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节 万寿泉（叁）
sat sep 12 23:07:45 cst 2015
再看远处，栖霞院附近的嘈杂之声已渐渐平息，没有时间再耽搁下去。吕淳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跨前一步，对着张振武微笑道：“我虽是个外人，但也听说张家堡规矩严明。今日见张领队您铁面无私，实在让在下佩服。”
张振武见吕淳夸他，心中自然喜悦，脸上仍旧不动声色道：“谢吕少帮主夸奖，小的愧不敢当。只是堡内规矩，谁都不敢违背。”
吕淳道：“所谓不以规矩，不成方圆。张领队您做的极是，相信三姑爷也能体谅您的苦衷。”说罢拿眼睛看唐啸天。
唐啸天不知吕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应道：“那是当然。”
张振武道：“多谢三姑爷体谅，小的感激莫名。”
吕淳话锋一转道：“但是我听说这张二管家最得张老太君喜爱，且平日御下极严。我又听说这第一标正是归张二管家管辖，不知是否当真？”
张振武皱眉道：“恕属下愚钝。吕少帮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吕淳悠然道：“没什么其他意思。我只是猜测，若是因时间耽搁，耽误了二管家的性命，不知老太君会有什么反应？又或是二管家被救了性命，但得知他的属下百般阻碍，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他又会做何想法？”
张振武怒道：“吕少帮主您莫要胡说八道，挑拨离间。”
吕淳笑道：“张领队言重了。在下非长舌之人，也非张家堡的人，这些是非我可没兴趣掺和。但据我所想，总有人会有兴趣去掺和吧？比如说第一标的副领队、又或是第三标的副领队？到时不管真相如何，张领队您怕要百口难辩了吧？”
“这……”吕淳的话句句打动张振武之心，他一下不知如何是好。虽说身正不怕影斜，但积毁销骨之事常有，古来如此，于张家堡这种大家族中更是平常。张振武自忖非张家嫡系，和二管家张立人的地位又不可同日而语，若真如吕淳猜测的那样，那自己这样六亲不认就真的太不值得了。
吕淳看张振武的脸色阴晴不定，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赶紧火上浇油道：“我原非多嘴之人，只不过佩服您的尽职尽责。不过可惜啊可惜！”向唐啸天眨了眨眼，道：“三姑爷，我们就不要为难张领队了，这就走吧。至于二管家的性命，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唐啸天领会吕淳的意思，附和道：“二管家，可不是老夫不救你性命。”言罢转身就走。其实在唐吕二人心里，是暗暗地捏一把汗。此时就在拼险一搏了，若是吕淳没说动张振武，三人就拍再也走不出张家堡。
唐吕二人就这样一步步地往回离去，只觉时间过得极是漫长，一滴滴冷汗挂了下来。就在两人快要离开张振武视野之外的时候，突然，就听见张振武的声音道：“三姑爷和吕少帮主请留步。”这仿佛是天籁之音，令唐啸天和吕淳喜悦不尽，禁不住松一口气。
但唐啸天知道现在庆幸还为时过早，千万不可露出马脚。于是装作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转身面无表情道：“张领队还有何事？”
张振武已不复适才的强硬，微微躬身道：“并非小的不知深浅，敢得罪三姑爷。只是职责所在，小的身不由己。但若是耽误了二管家性命，小的更是百罪莫赎。还请三姑爷提点下小的，到低该如何处置方能两全其美？”
“这……”唐啸天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答。
吕淳赶忙接过话道：“三姑爷和张领队两人俱是张家堡之人，不好说坏了规矩的话。不过在下倒有一个提议。”
