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涯逆水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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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神探叶让

    fri aug 14 20:11:46 cst 2015

    清晨,沈霖和柳御在城中转悠,四处打听着,昨天在酒楼里说故事的那个江湖百晓生的住所,问到的人都说他来去不定,这让二人犯了愁。柳御似乎不肯放弃,不找到那百晓生誓不罢休。

    二人来到一个几乎没人去的小巷子前,忽然,发现巷子里竟有个身披道袍的人。那人正坐在一张铺着黄布的桌前,背后还放着一块用竹竿穿起的布,布上写着寻人问卦四个大字。那人见沈霖和柳御于是上前道:“二位是否是在寻人?或许我可以帮你们。”话罢向沈霖使了个眼色。沈霖见状甚是好奇,便拉着柳御来到那问卦人的摊前,柳御不解,但还是随他去了。

    沈霖在桌上放了枚铜板,那道士随手递过一只毛笔道:“写吧。”沈霖便工整的在纸上写了个晓字,然后递给了那个道士。一旁的柳御虽不知沈霖何时相信起江湖骗子来,但现下状况,有一点希望也是欣慰。

    道士看了一眼纸上的晓字,一理胡须道:“晓,左边为日,正所谓日出东方,若你们有缘的话,一直向东行就可遇上。”沈霖道谢之后和柳御出了小巷。

    柳御见沈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自己更是乱不清楚为何,只有跟着沈霖直往东边而去,不出所料这百晓生真在东边出现了。见百晓生悠然的在小摊铺前喝着茶,像是故意在此等候一般。一旁的柳御暗想:毁了与众人的约定,竟然还敢在此悠闲地喝茶。

    “先生,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等着你的故事么?”沈霖压住他的肩头,怕他跑走似的。百晓生笑道:“不用你说,我都知道我的故事多么吸引人。”

    柳御一把拽住了百晓生的衣领:“那你还在这里喝茶,还不去酒楼里赴约,别人等你的故事可都快等疯了。”百晓生拉开柳御的手,整了整衣领笑道:“我也想去赴约,可是……”柳御愤然:“可是什么?”沈霖立刻示意柳御由他来问话,柳御这时才收起拳头来。

    他坐了下来,给百晓生的茶碗满上了茶:“我这位朋友心直口快,其实他只是太想听你的故事了,所以才会如此无礼,不知先生刚才为何欲言又止?”百晓生见沈霖语气温和,便得意起来,喝着茶水半天不肯开口。沈霖见状接着道:“我的朋友还有个坏习惯,别人越是不依他,他就会用尽各种办法让那个人好看,他不仅口快,身手也很快,而且他还有一个毛病,就是不喜欢和别人一起听故事。”话罢拿出一定银子悄悄递给了百晓生,那百晓生接过银子之后,面露喜色:“好吧,我这就去你们落脚的酒楼里赴约,但这故事我只有凭空捏造。”

    “江湖百晓生说故事,不是都以实事来说么?”

    “这正是我刚才要说的,只是你那位朋友阻止我罢了。”

    “那你现在可以说了么?”

    “看公子那么有礼,一点也不像跋扈之徒,我这人偏偏喜欢像你这样有诚意的人,告诉你当然可以,这浪刀门灭门案是前两天才发生的事,这神探在破案之前首先要接到银两,否则不会办事,这么几天了都不见有人送上邀请书,他自然不会出面了,换句话说来,我也很想去酒楼里说故事,可是这江湖案都没有破,叫我从何说起呀?”

    “既然这样,你为何还在酒楼里那样说。”

    “不这么说,我不就成了浪得虚名的江湖骗子了,我说的故事可都是有根有据的,哪知道这浪刀门一案,竟然没人想查明真相,其实我也不想毁约自砸招牌呀。”

    “听你说故事的时候,总感觉你是亲眼所见一般,多嘴一问,你和玉面神探相识么?”

    “说熟也不算,但也不能说不熟。”

    “还请先生有话直说,切勿拐弯抹角。”

    “实不相瞒,这邀请书一向都是我帮着送的。”

    “浪刀门一案的邀请书我们递定了,不过在递邀请书之前,我们想一睹神探的容貌,不知意下如何?”

