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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救子(求收藏点击)

    fri aug 26 19:12:12 cst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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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如水,从九天倾泻而下,遍洒人间,孟家所在之地,一片繁华似景,灯火阑珊,散发点点光辉。

    有光明就会有黑暗,有繁华就有简陋,一片简陋之地,高矮不齐房屋,像是繁华落尽之后破败之地。

    这里是孟家的后院,也是孟府的柴房杂物间,空气中夹杂着烟尘的味道,流淌着衰朽的气息。

    云敛清空,冰轮乍涌,月华似披纱,夜间出没的小动物在这里活动着,老鼠在梁间追逐打闹,杂草丛中,蟋蟀蚱蜢在鸣叫,各种各样的声音构成了一曲自然天籁。

    但是就在这美妙的光景之下,两个悲切切的声音突兀响起,打破了这里的宁静。

    院中柴房,半个人影出现在窗户那里,略微佝偻的身影遮住了少许的月光,伴着呜咽之音。

    这熟悉的声音对于孟醒来说,就像春风吹拂心稍,让他紧张的心情,一下子就放松了。

    “娘,娘....”

    孟醒口齿不是很清晰的回复着那人影,语气急切,悲切间带着丝许喜悦,像是见到了最亲密的人。

    同时,他紧咬着牙,忍住身上的伤痛,慢慢的挪动着受伤的身躯,向着窗户爬去,今早那场可怕经历不仅伤到了他的胸腹,还伤到了孟醒的腿,以至于现在他根本不能站立!

    整个爬动过程之中,那紧握残破风筝的手都没有松开过,另一只则是支撑着身体向前一寸寸的移动。

    他这一动,感觉身体像是要被撕裂一般,内伤严重,有鲜血顿时从嘴角之处溢了出来,言语间,血沫飞溅而出。

    “醒儿啊,你怎么样了?不要怕,乳娘来救你了,乳娘来了.........”

    窗外的佝偻的身影低声说着,带着哭腔,泪水滴落在窗户檐上,伸出手臂,想要抓住那地面之上爬动的孩子。

    窗户虽不是很高,但孟醒离窗户的位置却是有点远!

    当孟醒挣扎着爬到月光之下时,那副凄惨模样却是吓坏了窗户之上的人影。

    迎着皎白的月光,窗户上的人影一阵心颤,连哭声的都霎时而止,像是被眼前人的模样吓坏了。

    那是一副怎样的凄惨面目,银色光辉之下,孟醒稚嫩的脸庞青一块,紫一块的,甚是可怜,在小脸之上,还有血沫泥土污渍和泪珠滚落而下的泪痕,其中那只小手更是肿得不像样,浑身破烂不堪,原本粗布制成的衣服,此时已经被撕坏了,部分身子露在了外面,可以依稀看见那里也有紫青色的淤痕!

    那身影被惊住了,脸上的血色退去,惨白惨白的,她不敢想象今天发生了什么,自己可怜的孩子又经历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想到如此,她泪水顿时簌簌落下,哭声也更呜咽了,相比之前哭声却是不大,回转幽怨,像极了草原之上受伤的孤狼在低声哀嚎,一股悲意顺着月华蔓延开来。

    此时此刻,她的心里宛如刀割一般疼痛,她一生蹉跎,自家小姐死后也没有嫁娶,在她的心里,早已把孟醒这位少爷当作了自己孩子来对待,孟醒变成这样,怎叫她不伤心?怎叫她不悲痛!

    “娘....”

    孟醒还是还在使劲的向前挪动,小手想要抓住窗户上那只大手,甚是急切。

    “儿啊,你怎会变得如此啊,我的儿啊.....”

