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荒山肉香
thu oct 13 18:07:26 cst 2016
身处黑夜，基于对未知的恐惧，人们会本能的向往光明。
吴瞳此刻亦是如此，出得厢房，他便注意到这院落东侧有些许光亮，情急之下吴瞳也不作细想，拔腿向着那光亮处奔去。
吴瞳抽身后不久，胡屠便自厢房内追出，心中急切，胡屠不由得就加快了脚步。常言道，“关心则乱”，那胡屠刚行出数步，不料脚下一滑，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厢房门口。
这破旧厢房距那处有光亮的伙房不过十来步距离，也就胡屠摔倒的功夫，吴瞳已然是奔到了那光亮处。
“啊――”
突然响起的一声稚嫩惊呼在这寂静的月夜里显得分外刺耳，刺耳的呼声同时也惊动了在院外枯木上栖息的数只乌鸦。
群鸦受惊而起，“嘎嘎”着振翅南飞，而其特有的粗劣嘶哑之声，却是于这样一个月夜里，营造出了一种十分诡谲的氛围。
吴瞳怎么也想不到，这里竟会是一个伙房，而他更想不到的是，自己竟会在屠夫的案板上看到自己父亲的尸骸。
白日里父亲还曾与自己说过话，这才短短的几个时辰，不曾料想父子二人竟已是天人永隔！
望着案板上那颗鲜血淋漓的头颅，吴瞳嚎啕大哭的同时浑身抖如筛糠。
这种颤抖，一方面是出于对死人的畏惧，哪怕这惨死之人是他的至亲，但这样的场景，也足够令其惊悚的了。不过吴瞳此时的颤抖更多的是出于一种惊怒，父亲尸骸就出现在胡屠家伙房的案板上，父亲的惨死，与这胡屠脱不了干系。
在吴瞳大哭的同时，胡屠已然追至伙房门口，见吴瞳伏地大哭，胡屠知道自己可能被这个可怜的少年给误会了，上前搀扶的同时胡屠急忙开口解释，“吴瞳啊，你听洒家给你说，洒家……”
胡屠不出现还好，他这一出现，更是瞬间加重了吴瞳心里的怒火，怒火一盛，恐惧感便会大大降低，见胡屠探手来扶，吴瞳有心躲闪，侧身滚开之后，他借着灶间的火光缓缓立起，与此同时探手抓过案板旁的一把剔骨弯刀，便与那胡屠对峙起来。
吴瞳有心杀这胡屠为父报仇，无奈他一个小小少年，何曾如此这般拿过刀具？更别提那杀人夺命之事了。
将剔骨弯刀对准胡屠，已然是用尽了吴瞳此刻全部的愤怒，故而倚桌直身之后，他也便没了接下来的动作。
见吴瞳如此这般行事，胡屠怒极反笑，“好你个小兔崽子，洒家待你们吴家不薄，你就这样报答洒家？啊？”
屠夫大多生有一副用以吆喝的大嗓门，胡屠也不例外，怒气攻心之下，此刻的他更是声如破锣，胡屠的这一声大吼，直震得吴瞳心神乱颤。
吴瞳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方才几个时辰的种种早已将他逼至崩溃的边缘，如今这胡屠一声大吼，自然是瞬间便瓦解了吴瞳复仇的念头。
复仇念头消散的同时，另一个念头在快速充斥着他的三阳魁首。
“逃，赶紧逃，逃得越远越好！”
逃生的心火一旦燃起，数息之后便已成了燎原之势，眼见胡屠圆睁着那双暗红的双眼一步步逼近，吴瞳终于顶不住压力了，怪叫一声之后他丢掉了手里的剔骨弯刀，转身拔腿便跑。
“好小子，跑得倒快。”
说话间，胡屠也不去追，而是俯身捡起了那把被吴瞳丢下的剔骨弯刀，用手指试过刃口之后，他便缓步走向放有吴夫子头颅的案板，与此同时，自语开言。
“吴夫子啊，不是洒家不帮你照顾那臭小子，实在是他自己太不识抬举，这样一来，也就怪不得洒家了。”
话既说完，胡屠嘿嘿一笑，下一刻，手里的剔骨弯刀便毫不犹豫的刺入了那案板上的头颅之中。
乱世之中，哪有善恶分别？平心而论，胡屠能做到如此这般已经是大善了。倘若是换了旁人，怕是这案板上现在就不是只有吴夫子的这一颗人头了……
