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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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此刻良辰吉日 竟寸断柔肠(07)

    sat sep 26 22:07:18 cst 2015

    古仪瑛一身紧身红衣将娇躯裹住,身材玲珑,亭亭玉立,着实风情万种,项出云却没见过几个女子,一看到她如此惹火衣衫,顿时吓得心神乱跳。旁人暗暗好笑之余,却都有同样心思:“项出云这一说,便算有了一个铁证,不知柳悦清会有何打算。”

    凌烛明仰天大笑,说道:“看来这个冤情我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他双拳握紧,不住发颤。众人都知,江湖上闲言碎语甚多,此事难免会传得整个江湖皆知,那时凌烛明便是人所不齿的杀人凶手,淮阳凌府更会一蹶不振,即便此时堂中无人相信他是凶手,但一旁还有个心思恶毒之人在场,却也难以瞒过,耿落笙和郑萱对望一眼,满脸都是忧色。

    大笑声中,凌烛明突然大口喷出鲜血,身躯摇摇欲坠,郑萱急忙上前扶住,急声说道:“你这孩子,我们都信你不是那个凶手,你又何苦这样?”凌烛明哑着声说道:“伯母,我,我,这个不白之冤,烛明实在是……生不如死。”

    项出云见凌烛明气极呕血,倒也一愣,转眼一看繁霜居士,繁霜居士不动声色,捻须不语。

    柳悦清长舒口气,缓缓说道:“凌兄请勿激动,且听在下一言。”凌烛明望着他,眼眶通红,泛出不少血丝,柳悦清看得分明,更是暗中一叹,说道:“项兄有此一言,可知当时小弟并未看错,不过若要找一个和凌兄相同容貌的人,却也不难。”穆夜川笑了笑,说道:“柳少庄主说得是易容之术?”柳悦清颔首说道:“对方处心积虑,若再有精绝天下的易容妙手,实能以假乱真。”

    凌烛明双目一亮,脱口说道:“那是谁冒我身份?”柳悦清摇头说道:“若真有此人,还需凌兄助我一臂之力。”他突然语气严峻,说道:“凌兄你有不白之冤,小弟亦有血海深仇,今日难以分辨其中是非,你我不妨定个约期,将伪冒凌兄之人寻出,便能了结这场公案。”凌烛明想都不想,说道:“依柳兄所言,凌某要还自己清白,恐怕只此一途。”回身向耿天鼎夫妇一磕头,说道:“小侄身受冤情,如今无法迎娶绣妹,还请伯父伯母转为告明,烛明永不负她,待到沉冤昭雪,再来迎娶绣妹。”随即起身,注视着柳悦清说道:“何日为限?”柳悦清沉吟一下,伸出三个手指说道:“三年,如何?”凌烛明露出一丝笑意,说道:“三年也够久了,柳兄还是宅心仁厚。”突然大声说道:“三年之内,凌烛明定当还自己一个清白,否则各位大可说凌烛明是卑鄙无耻之徒。”

    郑萱失声叫道:“烛明,你……”耿天鼎一把拉过妻子,暗地里摇了摇手,叫她别说话。耿沧柔一皱眉,暗道:“对手如此心机,怎能让你轻易看破身份,三年啊,未免也太短了些。”忍不住朝柳悦清望去,只见他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笑容,似乎早已胸有成竹。

    厅堂后面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异响,同时又是两人惊呼,听声音似是耿沐先和陆唯夕所发,随即耿沐先惊慌说道:“二姊,你醒醒。”

    耿天鼎怒吼一声,急忙纵身往堂后扑去,吴伯雍也匆匆跟上,过得稍许,耿天鼎抱着耿沧绣走入堂内,耿沐先和陆唯夕紧跟而入,又过了一会儿,吴伯雍最后闪身进来,他深知自己此时并无用武之地,又走回角落,盘膝而坐。

    郑萱上前询问,耿沐先说道:“咱们这里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二姊也被惊动,就偷偷溜了过来看个究竟,却听到凌……凌兄的说话,一下子就晕了过去。”郑萱俯下身子在耿沧绣人中上捏了几下,便听她嘤咛一下,悠悠醒转过来。

