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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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回:奸毒之辈

    sat jul 18 22:41:52 cst 2015

    柳悦清和耿沧柔对望一眼,在琅琊绝境中,他们早已亲眼所见沈通尧诡异的武学,此时听得岳溪明再次道来,两人不禁回想起当时凶险,忍不住心弦震动,柳悦清暗中忖道:“西禅宗武功邪门,连爷爷都不敢小觑,难怪此人狂妄如斯。”

    岳溪明续道:“这厮满脸尽布黑色之气时,一身功力强了近一倍之多,凌掌门六合剑法虽然当世难敌,但那时竟被逼得不住后退,剑法大见滞缓,显然是被对方劲力压制。他连退十余步之后,不知觉中退到郁岛主和天岛双杰所立之处。此时,云破却突然点破伊心素乃同伙之人,郁岛主大惊失色,不过金肃元更是应变神速,早已反手一掌打向伊心素。如此可知云破此人心机甚毒,且又是绝顶聪慧之辈,他发现事情进展出其意料之外,略一思索便能猜出一二,伊心素在旁岿然不动,便知此人见势不妙,就按兵不动,便能隐瞒自己的恶毒居心,云破这时早已无药可救,又怎会轻易放过伊心素。”

    柳悦清皱眉说道:“可是当场并无伊心素叛乱证据,只凭云破一言之词,恐怕并不能奏效,万一伊心素矢口否认的话……”岳溪明点头说道:“正是如此,那时伊心素曾极力否认,郁岛主虽然心有怀疑,却苦无证据,当时形势一片大乱,更不能静心下来寻找证据,只得暂缓判断此事。而此时沈通尧和凌掌门对峙已至关键地步,沈通尧强在内力,凌掌门胜在剑术,相持近半个时辰,依然不分胜败。

    “老朽在旁边观察了许久,早已看清沈通尧的剑术造诣不过尔尔,只是他每一剑刺出,剑身上蕴含的内劲浑厚无比,着实了得,凌掌门的剑法被其内经牵扯,顿减三分威力。按常理说来内功修为是按部就班,一点一滴积累而成,沈通尧看似四十不到,一身内力却如有六、七十年深厚,令人费解之极,之后老朽苦思多年,仍未明白此人内力如何修炼。”说着连连摇头,尽显无奈之色。

    柳悦清猛然想起,琅琊绝境中沈通尧曾提起,西禅宗修炼内力之迅速,比之柳家的冰魄封神诀快速不少,想必是有其独家修炼法门。

    岳溪明说道:“柳兄在旁看得良久,不知是心忧凌掌门还是已看出沈通尧武功弱点,便欲把剑扑上,却不防另一人悄无声息地掠到凌掌门身侧,老朽见此人曾出战过,当时正是和伊心素交手一场,只见他全身干净,衣衫上并无污垢,是当时极少数未曾负伤之人,老朽见他抢前欲助凌掌门一臂之力,心中顿时大喜,江湖上除魔卫道,有时也不必刻意顾忌以多打少。

    “凌掌门这时早已汗流浃背,显然对付沈通尧,已令他耗力甚巨,见此人上前,嘴里刚吐出两字:‘宁兄’,沈通尧疾剑刺到,只得挥剑架挡,这个姓宁的只是呵呵一笑,只字不语,陡然拔出钢刀,竟狠狠地斩在凌掌门的腰间。”

    三位姑娘听到此处,都忍不住惊呼一声,不知此人为何会向凌傲翔出手,耿沧柔颤声说道:“这位宁前辈莫非是用兵行险招之计,来扰乱沈通尧的心神?”

    岳溪明呸地一声,说道:“什么宁前辈,只不过是恶毒狡诈的毒崽子,不要污了老夫的耳朵,凌掌门不备之下被砍中要害,痛极大叫,剑法顿时溃乱败坏,宁贼此獠一击得手,急忙窜出数丈,沈通尧见机踏上,紧跟一剑洞穿了凌掌门的胸膛。

    “在场众人突遇此变,早都惊骇莫名,老朽是惊得灵魂都已出窍,手足冰凉之下,全身僵硬无法动弹,那时就算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近身刺我一剑,我都难以躲闪,老朽见在场众人多数如同老朽一般,显然是被此情景镇住。芳霆兄当时最先回过神,便朝沈通尧扑去,沈通尧哈哈一笑,往后退开。凌掌门身中一刀一剑,都是致命伤,便听他惨笑一声,运起体内残劲,双手扬起,双剑激飞而出,向着姓宁的胸**去,姓宁的一闪身,这对成名武林已久的子母双剑便飞出山崖,向深渊坠落,凌掌门甩出双剑后,人也砰然倒地,就此归去。”

