色渐渐隐去,脸上神色平静,淡淡说道:“我听清弟说过清月山庄的事情,江舞鹤,若你是这件血案的凶手,或许你早已活不到如今了。”

    江舞鹤脸色一变,森然问道:“柳夫人此话怎讲?”耿沧柔缓缓说道:“当日清弟武功远逊于你时,不曾前来找你报仇,这很是自然,而至淮阳凌府斩魔大会时,他的武功突飞猛进,和家父交手都不落下风,恐怕更胜你一筹,这时他却亦不来寻你,那就颇为奇怪了。”江舞鹤眉头皱了起来,沉吟稍许,才点头说道:“此话有道理,我和他之后交手过,他只字不提清月山庄血案,却为了谢荟兰而重伤了我,这未免有些本末倒置,柳悦清不该是这种人。”耿沧柔说道:“正因清弟早已看破,你江舞鹤只是帮凶,真凶另有他人。”

    江舞鹤这才大惊,失声叫道:“柳悦清知道凶手是谁了?”他脸上邪气大增,紧紧盯着耿沧柔,颇有一丝焦急之色,耿沧柔心中一动,忖道:“我这话也是随口一说,却令他有些失态,果然此言或已中的,如今以情势而言凶手中其一十有八九是那人,只是我不知他的身份,江舞鹤或早已知情,看来需想个法子从他口中套出。”于是微微一笑,一副成竹在胸的神情,说道:“你可别忘了清弟可是何许人也?”江舞鹤喃喃说道:“柳悦清这小子,寒山寺中我已知他的厉害之处,却想不到已臻至如此地步,这老头儿毁了清月山庄,却活生生逼出了一个无敌对头,真是可笑。”

    他有些失魂落魄,耿沧柔却又推起剑柄,剑尖直指江舞鹤的胸口,脸色一沉,冷冷说道:“江舞鹤,此人身在何处,你与他里应外合,如月繁霜两位前辈才着了你们的道儿,可知你们两人定是旧识,今日你若不明言,休怪我手下无情了。”她怒色一闪,难得露出一丝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