却说吴瞳奔出那破旧院落之后，心中惊惧稍减，不过巨大的心理压力却仍是压得他无法静心思考，思维一旦停滞，考虑问题便不得周全。
唯恐那胡屠随后追至，吴瞳稍稍换气之后便再度发足狂奔。不过他并不敢走门前的那宽阔大道，究其原因，自然是害怕被胡屠发现他的去向，他一足十的少年，再加上数日未食，如何能跑得过那人高马大的胡屠？
故而略微思索之后，吴瞳便拐上了一条通往此间荒山的山野小道。
梁国境内，多是平原，无有大山，不过就算是平原地区，小山头却还是能寻得到几个的，这清平县地界内，就恰好有这样一个山头。
此山不大，方圆不过数十里，高不过二三十来丈，清平县城便是依此山而建。
此山代替了县城东墙，自然归属清平县衙。想当年，这一小山头上也是果树繁多，专供府衙，平民商贾，不得靠近。
不过自国战开始后，先是县丞贪生，贿赂上司迁县衙于它处，再是三军过境，摘果折枝伐良木以充军资。自那以后，此山再无人打理，野草丛生，也就慢慢荒芜了下来。
荒芜归荒芜，野蔬草根还是有一些的，不过再经过近些年来灾民们不计后果的掘地三尺，涸泽而渔之后，到得吴瞳出逃的时候，这个小山头便已然连荒山都称不上了，充其量也就是个沙石遍地的土坡。
于山间野道行走赶路，尽管月光皎皎，吴瞳却并没有丝毫的放松，恰恰相反，此刻的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精神极度紧绷的状态。便是那偶尔拂面而来的晚风，也能把他吓个半死，当真是比那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都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提心吊胆行了半个多时辰，吴瞳再没有气力继续了，扭身四顾，见那胡屠并未追至，长舒一口粗气之后吴瞳便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一个木墩之上，他实在是太累了，急需休息。
身体一旦放松下来，先前那被恐惧和愤怒冲淡了的饥渴感便立时显现了出来，而且较之之前，愈发强烈。
人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嗅觉往往会得到很大的提升，吴瞳此刻亦是如此，饥火中烧的他，于这月夜荒山之中，竟是隐隐闻到了些许肉香。
起初吴瞳还不以为意，只当是自己饿昏头了，神志不清，产生了幻觉，不过片刻之后，那愈来愈浓郁的肉香便已然让吴瞳欲罢不能了。
本来吴瞳三根肠子就闲了两根半，如今有这肉香入鼻，他一个小小少年，又如何能抵御得住？
此时此刻，这肉香之于吴瞳，便好似那裸女之于色狼，其巨大的吸引力，不言而喻。
闻得肉香，吴瞳再无心休息，挣扎着起身之后，也不待多想，迷迷糊糊的便循着那肉香去了。
吴瞳此刻完全是处于一种迷糊的状态，也不知行了多久，更不知行了多少路程，待他稍微有些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猛然发现自己竟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行到了那荒山的山阴之处。
地分南北，山承阴阳，神州自古便有山北水南即为阴的说法，故而像这种毗邻县城的小山头，其山北的位置，都多作埋骨之地。
吴瞳生于此长与此，自然知道这山北之处乃是清平县内有些脸面的人死后的安身之所。一念及此，再加上眼前那森然林立的数十个坟头，仅仅只是数个呼吸的时间，吴瞳全身便已被冷汗给浸湿透了。
吴夫子算是这清平县内比较有名的私塾先生了，吴瞳自幼跟随其父学习孔孟圣贤之道，虽然书中常有明言，“读书之人自有浩然正气加身，鬼神难侵。”