    “这就是我和他不算熟的原因所在,连我也没有见过他的容貌,更何况是其他人,他一直以一个白玉面具遮拦着脸,所以被人叫做玉面神探,你们要见他的话,递了邀请书再说。”

    “好,没问题。”

    “你们明天一早来这里等我,到时候我自会通知你们。”

    柳御有些不满沈霖的做法,于是当百晓生走后,他便开口道:“小兄弟,你不觉得事有蹊跷么?到底有没有这么一个神探,我们谁也不知,况且即使是有,他怎么会让一个说故事的人,给自己送什么邀请书呢?你为何这般草率的答应了他,还白白送银两给一个骗子。”

    “柳大哥,其实我之所以这么做,乃是因为我直觉告诉我,肯定真有这么一个人,他能帮我们找到凶手。”

    “这是为何?”

    “从我们刚来的那天回想,首先是说故事的人提起浪刀门一案,接着是那人爽约,我们本以为一切都没有希望之时,却偏偏在那么僻静的角落里,出现了一个寻人问卦的道士,让我们再次遇上江湖百晓生,结果他却说没故事,难道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很巧合么?”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理。”

    “我始终觉得,有人故意引我们去找这位玉面神探。”

    “好,我明天就看看这神探有多大本事。”

    次日,沈霖与柳御二人备好银两,便向东边的那个摊铺走去。百晓生果然在那里等候,交了银两之后,百晓生便匆匆离开,走前告诉二人,邀请书已递,玉面神探请他们去一趟城西的那个荒庙,说是在那里会给他们一个交代,沈霖和柳御便听了百晓生的话,向荒庙赶去。

    荒庙里除了满地的枯草,和一尊破烂的观音神像,什么也没有。一盏茶的时间之后,一个男子走了进来,只见他一身白衣,脸上戴着面具。面具后面则是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沈霖见神探出现,微微松了口气,于是走上前去:“不知阁下是不是屡破奇案的玉面神探?”白衣男子答道:“没错,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在下便是玉面神探叶让。”

    沈霖不由一怔,便仔细看了看男子的双眼,这声音,这眼神是那么熟悉。于是笑道:“神探真是年少有为,可是现在连尸体也没有一具,敢问少侠要从何查起?”叶让看了看沈霖之后答道:“我自有我的方法,你们只管放心就是,我收了你们的邀请书,就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

    沈霖一听面露期待之色,站在一旁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柳御见状便也相信了眼前的少年,就是江湖百晓生口中的玉面神探,于是毫无顾忌的将当天发生的每个细节,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叶让笑道:“这么说来,那个白衣少年就是杀霍前辈的凶手了么?”

    “当然,若不是他,为何师傅死不瞑目,并且还拽着他的衣角。”

    “哈哈哈……错,杀他的有可能另有其人。”

    “神探为何这样说?”

    “你说当你看见白影从外面跃过浪刀门的围墙进了浪刀门时,你已身在浪刀门附近不到几十步的距离。”

    “没错。”

    “白影从外面跃进浪刀门,这就说明他与你几乎是同时到达,只是他比你快了一步而已,试问有谁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杀死所有的人,还杀了你那武功高强的师傅?”

    “但他也可以杀了人之后出来,然后再进去呀。”

    “好,那你在看见他跃进浪刀门时,有没有听到什么声响?”

    “这倒没有。”

    “你说浪刀门的弟子是中了普通的枪伤,且流血过多而死,试问有谁会在一番拼打之后身受重伤,临死也不发出一声惨叫?”

    “这也不能证明什么?”

    “我再问你,当时你可知杀你师傅的少年手持何种兵器?”

    “他手中没有任何兵器。”

    “既然并没有看见他手中持枪,你又如何断定是他杀了你师傅?”

    “他也有可能是弃兵而逃。”

    “如果有人要杀你,你还会丢弃手中唯一的兵器么?你很可能是误认了真凶,说不定那个少年只是想救你师傅罢了。”

    “神探说的有理,那究竟是谁杀了我师傅?”

    “江湖中持枪的人很多,但能用如此高超的手法杀了你师傅,且又持枪的人估计没有几个。”

    “寒 心 杀 手,我为何没有想到这一切都是她做的,差点害我错怪了好人。”

    叶让没有说话,只是将手缓缓伸向了耳后,白玉面具一落,忽然露出一张俊逸非凡的脸,柳御一怔,吃惊到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