    窗外的人影被孟醒的呼唤声惊醒,从伤痛之中暂时转过神来,看着那挪移过来的瘦小身影,又忍不住一阵悲呼,悲声如鹃泣别院,分外凄凉。

    过了一会儿,随着孟醒的不懈挪动,终于爬到了窗户旁边。

    这一刻,他半空中抬起的小手被一只温暖,布满老茧的大手轻轻撺住。

    大手拉小手,顺着月光轻轻洒落,银辉点点,此时此景,是多么和谐,多么的美好,两人都止住了哭声,享受着这片刻的温柔。

    “娘,抱抱.........”

    先是孟醒打破了这一刻的寂静,轻轻的说道,带着几许倦意。

    “醒儿啊,不要动,乳娘这就进来,乳娘马上来抱抱,带你回家。”

    那身影止住了哭声,但还是不免些许哽咽的说道,而后轻轻的放开孟醒紧握的小手,双手抱在窗户檐上,看了孟醒一会儿。

    “娘,娘......”

    自那双大手松去的一刻,孟醒就开始不安起来,看着那远去的温暖大手,孟醒急切的呼唤着,带着哭腔。

    “醒儿啊,乳娘哪都不去,不哭,不哭,这是乳娘给你带的糕点,你先吃点,等下乳娘就进来,带你回家。”

    这时,那只退去的大手又突然回转,抓住孟醒的小手,一字一顿的说道,另一只大手则是伸入怀中,取出一个银钱大小的糕点,递给眼前可怜的孩子!

    许是想到自己最心爱的孩子接近一天没吃饭了,那身影开始轻声抽泣起来,泪水也跟着如泉涌出。

    孟醒看见另一只手递来的糕点,一阵吞咽口水,一只手抓着风筝撑住自己的身体,可能是那只手臂肿的太厉害,撑住的瞬间,疼痛的神色漫上眉间,但那神色一瞬间就被饥饿盖过了,另一只快速脱离紧握自己的大手,抓向那糕点,不管不顾嘴里的伤痛,狼吞虎咽起来。

    “慢点吃,慢点吃,不急,我们不急......”

    虽然很是伤心,但看到自己孩子狼吞虎咽的样子,乳娘也是几分关切,急忙伸出大手,使劲的向前,想要轻拍自己孩子的后背,奈何,终究没能拍到,只能言语轻声说着,那身影的哽咽之声更大了,甚至又轻声抽泣起来。

    “娘,娘,不哭,你要吃吗?”

    正在狼吞虎咽的孟醒被乳娘的哭声打断,停止了吞吃的动作,把手里仅剩的糕点递向了窗外,想要分给自己的娘亲吃。

    “呜呜,为娘不饿,都是你的,都是你的........”

    窗外的人影看着那伸过来的小手,以及那剩余的糕点,虽然很想哭,但迎上孟醒那稚嫩的脸庞,还有那天真的目光,心似一根尖刺重重戳了一下,很想哭,泪水在眼眶之中打转,但就是没落下,也没哭出来,因为那天真的目光,她舍不得在哭泣,此时,心中可谓是悲喜交加。

    “醒儿,快拿着,乳娘这还有,你快吃,乳娘再给你去拿好吃的,不能哭哦,乖乖的在着,等着乳娘,好吗?”那身影很是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孩子,而后又拿出来一块糕点,递给孟醒,同时转念一想,心生一计,想要用食物安抚孟醒,好让自己腾出手去开门。

    孟醒疑惑了一会儿,接过了另一块糕点,继续吃了起来,期间,有几次甚至被噎得咳嗽几声。

    乳娘在孟醒不经意间,轻轻抽出自己的手,然后看了孟醒一眼,当看见孟醒正专心致志地吃着东西的时候,她悄悄的退去,动作不是很大,并没有引起孟醒的注意。

    “呼”

    退下去窗户的那一瞬间,乳娘轻轻的呼出一口气,心绪却是很不稳定,想起孟醒的那可怜模样,不免又一阵伤感,心隐隐作痛,孟醒的模样,还有那种痛,刻骨铭心!

