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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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0回:怎算得今朝后事

    sun aug 09 16:00:00 cst 2015

    沈诗恒方才一打招呼,早已转过身子,将背部卖给了秦初云。秦初云见对方轻视自己已极,他是虎狼之性,岂能忍受这个恶气,森然说道:“沈诗恒,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大爷我没空和你玩儿。”

    沈诗恒猛然转身,双目发出一股浓烈的煞气,秦初云突然打了个哆嗦,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暗暗惊道:“这小子有些古怪,除我大哥之外,已有好多年没遇见令我心生怯意的人了。”他心神一分,沈诗恒已缓步而上,半仰起头,冷冷说道:“阁下才一现身,那龌龊双眼就一直盯着我小妹,果然狗改不了吃屎,看你这副德行,除了秦初云别无二人。”

    秦初云见他满脸鄙视不屑,口中更是出言不逊,顿时震怒不已,怒笑一声,说道:“正是秦某,你是什么人,竟敢对本大爷这般说话?”沈诗恒突然露出一丝笑容,只不过眼神阴冷无比,令人不寒而栗,他森然说道:“沈某今日要和你算一笔陈年旧账,才让许深贝将你带来,至于沈某是何来历,死人是不需要知道如此多的事情。秦初云,那十箱金子收下时是否很愉快?”他言下之意已是把秦初云当作死人了。柳悦清在旁心中一凛,暗道一声:“好大的口气。”

    秦初云气极反笑,说道:“和本大爷有仇有怨的不计其数,要本大爷性命的更是不差你一个,只可惜大爷我依然生龙活虎,沈诗恒,你也不要大话说得闪了舌头,我秦初云这条命就在这里,你是否能拿去得看你有什么本事。”

    沈诗恒点头喃喃自语:“很好,很好。”陡然眼中厉光一闪,便见他身躯如离弦之剑,朝着秦初云飞掠扑去,眨眼已至跟前,右掌拍出,对着秦初云心坎处狠狠一击,这一连窜动作快若电光石火,几乎难以辨明。秦初云虽有防备,却也没料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且身法快得大出自己意外,惊骇之余,急忙抬臂出掌,这一下运力不足,虽然护住了要害,却也被沈诗恒打出老远。

    秦初云堪堪站稳,身前劲风又至,正是沈诗恒欺身急攻,他前一掌未用老,后一招已凶狠而至,秦初云急提内息,全身功力聚于手掌之上,双掌合并,奋力一挡,霎时一股强劲内力从对方掌心汹涌迫来,简直无穷无尽,他哎呦一声,往后连连退去,好不容易才消去余劲,而沈诗恒身形落下,仅退一步而已。这一下秦初云心弦巨震,暗暗骇异:“此人好霸道的内力,比秦初月那贼老哥都不逞多让,这臭小子究竟是什么来头?”

    沈诗恒微微颔首,森然说道:“难怪小妹一直报不了仇,我原以为是秦初月罩着你,却没想到你这个好色之徒身手倒是不弱,我有些小看你了。”右掌空悬于胸口,左手已是当头拍下,喝道:“秦初云,再接我几招看看。”

    他出招刚劲有力,虎虎生风,秦初云侧身让过,一掌反击过去,说道:“姓沈的,你把话说清楚,我和你究竟有什么深仇大恨?”沈诗恒哼了一声,也不答话,双臂舞动,一口气挥出了四掌,秦初云高接低挡,好不容易才将这四掌化解,沈诗恒又是双拳直捣中宫,掌势接连不断,绵绵不绝,层层逼近,一时之间秦初云被压制得喘不过气,十余掌一过,早已退出五、六丈之远。

    白发老者下了一子,呵呵笑道:“秦家庄只有秦初月那小子功夫有点门道,他手下那些虾兵蟹将,全都是扶不起的阿斗,这个秦初云女色中打滚,常年胡天胡帝,功力早已停滞不前,姓沈的小子打他还如此费周章,这可不成啊。”说着摇晃着脑袋,一张红润的脸庞来回摇摆,犹如一颗红苹果,着实滑稽。

