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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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6:错因错果 孰愁(06)

    sat jul 30 17:00:00 cst 2016

    云绊笙大为吃惊,脱口问道:“这是为何?”柳悦清说道:“姑娘惊奇也是情有可原,其实当时我也没察觉到有所不妥,后来发生了许多事,前后串联一起,就让我对姑娘隐隐有了怀疑。”

    云绊笙仰起秀脸,蹙眉苦思,却依然还没半分头绪,柳悦清接着说道:“当时屋内吴大夫人不必多说,小月琴和小铜铃姑娘或许会从吴惊云处知我来历,我记得云姑娘刚进屋子时,小月琴和小铜铃说十余天没见到过你,可知你和她们分别在先,我到访在后,那时屋里情况微妙,无人提及我的名字,姑娘却好似有未卜先知的能耐,脱口就认出在下是‘柳公子’,是否有些奇怪呢?”

    云绊笙蠕动嘴唇,轻轻说道:“或许那时谁先叫了你的名字,我这才知道的呢,隔了这么久,柳公子或许也记错了。”

    柳悦清笑道:“姑娘这话已是不打自招,当时各人说些何事我或许所述有些偏差,但姑娘是否识得区区这些日子却不该遗忘,如今你却用了两个‘或许’,可知你已是狡辩之语。”

    云绊笙秀眉一扬,跺着脚嗔道:“我就是记得当时不认识你嘛,随你怎么说。”撅着嘴一时露出小女儿家神色,柳悦清不禁莞尔,但一瞬间后,他突然脸色一沉,说道:“在下希望姑娘说出的话都问心无愧,这才能助你解开心结。”他突然口气转厉,云绊笙不禁一呆,不知柳悦清此言何意,柳悦清走到云绊笙身前,目光烁烁盯着她,缓缓说道:“在下已知姑娘对惊云兄的心意,如今欲让惊云兄接纳你,还请云姑娘此时坦陈相告,在下对自己记忆颇有信心,自信所言诸事并无差错。”

    云绊笙突然被人说破心事,脸颊大红,左右慌乱地张望一番,这里已回到太湖边上的小道,四周并无人迹,这才稍稍心安,而柳悦清这句话说得又轻,也不会给他人听去,一时有些啼笑皆非。

    她定了定神,默默点了点头说道:“确如柳公子方才所言,云绊笙知错了。”

    柳悦清叹了口气,说道:“在下并非以这些话挤兑姑娘,只因当时前后数次和姑娘相遇,在下再怎么愚笨也能察觉。世间韵琴者不计其数,但月落乌啼中能有一手琴音的女子恐怕只有云姑娘了吧?那夜枫桥水面船舱之内,弹琴的就是姑娘,正是当时姑娘在舱内见到我的相貌,才能在吴大夫人居处一眼认出了我。”

    他突然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了云绊笙,云绊笙低头看去,是一把短刃,禁不住脸色一变,柳悦清微笑道:“这把匕首也是姑娘的,所幸这些日子变故虽多,也不曾遗失了它,此物救得我的性命,时常念及姑娘救命之恩,更不敢遗落,如今物归原主,在下也算了一桩心事。”

    云绊笙突然摇了摇头,不可置信地说道:“柳公子你竟然能看破这么多事,云绊笙真是无话可说了。”她接过短刃放入怀中,说道:“柳公子是月落乌啼的死对头,若是在数月前柳公子被困那艘船舱,我定然不会出手相助,只是我从吴二爷处听到你为了吴大夫人之事前来姑苏,我就对柳公子你没了杀念,毕竟吴家对我恩重如山,若是吴大夫人身体转好,我自然也会十分欣喜。”她垂着头有些失落,半晌才又看着柳悦清,幽幽说道:“柳公子方才所言之事都是与你牵连,并无干系到吴家,又怎说我做了伤天害理的恶事?”

    两人商谈许久,这时已离吴漫霞住处不远,柳悦清便停下脚步,深深望了云绊笙一眼,脸色有些凝重,说道:“方才只是向姑娘道明我为何识能识破你的身份,此时便要言归正传……”他似乎有些犹豫不决,来回踱步走了一会儿才说道:“那日‘七彩居’前,江舞鹤欲夺我性命,我和惊云兄摆脱他后,便去到寒山寺避难,这几件事虽然看似正常,其中却大有内情,我们这些人都不知不觉堕入了姑娘的算计之中,前往寒山寺也是姑娘精心安排的计谋,只可惜我当时丝毫不曾察觉,却送了那几个弟兄的性命。”

    他话音一落,一阵清风拂来,吹乱了云绊笙的秀发,遮住了她的俏脸,她却呆呆地站在原地,过了半晌才挽起散发,勉强笑道:“柳公子这话……云绊笙不明白。”

    柳悦清说道:“那在下就把此事来龙去脉细细道来,姑娘若不打算一听,大可就此离去。”

    云绊笙一咬牙说道:“但说无妨,云绊笙心存疑虑,柳公子若是就此收口,反会令我夜不能寐。”

    柳悦清说道:“当时‘七彩居’前,惊云兄和令师斗得惊险,姑娘却不见了踪影,直至惊云兄的弟兄拍马赶来救援之后,姑娘才又现身,那时在下虽然去得远了,却仍然依稀看见姑娘气喘吁吁、精疲力竭的模样,但姑娘又不曾与惊云兄交手,怎会疲累至此,我当时就起了疑心。”

    云绊笙愣乐愣,突然笑道:“柳公子果然眼尖,我有些不便暂时藏了身份,是担心吴二爷认出了我,后来看你们走了才又现身,却还是被你盯上,不过这又怎能说是我算计的?”

    柳悦清续道:“我在撤往寒山寺的途中正自琢磨,那五位弟兄是如何知道惊云兄和我正在‘七彩居’前苦战,他们分明是不会武功的寻常人物,惊云兄不会让他们前来冒险,况且五人一出现后,惊云兄显然有些出乎意料,可知他们前来并非是惊云兄的手段,那又是何人指点的呢?”说着瞥了一眼云绊笙,又道,“在去寒山寺的途中,我们数次遇到有人追赶,这些追兵仍在极远处,那位赵姓兄弟却脱口而出是月落乌啼的追兵,以我和惊云兄的眼力都无法瞧清对方面目,这位赵兄弟却一眼便能认出,有这等目力之人早该闻名天下,显然并非如此,更何况当时无人曾提及我和吴兄的对手是‘月落乌啼’,这位赵兄弟却是顺口说出,他又如何得知对方的身份?”

    云绊笙俏脸越变越难看,柳悦清最后一问,更是令她有些不自然,拘谨着脸色僵硬一笑,说道:“听柳公子这么一说,这倒还真有些奇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