    一阵伤心之后,她深吸一口气,忍住心中的伤痛,快步走向柴房的门口,来到门口,却是发现,平时敞开的大门被一把大锁紧紧的锁上了,只有一道狭长的空隙被月光填满。

    今日下午,她劳作了一天,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休息的卧房,却是发现孟醒没有回来,平日间,孟醒总是玩累了就回卧房休息的,今日却不见回来,且桌上准备的糕点没有被人动过,那可是孟醒最喜的桂花糕,看到这,她的心间一阵悸动,不好的感觉弥漫胸中,她隐隐猜到,孟醒出事了!顿时浑身的疲惫都烟消云散了。

    孟醒是她家大小姐留在世间的唯一血脉,自两岁起就一直和她相依为命。

    表面虽是镇南王府的少爷公子,却不受待见,这些年来,他虽然呆呆傻傻的,但在她的心里,孟醒就如同她自己的孩儿一般,是她的唯一,若孟醒出什么事,想必她也不会苟活世间!

    当初自家小姐的噩耗传来,她也很想随小姐姑爷一同去了,可是孟醒那呆傻天真的模样,让她心疼,不忍丢下孟醒一人受孟家人的欺负,故留了下来,在孟家厨房之中做厨娘,同时抚养孟醒这个小傻子。

    日子总是一天天的过,光阴如流水,孟醒毕竟还是孟家名义上的少爷,虽是庶出之后,这几年过的还是不错,简单快乐的成长,但今日孟醒的突然消失,却是让她的心慌了。

    她慌忙的跑出卧房,在下人院子之中疯狂的寻找,遇人便问,遇房就搜,到后来,眼眸之中都充血了,不顾形象的搜寻着孟醒,甚至连孟家居住的地方都托人问过了,皆是没有找到孟醒本人,那一刻,她差点绝望了。

    幸好天见可怜,黄昏时候,有小丫头跑来告诉她,今日见李管家命人抬着一个麻袋,匆匆而去,那麻袋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扭动,偶尔之间,有衣物露了出来,很像是孟醒平日所穿的麻衣。

    当听见这样的描述之后,她第一反应就是,那麻袋之中的就是她的孟醒,她的命根子,之后又急忙问了去处,那小丫头却是摇头表示没有看见。

    没有别的法子,她只有亲自登临李管家的卧房,但李管家却是说没有看见,便匆匆关了门户,这样的搪塞的话语她自是不信,却碍于身份尊卑,不敢造次,只能跪在房外苦苦哀求,请求李管家告知去处,房内却一直没有答语,直到最后她大声放出狠话,说孟醒若是死去,她拼死也要撞死在孟家大殿之上,让孟家真正的掌舵人孟王爷知道这件事。

    听到这样疯狂的话语,李管家却是没有办法,硬着头皮打开房门,言语晦涩告诉了孟醒的去处,且告诉她那是孟府不能得罪的人命令他做的,劝她不要得罪人,而他所做,也迫于无奈,之后便不再言语,匆匆关闭了房门,没有再出来过。

    当得悉了孟醒去处之后,已是夜深了,借着皎白的月光,她疯狂的一路跑去,这期间,因为跪久了,腿脚不灵便,她究竟跌倒了几次,她自己都不能说清楚。

    在她的脑海里,始终浮现的,只有尽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到柴房,将孟醒找回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

    最后她找到了孟醒,不过孟醒的模样让她心痛,她现在只想快点把自己的醒儿带回家,给他温暖,给他自己的所有,若是能够伤痛转换,她宁愿自己受那份罪,让孟醒开心幸福的生活。

    “我可怜的儿啊,你等着,乳娘这就救你出来。”

    望着那紧锁的柴房,她脑海里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她要砸锁,不顾后果,不怕得罪人,她要救自己的孩子!让他不在受苦!

    想到这,她转身借着月光,朝柴房附近的花园快步走去,她要找石头利器,破开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