    沈诗恒怒道:“老头子,这般啰嗦干嘛,小心我砸了你的棋盘。”老头哈哈一笑,说道:“怪我多嘴,不说了,不说了,姓邓的小子,换你了。”邓积云一笑,眼神有意无意瞟了一眼柳悦清,见他双目圆睁,全神贯注看着沈诗恒和秦初云恶战,轻叹一声,叫道:“老爷子莫急,让我细想一下,下一步该如何走。”

    沈诗恒似乎被白发老头激怒了,手底加紧,掌法更见凌厉,秦初云只觉得传来的劲道愈发沉重,自四面八方围困自己,难以闪避,只得咬牙出掌硬拼,却吃不住劲道,连连后退,转眼便被逼入墙角处,眼看自己退路已被封死,他不禁暗叫一声“糟糕”,急忙飞身跃起,翻上屋顶,这一下原以为足已摆脱,他脚尖刚沾到屋顶瓦砾,只听耳旁一声“下去”,沈诗恒早已追到,内劲疾如风雷,一掌便将他打下屋顶。

    秦初云落地摔倒,这一下痛得他脸色发白,一时难以起身,沈诗恒喝道:“秦家老二,给我纳命来。”如同一头苍鹰凌空扑下。眼看秦初云难逃此劫,那黄衫女子双目一亮,显出一丝异彩,只是旁人都盯着场中恶斗,都不曾留意到她。

    蓦地,沈诗恒厉喝一声,双掌一错,往后连拍数掌,方一落地,又往前急冲一段,这才站稳。只听一阵叮叮当当清脆声响起,众人定睛一看,无数细小银针洒满一地,沈诗恒目光如炬,往东面望去,厉声喝道:“是哪位朋友到了?”

    只听一人清声说道:“在下练幼阳,还请兄台手下留情。”一道人影从小巷中窜了出来,身后一阵马蹄声响起,一人一马车行入场中,当前一人正是练幼阳,那车夫老头停住马车,急急忙忙跳下车来,躲到了车厢后方,似乎甚怕前方对峙场面。

    秦初云从地上一跳而起,拍了拍身,怒道:“练幼阳,你怎来得那么迟?”练幼阳苦笑道:“大哥你进了那妓院,我又不好这一口,就在街对面候着,直到听到那些女人大呼小叫,才知道起了变故,这块地方我也不熟,绕了好一阵子才赶到这里,大哥你也别动怒了。”他有意无意地朝沈诗恒瞄了数眼,他其实到了附近有些时候,在一旁偷偷观看,见沈诗恒功力高绝,早已倒吸了一口凉气,只是见到秦初云危在旦夕,才硬着头皮发了一把银针,此时虽然脸色未变,心中早已暗暗叫苦,不知骂了自己多少遍“混蛋”了。

    沈诗恒说道:“云里缠绵针?我知道你的名头,就凭你这几手银针功夫,还不是我的对手,我今日只取秦初云的性命,你虽是他手下,但若不犯我,我可以不为难你。”他神色漠然,语气冷硬,显然非说笑话,练幼阳不由大为踌躇。

    秦初云怒道:“练幼阳,我对你可不薄,今日我有难,你却要袖手旁观?”练幼阳突然苦笑一声,说道:“这位兄台功夫胜我数倍,我就算有帮大哥之心,却无助大哥之力,况且……”他朝众人扫了一眼,又道:“如今诸多英雄好汉在此,敌众我寡之势已明,小弟不作螳臂当车,还请大哥见谅。”说着脚步轻移,竟是往许深贝那方缓缓走去。

    秦初云神色大变,厉声叫道:“练幼阳,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恶贼,你不得好死。”他突然跃起,深色狰狞,如同一头饿虎,恶狠狠地扑向练幼阳。沈诗恒身形一晃,挡在两人中间,掌力推吐而出,秦初云顿时被撞得往后一仰,便听沈诗恒冷冷说道:“今日便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