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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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回:怒无耻伎俩

    mon may 18 09:44:57 cst 2015

    两人手中出招,脚下亦展开轻功,两道人影在庭院中腾挪闪动,掌影连连,江舞鹤出掌愈来愈快,每一掌都蕴含着强劲的内力,他以攻为主,将繁霜居士全身尽数笼罩,而在对方强烈攻势之下,繁霜居士却是一脸沉稳之色,并无慌乱迹象,双掌挥洒自如,掌间力道雄厚,若急若缓地将江舞鹤掌法一一化解。

    柳悦清在旁观战,心中暗暗震骇,默默念道:“繁霜伯伯的武功已臻化境,江湖上鲜遇势均力敌者,江舞鹤此人虽然盛气凌人,但这身功夫却是真才实学,竟然能和繁霜伯伯相持不败,难怪此人如此睥睨高傲。”他眼神落在一旁的项出云,只见他也是目瞪口呆,望着繁霜居士和江舞鹤恶斗,满脸通红,闪耀着兴奋之色,早已忘却了肩部创伤。

    项出云沉溺于两人对决,柳悦清暗暗好笑,心道:“如此痴爱武学,这项出云倒也有趣。”他掠身过去,一拍其肩膀,说道:“项兄,伤势不碍事吧?”项出云这才回神,低头看了下肩膀,笑道:“我皮糙肉厚,不碍事,江舞鹤这龟儿子,武功高出我一大截,难怪要我回去修炼十年,恐怕换我爹爹才能和他一争高低,这小子如此厉害,我项出云不服不行啊。”他咬着牙齿,口中说着“不服不行”,脸上却露出了不屈之色,双拳紧紧握住,这一动,右肩伤口绽裂,复又流出鲜血,他却浑然未觉。

    转眼过了三十余招,两人身形乍分,拉开丈许距离,繁霜居士微见气喘,神色间并未露疲态,江舞鹤则是调匀一下气息,嘿嘿笑道:“前辈年迈,气力已是不能持久,百招之后不知是否还能坚持,敝人可不会手下留情。”繁霜居士扬眉说道:“江兄弟年少有为,这一身功夫已超老夫当年,这一战痛快。”说话间他斜跨一步,这一次先手出击,探臂朝江舞鹤肩部抓去。

    江舞鹤笑道:“柳家的‘千丝缠花手’可是武林三大擒拿手之一,好生厉害,可惜前辈这一下并非这门功夫,不足为惧。”他扬手一挡,把对方手掌荡开一边,头一歪,朝柳悦清说道,“少庄主的‘冰魄封神诀’内功只练至第二层,听闻令尊把这门内功已练至巅峰,只叹缘悭一面,无从讨教,令敝人甚感失落。”他突然一屈身,口中说道:“不过前辈这等身手,又令敝人意兴风发,若不能击败前辈,心经和剑谱就无从谈起了。”陡然一腿扫出,直蹬繁霜居士小腹,真是迅疾如电,快似惊鸿,令人为之侧目。

    繁霜居士跃上半空避开,暗道:“这小子古怪的招式不少,只是从他拳脚中难以看出师从何派,这倒是有些奇了,看来得手上加紧,逼出其真才实学,或许才能有一丝头绪。”他凌空翻身俯冲而下,双掌错起,猛然打去,江舞鹤见这一式力道奇猛,倒也不敢托大,急忙掠身闪避,繁霜居士一掌劈在地上,顿时泥石飞扬,声势好不惊人。

    江舞鹤哦了一声,脸上陡然神采飞扬,仰天清啸一声,双手往地上一按,砰然激起地上无数碎石尘沙,随之右掌往前一推,飞扬的碎石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繁霜居士。

    无数飞石如漫天花雨,将繁霜居士全身罩住,这一招甚是古怪,繁霜居士见化解这些激飞碎石颇不容易,便闪躲一旁,只听噼啪声不断,两根竖立庭院的石柱顿时被碎石打得满是疮痍,摇摇欲坠。

