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山志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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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昆仑来子

    sun oct 09 12:06:23 cst 2016

    见他低垂眉眼间,一滴泪滴了下来,归思心里一痛,他恐怕有很多话却不懂倾诉,也无人倾诉吧。

    归思:“你怎么这样说你师傅呢,他遇到什么危险了吗?或有重病没钱治吗?我告诉你吧,我可是神医哦,什么病我都能治的,最多我先不收诊金,你以后慢慢还就可以了。”

    小明抬眼看她,刚流过泪,眼睛湿润且很是乌黑明亮,不染丝毫杂质,被这样纯洁眼睛看着,她不禁脱口而出:“免费治,也是可以的。”

    小明说:“不是的。”归思:“什么?”小明转头,看脚下青绿的群山说:“我从小跟师傅相依为命,住在山上,有一天,他出游回来说他要死了,不能再照顾我了,给我一个云梦山的牌子,让我来拜学。就把我赶下山了,不管我怎么求他,他都要赶我走。"然后又低头不说话了。

    归思问:“你以前来过云梦山吗?”他摇头“我只跟师傅下山几次,但都不走远,且都很快上山,我这是第一次自己下山。”

    归思心简直是震撼了,这时一只小青鸟飞在旁边,归思看到“咦?哥哥找我吗?”一看却不是神姒的青鸟,她两眼瞬间放光,这世界上居然有第四只青鸟!

    她食指放在唇边“嘘"一声小声对小明说:“这是只神鸟,我们想办法抓住它。”却惊见小明伸出手去,她刚想阻止他吓跑它,却见那一向高傲的神鸟居然飞来停在他手上!还低头噌了下他的手,甚是亲昵。

    小明说“它是我养的,你喜欢就送给你吧。”那鸟一听:“抬头一凶,对归思叫了几声。

    归思懂鸟语,它说的是:“讨厌鬼,我不喜欢你。”归思也一凶:“你才讨厌鬼呢?别以为你是神鸟,就对我大呼小叫的。”

    青鸟抬起高贵头说“我知道你身份不俗,但也别想我对你另眼相看,想我为你所用,哼,没门!”归思跳起来叉腰“艾呀!造反了你,别以为你青青绿绿,就以为多高贵,在我眼里跟只土鸡差不多,世人对你神往,我才不屑一顾呢?”

    小明很是奇怪,不明白她怎么突然会跟一只鸟吵架?说“归思,这鸟不会说话。”归思一凶“胡说。”那鸟也一凶:“不准凶我家主人,你这臭丫头”归思:“你才臭丫头呢,再吱吱歪歪,我就将你这臭士鸡烤了吃!”伸手就要抓。

    小明听不懂鸟语,但看自家鸟吱吱喳喳似乎真的跟归思争吵,忙将手一缩,护着它说:“归思,你不能把它烤来吃。”

    归思:“你刚才不是说把它送给我的吗?既是送给我的,我爱怎样就怎样了。”

    小明低下头:“我,我,我以为你喜欢它,不知道你要吃了它。除了师傅我就只有它了。”声音低了下去。

    归思心一软说:“我只跟它吵吵罢了,这珍贵的鸟世上没几个了,烤了吃会遭雷劈的。这鸟珍稀且认主,你以后别乱送人了。”

    他点了下头,归思说“你放心吧,再过三个月就到女儿节,到时放一个月假,我跟你回去看你师傅,看他是病了还是伤了,我帮他治。”

    小明似乎很痛苦“师傅说学满之前不能回去,且我已经出来二年多了。”归思惊问:“来这里不是才四个月吗?"小明“师傅二年前,就把我赶下山了,我跟青鸟找了一年多才找到这里。”归思惊叫:“什么?有青鸟带路还找了一年多才找到这里,你住在天之尽头吗?还是住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你到底经历了什么啊?”