但吴瞳说到底终究还只是少年一个。一来，小孩子见识有限，灵识不开，对于这类鬼神之事，本就十分忌讳。二来，吴瞳先前受过过度惊吓，直至此时，他的眼前都还会时不时的浮现出其父遇害时的场景。
正因为有了这两方面的原因，所以吴瞳此时的反应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冷汗浸身，山风微凉，惊惧之下，吴瞳本欲就此转身离去，不过就在他侧身的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不远处有道若隐若现的火光。
吴瞳曾听县里的老人描述过坟地里的鬼火，不过那些老人对于鬼火的描述无一不是蓝紫色，而定睛看去，那道若隐若现的火光却分明是常见的红黄之色，吴瞳本是少年心性，那深夜突现的火光难免会勾起他的好奇心。
尽管好奇心大盛，但吴瞳却还是没准备过去一探究竟，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胆小。
身处黑暗之中，虽说有那月光照明，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月光所属，难免过于清冷，远不如日光那般来得明亮、热烈，故而月光从来都不足以驱散世人心中的阴霾与恐惧。
其实吴瞳现在迫切需要火光来温暖他的身心，但是基于对未知的恐惧，他不敢去，也不愿去，他实在不知道在那火光处等待着自己的究竟会是什么。
在内心深处，他更加害怕那处火光会将自己领向另一个无底的深渊！
尽管心里十分害怕靠近那处火光，但吴瞳最终却还是向着那火光的方向迈步了。
原因无它，只因本欲离去的吴瞳在凝视那火光时，再度嗅到了先前的肉香。
肉香浓郁，勾人心神，在闻到肉香的同时吴瞳亦是再度感受到了腹中那如火烧般的饥饿感，默默吞咽了一大口口水后，吴瞳一步一顿的向着那火光处挪去。
吴瞳此时，便如朝圣一般，在前行的同时满怀对食物的希冀，心中愈发强烈的饥饿感令他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
这浓郁的肉香里，夹杂着一丝腐臭！
身处黑夜，基于对未知的恐惧，人们会本能的向往光明。
吴瞳此刻亦是如此，出得厢房，他便注意到这院落东侧有些许光亮，情急之下吴瞳也不作细想，拔腿向着那光亮处奔去。
吴瞳抽身后不久，胡屠便自厢房内追出，心中急切，胡屠不由得就加快了脚步。常言道，“关心则乱”，那胡屠刚行出数步，不料脚下一滑，一个踉跄摔倒在了厢房门口。
这破旧厢房距那处有光亮的伙房不过十来步距离，也就胡屠摔倒的功夫，吴瞳已然是奔到了那光亮处。
“啊――”
突然响起的一声稚嫩惊呼在这寂静的月夜里显得分外刺耳，刺耳的呼声同时也惊动了在院外枯木上栖息的数只乌鸦。
群鸦受惊而起，“嘎嘎”着振翅南飞，而其特有的粗劣嘶哑之声，却是于这样一个月夜里，营造出了一种十分诡谲的氛围。
吴瞳怎么也想不到，这里竟会是一个伙房，而他更想不到的是，自己竟会在屠夫的案板上看到自己父亲的尸骸。
白日里父亲还曾与自己说过话，这才短短的几个时辰，不曾料想父子二人竟已是天人永隔！
望着案板上那颗鲜血淋漓的头颅，吴瞳嚎啕大哭的同时浑身抖如筛糠。
这种颤抖，一方面是出于对死人的畏惧，哪怕这惨死之人是他的至亲，但这样的场景，也足够令其惊悚的了。不过吴瞳此时的颤抖更多的是出于一种惊怒，父亲尸骸就出现在胡屠家伙房的案板上，父亲的惨死，与这胡屠脱不了干系。
在吴瞳大哭的同时，胡屠已然追至伙房门口，见吴瞳伏地大哭，胡屠知道自己可能被这个可怜的少年给误会了，上前搀扶的同时胡屠急忙开口解释，“吴瞳啊，你听洒家给你说，洒家……”