    眼见这一顿飞石把山庄庭院弄得狼藉不堪,繁霜居士哭笑不得,脸上怒气闪过,还未发作,陡然间,鼻中隐约闻到一股刺激气味,虽然几不可辨,他已是神色大变,猛然大叫一声:“贼子好恶毒,竟敢在庄内放火,少庄主,快去后院。”说话间,他手下也不怠慢,双掌硬劈江舞鹤的面门,口中说道:“畜牲,竟然要焚烧清月山庄,如此卑劣的行径,真是留你不得。” 震怒之下,繁霜居士须发皆扬,怒目圆睁,这一掌气势更盛,终于用出了全力。

    柳悦清经他提醒,鼻中也已闻到这股气味,此时味道迅速由薄转浓,已是呛人耳鼻,他震惊之下,顾不得观看两人激斗,转身便往后院飞奔而去。

    江舞鹤头略微扬起,此时天色依然大亮,隐约可见山庄后面飘起淡薄烟雾,他初显惊讶表情,皱眉说道:“真是胡说八道之极,敝人若要败你,又何须用这等下流伎俩。”他这一迟疑,繁霜居士双掌风雷般轰至,江舞鹤哼了一声,脸上邪气大现,当下毫不退让,双掌直打而出,硬接繁霜居士含怒一击。

    火并一掌,江舞鹤连退三步,脸色瞬时变得通红,繁霜居士方才心念山庄安危,顾及四周有无异状,心有所羁,出手便留了几分力道,此时后院失火,便是说不察觉时,敌人已悄无声息潜入山庄,暗做手脚,此时如月老人正在替人疗伤关键时刻,动弹不得,身处境地极为危险,容不得半分耽搁,这一掌便是雷霆万钧,欲速战速决,回庄救援。

    逼退江舞鹤,繁霜居士心道:“此人受我掌力震动,已受内伤,庄内失火,不知是谁下的手,凶手身在暗处,我万万不可拖延下去。”他心念一定,不容江舞鹤有喘息之机,欺身而上,右掌横切江舞鹤的面部,招式老辣之极。

    危急之下,江舞鹤眼中邪气大盛,表情变得十分鬼魅,抬起右掌架在自己脸侧方,繁霜居士刀刃般的掌侧砍在江舞鹤的掌心,江舞鹤嘿了一声,奋臂疾弹,这一下力道十足,竟甩开了繁霜居士的右手,繁霜居士咦了一声,似乎有些意料之外,只见见江舞鹤原本泛红的脸颊刹那变得苍白,突然呛了口鲜血,眼中精光一闪,脸色立刻恢复正常。

    繁霜居士暗暗称奇:“这是什么武功?看来很是诡异,我得小心应付,清儿向来心细,望他能应付庄内敌人。”江舞鹤功夫古怪,繁霜居士急忙静心凝神,此人乃是强敌,丝毫不得大意。

    江舞鹤伸手抹去了嘴角的鲜血,邪笑一下,说道:“老匹夫,你我再来。”他话语声中气十足,丝毫不见受伤症状。

    柳悦清匆匆穿过厅堂,着眼望去,登时呀了一声,脸色大变。他在庭院中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后院已生巨变,只见回廊上、厢房门前、后院假山边,躺着一具具尸体,所着衣物来看正是清月山庄家丁,柳悦清又惊又痛,心道:“他们何时被杀死的?我和繁霜伯伯在前面,却没听见他们惨叫声,此人手段极其狠毒,不容他们发出丝毫声响。”他低头看去,这些家丁四周并无一丝鲜血,衣衫也干净如常,只是胸口处都破了个大洞,柳悦清急忙俯身,伸手拉开一人衣襟,胸口一个掌印赫然在目,正是和万潮生所中的掌印别无二致。柳悦清剑眉一蹙,又拉开几人衣衫,都是中了此掌,全身经脉寸断而亡,柳悦清猛然起身,气极说道:“好一个心狠手辣的贼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