    她睁开双眼,见到诸多人围着她,不由四下张望,凌烛明苍白脸颊跃入眼帘,她顿时按耐不住,哭道:“凌哥哥,你可是不要我了?”凌烛明露出一丝痛苦之色,口中安慰说道:“并非如此,绣妹,我只是要去办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暂把婚期拖延往后,三年之内,我定当娶你过门。”他说话铿锵有力,耿沧绣深知他为人,向来说一不二,顿时叫了声:“凌哥哥。”也不顾众目睽睽,翻身扑到了凌烛明的怀里。

    凌烛明拍着她肩膀,心中暗道:“我怎能让绣妹如此深受折磨,三年?我定要在一年之内,将此事查得水落石出,这个恶人,我要将他千刀万剐,才能补偿绣妹今日之痛。”他拳头紧握,胸口豪气大发,觉得怀中之人才是生命最重,实是不愿见她再如此伤心难过。

    耿落笙见耿沧绣也来到厅堂,先是眉头一皱,随即想道:“对手狡猾阴毒,绣儿在这里反是周全。”他瞟了一眼门外,暗道:“眼前大敌是府外那人,若在府中对清月山庄之事再纠缠不清,无疑会大乱阵脚,柳悦清和凌烛明都是年少气盛、血气方刚的少年,若稍有不差,一动起手来,便会令那人有机可趁,柳悦清能认清情势轻重,真是了不起,唉,我若有此贤婿,那该多好。”

    他想着奇异心思,耿天鼎夫妇正拉着爱女坐下,柳悦清看了看四周情状,便缓步又至门前,说道:“这位朋友,戏已看够,却不是你所期结果吧,此时还不现身,更待何时?”

    自繁霜居士现身,那人便没了声音,柳悦清这一发话,他才咳了几声,说道:“可笑,你姓柳的和姓凌的恩怨,老子才懒得管,刚才不过瞧瞧乐子罢了,老子前来这破府只是来找耿家这些混蛋的晦气。”柳悦清笑道:“既然如此,那这里许多不是耿府中人,可否能先离去?”

    那人嘿嘿笑道:“小子你想出来趁机探查老子的方位?休想。你们这些人给我乖乖地待在屋内,等我和耿九鼎这老鬼算清陈年旧账,再容你们离开。”

    耿落笙沉声说道:“阁下若不现身,老夫不知你是何人,这陈年旧账又是从何说起?”那人哼了一声,说道:“我当年被你害得凄惨,远走他乡,你却毫无印象,还问我究竟是何人,耿九鼎……”他突然凄厉叫道:“你这厮冷血无情、丧尽天良,我今日,我今日……”他似乎气得疯了,竟是说不下去。

    他最后两句说话语调一转,沙哑声去了不少,耿落笙猛地一惊,暗道:“此人声音好生熟悉,果真是我所识之人?”还未想起,古仪瑛却一跳而起,脱口叫道:“你是左龙群?”耿落笙一拍大腿,叫道:“是左龙群,左兄弟,你犹在人间?那真是老天开眼了。”

    那人顿了一下说道:“还是师妹耳锐,记得我这个不才师兄,耿九鼎,我没死,你心中肯定大为失望,却还有脸说老天开眼,不错,老天是开了眼,才留下我这副身躯,今日来一了你我之间的恩怨。”话音刚落,府门前一道人影闪过,众人久未能探出方位的这个神秘人赫然跨入了耿府大门。

    此人一身藏青宽袍,衣袖长至膝间,双手皆藏于其中,袍尾长拖及地,衣领翻起,整副身躯被裹得严严实实,头戴一顶草帽,前舌压得极低,把面容遮住大半。如此一来,众人便看不清他的相貌。耿落笙说道:“左兄弟,你这般装束是……不过,今日你能造访敝府,实是不意之喜,还请快快入屋。”跨出厅堂疾步向左龙群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