胡屠不出现还好，他这一出现，更是瞬间加重了吴瞳心里的怒火，怒火一盛，恐惧感便会大大降低，见胡屠探手来扶，吴瞳有心躲闪，侧身滚开之后，他借着灶间的火光缓缓立起，与此同时探手抓过案板旁的一把剔骨弯刀，便与那胡屠对峙起来。
吴瞳有心杀这胡屠为父报仇，无奈他一个小小少年，何曾如此这般拿过刀具？更别提那杀人夺命之事了。
将剔骨弯刀对准胡屠，已然是用尽了吴瞳此刻全部的愤怒，故而倚桌直身之后，他也便没了接下来的动作。
见吴瞳如此这般行事，胡屠怒极反笑，“好你个小兔崽子，洒家待你们吴家不薄，你就这样报答洒家？啊？”
屠夫大多生有一副用以吆喝的大嗓门，胡屠也不例外，怒气攻心之下，此刻的他更是声如破锣，胡屠的这一声大吼，直震得吴瞳心神乱颤。
吴瞳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年，方才几个时辰的种种早已将他逼至崩溃的边缘，如今这胡屠一声大吼，自然是瞬间便瓦解了吴瞳复仇的念头。
复仇念头消散的同时，另一个念头在快速充斥着他的三阳魁首。
“逃，赶紧逃，逃得越远越好！”
逃生的心火一旦燃起，数息之后便已成了燎原之势，眼见胡屠圆睁着那双暗红的双眼一步步逼近，吴瞳终于顶不住压力了，怪叫一声之后他丢掉了手里的剔骨弯刀，转身拔腿便跑。
“好小子，跑得倒快。”
说话间，胡屠也不去追，而是俯身捡起了那把被吴瞳丢下的剔骨弯刀，用手指试过刃口之后，他便缓步走向放有吴夫子头颅的案板，与此同时，自语开言。
“吴夫子啊，不是洒家不帮你照顾那臭小子，实在是他自己太不识抬举，这样一来，也就怪不得洒家了。”
话既说完，胡屠嘿嘿一笑，下一刻，手里的剔骨弯刀便毫不犹豫的刺入了那案板上的头颅之中。
乱世之中，哪有善恶分别？平心而论，胡屠能做到如此这般已经是大善了。倘若是换了旁人，怕是这案板上现在就不是只有吴夫子的这一颗人头了……
却说吴瞳奔出那破旧院落之后，心中惊惧稍减，不过巨大的心理压力却仍是压得他无法静心思考，思维一旦停滞，考虑问题便不得周全。
唯恐那胡屠随后追至，吴瞳稍稍换气之后便再度发足狂奔。不过他并不敢走门前的那宽阔大道，究其原因，自然是害怕被胡屠发现他的去向，他一足十的少年，再加上数日未食，如何能跑得过那人高马大的胡屠？
故而略微思索之后，吴瞳便拐上了一条通往此间荒山的山野小道。
梁国境内，多是平原，无有大山，不过就算是平原地区，小山头却还是能寻得到几个的，这清平县地界内，就恰好有这样一个山头。
此山不大，方圆不过数十里，高不过二三十来丈，清平县城便是依此山而建。
此山代替了县城东墙，自然归属清平县衙。想当年，这一小山头上也是果树繁多，专供府衙，平民商贾，不得靠近。
不过自国战开始后，先是县丞贪生，贿赂上司迁县衙于它处，再是三军过境，摘果折枝伐良木以充军资。自那以后，此山再无人打理，野草丛生，也就慢慢荒芜了下来。
荒芜归荒芜，野蔬草根还是有一些的，不过再经过近些年来灾民们不计后果的掘地三尺，涸泽而渔之后，到得吴瞳出逃的时候，这个小山头便已然连荒山都称不上了，充其量也就是个沙石遍地的土坡。
于山间野道行走赶路，尽管月光皎皎，吴瞳却并没有丝毫的放松，恰恰相反，此刻的他整个人都处于一种精神极度紧绷的状态。便是那偶尔拂面而来的晚风，也能把他吓个半死，当真是比那风声鹤唳，草木皆兵都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
提心吊胆行了半个多时辰，吴瞳再没有气力继续了，扭身四顾，见那胡屠并未追至，长舒一口粗气之后吴瞳便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一个木墩之上，他实在是太累了，急需休息。
身体一旦放松下来，先前那被恐惧和愤怒冲淡了的饥渴感便立时显现了出来，而且较之之前，愈发强烈。