    柳悦清怒不可遏,一拍大腿,寡地站起,厉声喝道:“岂有此理,这个姓宁的该死。”

    岳溪明长叹一声,神色间痛惜不已,他摆摆手让柳悦清坐下,又道:“柳兄狂怒之下,早已和那沈通尧展开殊死搏斗,这两人乃是正邪两方首屈一指的高手,这一战令人惊心动魄,老朽至今难忘。芳霆兄果然是名不虚传,一套长剑当歌剑法使得酣畅凌厉,凭那沈通尧这等高手,都被其压制得死死的,芳霆兄神技至此,老朽实是佩服得死心塌地。

    “却见那沈通尧眼中露出一丝惊惧,老夫从其余人眼中都看出惊讶、震骇、恐惧,神色五花八门,只是未见自己面部表情,想来当时和那些人别无二致,皆被柳兄身手所震撼,正当大家神驰目眩之际,只听一旁姓宁的贼子一声闷哼,左手鲜血淋漓,已被柳兄刺中一剑。

    “原来柳兄怒此人恶毒,原想出其不意,一剑取其性命,不过沈通尧亦非弱手,在旁逼迫甚紧,仓促之下,出剑偏了数分,只伤了这贼子一只手掌。”

    众人听到此处,都是暗呼一声“可惜”。

    岳溪明说道:“此时,山顶状况更是混乱,霹雳堂炸药着实名不虚传,几乎炸毁了众人所在山峰的半数之地,尤其是靠悬崖那边,更是摇摇欲坠,而沈通尧苦斗之下,其手下也都发动攻势,天岛那方只剩下郁岛主和天岛双杰,渐显劣势,而郁岛主听闻云破所言,不得不提防伊心素,便让金肃元紧盯此人,自己一人上前,将西禅宗数人尽数接下。”

    岳溪明叹了口气,说道:“郁岛主虽然是百年难遇的武学奇才,但在五人夹击之下,已是渐呈不支状,天岛北斗六人虽都是伤重难支,无力再战,但见此情形,都欲助郁岛主一臂之力,却是伤重之下,难有作为。郁岛主爱护座下心切,厉声喝退两人,并命令所有天岛残余人士即刻下山而去。只因郁岛主心痛爱妻惨死、恨极属下叛变,已萌死意,却不忍看见下属陪葬。

    “岛主发命,天岛众人不敢违驳,只得无奈后退,而沈通尧人如鬼魅,竟从芳霆兄身侧闪过,掠到天岛北斗其中两人身侧,猛下毒手,二人不及防备,立时中掌,狂喷鲜血毙命,沈通尧脸上手上上沾满鲜血,犹如魔鬼一般。柳兄似乎也杀红了眼,招式陡然一变,竟然都是拼命招式,显然是不顾自身防备,亦要痛斩沈通尧于山顶。

    “正在此时,老朽耳中隐隐听见闷雷之声,转眼由弱变强,地面同时摇晃震动,刚察觉不妙时,已有人大声惊叫道:‘怎么还会有炸药?’声音惊恐之极,犹如厉鬼,飘于空中游荡不散。

    “交战双方见势不妙,急忙收手退开,各自神色骇然,那姓宁的贼子原本在旁悠然观战,此时更是神情扭曲惨变,众人身在之处接近悬崖,早已摇摇欲坠,此时再有炸药冲击,定是峰毁人亡,也难怪他这般惊恐,却也正是这番突变,令伊心素心神大乱,扑到了姓宁的贼子身旁,此人叛变之举便真相大白了。

    “这时火药爆炸声连番响起,烟雾从山腰处将半座山峰笼罩殆尽,所有人这时都慌不择路,往山下挤去,老朽也坐不住了,只是伤势太重,又怕沈通尧近身,只得小心翼翼,缓缓绕开,连滚带爬往山下逃去,那时场面混乱之极,老朽迷糊之下,不过上天垂怜,终究叫我逃出三清山。”

    说到这里,岳溪明才顿住,身子往椅子里缩寸许,脸上显出几分疲色,柳悦清等人知道至此他已将三清山英雄大会前后始末说毕,这场三清山英雄会曲折波澜,厮杀惨烈,人心叵测,都是前所罕见,岳溪明前后洋洋洒洒说了近一个时辰,众人早已心旌动摇,脸色苍白,谢荟兰主仆不自禁地握住对方双手,发现彼此手心都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