    小明抬头望着如梦似幻的美景,神思似乎回到美丽的家乡。

    云梦山仙镜世间少见,但小明没说谎,他生长的地方确实如云梦山一样美,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偌大的仙山只住有他和师傅。十几年来过着不食人间烟火的日子,师傅出游他就会跟山上的花鸟说话。

    仙山养出来的人大都出尘脱俗,气宇不凡,如果归思两年前见到小明,就一定会是另外一种样子,而不是现在的蓬头垢面,不成样子。

    平淡无虑的日子结束在他师傅将他赶下山那一刻,师傅让他跟着青鸟走,就会到云梦山。但事情远没那么简单,对于别人来说,只是从一个地方,找到路,到达另一个地方而已。而对于不谙世事的小明来说,却如刚出生的小孩,现在才真正见识这个世界。

    世界对于他来说太复杂了!因为一路上有很多复杂的人。

    刚到有人烟的地方,师傅给的金子就被骗走了,经历了无数困苦,后来又被骗去做苦力,历尽挨打折磨,还好青鸟帮他逃了出来。

    可是刚逃出来没多久却入了黑店。他当时还真的以为那店家真的好心收留如乞丐一样的他,谁知却是人肉叉烧包店,他被五花大绑在切肉台上时那店主还嫌弃他脏臭,也许命不该绝,同样被绑的却是一位故意进店调查的侠客,最后关头,这侠客救了他。

    从此他对人产生恐惧,他跟青鸟说他不想见到人,他知道青鸟虽然不会说话,但却懂他的话。于是一人一鸟翻山越岭不再走大道,也避开人。饿了吃野果野菜,渴了喝山泉之水,就这样过了一天又一天。

    城镇大道有人,但深山密林里有妖兽。

    青鸟机警,一路上避开了很多凶险,但他还是遇到了妖。

    开始他不知道那是妖,当时青鸟去前边探路去了,他坐着休息,突然听到一个女子喊救命,他循着喊声走去,发现一个女子掉进猎人的陷阱里。

    他马上接驳树藤把女子拉了上来,但那个女人又求他把她送回去。他本不想见外人,但那女子泪眼汪汪看向他,他不知怎的,无法拒绝。

    于是他背着她,来到她指的地方,那是个洞口,小明再笨也知道正常人,尤其是这样娇滴滴的美女根本不会住在洞里。把她放下就走,这美女站立不稳一倒,小明本能回身伸手一接,听到一声娇笑,后背一麻晕了过去。

    洞里出来两个妖仆,她说:"把他弄干净,送到我卧房来。"两仆应一声把小明拎起来就进洞去了。

    青鸟回来找不到主人大惊,慌忙找了一阵无果,冷静下来沉思,它终于想到主人会被什么抓走了。这座山上有条蛇妖!专吸人阳气修炼。

    青鸟大急:“我家主人还是童子身啊!这天打雷劈的蛇妖!”它急得团团乱飞。焦急间居然感觉到了同类的气息,绝望中透出一丝希望来,马上向同类的方向飞了过去。

    小明醒来时发现自己浑身**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床四周垂下粉色薄纱,如梦似幻,突然旁边一动,小明转头一看惊讶地看到那个美女,此刻妖气冲天,一手撑头,半裸地侧躺他身边媚笑地说:“想不到你这小乞丐挺俊的。”

    伏身在他身上一闻说:“阳气充沛,真是块好材料。”小明此刻羞愧欲死!心内绝望,他知道妖精吸人阳气修炼!这世上自己除了师傅没一个亲人,师傅此刻即使活着也远在千里!而青鸟即使找到自己也没这本事救自己,这还真是死都没人知道,如果师傅知道会很伤心的吧。

    那妖已经贴了下来,冰冷的舌头从他眉心一直往下舔,他紧闭着唇,她也不在意,一路向下。

    他紧握双手,心内呐喊:我做错什么?为什么连死都不能好死!一激动,顿觉浑身气血翻涌!

    那妖怪惊叫一声跳了起来,捂着受伤的舌头!她感觉刚才突然像舔在烧红的洛铁上!