人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嗅觉往往会得到很大的提升，吴瞳此刻亦是如此，饥火中烧的他，于这月夜荒山之中，竟是隐隐闻到了些许肉香。
起初吴瞳还不以为意，只当是自己饿昏头了，神志不清，产生了幻觉，不过片刻之后，那愈来愈浓郁的肉香便已然让吴瞳欲罢不能了。
本来吴瞳三根肠子就闲了两根半，如今有这肉香入鼻，他一个小小少年，又如何能抵御得住？
此时此刻，这肉香之于吴瞳，便好似那裸女之于色狼，其巨大的吸引力，不言而喻。
闻得肉香，吴瞳再无心休息，挣扎着起身之后，也不待多想，迷迷糊糊的便循着那肉香去了。
吴瞳此刻完全是处于一种迷糊的状态，也不知行了多久，更不知行了多少路程，待他稍微有些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猛然发现自己竟是在不知不觉之中已经行到了那荒山的山阴之处。
地分南北，山承阴阳，神州自古便有山北水南即为阴的说法，故而像这种毗邻县城的小山头，其山北的位置，都多作埋骨之地。
吴瞳生于此长与此，自然知道这山北之处乃是清平县内有些脸面的人死后的安身之所。一念及此，再加上眼前那森然林立的数十个坟头，仅仅只是数个呼吸的时间，吴瞳全身便已被冷汗给浸湿透了。
吴夫子算是这清平县内比较有名的私塾先生了，吴瞳自幼跟随其父学习孔孟圣贤之道，虽然书中常有明言，“读书之人自有浩然正气加身，鬼神难侵。”
但吴瞳说到底终究还只是少年一个。一来，小孩子见识有限，灵识不开，对于这类鬼神之事，本就十分忌讳。二来，吴瞳先前受过过度惊吓，直至此时，他的眼前都还会时不时的浮现出其父遇害时的场景。
正因为有了这两方面的原因，所以吴瞳此时的反应也算是在情理之中。
冷汗浸身，山风微凉，惊惧之下，吴瞳本欲就此转身离去，不过就在他侧身的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不远处有道若隐若现的火光。
吴瞳曾听县里的老人描述过坟地里的鬼火，不过那些老人对于鬼火的描述无一不是蓝紫色，而定睛看去，那道若隐若现的火光却分明是常见的红黄之色，吴瞳本是少年心性，那深夜突现的火光难免会勾起他的好奇心。
尽管好奇心大盛，但吴瞳却还是没准备过去一探究竟，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胆小。
身处黑暗之中，虽说有那月光照明，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月光所属，难免过于清冷，远不如日光那般来得明亮、热烈，故而月光从来都不足以驱散世人心中的阴霾与恐惧。
其实吴瞳现在迫切需要火光来温暖他的身心，但是基于对未知的恐惧，他不敢去，也不愿去，他实在不知道在那火光处等待着自己的究竟会是什么。
在内心深处，他更加害怕那处火光会将自己领向另一个无底的深渊！
尽管心里十分害怕靠近那处火光，但吴瞳最终却还是向着那火光的方向迈步了。
原因无它，只因本欲离去的吴瞳在凝视那火光时，再度嗅到了先前的肉香。
肉香浓郁，勾人心神，在闻到肉香的同时吴瞳亦是再度感受到了腹中那如火烧般的饥饿感，默默吞咽了一大口口水后，吴瞳一步一顿的向着那火光处挪去。
吴瞳此时，便如朝圣一般，在前行的同时满怀对食物的希冀，心中愈发强烈的饥饿感令他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
这浓郁的肉香里，夹杂着一丝腐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