张振武道：“吕少帮主请讲。”
吕淳道：“为今之计，是抓紧时间配置伤药为上。张领队不妨先将我们带至万寿泉边，由三姑爷取泉水当场配置。”
“这……”张振武皱眉道，“这只怕不合规矩。”
“我话还未说完呢。”吕淳笑道，“在配置伤药的期间，您可以派重兵将我们团团包围。同时您遣一得力之人，速去张家几位爷那里核实真相。若我们所言属实，不耽误二管家的救治；若我们所言非实，在这重兵包围之下，我们绝对逃不出万寿泉去。想必没有人会自寻死路吧？无论结局如何，您张领队都是张家堡的功臣。”
张振武略一沉思道：“这确实是个办法，那就按少帮主您说的办。不过小的有言在先，若是您所言非实，到时万箭俱下，死无全尸。莫怪小的心狠手辣。”
吕淳微笑着点点头，唐啸天则依然面无表情。
张振武挥手招呼一名守卫过来，在其耳中低声嘱咐了几句。这守卫点头称是，立刻飞奔而去。张振武道：“三姑爷和吕少帮主，这就跟我取水去吧。”说罢带头而行。唐啸天和吕淳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一帮守卫则围成半圈，堵在唐吕二人的身后。
比及到了万寿亭里，张振武命一个守卫去给唐啸天取来取水的竹筒。其他所有守卫都密密地包围在万寿亭的四周。放眼望去，竟有近百人之多，足可见张家堡对这万寿泉的重视。这些守卫中，有近一半的人手里拿着箭弩对着唐啸天等人，只要张振武一声令下，唐啸天等立刻会变成刺猬。
吕淳接过竹筒，去取了一筒泉水，递给唐啸天。左手有意无意地搭在唐啸天的背上，隔着衣服迅速地写了三个字。因吕淳的左手是处在唐啸天的背影处，故张振武等人都没发觉。唐啸天却立刻领会了吕淳的意思，因他已识出那三个字，正是“曼陀罗”。
于是唐啸天打起配药的架势，从怀中掏出一个个平常一直随身携带的瓶瓶罐罐，装模作样地这个看看，那个瞅瞅。最后，他打开一个小瓷瓶，往万寿亭正中的石桌上倒出一些粉末来，这正是配置“曼陀罗烟”的药粉。就见他拿起竹筒，将一筒水直接倒在那一撮粉末上，立刻浓烟四起。
张振武眼中闪过惊疑之色，厉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再看远处，栖霞院附近的嘈杂之声已渐渐平息，没有时间再耽搁下去。吕淳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跨前一步，对着张振武微笑道：“我虽是个外人，但也听说张家堡规矩严明。今日见张领队您铁面无私，实在让在下佩服。”
张振武见吕淳夸他，心中自然喜悦，脸上仍旧不动声色道：“谢吕少帮主夸奖，小的愧不敢当。只是堡内规矩，谁都不敢违背。”
吕淳道：“所谓不以规矩，不成方圆。张领队您做的极是，相信三姑爷也能体谅您的苦衷。”说罢拿眼睛看唐啸天。
唐啸天不知吕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能应道：“那是当然。”
张振武道：“多谢三姑爷体谅，小的感激莫名。”
吕淳话锋一转道：“但是我听说这张二管家最得张老太君喜爱，且平日御下极严。我又听说这第一标正是归张二管家管辖，不知是否当真？”
张振武皱眉道：“恕属下愚钝。吕少帮主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吕淳悠然道：“没什么其他意思。我只是猜测，若是因时间耽搁，耽误了二管家的性命，不知老太君会有什么反应？又或是二管家被救了性命，但得知他的属下百般阻碍，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他又会做何想法？”
张振武怒道：“吕少帮主您莫要胡说八道，挑拨离间。”
吕淳笑道：“张领队言重了。在下非长舌之人，也非张家堡的人，这些是非我可没兴趣掺和。但据我所想，总有人会有兴趣去掺和吧？比如说第一标的副领队、又或是第三标的副领队？到时不管真相如何，张领队您怕要百口难辩了吧？”