    她怒极反笑:“看来,你也不是表面看着这么简单愚笨啊,居然敢伤我!”目光一狠,五指成爪,就向着小明脖子抓来!突然背后风来,她舍了小明向旁闪了开去。惊恐万状地看向门口。

    小明看到,一个纤纤女子蒙着薄纱,如风一样飘了进来。

    就是这样一个弱女子居然会吓得那蛇妖瞬间化成原形,浑身戒备,凶气腾腾!

    但那女子背着手站在那里并不动!对峙了一会,蛇妖似乎崩溃了,它怪叫一声向旁一钻,那里有个洞,钻进洞里就有希望!

    事实上它也全身已逃进了洞里,正感生还有望,突然尾巴一冰,然后惊恐地发现,自尾巴慢慢向上结冰,最后这条蛇变成了一条冰蛇!这逃生的洞穴变成了它为自已选的坟墓!那女子手一握成拳,冰蛇便化成冰碎。

    两只青鸟飞了进来,一只扑向小明,但看小明不穿衣服后,怪叫一声又飞走了。那女子看了他一眼居然转身跟另一只青鸟出去了,在她转身一刻,也不见她动手,自己居然可以动了。

    自己的破衣不知被扔哪了,小明扯布围在身上到处乱找,找半天找不到一件男人衣服!急得满头大汗,忽然那女子再次进来,扔给他一套衣服又出去了。

    小明急忙穿上跟着出得洞来。笨笨地说:“谢谢您救了我,我,我,”然后在那我半天,那姑娘说“你从哪来,要到哪去?”小明说:“我住在很远很远的一座山上,我也不知道那山叫什么名,我要到云梦山去。”

    他的青鸟吱吱乱叫,懂鸟语的人会知道它是在说:“我主人傻乎乎地,没出过远门,没见过世面,您别见怪,他是从昆仑山上来,要到云梦山上去。”

    小明不懂鸟语,看到那女子似乎惊讶了一下问小明:“你师傅他还好吗?”小明惊讶:“您认识我师傅?我也不知道他怎样了。”青鸟说:“那老头可能活够了,自己圆寂了,这傻主人他还不知道,唉,我这主人很可怜的,这世上他就我一个亲人了,没见过世面,一路上都不知死多少回了,几个月的路途,他硬是走了一年多还没到,您能好人做到底送送他吗?”

    小明看到那女子似乎突然有点难过的样子,低着头一会,然后对他说:“我送送你吧。”

    随后一个多月,这女子教了他很多东西,但一样不走大道,尽量避开人烟,然后有一天,她停下来说:“我只能送你到这了,你前面一直跟着青鸟,很快能到。”说完转身就走了。

    小明看着她的背影,眼泪顿时涌了出来,除了师傅,他第一次如此不舍得离开一个人,这个人也是第一个让他感觉人间也有温暖的人,这人的背影很像神姒,这是为什么他第一次见神姒时,会犯傻的原因。

    虽说不远了,但他还是花了三个月,一身狼狈,最后才找到云梦山。

    他不善言辞,向归思说了一下几次遇险被救经历,当然他听不懂鸟语,不知青鸟与那女子的话,自然也说不清他住哪里。

    归思聪明对于他的故事也听了个大概。只是觉得小明实在可怜,且笨得可以,连自己住的地方都不知道,也许真是座无名山头吧。

    归思问.:“你师傅从来不教你武功或法术吗?”小明摇头说,他只教我背心法和口决,还教我一些健身法却从不教我武术。”

    归思感叹:“还真是一对奇怪的师徒啊,但你混厚内力从哪来的?以后你每天早上跟着我练吐纳气息吧,我教你怎么运用你的内力。”小明奇怪说:“我没修练有什么内力的。”

    归思不耐烦地说:“就这么说定了,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吧”一看小明要说话,归思一摆手说:“走吧,想不到这么晚了!”

