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族余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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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返回

    mon mar 09 21:23:10 cst 2015

    为首剑侠冲张虎点了点头,算是表达赞许之意。

    张虎点头哈腰连忙说,“应该的。你们坐。”

    剑侠身后有名一脸傲气的少年冷笑一声,“算你懂事。”

    为首剑侠回头瞪他,“闭嘴,王栋,咱怎么教你的?对人要诚恳。人家大兵好心让出桌子,你怎能出言不逊?“

    那王栋脸红了,勾着头退后到少女身后。

    张虎连道,“不防不防。”他对壮丁们一副趾高气扬的公鸡派头,对着剑侠立即变成了夹尾巴的狗像。

    四个剑侠两张桌子,那少女与为首一桌。茶铺老板殷情地拿条白毛巾把四只青瓷碗细细地擦拭干净,小心地放在各们剑侠们桌前,再拿茶壶往碗时倒茶,道:“请喝吧,这是用祖传消暑去火方子熬的凉茶,最能解渴。”

    中年剑侠点点头,挥人令他退下。那少女坐下后,把帽摘了,小玄好像胸口被人用大铁锤猛砸了一下,顿时目瞪口呆。那少女明眸皓齿,恰似朵含苞待放的桃花,娇嫩得捏得出蜜汁来。她举茶杯时,从绿衫袖口露出白嫩软滑的手腕,接碗边的微启红唇无不撩动得小玄魂绮神旎。

    少女对为首中年人低声说,“爹,那人好无礼,盯着女儿看了半天。”

    当爹的转头看,大树底下,在纳凉的几个士兵中,有位少年特别扎眼,身上套着个灰粗布大褂,身材特雄,半躺着都比其余蹲着的人高上三寸,一双长腿摆在阳光下,一双大眼睛正色迷迷盯在女儿身上。心暗道:这是哪家少年,长得如此雄壮,是个练剑法的好苗子,可惜当了兵。他思绪一转,又想道:不过他眉眼风流,心术不纯,难成大气。便剑眉一皱,回过头对女儿说,“算了,当他是傻子。咱们有事在身,不好节外生枝。”

    那少女听爹这么说,心中羞恼平复了些。但是,有人总拿双色迷迷的眼睛盯着,也难受。就冲着小玄的目光作了个鬼脸。吐出香舌,挤眉弄眼。

    小玄见那少女突然对自己作出这么个娇媚顽皮的表情,一时犹如六月晴空中的雷婆给他搞了次闪电轰击,全身发软,喉咙里发出“呵呵……”的傻笑声,从树杆上滑出,斜倒在灵山的肩头。

    少女暗想,他还真是个傻子,便格格地笑起来。忽然看到灵山那双清澈的眼眸,刹时便怔住了。芳心乱跳暗想:他的眼睛真好看。

    猛地间,那王栋站起,手指小玄大喝一声,“色鬼,你要看到什么时候!”。这声大喝不但把小玄惊醒,还把少女也骇了一跳。

    小玄脸再厚也吃不住被人当场斥责丑态,顿时脸发烧,尴尬地躲到灵山后面去。

    灵山道:“你也太露骨了吧,傻拉巴叽地盯人家看,被人当面戳穿色狼外衣,我都替你害燥。”

    小玄打了个哈哈,“不跟他一般见误。”

    却听那王栋再喝道:“你再看啊,再看我把你狗眼珠子挖出来!”

    小玄一听这话,火气直冲脑门,就要站起。正回到树下的张虎连忙扯着他大袿,按住他双肩道:“别动,这帮人厉害着呢,你不是对手。小心他们把你……。”他把手放在脖子上作了抹杀动作。意示他要记得,这是群会动用飞剑千里取人首级的剑侠。

    灵山也道:“跟他们过招还不到时候,先忍着。”小玄有点忌惮,就顺势坐下。

    可那王栋看到大刀偷偷地作抹脖子手势,还以为这杀人的手势是冲着他来的。叫嚣着:“怎么着?想来抹咱们的脖子?好啊,你给我出来!”说着离开桌子踏进阳光下,又对那为首的剑侠说,“师傅,他们是歹人,正算计着怎么抹咱们脖子呢。我怀疑他们就是旎剑门的人,装成士兵模样想半道伏击咱。”

    他师傅慢慢转过身,双目精亮就如同他背后的剑一般锋利地投到小玄身上,“是么?”话里藏着一层寒意,竟让大热里的人打了个冷颤。

    凉棚里的士兵站起离开,跟张虎站在一块。

    张虎哭笑不得,双手掌心朝上,走向为首的剑侠,一脸地无辜地道:“误会了,我们真是当兵的,从桃县来,要到黄龙关去,我身上有征兵符,不信的话可以给你们看。”说着就想伸手掏怀里的调兵符。

    王栋又出指说,“别动,你想掏暗器不是?”