“这……”吕淳的话句句打动张振武之心，他一下不知如何是好。虽说身正不怕影斜，但积毁销骨之事常有，古来如此，于张家堡这种大家族中更是平常。张振武自忖非张家嫡系，和二管家张立人的地位又不可同日而语，若真如吕淳猜测的那样，那自己这样六亲不认就真的太不值得了。
吕淳看张振武的脸色阴晴不定，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赶紧火上浇油道：“我原非多嘴之人，只不过佩服您的尽职尽责。不过可惜啊可惜！”向唐啸天眨了眨眼，道：“三姑爷，我们就不要为难张领队了，这就走吧。至于二管家的性命，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唐啸天领会吕淳的意思，附和道：“二管家，可不是老夫不救你性命。”言罢转身就走。其实在唐吕二人心里，是暗暗地捏一把汗。此时就在拼险一搏了，若是吕淳没说动张振武，三人就拍再也走不出张家堡。
唐吕二人就这样一步步地往回离去，只觉时间过得极是漫长，一滴滴冷汗挂了下来。就在两人快要离开张振武视野之外的时候，突然，就听见张振武的声音道：“三姑爷和吕少帮主请留步。”这仿佛是天籁之音，令唐啸天和吕淳喜悦不尽，禁不住松一口气。
但唐啸天知道现在庆幸还为时过早，千万不可露出马脚。于是装作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转身面无表情道：“张领队还有何事？”
张振武已不复适才的强硬，微微躬身道：“并非小的不知深浅，敢得罪三姑爷。只是职责所在，小的身不由己。但若是耽误了二管家性命，小的更是百罪莫赎。还请三姑爷提点下小的，到低该如何处置方能两全其美？”
“这……”唐啸天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答。
吕淳赶忙接过话道：“三姑爷和张领队两人俱是张家堡之人，不好说坏了规矩的话。不过在下倒有一个提议。”
张振武道：“吕少帮主请讲。”
吕淳道：“为今之计，是抓紧时间配置伤药为上。张领队不妨先将我们带至万寿泉边，由三姑爷取泉水当场配置。”
“这……”张振武皱眉道，“这只怕不合规矩。”
“我话还未说完呢。”吕淳笑道，“在配置伤药的期间，您可以派重兵将我们团团包围。同时您遣一得力之人，速去张家几位爷那里核实真相。若我们所言属实，不耽误二管家的救治；若我们所言非实，在这重兵包围之下，我们绝对逃不出万寿泉去。想必没有人会自寻死路吧？无论结局如何，您张领队都是张家堡的功臣。”
张振武略一沉思道：“这确实是个办法，那就按少帮主您说的办。不过小的有言在先，若是您所言非实，到时万箭俱下，死无全尸。莫怪小的心狠手辣。”
吕淳微笑着点点头，唐啸天则依然面无表情。
张振武挥手招呼一名守卫过来，在其耳中低声嘱咐了几句。这守卫点头称是，立刻飞奔而去。张振武道：“三姑爷和吕少帮主，这就跟我取水去吧。”说罢带头而行。唐啸天和吕淳紧紧跟在他的身后，一帮守卫则围成半圈，堵在唐吕二人的身后。
比及到了万寿亭里，张振武命一个守卫去给唐啸天取来取水的竹筒。其他所有守卫都密密地包围在万寿亭的四周。放眼望去，竟有近百人之多，足可见张家堡对这万寿泉的重视。这些守卫中，有近一半的人手里拿着箭弩对着唐啸天等人，只要张振武一声令下，唐啸天等立刻会变成刺猬。
吕淳接过竹筒，去取了一筒泉水，递给唐啸天。左手有意无意地搭在唐啸天的背上，隔着衣服迅速地写了三个字。因吕淳的左手是处在唐啸天的背影处，故张振武等人都没发觉。唐啸天却立刻领会了吕淳的意思，因他已识出那三个字，正是“曼陀罗”。
于是唐啸天打起配药的架势，从怀中掏出一个个平常一直随身携带的瓶瓶罐罐，装模作样地这个看看，那个瞅瞅。最后，他打开一个小瓷瓶，往万寿亭正中的石桌上倒出一些粉末来，这正是配置“曼陀罗烟”的药粉。就见他拿起竹筒，将一筒水直接倒在那一撮粉末上，立刻浓烟四起。
张振武眼中闪过惊疑之色，厉声问道：“这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