    第二天一早,家安一出门吓了一跳!归思站在门口,笑着向他打招呼说:“早啊。”然后向着门口语气一凶:“苏小明!”苏小明哒哒哒就冲了出来,乖乖跟在他身后走了。

    选好地方两人相向打坐,归思问:“你气运丹田给我看看。”果然见他一脸懵懂。

    归思无耐地说:“算了,你把手给我,放轻松,按我说的呼吸,然后我会了引导你体内真气运转,你要记好体内气流方向,有空时慢慢练,到时你自然会知体内藏有多浑厚的内力了。”

    小明双手掌心向上,归思双手放在他掌心上,小明感觉很奇怪:他的手真柔软,且这么小。

    归思又凶:“闭眼,我警告你哦,别胡思乱想,要心思清明,心无杂念,一呼一吸都要按我说的做,你内力浑厚,要是伤到我,我可饶不了你。”

    小明忙点头,他可不认为自己有什么本事能伤到归思。除了背心法和口诀,和每天打下健身拳法掌法,根本就没习过武,云梦山收留他是因为师傅吧。

    两人闭着眼腈,归思指引着他呼与吸,呼与吸之间隔越来越长,气息越来越细长和缓,渐渐地完全放松下来。

    小明觉得一股气息自胸口涌了起来,然后随经脉游走,气息似乎边走边成长,感觉越来越清晰,浑身暖烘烘的,非常舒服。

    两人就这样双手相握静坐着,最后小明感觉气息在体内运转七周后,回到他胸口慢慢伏下去,越来越小,直到感觉不到后,归思放开了手,小明也睁开眼睛,他感觉浑身暖洋洋,精力充沛,双目灼灼,似乎看东西从没如此清晰过,他心里觉得神奇,又有点激动,难道自己真的身怀内力?

    却见归思满头是汗,很累的样子。马上扶他起来,轻声说:“很累吗?我不知道怎么谢谢你。”归思说:“你别烦了,练气而己,且这是学院功课,有什么好谢的,你记住怎么运转了吗?”小明一愧,低下头去。

    归思说:“慢慢练吧,我以后天天陪你,等你会了之后,你告诉我你师傅教你的口诀和心法,我再教你武功招式。你体内潜有无限内力,我也无法探知有多浑厚,我只能稍稍指引,你以后自已练再慢慢发掘吧。“小明点头,心内很是激动,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懂武功的一天。

    自己似乎也有了朋友了。小明很开心,此后,他心里很是珍惜归思,与他相处总是小心翼翼。

    就这样练了两个月。两个月中两人几乎形影不离。这一天,小野林中学习野外求生之能,众人辨别采摘可以食用的蘑菇,野果和药材,小明很欢乐跟在归思身边。

    归思吱吱喳喳给小明讲解各类药材功用,还说出很多有趣的故事和经历来,惹得小明眉眼之间俱是笑意,看着两人有说有笑的样子,宁家安觉得很碍眼。

    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看到别人唯唯诺诺一付倒霉穷酸样,心里会鄙视,又觉得可怜,但看到对方阳光灿烂,自信欢乐的样子又会忌妒!

    离殇对桓之说:“你有没发现小明像变了个人?他以前唯唯诺诺,愁眉苦脸的,不爱说话,也不敢抬头看人,现在却经常看他笑,神采飞扬,话也多了,也不怕人了,这归思真有魔力!听说这两个月,他俩天天在一起呢,这神姒也奇怪,经常找不到人,都不知他在忙什么。”

    桓之看归思眉眼含笑,调皮地跟小明说了什么,小明欢快笑了起来。不知怎的,心中莫名烦躁不安。

    不知是不是自己错觉,这两个月,虽说是自己避开归思,但是归思却似乎也在避开他,反正能避就避,如果要下山,他每次都跟别人换!如果换不了,他总会跟小明一驾,当然这跟吴纱纱有很大关系!

    不知怎的,桓之每次出行她总会知道,自己有时候不希望见到她,但她总会出现!她越来越亲近,像对爱人一样。找到她桓之觉得自己是欢喜的,她这样对自己,自己也应该欢喜,但总感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