    张虎傻了,手伸进衣襟里缩回不是,掏出也不是。

    那为首的剑侠说,“让他掏,我看他姿质平庸,内练稀松,使不出‘千里镖’来。”他所言的千里镖是旎剑门的招牌杀技,以镖功最高的旎剑门掌门左册来说,出镖手法无迹无踪,死其镖下之人,连镖影都见不到就往冥府报到。小玄曾经听到包六见一片柳树皮能打掉伍兴手里钢刀而胆悸魂惊地叫“千里镖。”

    张虎干笑一声,“对对,我是庸人,别当我是敌人,我只取兵符。”说着手慢慢地往怀伸入。边伸边看王栋的脸色,一旦见对方脸色有异,他就要停手。

    兵符掏出,一块竹制的长一尺宽三寸的板子。上书黄龙关万人队总兵宋煌的亲笔字。“令,桃县两支十人队,着七月二十日前到黄龙关本将帐下应昴。宋煌。”

    为首的剑侠从大刀手里接过兵符看了看,点点头,“是真的。王栋别为难他们,他们是护关汉子。”

    王栋这才退回凉棚。

    士兵们同时舒了口长气。他们才从田里泥巴中拨腿出来,哪会动枪耍刀。当时,那个剑侠语气稍带点杀气,他们心都提到嗓子尖,生怕这四个气宇非凡的人物,对自己拨剑。虽然都不知他们是“能千里取人首级”的剑侠。

    小玄轻叹了一声,眼睛努力地不向那少女张望。闭上了,但是,那少女的形象钻进了他脑子里。

    突然,那中年剑侠掌拍桌子,“叭!”再大声道:“你们这些当兵的,要坐到什么时候,难道等东方州叛军杀过才会动弹?快快给我走。”

    壮丁们唬得全跳起来,都想:刚才不是没事了,怎么又发脾气了?我们赶不赶路关他什么事?

    但畏惧此人的剑,个个噤声凭气地只看张虎怎么说。

    张虎陪笑道:“大爷说得是,我们这就走。”跟茶铺老板结清茶资,然后冲壮丁们两手摆动,把人往路上赶。

    中年人喝道:“要你们快走,但要走干净了,别落下么子东西,回头又来找。”

    灵山扯着他的袿子跟在壮丁后面走开,而小玄三步两回头,恋恋不舍那少女。那少女螓首低俯,似困倦不堪。

    走了半里地,灵山见小玄还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道:“你忘了她吧,这会她怕是活不了。人美,人丑,死了都是只有一个名字,死人。”

    小玄白了他一眼道:“你说什么鬼话?人好好的,漂漂亮亮的,怎么会死呢?”

    灵山道:“你以为那个带剑的赶我们走为什么?我读出他的心思。那四个带剑的都中了毒。至于什么毒,他们也不知道,反正全身无力,练力尽失。我看那个茶铺的老头最可疑。等一下就会有人来要他们的命。江湖仇杀,见者遭殃,我们要是还呆在茶铺不走,那些下毒的人结果了正主,肯定会杀人灭口。人家可怜当兵的,不愿我们跟他陪葬,所以才假以令色,遂我们离开。他赶我们走是在救我们。”

    小玄大惊失色道:“你怎么不早说!我们这边二十多人,可以帮剑侠啊。”

    灵山冷笑道:“像你们这种白丁,在武练强者的手下,无异于鸡犬,二十人?还不够他们热身的。”

    小玄猛跳起来,道:“你还算是人吗?见死不救,畜牲不如!”转身要回去。灵山拽住他胳膊,道:“你难道敢往回去?”

    小玄摔开他,道:“兔子才不敢回去!”向前冲两步,又被灵山拉住。灵山道:“你别说得大义凛然,我看你是色胆包天,只是想救那个美人是不?”

    小玄道:“对,我是为救那个美人色胆包天了,怎么的?!我还有胆去救美人,你呢?你有胆么?你除了没胆,心也没有。发生伤天害理的事,你竟能做到面不改色,安心理得地走掉。我算是认清你了。”小玄又把灵山的手摔开,绷着脸往来路冲。

    灵山见拦他不住,也不拦了,道:“去了你会死的!”

    “不用你管。”小玄头也不回拐进路口。跑进茶铺边的小树林里,横穿过去,依稀看到茶铺后脚步放缓,慢慢接近,待到林子边缘,藏身在一株粗大的树杆后,探出头来窥视。茶铺里那少女还坐在原地,其他三个剑侠也在,但铺子多了六个手拿剑的男人。四剑侠没被绑,可对着威逼喝骂,面容可憎的敌人,没有一丝反抗动作,只拿眼神表示对暗算者的蔑视和不耻。

    其中,那位茶铺老板挥着手中的剑,在中年剑侠脸前虚劈三下,森然喝道:“欧阳桑,事到如今你已一败涂地,我们要杀你,就跟捏死只蚂蚁一样。还在逞什么英雄?!说了,我留你全尸,不说,嘿嘿,把你凌割碎刮了信不信?”